最后这清荷村却没去成,因为罗家找上门了。
罗羞月本来还特意起了个早,收拾了一番,饭碗还没撂下,李塬就跑到小花家来叫她了。
罗建国和杨美丽天刚大亮就去了李塬家,吵着闹着说是要带她回家去。
听完这事,她饭也顾不上吃了,让李塬背着她赶过去,走之前罗羞月还带上拐杖,想着也许还用得上。
还未走进院子,她就听见屋里众口嚣嚣,吵闹不停,想到岳珍身子骨不好,她连忙撑着拐杖跳下去,推门而入。
木门高声地吱呀叫,屋里聒聒噪噪的声音停了下来,几人视线齐刷刷地看向她。
罗建国、杨美丽、夹公文包的中年男子……
环顾了一圈,罗羞月还在来人中意外地瞧见了两道略微熟悉的身影,她不由得冷笑一声,她就说怎么罗家两口子突然找上门来了,感情这两人在背后“帮忙”出力呢。
顾许自顾自地走了过来,温润神色变成了担忧,“羞月,你怎么能这么冲动呢?”
苏晗也不忘落井下石,附和道:“是啊,做事太不计后果了。”
“嗤。”罗羞月讥笑一声,没搭两人的腔,自顾自地撑着拐杖进了院子,看着门口面色苍白还强撑着应付这些人的岳珍,轻声道:“姨,你先进屋躺下吧,这事我来处理就好了。”
岳珍也帮不上什么忙,安慰似地拍了拍她手,提着一口气进了屋。
人前脚刚走,罗建国就站不住了,拉长着老脸先发制人:“罗大丫,你是不知道喊人吗?”
罗羞月心里正窝着火,余光都没分给他一点,握着拐杖坐在板凳上,不快道:“说吧,有什么事。”
罗建国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喝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罗羞月换了个舒坦的姿势,顺应要求撩动了一下眼皮,换上好一点的态度:“那请说吧,有什么事。”
“哎呦,”杨美丽算是揪住她的小辫子了,夸张地拍了拍手,对着夹公文包的中年男人抱怨道:“书记你看,她做事就是这样,别说劝了,她明显都不把我们两位长辈当回事。”
村书记?
罗羞月挑了挑眉,这把村书记都弄过来了,想必这女主出了不少力吧。
村书记提了提公文包,不赞同地看着她,“这位同志,这二老好歹也是培养你的父母,怎么这般冷言相待?”说起话来文绉绉的。
顾许敛去担忧,也温声地说教,“羞月,你怎么这么和罗叔说话呢。”
苏晗优雅地抱着胳膊,讥讽道:“和别的男人走了也就罢了,现在来爹妈都不认了。”
几人都对着罗羞月含沙射影,只差没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是个“白眼狼”了。
“砰”的一声,罗羞月把拐杖重重杵在地上,冷厉道:“怎么?几位这是要给我开批|斗大会了?”
说完,她又看着苏晗讥讽道:“这位妇女同志,不会说话就闭嘴,我看,昨天你不是做得挺好的吗?”
年纪轻轻的被人叫成妇女,还指桑骂槐了一通,苏晗脸色顿时气得铁青,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你脸不会臊吗。”
罗羞月甩了甩拐杖,面色无辜地反问:“你嘴里味儿不冲吗?”
苏晗气得双目都快喷出火光了,“你!”
顾许脸色一沉,失望地看着她,“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蛮横不讲理了?”
罗羞月真是快气笑了,倏地站起,扬起下颚冷声道:“蛮横不讲理?你是个什么身份来说教我。”
顾许被噎了一下,深觉她已无药可救了,一脸愤恨地说:“罗羞月,你冲动和家里断绝关系不说,还跟着一个陌生男人走了,你就这么糟践自己的名声吗?”
“名声?”罗羞月好笑道:“你觉得这名声不好听,那我未婚夫带个媳妇儿回来,我巴巴地守着去当第三者,你说这名声好不好听?”
她真觉得这顾许真是好笑极了,本来是一个违约在先的人,跑来对着她指手画脚,就好比站在罗马大路上,去批判一个身处悬崖峭壁的人,句句自以为是,自作多情。
“罗羞月,你还要不要脸了!”苏晗都快气炸了,这女人竟然当着她面说这些不入流得话,简直不知羞耻!
李塬扔掉了手里的门栓,门栓落地跳了几圈,精准地滚到了苏晗面前,砸出清脆的声响,他凝视着苏晗,道:“嘴巴请放干净点。”
罗羞月对他投去一个安心的目光,又专心对付起这几人来。
“不要脸?谁不要脸?”她话风一凌,怒气喷薄而出,“你们无礼在先,跑到别人家里闹事,对着一个病人吵吵闹闹不说,还无故指责我教育我?我就好奇了,这一群狗尾巴草在这里装什么鸡毛掸子!”
她这一通话噼里啪啦扔出去,炸的几人头发丝都快愤然起立。
顾许拼命压抑着怒气,愤愤道:“好,这事暂且不提,那你和罗叔断绝关系这事,你也觉得你做得很合理是吗?”
罗羞月冷眼看着他,不疾不缓道:“你一个陌生人管得这么宽,合不合理,又干卿何事?”
“你这是在胡搅蛮缠!”顾许彻底绷不住了,他从没觉得跟一个人交流能困难至此,他无力道:“罗羞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就算定亲这事是我对不住你,你又何必随便找个男人,连父母都可以弃之不顾了?”
罗羞月攥着拐杖,若不是法治社会,她真想现在就敲开顾许的脑袋瓜,看看他里面装的是不是粑粑味儿的脑仁,怎么这么能恶心人。
他一句对不住,就可以偿还清原身等他那么多年吗?
这事暂且不提,就论回来之后不打听她为何离家,只听见罗家两口几句青红不分的话就觉得自己知道真相了,“英雄”人格爆发了,把自己立在道德制高点上,隔着朦胧的水雾去批判别人,指责别人,他也配?
看着面前牛鬼蛇神一窝,罗羞月想到书中被寥寥数语带过的原主,心里顿时涌上一阵悲凉,这些自私的人,努力压榨着原身最后一点价值,到最后,连尸体都不愿意为原身收敛。
罗羞月想到杨美丽对她苛刻,想到罗建国这个亲生父亲的偏心漠视,她嘴角噙着讥笑,“父母?一个狠心亲爹,一个恶毒后妈,算得上哪门子父母?”
不等他人反应,她又转向罗建国和杨美丽,声音陡然变冷:
“你们俩既然已经跟他们聊了聊,那不知道二位有没有将故事讲完全呢?比如、不给吃、不给穿、随手打骂、为你们做牛做马,还有……”
她故意停了停,一字一句道:“为、钱、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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