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看看队服,”饭桌上,经理把手机往两队队员那儿推过去,“出了好几个版,我们觉得都不错,也挑不出个好坏来,你们自己挑吧。”
林以忱:“···”
陆时晏:“···”
队员们:“···”
餐厅内顿时鸦雀无声,大家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什么。
他们瞅瞅自己身上的动物睡衣,又瞅瞅自己碗边的动物杯子,都在为经理和老板一言难尽的品味发愁,实在不敢想万一队服和杯子睡衣是一个风格该怎么办。
万一是同款风格怎么办···穿吗?
林以忱指尖一顿:“···”
陆时晏表情一僵:“···”
队员们神情悲怆:“···”
少年们此刻的心理活动出奇的一致:毁灭吧,累了。
经理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异样,自顾自说着:“队服定下来就要给你们拍定妆照了,秋季联赛前要官宣队员,再不官宣我们官博都要被粉丝踩平了,每天都在喊让我们把你们交出来。”
一队教练打趣道:“都从快点儿交出我老公喊到妖精放开我爷爷了。”
“经理,”陆时晏垂眼,半撩不撩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手机,不敢轻举妄动,大象睡衣带给他的刺激就够大了,队服的刺激要再来个质的飞跃,这日子真就没法过了,“队服什么风格?”
两队队员集体转头,把质疑的目光甩到了经理的脸上,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什么风格?”
你敢说和睡衣杯子一个风格试试,信不信我们手拉手表演离家出走!
“就正常的运动服,”经理往嘴里塞了筷子菜,边吃边说,“你们不想穿运动服也行···”
“不!我们想!”少年们赶紧把经理冒头的想法掐灭。
“想就快看,”经理说,“你们选好了我去给老板交差。”
陆时晏把手机往他们中间拨了拨,解锁了手机屏幕,少年们的目光整齐划一向着手机屏集中,黑色运动服映入眼帘的瞬间,大家集体松了口气。
“还挺好看,”四喜喜上眉梢,虽然他也说不出来究竟好看在哪儿了,但就是感觉好看。
丸子两眼放光地瞅着这套浑身上下都透着“我很有钱但我很低调”的队服,肯定道:“就选它了!”
陆时晏指尖戳着屏幕往后滑动,第二张图,是运动服的背面···
他看着运动服背面的卡通企鹅,嘴角一抽,突然不是很想说话了,虽然这只企鹅的体积只有手掌那么大,是只小企鹅,但···苍天啊。
林以忱闭了闭眼,往后靠在椅背,感觉有些牙疼。
“我靠!”四喜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指着企鹅大喊大叫,“这是什么!”
“企鹅啊,”经理匪夷所思,用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瞅着他,“企鹅你都不认识了?”
“企鹅为什么在我们的队服上?”丸子跟着大喊大叫,情绪太激动,有些控制不住音量,“为什么!”
“这有什么为什么,企鹅碍你眼了?”经理简直莫名其妙。
“所以,”林以忱冷淡地看着他,“我们每个人背后都会有一只企鹅?”
经理恍然大悟,好像明白了什么。
原来是不喜欢企鹅啊!我当然知道你们都喜欢自己杯子上的动物,怎么会给你们都弄成企鹅呢!
我,多了解你们一经理!
他指着队服背后的企鹅说:“不要急,这里到时候会改,你们的名字会放在中间的位置···”
少年们朝天翻了个白眼:早说啊!我还以为我们要背着企鹅出门见粉丝了。
“···然后在名字右下角放个你们喜欢的小动物,”经理大喘气道,完全没看见在他话音落地后少年们想吃人的眼神。
他把照片滑到队服正面那张:“领口左边也会放你们的名字,领口右边再弄个你们喜欢的小动物。”
少年们:“···”
少年们气绝,往后瘫倒,不想活了。
经理笑眯眯:“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多了解你们啊!我当然知道你们喜欢杯子上的小动物,怎么会给你们集体弄企鹅呢?”
少年们无语望天花板,这瞬间,突然感觉企鹅也不是不行。
至少比猪强啊,四喜抓狂。
教练们当然知道这帮崽都在想什么,俩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欠欠道:“放心,经理多了解你们啊,一定会挑和你们杯子睡衣同款的动物的。”
少年们齐刷刷地看向教练们,疯狂朝他们飞眼刀。
“你们也有的,”经理扭头看教练,十分认真,“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我和老板穿企鹅,你们是恐龙。”
没有一点点防备的教练们:“···”
这么突然的吗?
教练们愣住,筷子啪地掉到了桌上,一嗓子直接喊劈叉:“恐龙?”
“不然?”经理嫌弃道,“瞅瞅你们这个魁梧的样子,我倒是想给你们小白兔,你们配吗?小白兔知道得哭了,就没见过你们这么魁梧的兔子。”
教练们:“···”
少年们笑疯了,看着他们的眼神仿佛在说——看热闹看到自己头上的滋味爽吗?
教练们自闭了,距离原地去世只差一个恐龙的距离。
“继续看啊,”经理指着手机,和少年们说,“慢慢看,好多颜色呢。”
反正动物园的设定是逃不过了,那就挑挑颜色吧,陆时晏戳着手机屏往后滑。
赤,橙,黄,绿,青,蓝,紫···
他忍无可忍:“经理,我们分部要么改个名字吧。”
“改什么名字?”经理歪头,EDM他不香吗?难不成你想改BGM?
“彩虹动物园,”陆时晏平静道。
“这名字,”经理眼神亮了亮,一拍大腿,“挺不错啊!”
陆时晏:“···”
陆时晏愣了愣,茫然地转头看林以忱:“队长,我是不是聋了?”
林以忱:“···”
林以忱没憋住,垂着眼笑了。
一个笑,两个就笑,餐厅内顿时笑声此起彼伏,停不下来。
“笑什么,”经理正经道,“这名字多独特啊!”
“您说的都对,”陆时晏冲他竖竖大拇指。
“这不是你说的吗?”经理眨了眨眼。
陆时晏窒息。
少年们笑得肚疼,丸子和四喜都笑地上去了。
“快选,”经理催促道,“可以多选几个颜色,反正我们老板不差钱。”
“紫色那个还不错,”林以忱勾着嘴角,偏头看了眼陆时晏。
陆时晏点点头,紫色那个是不错:“白色也好看。”
“粉色也来一套吧,”四喜指着身上的睡衣说,“和我的粉红猪配套。”
“你们呢,”林以忱转头看其他队员,“有喜欢的颜色吗?”
“没了,”大家异口同声,“你们选那几个颜色就挺好。”
“你不来个绿色吗?”陆时晏看着林以忱身上的绿色鳄鱼说,“也和鳄鱼配个套。”
“滚蛋,”林以忱淡瞥他一眼,唇边笑意没散,“我们要是都这么配,分部就真得改彩虹动物园了,往外一走粉丝就跟逛动物园似的。”
陆时晏勾着嘴角笑了,把手机递给了经理。
“那就黑色紫色白色粉色?”经理戳着手机给老板发消息,“那小挎兜的颜色就跟着队服颜色定了啊。”
“什么小挎兜?”一桌人集体抬头。
“就是动物小挎兜啊,”经理漫不经心道,眼皮都没抬,忙着给老板发消息,“和你们杯子配套的动物小挎兜,比赛的时候不是要带水杯什么的吗,拿个小挎兜方便。”
少年们无语凝噎:我们是什么幼儿园选手吗?
毁灭吧,赶紧的。
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陆时晏找出手机看了一眼,老妈。
他滑动屏幕接听,那头老妈的声音传来:“儿子,你干什么呢?”
陆时晏夹了一筷子菜,边吃边说:“吃饭呢,怎么了?”
“林潮汐那边出了点事儿,不好处理,我这几天可能要去她那儿一趟,”陆云盼说。
“陆···”陆时晏话音一滞,想起了旁边的林以忱,他出了餐厅,往露台过去,“陆知意也跟你过去?”
“她那边乱成一锅粥了,带不了陆知意,”陆云盼说,“能送去你基地里住几天吗?”
“基地是能随随便便带人来住的地方?”陆时晏靠坐在露台边上,从兜里摸了支烟点燃。
“那怎么办,”陆云盼着急道,“林潮汐前夫出车祸了,瘫痪,她小女儿现在没人管,那家的爷爷奶奶也太不是人了,那么小点儿孩子,就算他们不亲也总得给吃顿饱饭吧,饭都不给孩子做,每天扔袋冷牛奶让喝,要不是那孩子借了邻居的手机给林潮汐打电话,林潮汐还蒙在鼓里呢。她现在想要回抚养权,结果那家人张嘴就要钱,说不给钱就曝光她有孩子的事儿,一家人闹得不可开交,实在没法带陆知意过去。”
陆时晏愣了愣,好半天才说:“她到底几个孩子?”
“两个,一儿子一闺女,”陆云盼气急败坏,“这俩孩子摊上这么个不靠谱的妈也是受罪了,要我说,曝光就曝光了,她一个十八线女明星还怕曝光?我真想一盆冷水泼醒她。”
陆时晏吐了口烟,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带陆知意来基地肯定不行,我和经理请个假回去吧。”
“那你训练怎么办?”陆云盼说,“你们不是每天都要训练吗?”
“家里有电脑,在家也能训练,”陆时晏有些头疼,至于复盘,只能语音复盘了,“要去几天?”
“说不准,”陆云盼说,“看林潮汐了,她要是不怕那家人威胁就好解决。”
“我先和经理说,说完给你回电话,”陆时晏说。
经理吃完午饭都会在客厅窝着看电影,陆时晏直接去了客厅。
经理一只胖企鹅正在翻电影,看陆时晏过来了,随口问了一句:“和女朋友打电话呢?打这么长时间。”
“不是,和我妈打电话呢,”陆时晏坐到沙发上,“我可能要请几天假。”
“怎么了?”经理放下遥控器,“学校的事儿?”
“不是,家里有事儿,我妈过几天要出差,说不准走多长时间,我弟没人带,我得回去,”陆时晏说,“家里有电脑,不会耽误训练,就是复盘可能要开语音。”
经理知道陆时晏是单亲家庭,也知道他弟弟今年才八岁。
妈妈要出差,弟弟没人照顾肯定不行。
他想也不想道:“那接来基地嘛,基地这么大,还住不下一个小孩?你自己带孩子也不方便,又得训练又得负责弟弟一日三餐,还得上网课,当自己修仙呢?急着飞升?”
陆时晏心里一暖,但更多的是不好意。
“就这么定了,我给你安排,”经理拍拍他肩膀,笑道,“别不好意思,照顾你们是我的责任。”
“谢谢经理,”陆时晏说,“那我给我妈回个电话。”
经理点点头,抓起遥控器继续找电影:“什么时候出差什么时候把弟弟送来就行。”
“好,”陆时晏站起身,边给老妈拨电话边往露台走,电话嘟了两声接通了,老妈的声音传来。
“喂,儿子,”陆云盼说,“怎么样,给请假吗?”
“经理说让陆知意住基地,”陆时晏倚着墙,看着楼下的绿地,说不出心里这会儿什么感觉,但很温暖是真的,“你出发前把陆知意送过来就行。”
“那太好了,这样就不耽误你事儿了,”陆云盼松了口气,突然想起什么,“你和弟弟联系了吗?”
“嗯?”陆时晏挑了下眉稍。
“林以忱啊,你林姨家弟弟,”陆云盼说。
靠,陆时晏闭了闭眼,慢半拍地想起了他还披着陆知意马甲这事儿:“妈。”
“怎么了?”陆云盼问。
“能给陆知意改个名吗?”陆时晏说。
“啊?”陆云盼疑惑,“改什么名?”
“随便改个什么名,”陆时晏说,“只要不叫陆知意,都行。”
“嘿,你这个死孩子,”陆云盼说,“别转移话题,问你和弟弟联没联系呢,陆时晏小朋友,请你正面回答你妈的问题。”
“联系了,”还是用小马甲联系的,陆时晏生无可恋的想道,“别担心,他有地方住,就住我隔壁床。”
“啊?”陆云盼愣了愣,“什么意思?基地不是不能随便住人吗?”
“对,不能随便住人,”陆时晏懒懒散散靠着墙,一个头快两个大了,满脑子都是自己掉马甲后被林以忱打死的事儿,“他就不是随便的人···”
说到这儿,眼前不知怎么突然闪过了那天林以忱对他说“我道德底线低起来自己都害怕”的画面,嘴角下意识扬了扬:“他是我们基地的队员,和我一个队,还是我队长。”
“这么巧啊?”陆云盼感叹。
陆时晏半死不活地“嗯”了一声。
披马甲一时爽,掉马甲火葬场,当初他为什么要披马甲呢?真想穿回去敲醒当时脑袋不清醒的自己。
“那我就放心了,”陆云盼说,“好好相处,开学一起回来。”
你是放心了,我一颗心快悬到嗓子眼了。
陆时晏啧了一声:“没什么事儿我就挂了啊,你送陆知意过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得去(讨)训(好)练(林以忱)了。”
“拜拜,”陆云盼喜气洋洋道,“妈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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