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沈熙白咽了咽口水,乌溜溜的眼睛用力地眨了一下。
男人甚至都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身体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变得紧绷。
晏慕钦侧着头,紧紧地盯着沈熙白的脸,他细致到甚至可以看清楚对方每喘一口气,面上肌肉的每一分牵扯。
沈熙白非常紧张。
心如捣蒜,狂跳个不停。
男人轻笑一声,松开了对他手腕的禁锢,趁着对方愣神的功夫,直接反其道而行,牵起了他的手,发挥出他一贯耍流氓的劲。
“啧。”男人咧嘴,“紧张什么,喜欢你是我的事,接不接受是你的事,不矛盾。”
“”
“更何况”晏慕钦见沈熙白看着自己,便冲着对方挑了一下眉,调侃道,“就算你不愿意,我还能颅。内高。潮。”
“有病。”沈熙白的脸本来听到男人的真情告白,还略有几分动容,但当他听到后半段的发骚以后,就开始青一块红一块。
最后就连想骂的话都在嗓子眼卡了半天,硬生生的只憋出了两个字。
果然,他就不该觉得男人的嘴里能蹦出几句正经话。
晏慕钦看着他鲜活的样子,完全不恼火。
如果你失去过,你就会明白,失而复得后,哪怕你永远得不到,哪怕对方什么都不做,你还是会心满意足。
沈熙白想把手从对方的手里抽回,但奈何男人力气太大,手指的力度对方拿捏得死死的,他这小胳膊小腿的弱鸡样,根本反抗不了。
眼看着周围的路人时不时从他们边上经过,偶有几个还会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沈熙白感觉自己就像是剥了壳的鸡蛋被人用奇奇怪怪的眼神打量着,毕竟同性恋即使在如此开放的时代,就连很多年轻一辈,他们也无法理解。
沈熙白讲真并不反感男人的主动,只是旁边人的眼神,会让他稍显不自在,但勉强,他也还是能接受。
晏慕钦对沈熙白的小情绪可谓是吃得死死的,反应非常干脆直接,见沈熙白被路人的眼神盯得不舒服,便冷眼扫射了周围,露出一个非常变化莫测的表情,眼睛里暗芒闪动,阴戾狠绝。
这个眼神看似只是阴翳了些许,但是落在了别人身上,路人却只感觉一阵哆嗦的寒意包裹住自己的全身,如同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只觉惊恐。
一来二去,便再也没人敢继续盯着他们看。
男人玩世不恭的表情收敛下来,难得正经,问道,“反感吗”
他问的是沈熙白此时此刻的感受。
沈熙白看着男人的面庞,心情非常复杂。
他跟男人认识的时间并不算太长,甚至是在一个小时前,他才知道对方的名字。
但感觉这个东西又不是靠时间的长短来衡量的,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感情,叫一见钟情。
但沈熙白胆子太小了,尽管他内心对男人确实有几番触动和欢喜,但他实在是羞于表达自己。
最终,在男人压迫式的注视下,他又重新低下了头,瓮声瓮气地回答,“我不知道”
晏慕钦却笑了。
沈熙白听到男人的轻笑声,更加懵逼了,抬头,眨眼,呆愣地盯着男人的表情,“你笑什么”
晏慕钦勾唇,笑而不语。
不知道,其实才是最好的回答。
因为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叮咚叮咚”
物业男皱着眉头,一遍又一遍,耐心摁着门铃。
“有人吗里面有人吗”物业男忍着脾气开始喊,表情开始出现几分暴躁。
他连续一个星期在这户人家门口蹲守,甚至早中晚都会来,但结果都是闭门羹。
他也有通过拨打这家登记的电话号码,试图跟该业主取得联系,但结果也尽是徒劳,次次都是石沉大海。
又白跑一趟。
物业男憋着一肚子火气,实在气不过,整张脸都气得涨红。
他猛地一脚,像疯子一样,直接踹在了门板上,发出“砰”的一声大响。
门板都跟着颤了一下,但并没有伤及根本。
这家业主已经拖欠了两个月物业费了,现在还联系不上,可不就是为了拖欠吗
物业男今天本就遇到了不少糟心事,还因为各种原因被领导训,这让本就心情不佳的他,简直随时随地都处在即将暴走的边缘。
踢了这一脚,物业男的气才勉强顺了一点。
他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重新恢复自己职业般的假笑,准备转身离开。
但他才刚走到电梯口的位置,隔壁那户人家的门却突然“咔擦”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物业男吓了一跳,猛地一回头。
开门的是个老太太,看起来有七八十岁,满脸沟壑如同树皮,脸也松松垮垮的,各种老年斑密布。
她的腿非常瘦,跟两根竹竿一样,但肚子却很大,肉勒在衣服上,就像垮掉的救生圈。
“旁边的那个男人又没在家”老太太的声音很是粗粝,就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物业男尴尬地站在原地,表情僵硬。
这一看就是被自己的踹门声吸引过来的。
“对。”
老太太眯了眯眼,探出半个身子,望了一眼隔壁那家的方向。
“我觉得,你可以报警试试。”老太太一脸深沉。
物业男愣住,莫名哆嗦了一下,“什么”
老太太见他不信,从门里面走出来,弓着背,走起路也慢慢吞吞的,她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神秘,还左顾右盼地确定了一下周围有没有人,然后才解释道。
“我跟你说,我记得可清楚了,就是一个星期前,哦哦,对,我想起来了,就是八号那天,那是我侄子生日,我那天还吃了酒”
老太太一说起话来,就絮絮叨叨的,一点重点都没有,物业男直接打断,心急地问道,“您说重点,他家咋了。”
“哎呀,反正就是那天晚上,我睡得特别早,然后深夜被他的叫声吵起来的,可扰民了,一边喊一边哭,还说什么一些,我知道错了的话,反正我也听不懂,你去问,大家可都听到了”
老太太越说越起劲,突然表情垮下来,露出她这个年龄才会有的精明表情,抱怨道,“你们这破房子,隔音这么差,物业费还不便宜,什么黑心公司。”
物业男表情非常古怪,“但,就这也不至于要到报警的地步吧。”
老太太听到这儿,笑了,表情有些狡猾和算计,“你是不是没有注意过他家的电表。”
物业男瞬间愣住,心猛地一沉,瞪大了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老太太一脸高深莫测,看到物业男的表情,非常得意地说道,“他们家的电表已经一个星期没变过了,而且我们从那天开始就没见他家有人出来过。”
物业男听到这儿,想起这几天,天水湾连续发生的死人事件,脸瞬间白了。
出事了。
出大事了。
“天水湾那边又死人了。”
“不会吧又是天水湾”
“这都是这个月第几起小区密室杀人事件了更可怕的是,死的基本都是年龄在五十看书就去醋溜文学网岁左右的独居男人,打死我也不信这是巧合。”
“哈哈诶,对了,沈熙白现在是不是租在天水湾那边”
见大伙突然把矛头对准自己,沈熙白一脸尴尬,“啊,是。”
“等会儿你们看群里别人转发的新闻。”
“死者也跟十多年前的崇渊书院事件有关,有网友扒出来,这个男的也在那里当过教官。”
本来还在工作的大伙儿,突然一下子集体开始吃瓜,原本还晕晕欲睡的状态,瞬间跟个打了鸡血似的。
沈熙白听到“崇渊书院”四个字,心口就跟着猛地一紧。
脑子里立马就回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个饭店壮汉的遭遇。
“我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也不知道是谁突然惊呼了一声。
然后神神叨叨地说道,“该不会是以前崇渊书院的受害者,回来报复了吧。”
“你可拉倒吧你,你真当演电影呢。”
周围哄堂大笑,谁也没放在心上。
沈熙白却有点笑不出来,心慌得非常厉害,莫名得整个人都有些坐立不安。
“叮――”的一声。
一条手机短信。
沈熙白先是一愣,然后从桌子上拿起手机。
发信人晏慕钦。
下班我来接你。
昨天在男人死皮赖脸的要求下,他无奈之下,答应了跟对方互换了联系方式。
今天一早也是被对方送到公司来的。
美曰其名,为了他的安全着想。
看着信息上的内容,沈熙白心口一暖,但又不好意思一直这么麻烦别人,正打算回复不需要,男人新的信息却紧跟着又发了过来。
发信人晏慕钦
别拒绝我。
沈熙白打字的手顿住,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文字,他的手指颤了颤,耳根子一红,手忙脚乱地将手机又丢在了桌子上,腆着脸,浑身发烫。
就连呼吸都变得有些不顺畅起来。
“叮”的一下,新的一条信息又发了过来。
听到熟悉的手机声音,沈熙白的耳朵尖稍微动了动,垂下的脑袋也慢慢地又抬了起来。
他的余光慢慢地落到桌面的手机上。
他就用这样的姿势盯了好一会儿,突然手机又“叮”了一下,屏幕也闪了闪。
终于,沈熙白抿了抿唇,犹豫再三,还是伸出手,拿起了手机。
打开屏幕。
发信人晏慕钦
我会一直等你。
发信人晏慕钦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你站在那里,我就会为你心动一万次。
第六章
“小沈。”陈广州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眼神落在沈熙白的身上,漫不经心地喊了一声。
沈熙白浑身一个激灵,心咯噔了一下,吓得手机都差点从他的手上滑下来。
他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涨红,整个人的动作都变得十分僵硬,内心更是有一种工作时不认真被领导抓包的羞耻感。
陈广州隔得远,压根没注意到沈熙白刚刚在把弄手机,就算真的看到了,他也不会觉得怎样。
他大步走到沈熙白的办公桌前,手里还拿着手机,看架势像是刚刚打完电话。
而他空出来的右手做出敲门时手指蜷缩的手势,一把将食指跟中指撑靠在沈熙白的桌子,气势就如同黑云压城般,给沈熙白的心灵,带来足足的压迫感。
沈熙白如同做错事的小孩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是该站起来还是继续坐在凳子上。
陈广州看着沈熙白吩咐道,“今天台里的摄影师都出外景采访去了,现在这里有个比较紧急的新闻需要去做,但因为紧急,也没有更多的时间找人外包出去,我听说你大学的时候学过摄影和后期,你看你现在能不能直接上。”
沈熙白一惊。
因为他是实习生,虽然他平时的工作又多又杂,看起来好像什么工作都做了一遍,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触不到实际的打杂性质的工作。
突然安排了一个摄影的任务,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如果你觉得可以,那等会儿你就跟杨乐两个人一起去郊区那边。”陈广州的目光在沈熙白的身上转了一圈,见对方表情还有几分愣怔。
便严肃地又问了一遍。
“怎么能不能行”
“我,我可以。”沈熙白万分欣喜,直接从自己的凳子上站了起来,然后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陈广州这才满意地点了一下头,刚刚严肃的表情也稍稍缓和下来。
“那就行。”
说完,他就转身,重新把手机的屏幕摁亮,拿到耳边。
不一会儿就又开始跟人打起了电话,像是在落实工作安排。
“乐姐,等会儿我们是负责拍什么”沈熙白的背上背了好几个大大小小的包,除了手里正拿着的微单相机,包里还带了两个长三元,小三元镜头,一个三脚架,一个云台,还有收音的麦和话筒。
杨乐是个三十五岁的独立女性,留着十分利落的齐耳短发,五官棱角分明,眼神看起来十分具有攻击性。
她听到沈熙白的话,还有些惊讶,“陈广州没跟你说”
沈熙白干净的脸上已经慢慢浮出了一层薄汗,脸色微微泛红,但或许是他的少年感太强了,即便如此,也不会让人觉得看起来油腻。
他实诚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确实不知道。
杨乐点了一下头,反问道,“十几年前闹得沸沸扬扬崇渊书院的事情,你应该了解一些吧”
沈熙白的手指颤了一下,表情呆滞地看着杨乐的脸。
“最近这段时间,天水湾那边无故死了好几个独居男性,虽然警方没有透露太多信息,但网友还是通过蛛丝马迹扒出来,目前被公示出来的几名受害者名单,都曾经是任职过崇渊书院的教官。”
杨乐顿了一下,表情很是严肃,继续补充,“这个假想被提出以后,通过网民的的线索跟踪,发现不只是天水湾,甚至在别的省份,这段时间也出现了此类命案,而且死者全都是跟崇渊书院有过渊源的人。”
沈熙白听到这儿,哆嗦了一下,还有几分不解,“那我们这次采访”
杨乐严肃的表情突然笑了一下,但这个笑并不像是因为高兴而露出的笑,反倒像是带着几分轻蔑般的嗤笑,脸上的肌肉跟着上下牵扯了几下,但很快就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她看着沈熙白,面容沉静,“就在刚刚,台里收到了一通电话,打电话的人就是下一批潜在的受害者,他们想要通过媒体,将这件事闹大,然后获得警方和网民的保护。”
沈熙白整个人都被震住,张了张嘴,又重新闭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杨乐看着他的反应,并不惊讶。
崇渊书院的事件,已隔十多年,但即便在过去,那个事件传得最热络的时候,影响力也不足以跟现在随便一个流量明星的八卦比拟。
毕竟在那个时候,互联网的覆盖程度根本没有现在这么广,哪像现在三四岁的小朋友,明明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就可以津津有味地刷着短视频,看着小猪佩奇。
崇渊书院是一起时代的悲剧,是教育的悲剧,它本应该是敲醒老一代人教育后一代的警钟,但留下的烙印却又不够深刻。
谁曾想,当警钟再次响起,走红的,却是这种方式
昔日的施暴者以受害者的姿态,来寻求他人的庇护。
可悲,又可笑。
“你们来了”
门一打开,迎面而来的是一个看起来至少有六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胡子拉碴,格子衫,头发花白,面目慈蔼,看不出有半分戾气。
由于职业素养,杨乐不会对任何采访者摆出半点不悦的脸色。
哪怕她面前是一个杀人犯,只要她是在因为工作,她就必须笑脸盈盈。
杨乐伸出手,笑着说道,“您好。”
中年男人回握住她的手,态度非常友好,“你们可算来了,我们都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杨乐点了一下头,跟着中年男人的脚步往里走,她的手里还拿着临时准备的脚本和采访内容。
沈熙白则一脸沉默地扛着设备跟在两人背后,表情非常复杂。
他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一栋别墅,别墅外面还有院子,院子里种了不少花草,而别墅里面,装饰虽不能说是豪华奢靡,但也绝对花了不少心思打理。
这栋别墅的选址是在郊区,空气比起市区不知道好上多少倍,更没有车水马龙时嘈杂的车鸣声。
地皮的价格,不可能便宜。
中年男人看到沈熙白身上的架势,立马热络地说道,“小伙,东西这么重,先放下吧,我也可以帮你把这些东西拿进去。”
沈熙白立刻摆手,礼貌性地回答,“没事没事。”
杨乐手里拿着资料,一边询问,“你们这边是有多少人”
中年男人脚步稍微顿了一下,表情一如既往地挂着一个虚假的笑容,“加上我有十九个。”
杨乐点了一下头,开始跟中年男人对接工作流程,将资料递给男人一份,说道,“您先看一下,等会儿我先问你这几个问题,然后你再”
沈熙白从进门后,除了回答中年男人主动的体贴询问外就一直表现得沉默寡言,他老老实实地跟在杨乐的身后,存在感也并不强。
在杨乐和中年男人聊得热火朝天之时,静默了半天的沈熙白盯着男人的脸盯了老半天。
就在杨乐刚一说完初步流程以后,沈熙白站在旁边,非常硬邦邦地突然来了一句,“还不知道您叫什么呢。”
就连杨乐都吓了一跳。
因为她对沈熙白的第一印象就是内敛,白净,本分,不爱说话,这样没礼貌的插话还真挺让她有几分吃惊。
中年男人愣了愣,表情僵硬了一下,“我姓张,张仓鹰。”
沈熙白苍白着一张脸,面上没有表情,问完以后就不再说话了,也不知道他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
问的问题非常莫名其妙,听起来也有些没头没脑的。
一时间,气氛都有些尴尬。
不过好在杨乐毕竟在这个行业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这点小插曲很轻松就可以应付过去。
气氛在杨乐的调动下,又开始缓和起来。
沈熙白看着男人慈善的面容,心里面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自己似乎对对方也有一种天生的厌恶之意。
尤其是在听到中年男人的名字以后,他原本就发怵的内心,一下子就不对劲得更加厉害了。
张仓鹰。
张苍蝇
沈熙白皱了皱眉头,思绪又开始胡乱地窜个不停。
苍蝇,又称为巴力西卜,在圣经中被看作万恶之源,在圣经新约里更是被犹太人当作鬼王,跟撒旦,路西法一样,是恶魔头领的象征,跟丑恶是同义词。
沈熙白的思维在不停地发散,表情都略微显得木讷,眼神也变得空洞失焦起来。
他晃了晃脑袋,停止了自己仍在扩散的思维,认为自己只是因为一个名字就开始各种胡思乱想,实在是可笑。
故也因此,沈熙白没有注意到的是。
中年男人在跟杨乐交流的过程中,时不时地,目光会落定在他的身上,上下地扫着他的全身,眼神非常复杂,隐隐约约的,还藏有几分惊悚之意。
“ok,现在去见他们吧。”杨乐将笔盖盖好,准备开始正式工作。
这个“他们”,指的这正是其他崇渊书院的教官们。
张仓鹰笑着说道,“当然可以。”
说完,他故意用一种打趣的语气说道,“杨小姐看起来很年轻,才二十出头吧。”
哪个女性不喜欢被人夸赞年轻,杨乐也不例外。
她笑了笑,知道对方也只是弄个官腔,“哪有,小沈才是二十出头,我早就不年轻了。”
“小沈”张仓鹰故作惊讶。
“对,就是他,他刚大学毕业。”杨乐指了指沈熙白。
张仓鹰挑眉,“是嘛才大学毕业”
说完,他又眯了眯眼睛,也不知道信没信。
沈熙白被对方的眼神盯得莫名有些}得慌,心跳都开始加速。
突然,“叮”的一声,沈熙白口袋的手机响了一次。
原本嚣张跋扈的气氛也因为这突然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杨乐似乎也注意到了张仓鹰对沈熙白的种种不对劲,面上继续漫不经心的挂着笑,但她却优雅的向前迈了一步,稳稳当当的挡住了对方看向沈熙白的视线。
张仓鹰也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沈熙白无比慌张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是晏慕钦的信息。
发信人晏慕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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