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开业第一天

    今日份的问问神奇海螺的问答[节选]——

    问：海螺海螺，我该做什么才能发财？

    答：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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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横滨繁华街头处新开了家名为问问神奇的海螺的占卜店，奇怪的是，店铺门前摆满了庆贺其开业大吉的花篮，大门却紧紧地关闭着。

    门口处安放着小小的印着海螺标志的告示牌——

    [友情提示：本店只在夜间经营（附：每天第一名有缘人可以获得免费占卜的机会X1）]

    直至犹如咸蛋黄的落日被夜色彻底吞没的刹那，占卜店铺门前的两盏月牙灯配合地明亮了起来。不知从哪里跑来一只小鹦鹉，趴在月牙灯上娇娇悄悄地说道，“来玩呀来占卜呀，趁着老板海罗开业第一天有活动，蓐羊毛呀。”

    街头来来往往的路人不乏好奇地闻声而望，白天没营业紧锁的大门打开了，迎面走出个长相貌美得不似人类的美少年。他身形瘦削、看上去还有点薄弱感，留着头半短不长的黑发，有着堪比大海透澈的蔚蓝双眸。

    美少年海罗把灯上的鹦鹉挪到自己的肩膀上，前去查看门口的两排花篮，上面无一不是写着来自港口黑手党的庆贺。

    海罗小小地困惑了片刻，莫非是问过他问题的人类送来的贺礼？毕竟按人类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而言是正常的。转念就把心头的疑惑给丢到脑后的海罗，回到了店里等待着开业第一天的第一位幸运儿的出现。

    结果海罗等呀等，等到他的瞌睡都打了几轮，愣是没有万里挑一的幸运儿进来。

    “不是吧？海螺海螺你怎么不靠谱了？”海罗盯着自己的本体海螺喃喃着。

    这时风铃声恰到好处地响起，海罗打起劲来，脸上自觉地挂上营业微笑地顺势看去，“欢迎光临。”

    来者是个浑身缠绕着绷带，只露出一只眼的黑衣男。黑衣男太宰治饶有兴致地盯着店铺里的海罗端详了好一会。

    “先生，请问需要来点什么饮品进行占卜前的放松仪式？”丝毫不慌的海罗大大方方地让客人欣赏他的美貌。

    见客人太宰治没有开口，依旧盯着他默不作声地，海罗继续介绍着店内的饮品——

    “我们这里有四种饮品：hot water、cool water、sea water、you can drink drink water，请问您需要哪种？”海罗露出招牌的营业笑容缓缓道来。

    太宰治眨巴了双眸，感兴趣地问着第四个饮品是什么。

    海罗毫不犹豫地回答，“是直饮水哦。”根据他多年在咖啡店打零工的经验来说，饮品自然是用英文才能宰肥羊（划掉），是才能显得高大上有品位。

    “那为什么只有水类饮品？”太宰治兴致冲冲地询问起。

    因为海罗不喝水会变成海螺干啊，海罗把实话给咽下去，模棱两可地解释着，“因为水很重要。”

    “好吧，那就要杯海水吧，对了，海水可以加点小料吗？”太宰治微微停顿，就当海罗以为他想要的小料是椰果、布丁、仙草等奶茶店配料时，太宰治打了个响指继续说道，“我想好了，请给我加点柠檬味的洗洁精吧。”

    海罗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变，仿佛没听见客人奇怪的请求似的，而是转而答道，“非常抱歉，先生。本店未有洗洁精的存在，如果您愿意下次光临的话，我会为您准备。”

    太宰治不由得双眼亮了几个度，他夸赞着海罗，“你可真是我见过最体贴顾客的老板。”

    “谢谢您的赞美，叫我海罗就行。”海罗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地提高了一点点。

    放松仪式过后，海罗开始进入正题。

    “先生，请问您需要占卜点什么呢？本店占卜一个问题两万日元，五个问题以上可以打9.99折。”

    太宰治僵住了笑容，他指了指门口的告示牌方向，“等等。不是说今天第一位客人免费吗？”

    海罗笑容渐渐扩大了，“上面写着的是第一位有缘人，遗憾的是，您并不是我的有缘人。”有不有缘这种事情，当然是海罗说了算。逐渐往黑店店长发展的海罗并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劲。

    “好的吧。”太宰治装模作样地无可奈何点头，只听见他特意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提问，“请问我何时入水成功？”

    入水吗？

    没想到啊，眼前这个瘦削骨感客人居然会是跳水运动员，海罗面上浮现出微妙的神情。

    太宰治心满意足地欣赏着海罗僵住的神色。

    索性海罗非常快地摆脱奇怪状态，低头摆弄着他的本体海螺。

    可是，根据海螺显示的是，这位客人终生与跳水奖项无缘。

    海罗面色凝重地斟酌着，“由占卜结果反馈的信息来看，我这边是建议您换个地方。”

    “哦？怎么说？”太宰治显然没想到随口的问题居然能编出个所以然的结果来。

    “比如菲律宾。”

    太宰治的脑袋上不由得冒出几个小问号。

    海罗继续解释着，“考虑到您跳水时候的水花过大，在日本是混不出头的，不如您考虑跳槽到菲律宾跳水，没准还能混个国家队跳水运动员。”

    然而海罗诚恳真挚的建议没有得到他预想中的满意回复，反而得到客人不可置信的表情。

    太宰治被噎得欲言又止。

    “请问您还有别的问题需要占卜吗？要是没有的话，麻烦您结账。共计一杯sea water￥500，问题X1-￥20000，请问您是刷卡还是现金？”海罗面上挂着轻松愉快的笑容，营业半小时收获不菲。

    只见太宰治颤抖着双手掏出信用卡。

    ……

    万万没想到，太宰治输了三次密码无不显示密码错误。

    海罗与无辜状的太宰治面面相觑中。

    “请问，您还有别的卡吗？”海罗半信半疑地盯着面前身着价值不菲的西装客人，语气越发地和善起来。不能吧，穿得人模狗样，却没有钱付他的占卜费？

    太宰治丝毫不慌地从容摆摆手，“没有呢。”

    事情陷入了僵局中，两人半天没有言语。海罗自己盘算着什么，太宰治仿佛事不关己地托起下巴看好戏。

    海罗艰难地吐字暗示着，“您还有别的能为您付钱的人吗？”

    “没有。我向来独来独往，虽然偶尔去钓钓蛞蝓。”太宰治依旧无辜地摇头说道。

    你说让他写借条放他走吧，海罗的直觉告诉他不可以，这人不靠谱，跑了就真跑了，不行，海罗不允许自己即将到手的金币就这样拍拍翅膀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让他抵押以工代还，海罗又觉得巨亏。

    没等海罗纠结出完美的解决方案时，太宰治开口了，莫名其妙地反问海罗，“你知道我是谁吗？”

    海罗茫然地摇摇头，老老实实地回答，“不知道。”可是知道与否，和收钱有关系吗？

    “那海罗知道门口的花是谁送的吗？”太宰治继续抛出第二个不相关的问题。

    海罗迟疑着，花篮上有字啊，“知道啊，港口黑手党。”听他的语气难不成是他送的？

    二丈摸不着头脑的海罗疑惑地回想着，确认无误，他没有跟这位客人碰过面或者是解答过。今天确实是他们二人的头一次会面。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太宰治接着话锋一转，开始自我介绍起来，“听好了，小海罗，我是港口黑手党著名的重力使，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海罗茫然地复读了一遍。

    “没错，就是我。”太宰治理所当然地应下，顺便用手指在下巴处做了个打钩手势。

    海罗回过神来，“等等，这和你欠我钱有什么关系？”中原中也就可以不还钱了吗？请问你的名字是镶金还是镶钻了？说完就能抵消费用？

    太宰治晃了晃他的食指，“No！No！No！我只是提醒你而已，毕竟送你花的可是个胆小得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留下。”

    ？？？

    轮到海罗头顶问号了。

    太宰的话音刚落，他就拔萝卜似的拔/起自己的长腿，一溜烟地跑得无影无踪。徒留他逃跑时的狂风给海罗。

    海罗后知后觉地看着消失得干干净净的太宰治背影，“他叫中原中也，是吧？”

    “是的呀，笨蛋海罗。”原本安静地在厅当玩偶的小鹦鹉发出咯咯咯母鸡般的嘲笑声。

    海罗表示他记住这个可恶的吃霸王餐的男人，并且要求笑个不停的小鹦鹉明天开始复读——中原中也是个王八蛋。

    “早知道就让他留下来给我蹬三轮了。”海罗遗憾地抱怨着。腿这么长，不拿来蹬三轮怪可惜的。

    今日份的营业日记——

    开店四小时，实际营业一小时。

    损失：￥20500

    精神损失：￥20000

    共计损失：￥40500，看在开店优惠活动上，给这位混蛋中原先生打个折扣，凑个整数——￥50000。

    海罗兴致不高，犹如晒过头未获得充足水分的蔫蔫花朵，心情郁闷地记完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