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凝语挂断电话, 就急匆匆地去找了导演:“导演,我家里有点急事,我想跟你请一天假。我必须得回去一趟。”
周凝语来剧组也有将近半月了, 这期间工作一直很认真, 也很配合剧组的工作,这还是她第一次请假。导演看她真挺着急的, 也没有为难她:“行吧,你快去快回。”
“好的谢谢, 我不在的时候如果要改剧本, 就先联系彤彤姐, 谢谢导演!”周凝语又跟导演道了声谢,就赶回酒店收拾东西。她走的时候, 齐妄和温可正在跟武术老师讨论动作, 她也不好上去打扰。她看了眼齐妄,便步履匆匆地离开了剧组。
男女主的这场打戏拍了一个多小时才拍好,期间导演也没让大家休息。终于拍到导演满意以后,剧组众人才有时间喘一口气。齐妄走回自己的休息去, 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水。
他拍戏的时候就发现周凝语不见了,这会儿才有机会跟助理问了一句:“周老师回酒店了吗?”
小张道:“我刚刚听统筹小姐姐说, 周老师跟导演请假了, 说家里有急事,要回去一趟。”
齐妄轻轻皱了皱眉,拿着手机给周凝语发消息:“小乖,你家里出什么事了?”
周凝语迟迟没有回他消息,齐妄的眉头又皱紧几分, 走过去问导演:“易导,编剧老师跟你请假了?”
“是啊。”导演一边看着今天拍摄的画面, 一边回她,“说是家里有急事,我看她那个样子确实挺急的。”
齐妄问:“她跟你说是什么事了吗?”
“没有啊。”导演说到这里,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怎么,你好像很关心周老师的家事啊?”
齐妄面不改色地道:“编剧不在,我找谁跟我讲戏?”
导演道:“找我啊。”
“……”齐妄沉默地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导演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很不服气。讲戏找他这个总导演,有什么问题吗?全剧组有谁比他这个导演更懂戏?!
他想着想着,忽然福临心至,猛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之前齐妄每晚都要跟着小周到他屋里对剧本,他就隐隐觉得这个事情不简单,今天他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
他的微信,是同时加了齐妄和周凝语的,一开始他还没发现,可现在把他们两人的头像单独拎出来看……这特么不是情侣头像吗!
小周跟齐妄在谈恋爱??
导演万万没想到,他无意间竟撞破了这么大一个秘密。
“导演,怎么了?”旁边的副导见导演脸色不对,以为刚刚拍的戏他又有哪里不满意了。导演收起自己的手机,干咳了一声:“没什么,继续开工吧。”
成年人,就是要守得住秘密。
周凝语风风火火地赶路,也来得及查看微信。她到A市就物业联系了,陶果的爸爸还赖在她家里没有走。她想了想,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先回了周家。
这个时间,她妈妈跟哥哥应该还在公司,她爸爸常年在部队,就更不用担心了。
周凝语小时候一直跟妈妈住在家属大院,后来她妈妈公司越做越大,也买了大房子,就带着她住了进去。现在周凝语自己买了房,搬了出来,也很少回家了。
担心被她妈妈和哥哥抓包,她到家门口后,先趴在大门外鬼鬼祟祟朝里面张望了几眼。花园里站着几个穿黑西装的保镖小哥,周凝语瞅了瞅,捡起一个小石子扔了过去。
“谁!”一个黑衣人立刻警觉了起来,朝大门的方向看过去。
“阿毛,这边。”周凝语小声地喊了他一声,朝他招招手。
“大小姐?”阿毛兴高采烈地跑了过去,“大小姐你不是在剧组吗?怎么也回来了?”
周凝语按住他,让他小声一点:“你怎么也回来了?”
阿毛道:“我任务结束就回来了啊,你是来找董事长的吗?”
周凝语道:“我妈跟我哥都不在家吧?”[看书-就去醋溜文学网]
“不在,他们还在公司,不过我可以打电话给他们!”
“别!”周凝语笑了笑,朝院子里走了进去,“我就是回来拿点东西,你别惊动他们。”
“哦。”阿毛屁颠颠地跟在她后面,“大小姐你要拿什么啊,我帮你啊。”
“不用不用,你去忙吧。”
“我不忙!”
“……”
周凝语回了自己的房间,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行头。守在外面的阿毛看着她身上黑色的双龙刺绣国风开衫、黑色的高腰国风裤裙,吞了吞唾沫:“大小姐,你就直说吧,要去砍谁?”
周凝语甩了甩束在脑后的高马尾,踩着黑色马丁靴走了出来:“一个人渣!”
阿毛精神一振:“那您拿把洋伞做什么,您应该拿把长刀!”
周凝语收起手里的黑色洋伞,看着阿毛道:“你懂什么,我们高手,用伞也一样打人。最主要的是,拿刀犯法。”
“哦!”阿毛应了一声,“可您这身打扮,就该搭配刀啊,拿伞不是不伦不类吗?”
周凝语朝他摇摇头:“所以说你不懂时尚,我这叫汉洋折衷。”
“哦……”大小姐果然站得比他们高,出去打个人还要时尚。
周凝语朝他勾勾手,低声问他:“阿毛啊,还记得我们上次出去打架是什么时候吗?”
阿毛想了想,回答她:“应该是大小姐刚读高中的时候,那几个高中生原本想霸凌你,结果被你反向操作了。”
“哎。”周凝语长长叹了一口气,“我在西高的时候,是西高最和平的一段时间,学校没有一起霸凌事件发生。”
“是啊。”阿毛跟着感叹,“毕竟不和平,就得被迫核平。”
“阿毛,”周凝语拿起伞,用伞尖轻轻敲了敲阿毛的肩膀,“又到了我们出去行侠仗义的时候了。”
阿毛:“……”
他终于知道大小姐为什么要躲着董事长和大少爷了。:)
现在通知他们还来得及吗?
“叫上大猫,我们现在就出发。”周凝语说着,就往门外走,“我只跟剧组请了一天假,时间紧,任务重。”
“……”阿毛给大猫发了消息,让他在门口等着,还不忘跟周凝语打听,“大小姐,你就给我交个底,我们到底要去砍谁?我也好看看我们这战斗力够不够啊。”
周凝语道:“我一个人就够了,叫上你们就是为了充门面。”
“那我再多叫几个兄弟,把门面充得大点?”
“……倒也不必。”
他们到门口时,大猫已经等在那儿了,周凝语带着他和阿毛,坐车回了自己的住处。
路上,周凝语也抽空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们讲清楚了。陶果的爸爸在她小时候,就经常打她妈妈,有时候还会连她一起打。但因为每次打完人,他都会痛哭流涕跟陶果妈妈道歉,陶果妈妈一心软,就原谅他了。
一直到陶果考上大学,她爸爸依旧死性不改。在陶果的坚持下,她高三的那年暑假,她妈妈和爸爸终于离婚了。但就算离婚了,他们还是摆脱不了她爸爸。
她妈妈为了躲她爸,不停地换工作换住处,但他总是能找到她。要是找不到她,就去学校找陶果,这样陶果妈妈就不得不出现。
这几年断断续续,他从陶果妈妈那儿要了不少钱。陶果工作以后,就不让她妈妈再给她爸钱,结果把她爸逼急了,不仅跑去她妈妈工作地方的闹,还跑去周凝语家里找陶果。
听完周凝语讲的这些,阿毛气得额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世界上怎么有这种人渣!大小姐你做得对,等会儿你不要拦我,我要打死他!”
周凝语劝他:“冷静点阿毛,杀人犯法的。”
“那怎么办?就没有办法对付这种人了吗?”
周凝语道:“陶果也报过警,可是警察也关不了她爸爸多久,他被放出来以后,又会去找她们。”
一旁的大猫道:“这种人很难缠,我们村以前也有一个打老婆的,差点把老婆打死。”
阿毛求知若渴地问:“那最后怎么办的?”
大猫道:“后来有一次,他老婆被打得受不了了,把他杀了。”
阿毛:“……”
大猫看了他一眼:“这种事很多。”
“哎。”周凝语叹了口气,“我去剧组那天,陶果还说有个男的打死了老婆,还抱着孩子要跳楼。”
陶果就是因为小时候有那种经历,所以才想进入新闻行业。她还记得陶果跟她说过,她想通过这份工作,帮助更多跟她有一样经历的女性。
还没到小区,周凝语就接到物业的通知,说陶果的爸爸喊了媒体去家里,正在控诉自己女儿不管自己,还要把自己赶走。
周凝语:“……”
陶果的爸爸果然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阿毛等她挂了电话,就急吼吼地问她:“怎么了大小姐?”
周凝语道:“之前陶果报了警,也让物业的人去赶过她爸爸,她爸爸现在喊了媒体过去,说陶果不管他,还要赶他走。”
阿毛气得当场爆了个粗口:“他还真会恶人先告状啊!真就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周凝语想了想,跟阿毛说:“等会儿我们一上去,你就拿着手机录视频,把全程都录下来,免得他们带节奏造谣。必要的时候,我们也可以找媒体。”
“好的大小小姐。”阿毛说完,又忍不住问她,“可你为什么不让大猫去录视频?”
周凝语道:“因为大猫比你能打啊!”
阿毛:“……”
大猫怎么就比他能打了?不是长得比他壮就是比他能打!
“对了,你们把衣服上这个徽章也摘下来,免得到时候被媒体拿来做文章。”周凝语道。
“好的大小姐。”大猫和阿毛都把公司的徽章取了下来。
到小区后,周凝语就看见门口聚集着不少人。有业主认出来她,本来想冲她发牢骚,结果一看她的打扮和跟在她身后的两个大汉,气势不自觉弱了不少:“小周,你回来啦?”
“是啊王阿姨。”周凝语尴尬不失礼貌地微笑。
王阿姨道:“你家里啊,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个地痞无赖,这几天警察和记者是轮番来。”
“我知道了王阿姨,我就是赶回来处理这件事。”周凝语持续微笑,“不好意思啊,给各位邻居添麻烦了。”
“你回来了就好,回来就好。”
大家看着周凝语带着人走进去,又聚在一起议论了起来。
周凝语带着阿毛跟大猫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的声音,还真像是在接受采访。
呵呵,这是她买的房子!这个老无赖还真猖狂!
“阿毛,视频开着了吗?”
“开着了,大小姐!”阿毛举着手机,给了周凝语一个特写。
“好,大家气势来出来,我要开门了!”周凝语的指腹在锁上一摁,门锁“滴滴”一叫,便打开了。
屋里的人似乎没想到会有人来,都有些意外地看着门口。周凝语走在最前头,把伞搭在肩上,十分酷炫地走了进来。阿毛跟大猫紧随其后,一脸肃容地进来了。
屋里只有三个人,一个记者一个摄像,还有就是陶果的爸爸。三人看着这架势,一时都愣住了,摄像下意识就把镜头给了周凝语等人。
陶果爸爸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他们问:“你们是什么人?谁准你们进我家的?”
“你家?”周凝语当场“呸”了他一脸,“这是你姑奶奶的家!你住在这儿交房租了吗!”
因为她的气场太足,在加上后面还有两个黑衣人坐镇,陶果爸爸一时也没敢贸贸然上前:“你少在这里乱说,这是我女儿的家,我住她家还用给房租吗!”
“别在这里乱认女儿,你姑奶奶可没你这种爹。这房子我有房产证,物业和邻居也都能证明我是业主,你这个私闯民宅的,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呸!”
在后面录视频的阿毛默默地在心里为她竖起了大拇指,他们大小姐自从当作家后,都不用动手了,动嘴就能把人说死。
“还有你们这些采访的,谁允许你们来我家采访的?让我看看是哪家野鸡媒体,我保留追究你们法律责任的权利!”
“陶先生,请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是你女儿的房子吗?”记者把话筒对准了陶果爸爸。
陶果爸爸也还没缓过来,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才大声道:“他们几个一看就是黑.\社.会!我知道了,是不是陶果叫你们来的?她叫警察不好使,就叫黑.\社.会了是吧?”
陶果爸爸说到这里,突然声泪俱下地对着摄像头:“你们看看啊,我女儿就是这样对我这个老父亲的。我知道自己穷,没本事,可她小时候,也是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果果啊,你就真忍心让你爸爸去睡大街吗?你这样做,就不怕下辈子遭报应吗?咳咳咳。”
陶果爸爸的哭戏说来就来,说到最后还剧烈地咳嗽起来,演得那叫一个投入。
可惜周凝语这阵子看多了人演戏,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你这个拙劣的演技,就别在你姑奶奶面前显摆了!还下辈子呢,你这种人下辈子投胎都摇不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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