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的声音从门后传来，一声“喵”叫带着些颤音，却也有些示威的意思。
毕竟有不熟悉的味道进入了自己的领地。
俞令松开牵着方长的手，蹲下身从门后把小猫捞了起来。
小猫看上去已经和俞令熟络了，被抱起来的时候没有表现出抗拒，但俞令并没有直接让小猫靠近方长。
“那老板说这猫不轻易亲人，我先哄哄。”
方长看过去，小小的奶猫在俞令的掌心团成一团，一直朝着俞令胸口扎。
惹得方长发笑。
不过这只小猫，似乎有点眼熟。
方长微微眯起了眼。
老板说这猫不轻易亲人......
相似的话，方长回想起是在那天和健姐面基的时候听过的。
莫非——
“这只小猫是在哪里接过来的？”
俞令怔了片刻，语气稍显不自然：“白风带过来的。”
方长点点头。
就说俞令不像是会主动提出养猫的人。
小猫很快适应了“高空”状态，开始探出头向下看，看了一眼又赶紧收回自己的目光。
畏首畏尾的样子可爱极了。
方长伸出右手的食指，悄悄伸过去，轻轻碰了碰小猫的脊背。
那是专属于小奶猫的柔软，一根弯弯的肋骨挺在后背，撑起小小的身体，并且小猫完全没有躲避方长伸过去的食指。
反而在方长的手指伸到头顶的时候享受地眯起了眼。
方长的手虽然不大，但十指尖尖，像筷子一样。
此时伸着手指轻轻摸猫的画面也算是赏心悦目。
指尖落在小猫湿漉漉的粉色鼻子上，鼻尖带着湿润和微颤，却仍旧没有躲开。
甚至伸出舌头触碰到了方长的指尖。
方长条件反射迅速闪开。
小猫却像是迷上了方长的指尖，本来垂着的头抬了起来，朝着方长的方向看过去，舌尖舐上自己的鼻尖。
方长才要再次伸手过去，俞令却把小猫放到了床上，自己坐在小猫旁边。
“不能惯着它。”
俞令义正言辞道，顺手抽了一张放在床头的纸抽递给方长，方长接过之后并不知道俞令突然塞给她一张卫生纸是怎么回事。
“擦擦手。”
方长摆摆手：“没事的。”
被猫舔了一下就擦手，自己没有洁癖和强迫症到那种地步。
再者说，不合适呀。
“还没给它打针，才回来，擦擦，要么就洗掉，洗手间在那边。”俞令朝着房间内的洗手间抬了抬下巴。
方长选择握住那张纸，只是轻轻蹭了蹭手：“好啦。”然后蹲下，与小猫平视，尝试伸出整个手去摸小猫的头顶。
小猫再次没有拒绝，像是上次在路边那样亲昵地把头抵在方长的手心里。
她从不觉得俞令这种性格的人会做出养猫这种麻烦的事。就算是养猫，也以为俞令可能也会养暹罗呀，蓝猫呀，布偶呀，这些有名的品种。
没想到俞令却养了一只这样根本看不出品种的小猫。
突然觉得，俞令似乎比以前要更进一步。
“我见过它。”
俞令挑眉，听方长继续说：“看来我们还挺有缘的。”
“你们？”
“对啊，”方长完全没有听出俞令话里的情绪，手一下又一下抚上小猫的头顶，小猫也乐在其中，“以前在街上见过这只小猫的，它耳朵后有一块白色的猫，错不了。”
可不是错不了吗。
就按着照片找的，可是费了白风一番功夫。
白风找猫找到老板家里去的时候，老板说这猫怕是前边的爪子有点毛病，打算自己养了。
接过一个电话给俞令打过去，俞令听了还是要白风把猫带回来。
于是现在这只小猫就出现在这里了。
“它叫什么？”
“给它起个名字吧。”
两道声音交叠着同时出现，四目相对的时候，两人先是一怔。
再是俞令先笑了出来。
方长不是没见过俞令满眼星光的样子，她站在舞台上的收尾动作，抬着头，所有聚光灯都落在她的身上，脸上，眸中。
她的眼眸中载着散碎的光，十分耀眼，也很引人注目。
但和现在的她不一样。
现在的俞令眸中的光亮是眸子自身就有的，自然光映衬下的明眸更加清澈。
心跳在不自觉之间突然漏了一拍。
漏掉的拍子慢慢沉底，消失，不见。
“就叫‘什么’吧。”
方长没有想到自己随口说出的名字，竟然就这么直接采纳了。
而俞令那边，已经拉着什么的两只小手开始叫“什么”了。
“以后你就叫什么了。”
“怕是会傻掉，”方长笑笑，“还是改个名字吧，叫个什么好呢。”
“我看叫'什么'挺好。”
“不好不好，想一个别的，会傻掉的。”
俞令放开小猫，小猫往方长那边跑，和方长玩了起来。
俞令看了方长一眼之后目光便一直落在方长身上，自顾自地说道：“本来也没多聪明。”
当然，方长是没有听到的。
一心一意看着眼前可爱的小猫，开心极了。
“我家也有一只猫，叫小花。”
“小花？这名字也是你起的吗。”俞令饶有兴趣地问道。
当然不是。
小花这名字是方长妈妈起的，因为是小花猫，所以起了个名字叫小花。
方长的家庭气氛很好，想起家人的时候，方长的脸上带着的笑意都是温柔的。
“不是我，是我妈妈起的啦。”
“那就叫它小草吧。”
“这也不行！”
方长对于俞令的起名能力表示强烈质疑，但与此同时却发现自己声音似乎过高了，直起的腰板马上塌了下去。
却不想，头顶传来了手掌的触感。
轻轻两下。
只有轻轻两下。
小猫走起来有些踉跄，方长本以为是因为在柔软的床上不太会走，想要把它放到地上试一试。
却发现还是那样。
“它的脚是有点问题的。”
听店家说，似乎是因为在刚生下来的时候被别的小猫挤到了，所以脚部有些变形。
走起路来有点跛。
方长把小猫抱到自己的腿上，让它卧下，顺带着顺了顺猫毛：“它……能治好吗？”
“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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