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鼬提前毕业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那扬羽也要提前毕业吗？”旗木卡卡西陪着波风水门逛生鲜超市，“像现在这样，用影分/身上学，也太浪费时间精力了。”
而且也太区别对待了，同一个理由，鼬能毕业，扬羽却不可以。
“我原本打算把他按在学校读满六年，但现在并不确定。”波风水门一边挑土豆，一边烦恼地直叹气，“你也觉得，有能力的学生提前毕业比较好吗？”
旗木卡卡西想了想，摇了摇头。
“不一定。”
他作为提前毕业的前例，成长过程并不顺利。提前就职的那些年，他得以飞速成长的只有战斗力，其他方面嘛......完全是一个深刻教训换一个痛改前非，心理上的短板到现在还补课呢。
然后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扬羽和我不一样。”
波风水门点了点头：“没错，他比你好搞一点。”
旗木卡卡西：“......”
波风水门：“啊哈哈，你看这颗土豆长得好圆......”
旗木卡卡西继续：“.......”
水门老师，这转移话题的手法，好烂。
只是波风水门也没讲错，一色扬羽的确比旗木卡卡西好搞得多。扬羽自从身份曝光以来，虽然饱受歧视，却当真只靠自己就稳住了现状，还能每天开开心心自得其乐......
是真的挺厉害。
旗木卡卡西认为，当年父亲自杀后，自己的表现已经够好的了；扬羽的表现也很好，区别在于，扬羽并没有急于为自己正名。
不仅不急，还慢条斯理。
因为，扬羽发自肺腑地认为，错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个世界。
光凭这点，旗木卡卡西就甘拜下风了。
“......圆土豆据说口感比较粉一点。”波风水门说着，把那颗土豆放进了筐，“我还想买点芜菁......咦，那不是美琴吗？”
不远处的货架前，宇智波美琴同样提着个篮子，挑选想要的货品。
“日安。”她转过身，向他们颔首行礼，“四代目大人，卡卡西。”
旗木卡卡西也赶紧回礼。
“日安，美琴。”波风水门眯起眼睛，“正好，我刚刚还在想，到底该给鸣人准备什么样的辅食呢......你有什么建议吗？”
“这个嘛，我想想。”宇智波美琴单手托腮，“蛋黄、水果、蔬菜、鱼肉，打碎了做成糊羹。鸣人已经长牙了吗？”
“长了。”
“那还得准备硬一点的小饼干还有磨牙棒才行。”
“原来如此......你等我记一下。”
“不用了。”宇智波美琴从兜里掏出一本小本子，“我已经准备好了新的育儿笔记，你拿回去看吧。”
“这可真是帮大忙了呢，之前的那本旧笔记已经翻完了，本来不太好意思再打扰你。”
“没关系的，佐助有鼬帮忙带，我这次轻松了很多。”
“哇，真是令人羡慕啊，我家的卡卡西就一点忙也帮不上。”
旗木卡卡西眼神死：......为什么要把我扯进来？
“你难道忘了扬羽吗？”宇智波美琴掩口轻笑，“他可是和鼬一样让人放心的好孩子哟。”
波风水门耸了耸肩：“扬羽自己照顾自己已经很辛苦了，我也不好再给他增加负担。”
“是吗，我还以为，是因为你太小气，才不肯让扬羽搭把手呢。”
“没有啦......”
“还是说，你也在担心他不能自控吗？”
“怎么会，扬羽可是玖辛奈的弟子。”
“......对，玖辛奈的眼光一向很好，只偶尔会走眼。”
“关于这一点，我也同感。”
虽然看起来，波风水门和宇智波美琴聊得很愉快。
但是。
旗木卡卡西落在后面，忍不住撸了一把胳膊。
好、好冷！
他们的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假笑，气场全开，针锋相对，似乎是在谈判桌上而不是在菜市场......连旁边的路人都绕着他们走吔。
旗木卡卡西发现，自己对水门老师，还有美琴夫人的认知，都存在严重偏差。
他单知道水门老师平日里开朗大方，不知道他也有得理不饶人的时候；同样，他单知道美琴夫人看上去温柔婉约，不知道她还有戳人痛处毫不手软的一面。
“......说起来，你从以前开始就这样，喜欢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这是性格缺陷吧？”
“不好意思，我觉得吧，不找理由，只凭着一时的情绪热血上头，才是真的有性格缺陷呢。”
“啊哈，被我抓到了。玖辛奈听到会说什么呢？”
“她当然会说，我们夫妻俩是互补，天生一对啊。”
这也就罢了......
可是，水门老师被嘲讽头发三天没洗、美琴夫人被嘲讽身材发福是什么鬼？！
不管有什么恩怨，彼此人身攻击也太过分了一点吧？！
等他回过神来，对话已经进入到了互相起难听外号的程度了。
这也太幼稚了吧？！
“水门老师，美琴夫人，”旗木卡卡西忍不住了，“大家都看过来了......吔？”
波风水门和宇智波美琴同时住口，把目光投过来，看得他压力山大。
“......是呢。”宇智波美琴点了点下巴，“大庭广众之下，的确不太好。”
波风水门清了清嗓子：“不能让别人看笑话。”
“那，老规矩，去喝一杯吧？”
“好。”
“卡卡西，麻烦你把这些带给我的影分/身。”
“也麻烦你往宇智波族地跑一趟了。”
抱着两框菜蔬的旗木卡卡西：“......”
原来，水门老师和美琴夫人，居然有这么熟的吗？
不过再一想，这也是很自然的事情，波风水门、漩涡玖辛奈、宇智波美琴都是同期，他们之间当然有不少交集。
于是，经营已久的酒酒屋在这一天，迎来了两个不同寻常的酒客。
四代目波风水门和宇智波族长夫人宇智波美琴。
“......装潢完全翻新了。”波风水门环顾四周，“好在老板还没换。”
“那件事以来，大部分店面都重新装修了。”宇智波美琴出口带刺，“你好歹是个火影，自己的村子改建成什么样了，都不到基层走访一下的吗？”
“你就别挖苦我了，我哪有那个时间......”
宇智波美琴冷笑一声，转头吩咐老板：“一个包厢，三个人，谢谢。”
波风水门并没有对人数提出异议。
因为他明白，第三人的位置，是给漩涡玖辛奈留的。
所以，当服务员出现在包厢的时候，就见波风水门和宇智波美琴相对而坐，第三个位置上则放着一瓶花——那原本是摆在窗边装饰用的。
“......请慢用。”
服务员的眼角抽了抽，放下了杯子和酒，退出了房间。
一时间，波风水门和宇智波美琴相顾无言。
良久，宇智波美琴率先开口：“......我啊，最讨厌你了。”
波风水门苦笑。他当然知道这一点，宇智波美琴表现得再直接不过了。她就是反感漩涡玖辛奈的男朋友波风水门，划重点：漩涡玖辛奈的男朋友。
也就是说，这个身份换了别的其他人，她同样会讨厌。
因为，宇智波美琴，最喜欢漩涡玖辛奈了。
“其实，我知道，你是玖辛奈选择的男人，只有你才可以带给她幸福。但是......”
她还是意难平。
怎么可能就这么接受呢，完全不能放心。
波风水门叹了一口气，自嘲道：“那时候，玖辛奈是漩涡一族的公主，我却只是个成绩稍微好一点的臭小子而已。”
宇智波美琴瞪了他一眼：“就算你那时候是千手一族的大少爷，也不过是个臭小子而已。”
“......是，是。”
总之，宇智波美琴看波风水门不顺眼，波风水门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不善，每次见面都要不着痕迹地互怼，只在漩涡玖辛奈面前才会收敛一点。
直到他们结婚成家，漩涡玖辛奈每天都过得幸福快乐，宇智波美琴也慢慢开始正视，波风水门的确很优秀这件事。
她已经可以当着波风水门的面，面不改色地夸赞漩涡玖辛奈“的确找了个好老公”。
于是波风水门也会假惺惺地回敬：“玖辛奈有你这么个好朋友，真是帮大忙了。”
本来这样继续下去的话，所有的不满都会被淡忘，都会被归为年少轻狂；身上全部的棱角都会随时间磨平，只在日后回忆起来的时候，被当成有趣的谈资而已。
但是，玖辛奈死了。
“你把她从我身边抢走了，”宇智波美琴低着头，十指收紧，“却没有保护好她。”
波风水门张了张口，又闭上了。
对此，他无话可说。
宇智波美琴才不管过程如何呢，只看结果，她就可以得出结论：
“无法原谅。”
“虽然我没资格这么说，可是，就是......”
“无法原谅！”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味，这种酒带着一股似有似无的果香，在口鼻间氤氲缭绕。酒意晕眩了神经，好像人也能就此麻痹，不再痛苦一样。
可惜，并不能。
手脚虽然不听使唤，但头脑依旧清醒，能感受到痛苦，并继续感受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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