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甜甜伸手抓住祁琛的衣角,想哭一哭装可怜,酝酿好一会,眼中一滴眼泪都没有。只好改变策略,可怜巴巴盯着男人。
期望对方看到他可怜的份上,别送回去。
祁琛没有动作。一旁的纪泽皱眉,扣住姜甜甜的手腕。
男人的力气很大,她感觉手腕要断了。强忍着疼痛,死死抓住有些粗糙的面料。她很清楚,这个时候松开她就没机会了。
好一会,姜甜甜觉得自己的手腕快要失去知觉。祁琛眼皮终于撩开,抬起右手挥了挥。
纪泽松开手,退到一旁。
殿内骤然安静,她抬起头接受男人冰冷审视,心脏紧张的砰砰跳。手心冒起细密的汗珠,攥住衣角得手抓得更紧。
祁琛挑挑眉梢。“编号?”
她还未有反应,纪泽抢先回答。
“姜甜甜。”话落,从空间里拿出一份资料,递到祁琛的手里。
“居然被赋予了名字。”祁琛眼中闪过诧异,唇角抿起,冷光扫向她。“谁取的?”
“培育院的姜教授,据说是为了方便。”
祁琛皱起眉。
纪泽神色一僵退到一旁,解释道。“姜甜甜反应迟钝——”
祁琛冰冷的目光扫过去,纪泽后面的话立刻消音。他行了个军礼,转身离开大殿。
男人的视线落到姜甜甜身上,“不想走?”
她愣了半响,呆呆点头。
“给我个留下你的理由。”
祁琛垂眸,抬起右手,食指点了点衣角。
她指尖一颤,咬了咬牙,当做没有看见。想了想,低头从裙子的口袋里,拿出一只粉色营养液,放到男人的手心里。
这一支,是十八岁生日前一天,姜教授给的,勉强算是生日礼物。很珍贵,她都没有舍得吃。
祁琛眼眶微红,隐隐带着水光。盯着姜甜甜视线有些飘忽。透过她不知道想到了谁。
姜甜甜有些不知所措,她只想讨好下男人,怎么看着要哭了?
“太子,大殿下正在见客不方——”便。
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身穿长袍的男人急匆匆走进来。
纪泽跟在身后进来,紧张看向祁琛。“殿下,属下失职。”
“大哥,不怪他。我……”祁彦温润俊逸的脸上,浮起一丝愧疚,双手握拳又松开,来回好几次。“我想来给青姨上柱香。”
殿内气氛陡然陷入死寂,
祁琛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冷。姜甜甜感触很深,想要松手,想起要被退又不敢放。眼睑垂下,心一横,低下头装作自己不存在。
我不看你们,你们便看不见我,没毛病。
窒息的气氛延续许久。半响,祁琛收回目光,胸前的口袋拿出蓝色的手绢,慢条斯理擦拭手中的相框。
姜甜甜侧头,身体微微向后仰,瞟向相框。上面是个美丽的女人,三十多岁的年纪,笑起来脸颊有两个漂亮的酒窝。
与祁琛有七分像,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照片上的女人应当是他的母亲。
这灵堂不就是……
来的太匆忙,仅有的时间被迫用来睡觉,了解的不多,失策。
“阿彦。”
娇俏的声音乍起,一道白色的影子跑进殿内。笑吟吟挽住祁彦的胳膊。
祁琛猛然抬头,抿着唇,怒视跑进殿内的美艳中年女人。周身的气息镀上一层寒冰。他抬起右手,指着大门方向。
“滚。”
“大哥……我不知道母亲会跟过来。”祁彦慌慌张张叫来外面的侍从,将母亲推过去。不想对方抓着他就是不放。
“阿彦,陪我去玩。”
“母亲,先回去,我一会回去陪你好不好。”
“不,我要现在玩。”
祁琛的目光犹如锐利的冰刀,冷冷地看向纪泽。“愣着做什么,轰出去。”
“太子,请吧。”纪泽站在门口,冷着脸做了个请的手势。
祁彦目光暗下来,抓住挣扎的母亲,看向祁琛的目光愧疚更浓郁了。“大哥对不起,我晚点再过来。”
他牵着人走出大殿,脚步蹬蹬蹬远去。
殿内恢复宁静。
祁琛闭着眼,身体后倾。再睁眼眼中的怒意消散无踪,周身骇人气息退的干干净净。
“殿下。”纪泽大步走到落地窗前,目露忧色。
“我没事,下去吧。”
他手绢放回口袋,举起怀中的相框。纪泽接过,目光飘向一旁的姜甜甜。“殿下,属下去联络程部长?”
姜甜甜心脏骤然收紧,攥着衣角的骨节微微发白。小心翼翼抬起头,恰好对上一双没有温度的桃花眼。
心里咯噔一下,心跌倒了谷底。可能真要被退回去了。
心里不忿,疯狂踩祁琛的小人。听话懂事,吃得少,让她多活几天怎么了?
“送她去休息。”
王八蛋祁琛,等等……
她猛地撩起眼皮看向眼前的男人,唇角欣喜扬起。松开对方的衣角,伸出食指,戳了戳男人的手背。歪着头,眨眨眼不确定盯着他。
“希望你别后悔?”祁琛挑眉,意味深长勾起一抹浅笑。
她兴奋得想尖叫,生生忍住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猛的摇头。她才不会后悔,回去那可是送死。
“纪泽,还愣着做什么?”
姜甜甜顺着祁琛的目光转头。纪泽板着脸,脸上是不赞同之色。
“殿下,新的女性体陆续生产,他们美丽智商高才配的上你。”
姜甜甜黑脸。对方说她不配。当着面人身攻击,过分了。
她怕男人真听了对方的,紧张的转头,直直盯着祁琛。
“父皇选的人,很好。”
“殿下——”纪泽眉梢紧皱。
“好了,送她去休息。”祁琛冷声打断他的话,不悦皱起眉。
纪泽闭上嘴。垂下眼睑。转身抱着相框放到骨灰盒前,走到大门前,面无表情做了个请的动作。
她心里松了口气,确定了男人不会将她退回去,心里松了口气。礼貌和祁琛告辞,拎起裙子迈着缓慢的步伐走出宫殿。
路上,纪泽站到她的左后侧,耐心配合她的步伐前行,每到岔路口,出声给她指路。经过三个拱形门,到达祁琛的居所。
“阁下好好休息,有事可交代殿内的侍从。”
纪泽离开。她和保姆走向宫殿。
走上石阶,诱人的饭香飘荡在鼻间。早上滴水未进的她,肚子咕噜噜的叫起来。好在身边没有其他人,否则丢人丢大发了。
踏进门,看向餐桌上丰富的早餐,眼睛亮闪闪的放光。
饭后,她向保姆打听祁琛的母亲。
帝国皇帝有两位妻子。青殿下也就是祁琛的母亲,三天前急病去世,举国默哀一天。在帝国不是什么新闻。只是培育星是全封闭,消息只有教授和助理知道。
吃的太撑,睡意上涌。眼皮合上,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身体晃晃一头摔倒。脸颊贴在冰冷的褐皮沙发,迷迷糊糊被惊醒。
坐起身,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试图让自己清醒。墙上的黑色挂钟,时针刚刚指向十点位置,不到睡觉的时候。
她与周公进行激烈的拉锯战,脚步声蹬蹬蹬响起。抬头一看。
祁琛走进来了。
走进来……
走……
不对,他能走为什么走轮椅?
盯着紧闭的卧室门。她的瞌睡虫一下飞了。思绪乱飞,心里正猜测各种可能,卧室门咯吱一声打开。
祁琛换了一身白色的长袍,前襟印着两排太阳花图腾。他站在水晶灯下,伸出手。
“走。”
姜甜甜:???
未反应过来,她被一旁的保姆拉起来,推向男人。被男人牵着,他的手心有点粗糙,有薄薄地茧子,很温暖。
肩并肩走下阶梯,祁琛坐上轮椅,牵着她的手经过拱门。
轮椅自动挡速度不快,恰好和姜甜甜步伐一致。
“一会乖乖呆在我身边。”
“好。”
二十分钟后,姜甜甜坐上黑色飞行器,到达帝星停泊港。
军港守卫森严。入口站了两排持枪士兵,身姿笔挺,面色严肃。
姜甜甜走过他们中间,迎上几道打量的目光。她不在意,跟在祁琛的身旁,踩着慢吞吞的步子,走上军舰。
三小时后,军舰到达蓝海星。
姜甜甜走下军舰,感受到一道极其强势的目光。抬头看向前方冷着脸的中年男人。他身后的祁晏等人,才发现皇室成员都到齐了。
“你的伴侣?”祁斌上前两步,走到两人面前。皱眉,低下头看向小豆芽。
祁琛唇角微不可查的勾起。“昨夜,陈部长亲自送来的人。”
“退了。”
姜甜甜:……
过分了,她乖乖巧巧站在一旁,哪里招惹这位帝国皇帝了?
“父皇,她很好。”
祁斌面色一滞,抿着唇,忽悠叹口气。“你觉得好就留着吧,回头去培育星再挑个人。”
祁琛唇角扯了扯,没有应声。
“开始吧。”他没有又叹口气,转身挥挥手。
灰蒙蒙的天空下,白袍老人双手捧着骨灰盒,走上浮桥。众人跟在身后。
路上,姜甜甜悄悄转头看向祁琛。心里发愁。
这男人会不会去培育星挑人啊?
她不是想阻碍对方娶个喜欢老婆,她就是怕被退回去。
不知不觉到了浮桥的尽头,大海的中央。白袍老人跪在桥头,手中的骨灰盒放进水里。
蓝色的海浪滚动,骨灰盒咕噜噜下沉,没一会,消失在深海。
蓝海星又称皇族陵。
白袍老人双眼闭目,嘴唇一开一合,念着听不懂的经文。姜甜甜学着祁琛的模样,低头默哀。
二十分钟过去,左边传来咚咚咚的跺脚声。
祁彦的母亲不耐烦原地踏步,拉着祁斌的袖子左右摇晃。
“我要去玩。”
“乖,晚一点陪你玩好不好?”祁斌拍拍她的左肩,温柔的安抚闹腾的人儿,果然说完这句话,对方一下子安静了。他转头看向祁琛。“你身体不好,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小辰在。”
“母亲葬礼未完。”祁琛目不斜视看向海平面。
祁斌叹息一声,闭了嘴。
浪花哗啦啦翻滚着,开出一朵朵金灿灿的花,一片连着一片。
天空炸起一道响雷。
尖锐的惊叫声乍起,呜咽声在浮桥上响起。
祁斌右手抱着中年女人,左手虚握成拳挡在唇边咳嗽几声,目光瞟向祁琛,眼中闪过不自在。
“阿琛,我有点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祁琛目不斜视没有说话。
“你也别站太久,坚持不住就先回去,剩下的交给你两个弟弟。”话落,他又转身面对身后的两兄弟。“别让你大哥太累。”
祁斌牵着妻子的手离去。祁琛瞥了一眼,眼中滑过嘲讽。
半小时后,经文终于念完。
一行人向回走。
“大哥。”祁彦出声。
祁琛不理他的叫喊,走下浮桥坐上轮椅。姜甜甜侧头,男人冷着脸,周身的气息变得冷冽。抿着唇,目不斜视,当做没有后面的叫喊。跟在对方身侧离去。
她不知道祁琛要去哪里。想问,面对那张冷脸,选择闭嘴,默默的跟在身侧。
七弯八拐经过花园,银铃般的笑声从前方传来。白色的人影如风跑进长廊,扑向祁斌的怀里。
男人低下头,不知道说着什么,祁晏的母亲咯咯咯笑的更大声。
姜甜甜只觉不好,祁琛的母亲葬礼未完成就称病离开男人,此刻陪着另一个女人在这里嬉戏。她担忧侧头,男人唇角荡开绝美的笑容。她咽了咽口水,心里发毛。
祁琛伸手握住姜甜甜,脸上的笑容更甚。
“陪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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