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俞燃今晚上还要忙酒吧里的事情,接下来两个人没再做了,收拾干净身上,打开车窗散味,启动车往城市里开。
两个人找个地儿吃晚饭,随后李温慕送俞燃去酒吧,顺便就把车留给了他。
“晚上记得早点回来。”两个人走下车,李温慕小拇指轻轻勾起俞燃的,轻晃着,“我在家等你。”
“好。”俞燃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眼巴巴目送俞燃离开,一辆车缓缓停在李温慕的面前,车窗摇下,是张秘书的脸,一脸“要不是为了工资我能在这”的表情,喊道:“李总。”
李温慕坐进后座,微笑着道:“辛苦了,张秘书。”
张秘书实话实说:“不辛苦,为钱服务。”
酒吧里的光线纷杂,声震鼓膜,人也是鱼龙混杂,不知道是恶是善,全在黑暗里,见不得光。
俞燃现在的生活,就是存于黑暗中,永远摆不上那些上流人士口中所谓光明正大的台面。
他的父亲,就是那群上流人士人之一,同那些人一起,嫌弃着自己的儿子。
照例,俞燃坐在吧台,点燃一根烟抽上,没点酒。
李温慕把车给他开,一是为他晚上回家自己开车安全一点,二就是为提防他酗酒,毕竟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要做个守法知法的好公民,不能在像原来二十多岁年轻时,喝酒上山飙车追求刺激了。
在烟雾缭绕间,俞燃看到一个熟悉的脸庞出现在他面前,张黎。
“燃哥,请我杯酒呗。”张黎自顾自坐在俞燃旁边,点了杯酒。
俞燃将烟灭在烟灰缸里,一个字:“爬。”
俞燃和张黎,一个拽得二五八万得罪不少人,一个嘴欠惹了不少人,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被同一波人追着打,为了保自己命而选择暴露对方逃跑方向,最后两个人被抓到一起打了顿。
最后的最后,两个被打的伤残人员还因为对方出卖自己,就着扒在地上起不来的姿势上手互掐,比谁的口水喷得远。
年轻时不打不相识,后来一起玩乐队,俞燃是鼓手,张黎是贝斯手,常常互怼对方演奏是垃圾中的战斗机,不管时间地点就能掐起来。
因为某些原因,乐队解散,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要过,联系便不如从前一般密切了。
“我哪有燃哥爬得高哎。”张黎接过调酒师递来的酒,叮嘱道:“酒钱记你们老板头上啊。”
俞燃翻个白眼,又点燃一根烟,没理他。
张黎端起酒杯喝一口,斜着头望着又点了跟烟的俞燃,“听说最近酒吧闹了点事,那两个人你要怎么处理?”
俞燃指尖轻点烟灰,神色在光线下略显阴沉:“交给警/察。”
“啧啧,世态炎凉啊——”张黎叹了口气,故作痛心:“黑/社/会大爷竟然想靠黑吃黑去竞争市里为民除害的楷模标兵。”
末了补一句:“不过您自个想想以前做的那些事,您配竞争吗?”
俞燃斜眼瞥了他一眼,开口道:“以前我没得选——”
“呸!我信你个鬼。”张黎打断得斩钉截铁。
“……”
调酒师熟练又安静地把吧台上易碎的酒杯拿开一点,给两个正互殴在一起的男人腾出点空间。
过会两人打累了暂时休战,张黎背靠在吧台边缘,一手扶在腰间:“要不是昨晚关程那狗男人给我做狠了,今天我一定把你打趴下。”
俞燃也气喘吁吁的靠在吧台边,轻嗤一声,“活该。”
说完也用手去撑腰,不知道他哪来的脸和底气去嘲笑别人。
“什么活该,这是一场爱的和谐运动,对了,你是攻还是受?”
“攻。”
“我猜也是,本来还以为李温慕会是少女攻呢。我跟你港哈,这个品种的攻遇见就是赚到了!”
“少女攻?”
“就李温慕那样表现的,会害羞脸红,还会撒娇卖萌,用不同于其他品种攻的手段,捕获你。”
那他还会光明正大说骚/话,这是不是变/态了?
俞燃想问出口的话堵在喉咙,忍住了,“……嗯,挺可惜没遇见的。”
说完,他默默放下扶在腰间的手,挺直了脊梁。
李温慕回公司加了班,赶在十一点半回到家。
十一点半,是两个人约好必须要回家的时间,谁要晚归,都得提前通知对方。
李温慕洗了个澡坐到床上,伸手把肥肥的大黄鸭玩偶捞进怀里抱着,用下颌抵在大黄鸭的脑袋上,轻笑道:“我们一边看书一边等俞燃回来好不好?”
“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不准擅自闭眼哦。”李温慕笑笑,“敢闭眼明天就吃肥鸭炖汤。”
大黄鸭:噶??
说玩,李温慕在鼻梁上架好银边框眼镜,拿过床头柜旁的一本书,摊开摆在面前。
在温暖灿黄的灯光下,一人一玩偶一本书,温馨却又透露着格外的寂寞。
另一边俞燃看时间也不早了,主要是跟这群人玩牌没有回家陪李温慕有意思,起身结束牌局就往酒吧外走。
张黎也跟着不玩了,想蹭俞燃的车回家。
“燃哥,尤爷那边派人来想跟您聊几句。”俞燃酒吧的经理在门口堵住了他,覆在俞燃耳畔说道。
“尤爷?”
“就那整个城东片区的广场舞,哦不,酒吧娱乐场所被他承包,男女通玩,还喜欢搞群/P的男人,芳龄53.”
张黎接话道,他从自家老攻嘴里知道这号人物,是个手上不干净,做了些让人鄙夷龌蹉事的老东西,“他来这边干嘛?”
突然到访,必没好事。想到什么,俞燃眉宇冷下来,双眸凌厉:“他是来要人的。”
“要人?”张黎一点就通,恍然大悟:“你是说,你昨儿送警局那两蠢货?”
俞燃点点头,转头对经理道:“回他,我现在没时间,如果诚心想聊,就明儿约。”
说完,俞燃跨步头也不回地离开酒吧。
张黎咂舌,“真他/娘叼。”
转身拍拍被夹在中间,弱小无助的经理肩膀,给他鼓励,“把公屏打在同情你上,别忘回头让俞燃这狗子给你涨工资。”
“燃哥,等等我!”说完,张黎就吼一嗓子追上去。
坐进别人的新车,张黎报上地址,随意和俞燃聊起来:“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bb”
“关程生日不是要来了嘛,我想送他男士香水——”
“男人喷什么香水。”俞燃打断张黎的话,将车拐进另一条街道,继续道:“我就不会送什么香水给李温慕,一个大男人成天身上香喷喷像什么样。”
张黎轻嗤一声,坐后座朝俞燃后脑勺呸了一下,低声道:“死直男。”
“呵。”
话题结束,车内安静下来。
将张黎送到目的地,俞燃打方向盘往家赶。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温慕抬头看时间,还有一分钟到十一点半,而俞燃没有回来,手机消息也没动静。
“……”李温慕取下眼镜,揉搓怀里的大黄鸭玩偶,双眸显露出担忧,“你说俞燃怎么还没回来。”
李温慕等不及,下楼坐到客厅沙发,眼巴巴望着门口,一眨不眨。
十、九……
电子门锁有动静了,俞燃的脸随着一声电子门开的声音出现在玄关处。
悬挂的心稳当落下,李温慕立刻走过去,俞燃揽过他亲亲额头,“送张黎那狗子花了点时间,我先去洗澡,一身烟味。”
“嗯嗯。”李温慕跟着俞燃上楼,看着俞燃进了浴室,他坐在床边有些困意上涌。
李温慕揉了揉眼睛,想努力保持清醒。
等俞燃洗澡出来,发现大床上,李温慕已经侧身倒在床边闭眼睡着了,呼吸平稳,怀里还紧抱着他睡一边的枕头。
受过孤独和抛弃的人就能体会,这种无论多晚都有人等你回家的感觉,可以知道自己也是被需要的,而不是可有可无。
俞燃动容的弯腰吻了吻李温慕,这张毫无防备的睡颜,越看越喜欢,又亲了亲。
然后俞燃发现,本该睡着的李温慕,嘴角却在逐渐上扬。
李温慕本来都已经睡着了,结果俞燃的亲亲把他又从睡梦里拉回来,在意识到俞燃在干嘛时,他嘴角就控制不住了。
“抱抱。”李温慕微微睁开眼,声音毫无戒备,还带着撒娇的调调。
俞燃哑然失笑,张开手臂将李温慕抱进怀里,轻轻掐下他脸蛋,低声道:“晚安。”
两人紧抱在一起,脑子里没有其他想法,只想伴随着夜深,心安的入睡。
清晨,俞燃还在睡梦里,一阵幽香的味道慢慢地钻入鼻腔。
俞燃稍微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瞧见李温慕正站在全身镜前整理着装,熨烫没有一丝褶皱的深蓝西装穿在人型衣架上,养眼极了。
李温慕瞥眼瞧见俞燃半梦半醒,凑过来索吻,亲昵地道:“我上班去啦,早餐记得吃。”
那香味,随着李温慕的靠近而浓烈,随着李温慕远去而变淡。
他喷香水了?
俞燃动动鼻子,翻个身,嘟囔一句:“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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