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翅膀的不一定是能高飞的鹰,还可能是经不住风雨的蝴蝶。
“……听说秋道一族有人会飞。”鸣人继续,“不过他们家的人看上去都好重唉,真的能飞起来吗?”
秋道一族有一门名为“蝶化”的秘术,这让他们不仅能飞,还能飞得很高。
一色扬羽不知道这个,只能含糊地回答:“也许。”
“我如果能飞就好了。”
“飞上天去吃棉花糖?”
“才不是咧。”
“那是什么?”
“不是说,妈妈升天成佛了吗?”鸣人顿了顿,“我想去看看她嘛。”
……这样啊。
一色扬羽把目光移开,声线极淡:“玖辛奈老师现在也一定在看着你。”
“谁知道呢?”鸣人小大人似的叹了一口气,“她又不肯跟我讲话。”
一色扬羽:“……”
“明明书上说,只要我乖乖的,不哭不闹,就可以听到妈妈跟我讲话的。”所谓的书,是一本鸣人很喜欢的绘本。被宠爱的小孩子往往肆无忌惮,鸣人也不免有躁动过头的时候……每当这种时候,波风水门就会借着各种事物旁敲侧击,让他稍微收敛一点。“我觉得,你们都在骗我。”
一色扬羽:“……哈?”
“我其实,是没有妈妈的吧?”
一色扬羽:“……”
他开始明白,为什么水门老师偶尔会被鸣人气到脑壳疼了。
“玖辛奈老师就是你妈妈呀。”一色扬羽哭笑不得。“你看过她的照片吧?”
“可是,她为什么不理我?”鸣人理直气壮地说,“我这么乖。”
对他来说,照片呀、墓碑呀,都不能和一个真实的人划上等号。
“书上讲的东西,不一定都是正确的。”一色扬羽欲言又止,“玖辛奈老师不是不理你……她就是,就是,”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单刀直入,“死了。”
鸣人就问:“死是什么?”
“像花朵凋谢,树叶从枝干上落下,”一色扬羽斟酌着用词,不想吓到鸣人,“玖辛奈老师就是这样,不能再走路,不能再说话,不能再吃东西,不能再玩游戏……”
“哇,”鸣人睁大了眼睛,“这样好可怜啊。”
“是的。”一色扬羽点了点头。“玖辛奈老师很可怜的,她很爱你,不是故意不理你,只是不能。”
“好吧。”鸣人皱起眉毛,“那我原谅她了。”
一色扬羽:“……”
也行。
不过,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到底很难理解“死”这个抽象的概念。过了一会儿,鸣人又问:
“可是,扬羽,妈妈真的不能理我吗?一下下都不可以?”
一色扬羽:“……”
一色扬羽:“要不,我用变身术给你变一个?”
“不要。”鸣人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变身术都是假的啦,我才不要被骗。”
……那你好棒棒哦。
“对了,为什么突然想要妈妈呢?有谁对你说了什么吗?”
鸣人想了想:“我不记得了。”
因为老被波风水门带在身边,鸣人接触到的人事其实蛮复杂的,总有些人在提起母亲这个话题的时候,掺杂些自己的小心思。
“……就是,就是突然很想。”鸣人仰起脸,眼睛眨了眨,“扬羽不会想妈妈吗?”
一色扬羽怔愣了一下,张了张口,眉眼柔了下来。
“当然。”
鸣人便满意了,吭哧吭哧地迈着小短腿走路。一路上有不少人投来异样的视线,他们大都对四代目火影的儿子很感兴趣,但在九尾人柱力的震慑下,并不敢上前搭讪。
大多数人连村子遭受的危机都不清不楚,请别提其中一色扬羽的所作所为了。放眼望去,木叶村一片太平,战争的阴影以极快的速度退出了普罗大众的生活。
一切的一切,欣欣向荣。
“……所有生理指标没有异常,”医院病房里,日向枣“啪”得一声把病历本合上,“心理指标就不一定了。你一个旗木非得用宇智波的方式战斗——是入赘了吗,这么拼命,也不见宇智波给你发年终奖啊。”
旗木卡卡西:“……”
就、就算没有年终奖,为什么不可以用宇智波的方式战斗?
带土的写轮眼已经在他眼眶里了,总不能浪费掉吧。
——虽然想是这么想的,但他可不敢讲出口,一定会被日向枣念个不停的。她总希望卡卡西能更像他父亲一点。
“这是今日份的药剂。”日向枣修长的食指拿过瓶装药品,在桌面上磕出轻微的声响。“虽然有些过于疼痛的副作用,但恢复效果很好,祝你早日出院。”
旗木卡卡西眼角抽了抽:“枣小姐,你真的不是在公报私仇吗?”
战争已经彻底结束了,水门老师也给他放了一个大假,他完全不介意慢慢来的啊!
“你想太多了。”日向枣用病历本挡住了下半张脸,眉眼弯弯:“难道我和你之间有什么仇怨吗?”
旗木卡卡西:“……”
是没什么仇怨,但日向枣在他面前一向阴阳怪气倒是真的。你看,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她就变得又温柔又耐心了:
“止水君,你还是要多休息。”日向枣一手把起身的宇智波止水按了回去,“不要学迈特凯那样……听不进人话啊。”
宇智波止水哂笑:“那只是意外而已,我不是故意要搞得伤口崩裂——”
“我不管。”日向枣笑魇如花,却看得宇智波止水打了个寒颤,“再有第二次不遵医嘱,我就把你整个儿封进石膏里去,我保证。”
……好吧,其实也没温柔耐心到哪里去。
趁着日向枣离开病房的间隙,宇智波止水斜了旗木卡卡西一眼:“我觉得吧,我一定是被你连累了。”
旗木卡卡西把眼睛瞪得像死鱼:“为什么不是因为你这个宇智波呢?她可是个日向。”
“才不是咧——”
就在此时,病房外传来一阵引人注意的轻咳。
一色扬羽牵着鸣人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抬手敲了敲房门。
“啊啦,扬羽,”宇智波止水自然而然地改口,“还有鸣人。日安。”
“日安!”鸣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是来探病哒!”
“那可真是太感谢了。”旗木卡卡西接上,“有没有带什么礼物呢?”
鸣人转头看一色扬羽,一色扬羽就从腰包里掏出卷轴,开始结印:“哪有你这样主动要礼物的啊……”
“嘭”地一声轻响,两颗哈密瓜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为什么是哈密瓜?”旗木卡卡西挑三拣四,“这种水果又贵又好吃不到哪里去。”
“什么话!探病就是要带花和哈密瓜。”一色扬羽闭上一只眼睛,“这是常识。”
“哪个世界的常识啊,我怎么不知道?”旗木卡卡西摸了摸下巴,“还有,花呢?”
还没等一色扬羽回答,日向枣已经重新回到了病房:“呀,这不是扬羽吗?”
一色扬羽随即转身,上前几步,把手背在身后;等再亮出来的时候,掌心便多出了一束粉色的玫瑰:
“枣姐,送给你。”
日向枣接过蓬勃绽放的鲜花,露出了假笑之外的表情:“哇哦……谢谢,我很喜欢。”
她一手捧花,一手摸了摸一色扬羽的头发,眼睫轻飘飘地颤了颤,秀雅的侧脸像是在发光。
和刚才那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什么是差别对待?这就是了。
接着,一色扬羽便从日向枣手里收获了一把五颜六色的糖果作为回礼。
宇智波止水睁大眼睛,小声道:“哇……扬羽居然这么熟练的吗,等长大了一定很受女孩子欢迎。”
“我从来不怀疑这一点。”旗木卡卡西耸了耸肩,“而且,他现在就已经很受男孩子欢迎了。”
就像旗木卡卡西说得那样,佐助的声音适时响起:“扬羽!”
佐助牵着哥哥站在门口,向一色扬羽挥手。等宇智波鼬把手放开,佐助就小跑着来到了一色扬羽面前。
下一刻,和好奇的鸣人打了个照面。
——由于站位的缘故,鸣人的身形被病床挡掉了大半,他一开始并没有看见。
猝不及防地,两个小朋友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佐助忽然眉头一皱:“扬羽,他是谁?”
鸣人愣了一下,侧过身,抱住了一色扬羽的腰。
“想知道我是谁,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呢?”
话音落下,佐助和鸣人对视,哪一个都不肯先开口。
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了呢。
“啊、啊咧?”一色扬羽挠了挠脸,“佐助,这是鸣人。鸣人,这是佐助。两个人做朋友好……”
话音未落,两个小朋友同时“哼”了一声,把头转到一边。
一色扬羽:“……”
……看来是“不好”了吔。
“啊,对了,”佐助又把头转回来,从兜里掏出一个竹蜻蜓,“扬羽,这个送给你——我自己削的哦!”
“谢谢。”一色扬羽伸手捏了捏佐助的脸颊,“我很高兴。”
佐助笑了起来,与之相对的,鸣人鼓起了腮帮子。
“那我呢?”宇智波止水指着自己,“你们是来看我的吧?”
“哥哥是来看你的。”佐助板起小脸,“我才不是。”
宇智波止水:“……”
宇智波止水捂心口假哭:“好、好无情!”
“你又不是扬羽,”佐助双手叉腰,“羞羞脸。”
宇智波止水“噗嗤”一声笑了,一色扬羽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看向一旁:“……鼬!”
和鸣人一样,佐助也见识过他的低潮......就很不好意思。
宇智波鼬亦忍俊不禁,清了清嗓子:“佐助这是关心你。”
可抱着小朋友哭得稀里哗啦这种黑历史,一色扬羽也是真心实意想要彻底埋葬在回忆里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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