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宇智波止水的出现,仿佛石子投入湖水,自此,涟漪渐渐散开,令宇智波鼬和一色扬羽的生活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他们进一步接触到同期们接触不到的层面,了解大量被视为禁忌的知识......从学习更加高深的忍术开始。

    比如:

    当人看到另一个自己,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都市传说认为,那是死亡的预兆。

    但在这个世界,仅仅是忍术的效果而已。

    “初次见面。”

    面前金发紫瞳的孩子露出熟悉的微笑。

    一色扬羽看着对面一模一样的自己,抬起手;对方像照镜子一样,也做出了一样的动作。

    手掌相覆,十指相扣。

    “这种感觉......好神奇。”一色扬羽喃喃道,“你、我,完全一模一样。”

    “是啊。”分/身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除了知道自己是分/身之外,我不觉得自己和你有哪里不同。”

    这就是,影分/身术。

    就像自己的影子摆脱了光学原理,获得了难能可贵的自由。

    “那我现在在想什么,”一色扬羽也笑起来,”你知道吗?”

    “当然。”分/身颔首,“因为,我就是你。”

    然后,他们异口同声:

    “明天你去学校!”

    话音刚落,双方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之中。

    怎么说呢,既然是同一个人,当然会同样觉得学校比较无聊啦......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等他们缓过神来,分/身先找了个理由:“影分/身术解除后,记忆和经验都会回归本体。所以,不管我们谁去学校,该浪费的时间还是得浪费。”

    对方单手托腮,一脸无辜:“但我是本体吔?”

    “......对这个术,你还不够熟练,如果上课的时候遇到什么特殊状况查克拉耗完了,就暴露了哦。”

    虽然暴露了也没关系,可是,“反正我是本体。”

    “......你就不能换个新鲜理由吗?”

    “比如,你是分/身?”

    “......”

    “......”

    “怎么样,明天乖乖去上学?”

    “才不要就这样认输!”

    于是,等宇智波鼬买完团子回来的时候,就见两个双胞胎似的一色扬羽跪坐在房间两端,同时转过头,同时抬起手、指着对方,同时开口:

    “鼬,你觉得谁才是真的扬羽?”

    宇智波鼬:“......”

    能看得出来才有鬼了呢。

    宇智波鼬:“这是怎么回事啊?”

    两个扬羽默契地你一句我一句:

    “如你所见,我学会影分/身之术了。”

    “正在为明天的学习安排而苦恼。”

    “我们两个几乎一模一样。”

    接着,两个人再次异口同声:“凭什么我得老老实实去上学、他不用去?”

    宇智波鼬:“......”

    为什么同一个人会为这个吵起来啊!

    宇智波鼬:“我的影分/身就没有这种疑问。”

    他的分/身很听话,完全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根本不存在异议和反驳。

    然而扬羽们同时摇了摇头。

    “虽然他很听话,但他肯定也不喜欢学校。”

    “就是,只不过他愿意为了你忍耐而已,对吧?”

    宇智波鼬继续:“......”

    所以,你们为什么又能在这种地方达成共识呢?

    “不过,鼬的本体也一定更愿意和我的本体一起出入吧。”

    “但如果分不清本体和影分/身,两者之间又有什么差别?”

    “本体对本体,分/身对分/身,这是基本的礼仪。”

    “出于对人的意志的尊重,应该将本体和分/身平等对待吧?”

    好了,这下不用猜了,一下子就能分辨出谁是本体、谁是分/身了。

    宇智波鼬想了想,走到【一色扬羽】面前坐下来。

    “抱歉,”他态度诚恳,语气郑重,“我以前没考虑过分/身的想法。”

    ......唉?!

    【一色扬羽】眨了眨眼,慌乱地抬起双手,连连摆动:“你不要道歉啦,我就是觉得有趣,所以故意和本体吵架玩......”

    宇智波鼬歪了歪头。

    他当然知道他们是在玩闹,毕竟分/身不能拿来修炼体术。另外,分/身是由查克拉构成、寄托的意志是本体意志的延伸,如果扬羽真的很困扰,完全可以直接下命令的嘛,分/身又不会违抗。

    但那是扬羽啊。

    即使是分/身,也是扬羽。

    扬羽会自己和自己发生争执,一定是因为,这里面的确有值得在意的关键。

    “接下来,还是让我的影分/身来说吧。”

    宇智波鼬伸出双手,开始结印,变出了另一个自己。

    另一个鼬开口:“我陪你一起。”

    他说这话的时候,态度语气和本体鼬如出一辙,但目光只落在另一个扬羽身上——

    令后者下意识睁大了眼睛。

    “我考虑过了,也许我们可以轮流去学校。”【宇智波鼬】补充道,反正本体对学校也没有太讨厌,“我会站在你这一边。所以——”

    然而,【一色扬羽】摇了摇头。

    “已经够啦。”

    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笑容带着一丝狡黠,和平常的一色扬羽有着微妙的不同,看起来,更......调皮?

    “我很高兴。也许是我想的比较多......但我之前总觉得,我和本体其实并不是同一个人。”

    真正的宇智波鼬转过头,看向真正的一色扬羽:“......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一色扬羽对手指:“忍术的伦理问题而已,比如生命的定义什么的......”

    因为,影分/身之术真的和克/隆技术很像嘛。

    而且,影分/身出现的越久,两个个体的同步率就越低,充分证明了是“经历塑造人格”,而不是反过来。

    “虽然存续时间不长,可是在这期间内,分/身也是有自己的意志的。”【一色扬羽】是认真的,“一旦存续时间继续拉长,不同的意志就会因为不同的经历而积累不同的体验,想法也会逐渐发生分歧。比如说,如果分/身养了一只猫,本体却对猫没感情、要把猫当成实验动物,这种情况怎么办?”

    “......你把我讲得像坏人一样吔。”一色扬羽摊开手,“不过,除了你那个比方不太恰当之外,我也是这么想的。”

    宇智波鼬和自己的分/身面面相觑:“好像很有道理......”

    可是,他从没有过这么强烈的自我意识,到现在仍然没法切实体会这种分歧的存在意义。就算有分歧,解除影分/身之后,再由本体进行判断衡量,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分/身总不能为了自己的喜好,牺牲本体的利益吧?

    很显然,他的心中从来没有“人权”的概念。

    再往大里讲,整个弱肉强食的忍者系统,从来都不讲人权。

    “就是这样了。”【一色扬羽】总结完毕,“其实,鼬你有听没有懂吧?”

    两个鼬同时:“......”

    这、这种事情,何必戳穿呢。

    “但是,现在没关系了。”【一色扬羽】向【宇智波鼬】点头,“虽然不明白,但仍然愿意考虑我的想法,满足我的诉求,你真的很温柔呢,鼬,谢谢。”

    【宇智波鼬】有点不好意思:“不用谢。”

    “还有......本体那种有恃无恐的态度让人很火大啊。”【一色扬羽】皱了皱鼻子,“我虽然是分/身,但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一色扬羽哂笑:“......换你也会有恃无恐的吧?”

    “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就是不甘心。”【一色扬羽】闭上一只眼睛,冲着另一个自己做了个鬼脸,“如果不做点什么,彰显自己的存在感的话。”

    “喂喂,那你打算做什么啊?”

    “没什么。”【一色扬羽】最后看一眼自己,“再见,令人羡慕嫉妒恨的家伙。”

    说着,他凑上前,亲了一下【宇智波鼬】的脸颊。

    一色扬羽:“!”

    宇智波鼬:“!”

    “砰、砰”两声闷响过后,两个分/身先后消失不见,只余下两个浑身僵硬、满脸通红的小孩,半天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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