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响过后,一色扬羽以为自己眼花了。
为、什、么、能、跑、这、么、快?!
这种速度,完全超出了他的常识!
而身边的两个人竟然还对此评头论足:
“比我想的要慢......”
“那是当然,他们又不是忍者。”
哈?忍者?是他想的那个忍者吗?
“啊,没影了。”
“扬羽,要追上去看吗?”
一色扬羽下意识点了点头。
旗木卡卡西便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上来。”他说。“我带你绕到前面。”
“啊......”一色扬羽眨了眨眼,“可是,鸦怎么办?”
“他又不是你。”
一色扬羽:“......”
一色扬羽欲言又止,最后只憋出一句话:“那就麻烦你了。”
“没关系,你们家付了钱的。”
一色扬羽:“......”
宇智波鼬无奈:“莺前辈?”
“糟糕糟糕,讲漏嘴了。”
话虽如此,旗木卡卡西却一点也没有反省。他只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反而搞得一本正经的宇智波鼬觉得有点尴尬,给了一色扬羽一个装傻的微笑。
一色扬羽就只有叹气了。
数分钟后,他把脸藏在旗木卡卡西脑后,回避迎面而来的烈风。
——这不符合人体工程学。
他看着旁边双手垂直背在身后、几乎完全凭腿部灵活转向的宇智波鼬神色恍惚。
宇智波鼬不知道他在纠结什么,歪了歪头。
——不知为什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总觉得......一切已经发生的、将要发生的,隐隐露出了即将脱轨的前兆。
在一色扬羽的脑内风暴结束之前,他们已经赶到了前面的跑道旁,等待选手们再次出现。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其他人也采取了同样的行动,而更多的普通人则选择提前驻扎在相应赛段,只近距离观看几秒钟就满足了。
随着比赛的继续,能跟上选手们的节奏的人越来越少,他们抄的近道也越来越偏僻。
“......可以了吧?”一色扬羽感到不安,“其实单纯跑步看久了......蛮无聊的吔。”
“那是因为你没有立场。”旗木卡卡西回答,“如果你有支持的选手,就说不出这种话了。”
“......难道你会有?”
“而且,接下来可不止是单纯的跑步啊。”旗木卡卡西没有正面回答,“想要看好戏的话,我们最好再......隐蔽一点。”
说着,他们行进的方向发生变化,更加深入了山林。海拔提高的同时,常绿的阔叶林木由茂密变得稀疏。
等停下来之后,所在的位置已是一处半山腰,能远远望见下方的部分跑道,而更多的跑道则被林木遮掩。旗木卡卡西不知从哪翻出几个望远镜,给了他们一人一个。
宇智波鼬拉了拉扬羽的衣袖:“那边。”
一色扬羽顺着他指的方向,用望远镜看去:
......为什么那个方向会有奇怪的响声?为什么鸟群居然能被惊飞了?噫,为什么树木居然开始冒烟了?!
“他们在干扰选手?”一色扬羽喃喃道,“也是,毕竟涉及这么大的利益,场外因素必须考虑进去......”
纷纷扰扰过后,再次出现在他们眼前的选手排序,已然掉了个个儿。
所以说,这不仅仅是跑步比赛而已。
而且——
“你们还不出手吗?”旗木卡卡西突然开口,“亏我还特地选了个清净的地方。”
一色扬羽:......咦?
下一刻,宇智波鼬单手将一色扬羽推倒,单膝跪在他身边;另一手拿起了苦无,横在胸前。
一色扬羽看着头顶湛蓝的天空,天空中有白云飘过,继续:......咦?!
他先侧过头看向左边,不远处的草地上钉了一排的手里剑;他再侧过头看右边,三名身着紧身衣、头戴护额的忍者散在林间。
这是,被袭击了?!
“雾忍?”旗木卡卡西皱起眉毛,“鼬,保护好扬羽。”
“是。”
宇智波鼬把一色扬羽拉起来,挡在他身前。
“为什么?”一色扬羽后知后觉,但很快抓住了重点,“你们的目标,是我吗?需要活人还是死尸?”
其中一名雾忍冷笑一声,开口:“如果你肯乖乖跟我们走,那就再好不过。”
结论:目标果然是他,要活的。
一色扬羽还想知道:“理由呢?”
然而不等雾忍回答,旗木卡卡西已然出手。
眨眼间,他消失在众人眼前。等人们再次看到他的时候,他突然从另一名雾忍的脚底下窜出,苦无扎进了对方的脖颈。
然后,血液喷溅出来了。
“不管有什么理由。”旗木卡卡西及时退回原位,苦无上沾染的血液滴在地上,“我们都不可能把你交出去的,放心。”
一色扬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死人了。
那个人的脖子被苦无割开了大半,伤口肌肉翻卷,没有抢救的价值。
这也太......利索,太简单了。
前者是指旗木卡卡西的身手,后者是指生命的逝去。
“可恶!”雾忍们意识到,自己碰上了硬茬子,“不要大意!这小鬼,很可能是个上忍!”
接下来的战斗花了更多的时间,但即使在什么也不懂的一色扬羽眼中,旗木卡卡西也显得游刃有余。敌人陷入了他的节奏之中,根本毫无反抗之力,完全被牵着鼻子走。
于是,他们很快变成了一堆毫无生命迹象的肉块。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四周,一色扬羽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为什么,居然到了杀人这一步?
莺才是国中生的年纪,居然能下得了手?
这样真的不算防卫过当吗?
这就是忍者吗?
忍者,都是这样的吗?
“扬羽,”宇智波鼬收起苦无,转过身,“你没事吧?”
这孩子,虽然比扬羽年纪小,但似乎一点也不为所动呢。
一色扬羽逃避式地把视线从尸体上转移开来,伸手抱住了宇智波鼬,把脑袋靠在他的肩窝上。
宇智波鼬身上带着紫藤花的味道,来自昨晚睡前点的熏香。
“没事。”一色扬羽深吸一口气,“我只是......有点吓到了,一会儿就好。”
宇智波鼬眨了眨眼睛,抬起手,回抱了他。
一色扬羽感觉到了一丝宽慰,但更多的还是困惑。
......所以说,这是怎么回事呀。
难道,父亲母亲对眼下这个场景,早有预料吗?
但是,无论如何——
“莺,理由还是很重要的吧?”一色扬羽镇定下来,抬起头,“还是说,你早就知道......”
这个时候,旗木卡卡西已然出现在另一个方向,手里拎着第四个鼻青脸肿的忍者,一苦无把他的手指头给剁掉了。
“......当我什么都没说。”
原来有留活口啊。
“别害怕。”宇智波鼬郑重其事地说,“我也会保护你的。”
一色扬羽就笑了:“谢谢。”
虽然被比自己还小的孩子保护有点丢脸......但他有自知之明,没有逞强的打算。
“一切就拜托可爱又可靠的你了。”
宇智波鼬脸红了。
明明、明明,他还什么都没做......感觉像是被扬羽当小孩子哄了呢。
在扬羽之前,没人对他说过这种话。父亲母亲总为战场任务忙碌,同龄人对他敬而远之,这种“被需要”的时刻让他产生了成就感......一点点。
“对了,莺刚才说的‘イタチ’,是你的真名吗?”一色扬羽想起来,“写法是怎样的?”
宇智波鼬眼神游离了一下。
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应该、大概,不需要再装模作样了吧?
“是这样的。”他在扬羽的掌心写字,“动物的那个‘鼬’。”他顿了顿,“全名是,宇智波,鼬。”
一色扬羽果然没听过宇智波的名号,又问:“那边的莺呢?”
“旗木卡卡西。”
“田间稻草人?”一色扬羽用食指挠了挠脸,“嘛,比较起来,这个真名反而更像是假名吔......”
宇智波鼬心有戚戚。
“哇哦,你们居然还有闲心讨论我的名字。”旗木卡卡西已经审讯完了活口,给了对方一个痛快,“鼬就算了,扬羽,你的心挺大的嘛。”
“我还在想,你会不会因此吓得歇斯底里、哭泣反胃来的。”
此时的旗木卡卡西看上去很吓人——吓人的不是他身上带着的零星的血迹,也不是他手里的锋锐的武器,而是萦绕在他周身的那股肃杀的气质。
和一开始睡眠不足的颓废模样完全不相容。
一色扬羽定了定神:“......我又不是笨蛋。”
“是,是,你是公主殿下嘛。”
一色扬羽:“......”
一色扬羽:“我现在哭给你看哦?!”
旗木卡卡西直接扯开话题:“你知道你身上有漩涡一族的血脉吗?”
“......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你会是一个很好的人柱力。”旗木卡卡西隔空点了点一色扬羽的腹部,“用来镇压尾兽的‘容器’。”
“......听起来不是个好差事。”
“对,这差事很苦。”旗木卡卡西垂下眼帘。“你恐怕......不能再保持现在这样的生活了。”
这世界上有且仅有的九只查克拉聚合生命体,寿命悠长,永生不死,破坏力巨大,人们称之为尾兽;用身体封印这些尾兽、令其为人所用的“容器”,则被称为人柱力。人一旦成为人柱力,好的话就像漩涡玖辛奈一样,除了被限制出村之外,几乎没什么影响。而坏的......
恐怕会被当做一次性的战斗兵器,投入战场。
“不过,雾忍他们抓你,大概并不是打算现在就把你送上战场。”旗木卡卡西继续恐吓,“毕竟战争就快要结束了,他们估计是在为下一次打仗做准备。所以,你大概有几年好日子可以过。”
一色扬羽:“......”
旗木卡卡西:“我看你也没接受过忍者训练,做容器估计也做不长久,也许会被当成过渡用的设备吧。”
一色扬羽:“......”
旗木卡卡西:“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一色扬羽没有立刻回答,握紧了身边宇智波鼬的手。怎么讲呢,想说的有点太多了,切入口不好选。而且,他察觉到一件事:
父亲母亲让他学习数学、化学、医学、音乐等等学科,却偏偏没有让他读过文史。
从刚才这件事中,他隐隐约约觉察到,这个世界的真实一面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起码,杀人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
“嗯......尾兽难道是自然灾害吗?就这样被关起来。”
旗木卡卡西:“为什么这么问?”
一色扬羽:“因为我总觉得这样是在虐待野生动物......”
旗木卡卡西:“......”
宇智波鼬:“......”
重点是这个吗?!
旗木卡卡西斩钉截铁:“是的,对人类来说,尾兽就是自然灾害。”
“好的吧,姑且承认这种做法的正义性。”一色扬羽心不在焉,“对了,能不能先离开这里?我不习惯对着一堆尸体和人聊天。”
旗木卡卡西:“啧啧,真娇气。”
一色扬羽:“你不是说了吗?我可是公、主、殿、下。”
旗木卡卡西:“......”
宇智波鼬:“......”
真、真是拥有非同一般的心理素质呢,扬羽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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