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院被划在了村子的边缘。
随着木叶不断发展繁荣,原本偏僻的位置变得不那么偏僻,孤儿院就只能顺势迁往更偏僻的地方。
这过程中,孤儿院会得到一部分金钱报偿,用以填补常年亏空的账目。
“就是那边了。”一色扬羽指着不远处那幢灰扑扑的建筑。“虽然外表看起来不起眼,但里面,”虽然各种设备齐全,“好吧,还是不起眼。”
在院门口玩耍的孩子们穿着灰扑扑的旧衣,同样不起眼;相较之下,身上颜色鲜亮的一色扬羽和宇智波泉就显眼多了。
“啊,是扬羽。”
“扬羽来了吔!院长!”
“还带了个女朋友!”
他们一出现,就有孩子们吵吵嚷嚷着互相通告。
“……啊哈哈,”一色扬羽接住一个扑过来的小男孩,“这位泉小姐可不是我的女朋友哦。”
“不是吗?”
“不是。”
“那就好。”这个孩子一下子弯起眼睛,“扬羽一定要等我长大呀。”
“那你的动作可得更快一点才行。”孤儿院的院长药师野乃宇迎出来,扶了扶眼镜,“扬羽可是很受欢迎的呢。”
“也最喜欢妈妈了。”小男孩放开一色扬羽,转而扑到药师野乃宇的怀里,“今天我很乖的,做了十朵纸花才出来玩。”
“真棒……奖你一颗牛奶糖。”
孤儿院中的孩子们大都是战争孤儿,有着悲惨的过去,挥之不去的阴影深深刻在了骨子里。
种种遭遇让他们看起来即怯懦,又顽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自己活了下来,但既然活下来了,就无论如何都不想死。
“你是泉,对吧?”药师野乃宇把手放在胸口,“我是这个孤儿院的院长,药师野乃宇。欢迎你来和孩子们玩。”
“哎?嗯,谢谢,”宇智波泉下意识回答。“那个……您知道我的名字?”
药师野乃宇指了指她衣服上的族徽:“和扬羽有交集、又是这个年龄的宇智波,并不多。”
只是,一般人根本搞不清每一期的宇智波们到底谁是谁;更别说,扬羽和泉之间的交集很少,两个人不算熟悉。
宇智波泉却听不出其中的破绽,注意力歪到了别的方面:“鼬……也来过这里?”
“嗯,来过的哦。”
也是扬羽带过来的,但来的次数不多。作为一名成长期的、天赋卓绝的下忍,鼬需要花更多时间在锻炼自己上才行。如果扬羽没有沦为行动受限的人柱力,恐怕会和鼬一样,无暇他顾。
“泉,这边。”一色扬羽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有好玩的东西哦。”
“啊,是,不好意思。”
宇智波泉小跑几步,赶上前。穿过走廊的时候,眼睛不由自主地盯上了周遭的墙面——墙上挂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涂鸦,一看就知道,是孩子们的作品。
大厅里,孩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大部分都在做手工活,只有少部分很小的孩子才在一旁嘻笑着玩耍。这些人个个衣着干净、整洁,虽然不富裕,但似乎……也并不悲惨。
“哟,扬羽,”乌鲁西——是位在孤儿院待得比较久的“元老”级成员——乐呵呵地同一色扬羽打招呼,“这周的限定朱印超漂亮,是阳子刻了一个月的杰作呢。”
宇智波泉不明所以:“朱印?”
“这个,”一色扬羽掏出一本朱印帐,在宇智波泉的眼前晃了晃,再递给坐在一旁书桌边的少女,“是这里出的纪念品啦。”
那名叫做阳子的少女腼腆地笑了笑,双手接过朱印帐,打开翻到空白的一页。她轻柔地抚平纸页,拿起一块刻好的橡皮章,沾上一层红色的墨水,小心翼翼地对齐边缘,在纸上留下的细密的纹样后,再拿起下一块。
这个过程不断重复,空白的纸面逐渐得到填充、上色,随着时间过去,一幅规整漂亮的朱印就出现在了眼前。
宇智波泉睁大了眼睛:“好厉害!我都完全不知道,居然还能这样画画?”
“嘿嘿,是扬羽教我们做的,帮了大忙呢。”乌鲁西不忘夸一把扬羽,“孤儿院人手不够,这样就会有其他人为了收集朱印也来这里帮忙了。这位漂亮的小妹妹,你要不要也来一册?”
宇智波泉是真的想要:“可以吗?”
“当然可以,”乌鲁西从身后亮出几本封面颜色不一样的朱印帐,“一本承惠100两,谢谢。”
宇智波泉:“……”
虽然她还不是忍者且父亲早逝,但身为宇智波一族,一直有领取各种补贴,只一碗拉面钱还是绰绰有余的。
宇智波泉走近几步,看着阳子趴在桌上,认认真真地印下属于自己的朱印,才刚露出微笑,又留意到了靠在墙边的拐杖。
她视线下移,这才发现,桌子下面洗得发白的浅蓝裙摆里,只伸出了一只右脚。
这名叫做阳子的小姐姐,缺了小半截左腿。
“不要过度在意,不要表示同情。”一色扬羽在她耳边悄声道,“只要微笑着称赞她就好。”
宇智波泉慌慌张张地照做了,只觉得胸中塞堵了一团乱麻,呼吸不畅。
一瞬间,她升起了逃避的情绪,又迅速被同情心取代。心态转变之后,她很快就意识到,这个设施其实蛮小的,环境拥挤;缺少工作人员,往往是大孩子负责照顾小孩子;还缺乏资金,用具全都破旧不堪,补了又补;残疾的孩子不止阳子一个,致残原因有先天、有后天,还有的甚至是智力残疾。
如果没有这座孤儿院的帮助,很多孩子根本活都活不下去。
“那个……扬羽,”宇智波泉把朱印帐抱在怀里,心神不宁:“你经常会来这里的吗?”
“平均一个月一次吧,”一色扬羽数了数,“水门老师有时候会委托我来看一下有没有需要官方出面改良的地方。我觉得他绝对是想把我往文职方向培养……”
除此之外,波风水门试图让一色扬羽通过帮助弱势群体,刷一刷人柱力被流言染得面目全非的风评。
一色扬羽本人是无所谓啦,但也没打算拒绝火影大人的好意。何况,帮助弱者的确能让人心生满足;即便孤儿院中有人是因为九尾事件才成的孤儿,也往往由于残酷的现实而被迫接受“罪魁祸首”的援助,并在相处中慢慢改善了对人柱力的看法。
“……这样啊。”宇智波泉喃喃道,“忍者要做的工作,比我想的要复杂唉。”
事实上,这不止是忍者的工作,而是所有负责任的大人应做的工作。只不过,大家基本上没有社会分工的概念,通通付诸忍者的任务。
“总之,泉,不要着急。”一色扬羽柔和了眉眼,“刚才有没有觉得,自己稍微成熟了一点?”
宇智波泉:“……嗯。”
“顺其自然。”一色扬羽冲着她微微笑,“忍者只是一个身份,你现在就可以做忍者会做的事。”
宇智波泉一时间呆住了。
扬羽的笑容很美,但她的注意力却不自觉地发散开来,总以为自己仿佛透过这笑容,看到了别的什么。
那是存在于每个人内心深处的、能引起共鸣的东西——
“这样子想,是不是觉得离鼬更近了一点呢?”
宇智波泉的动摇一下子被羞恼打断:“……扬羽!”
距离更近了吗?
并没有。
这只让宇智波泉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比想象中的,还要遥远。
“……其实,有点受打击。”
宇智波泉想着想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一色扬羽:“哈?”
“没有更近啦。”宇智波泉抓了抓头发,“总觉得,我还差的远,这种。”
一色扬羽没有安慰她,只歪了歪头:“唔……加油?”
因为她的确还差的远嘛。
宇智波泉捂心口:“……真严厉啊。”
“会吗?”
“表面上很温柔,实际上,”宇智波泉皱了皱鼻子,“有点像蔷薇。”
“怎么说?”
“既漂亮、又有刺。”
“听起来不错。”
“我也这么觉得。”宇智波泉用力点了点头,“不管怎样,扬羽,谢谢。”
“不用谢……啊啦。”
一色扬羽说着说着,忽然就笑了,把头侧向窗台。
“鼬,欢迎回来。”
下一刻,宇智波鼬就扶着窗框,出现在他们面前。
眉目疏朗,神色冷淡,长发束在脑后,露出修长的脖颈。
宇智波泉下意识凭住了呼吸。
“……我回来了。”宇智波鼬转过视线,微微一愣,从窗台上跳下来,冲着她颔首,“好久不见。”
宇智波泉脸上泛起红晕:“好久不见。”
“你怎么会和扬羽在一起?”
“偶然……去买花见团子的时候碰到的,但我没买到,”宇智波泉抬起眼,想和他多说几句话,“不过,扬羽买到了——”
话音未落,就见宇智波鼬脸色变了,把她吓了一跳。
怎么说呢,这种杀气腾腾的表情……
宇智波泉福至心灵,抬起双手:“放、放心,我没打算和你抢。”
闻言,宇智波鼬立刻松了一口气。
宇智波泉:“……”
这特么……是连一串团子都比不上的塑料交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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