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江月兔抿了抿如同蔷薇花瓣娇嫩的嘴唇,她颤抖的手抬起握住阿江斗篷内的手臂,求助问道:“怎么样才可以回去。”她迫切想回到现实。

    阿江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眸注视着江月兔,她慢慢开口说道:“躲。”

    江月兔:“躲?”

    阿江微微点了点下巴,她身上有一股荷花叶子的清香,随着她踱步向前靠近江月兔香味就越是清晰可闻。

    阿江从斗篷中伸出手拉起因为疼痛跌落在地上的江月兔,美目眨了眨释放出善意看着江月兔站稳,她收回手除了一张娇俏贵气的脸露出来其余肌肤全都被斗篷罩住,“躲着幼年时期的你,千万不能让她看见你,躲过融合期你在下一次日月同辉时进入何星烺的梦境之中回到现实。”

    “过去,未来,现在。”阿江嘴唇说出玄之又玄的话,“在两个不同的时空都有你存在,分别是过去的你,现在的你。”

    “对于过去的你而言,你是未来。”

    “对于未来的你而言,你是过去。”

    “回到现实世界,等待日月同辉白日辰时,你与现在的你融为一体,不然魂体的你便会消失。”

    江月兔站起,她瞪大眼睛喃喃道:“消失?”

    “也就是说在这时空发生的事情你会失去记忆,你还是你只是失去了你带走的这一段记忆。”

    “简单来说未来的你分裂成两个,一个是带着穿成何星烺小枕头记忆的你,另一个只有何星烺和她是死对头记忆的你。”阿江肌肤紧致修长的手臂从斗篷中伸出,她双手空无一物刹那之间变幻出一件淡粉色的兔子斗篷,“穿上这件斗篷笼罩住自己,这样子月夜你才不会变回实体,不要扰乱历史。”

    江月兔听明白了,日月同辉月色之中,她会在过去夜晚成为实体,有机会和幼年的自己融合,带着未来的记忆去照顾何星烺至于爱。

    很复杂,江月兔一时半会想不懂。

    等待日月同辉月色之中她通过何星烺的梦境回到现实,下一次的日月同辉初晨之日,她在白日中魂体实化与未来的自己融合。

    她本人带走的这段记忆即可恢复,还是很复杂江月兔本来就是学渣,她一知半解地点头,白嫩婴儿肥的脸颊微粉犹豫再三还是不好意思再询问阿江多一次。

    淡粉色的兔子斗篷有点大,江月兔穿上从头到脚盖得严严实实,兔子帽子下一张小而精致圆润的脸颊露出,琉璃珍珠粉的瞳孔转动,世界周围扭曲场景一片模糊慢慢稳定恢复原样。

    急诊室,药水点滴落下,靠椅上的小孩身上蓝白色的校服外套变幻成咖啡间白的初中校服,何星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的睫毛一直颤抖,意识最终不敌身体的疲累无法恢复意识清醒。

    江月兔着急地说道:“一千块钱不会没了吧,她没有钱怎么生活。”

    阿江安抚说道:“不用担心,一千元属于过去也就是现在的纸币是不会不见的。”

    “但除了那一千块钱,所在这个时空见过你的人都会失去记忆,你所遗留下来的物品也随即消失。”

    “不过你放心,何星烺不会遗忘你。”阿江向前走动两步,她弯下腰看向幼年期的何星烺,勾起微笑:“恐怕你给的钱她舍不得花,只要你有遗留下来东西给她,她就会一直记住你。”

    交接班的医护人员慢悠悠地走回来,即将下班她们眉眼放松许多,双手插在护士服的口袋中走进急诊室。

    “那边有个发烧的小孩自己来打针,你们多注意着点滴药水别输液完了都没发现导致血液回流。”

    “嗯,我会留意的了,下班回家注意安全。”

    “再见。”

    “明天见。”

    新接班的护士盘点完药品确定准确无误,她抬起头看向悬挂在半空中的透明输液瓶,瓶子里面仅剩些许药液。

    护士口袋装着酒精棉球盒还有医用胶布走到何星烺面前,她小声呼唤叫醒沉睡的小朋友:“小朋友醒醒,药水输液完毕了,阿姨要给你拔针头。”

    何星烺的睫毛向上扫动露出黑亮的双眸,她乖巧的点了点头抬起手背。

    护士伸手拔针后按压着手背针孔说道:“你用大拇指按住针孔,得按五分钟不乖乖听话会导致皮下出血淤青一大片,知道吗?”

    何星烺“嗯”了一声,大拇指接替过护士的指尖按压住细微的伤口,左右扭头查看急诊室四周,江月兔姐姐呢?

    五分钟过去,何星烺坐在急诊室一直没有等到她要等的人。

    半小时过去,何星烺担忧地走到护士姐姐面前,问道:“护士姐姐,你有没有看见陪我来打针的姐姐?”

    护士:???

    “你不是一个人来的吗?”

    何星烺摇头否认,“我和我姐姐一起来的,她背着我来看病的。”她有些害羞语言中忍不住带点炫耀的意味说道,“我有人陪我一同来的。”

    护士放下手上的工作,“交接班的同事和我说你是自己来看病的。”

    “那行吧我帮你查看一下监控,你跟我来吧。”

    护士带领着何星烺走出急诊室,脚步声逐渐变小,两人身影肉眼不再可见。

    江月兔说:“我们也跟着一起去。”

    阿江抓住欲要离开的江月兔,她伸手往虚空中一挥,半透明的投影画面凭空出现,她嘟了嘟嘴:“穿上斗篷会随意变幻时空,不然你以为我要在这里陪着你等到明年日月同辉呀。”

    “别随意离开原地,时空扭曲加速随即就来,我们两个就站在这里看。”

    虚空中一扬半透明的投影画面出现何星烺两人,护士推开监控室大门发出吱啦的开门声。

    监控室内,年迈的保安坐在电脑显示屏之中翘着二郎腿手上拿着保温杯哼着小曲。

    保安听见声音转头看向门外,见急诊室输液护士带了个小孩来,“哟,贵客到访。”他调侃道,“哪里变出来的小孩?”

    “这是刚刚输液的小朋友,她说她和她姐姐一起来打针的,你帮我查一下监控。”

    保安放下保温杯,拍着胸口说道:“得嘞。”他手抚上鼠标移动到监控录影中时间选择昨天凌晨零点开始八倍快进。

    视频中,何星烺穿着咖啡间白条的运动单薄又孤零零地走进输液室。

    片刻后,输液护士带着配好的点滴药液站在输液台喊道:“何星烺过来”

    何星烺走到输液台,她坐在椅子上把手臂平放到桌子上,手腕被止血带箍紧,白皙手背上偏紫的血管浮起,尖细的针头微微倾斜扎入血管,止血带松开。

    护士在手背上贴上固定的医用胶布,站起调节点滴的速度交代何星烺:“输液完了记得按铃喊人来拔针。”

    监控录影不停的快放直到交接班完毕,何星烺从进来到护士帮她拔针,全程都只她一人,完全没有她信誓旦旦所说的姐姐。

    保安回忆起自己在录音机听过的悬疑故事,顿时浑身发寒:“这......”

    护士神色一变,她倒不是向保安大爷一个想法,心底里面猜测何星烺是否患有精神分裂症,她握紧拳头思考如何不刺激病患。

    “谢谢你们,应该是我刚才做梦一时间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何星烺视线从监控上收回,她神色淡然垂下眼眸睫毛弯下眼睑半合上看着自己身上的校服,不好意思地说道:“麻烦打扰你们,我回家去了。”

    护士最终还是没有出声叫住何星烺去精神科做测试检查,她目送病患离开急诊室确定门关紧才和保安大爷说嘴:“唉,刚才那个小孩好像是精神科问题,我看她刚才坐在急诊室半个小时不走还以为她不舒服,原来她在等人。”

    “就等她说的那个姐姐?”保安大爷手哆嗦得拧开保温杯的盖子,抿了口热枸杞茶热乎热乎全身,“太邪门了,恐怖。”

    监控室门外,何星烺听完门内的对话面无表情的离开。

    何星烺走在阳光之下,她神情淡漠地看向四周躲避行人,身上的衣服是她的校服,并不是带着江月兔体温的外套。

    她记得江月兔这种颜色的校服外套是本市最好的重点高中。

    一路迷茫地走,何星烺快走到家附近小区,她顿住拼命往回跑。

    商业街播放着劲爆的音乐吸引客人,各式各样的店铺营业开门,何星烺大喘气地跑到她记忆中的包子店门口。

    招牌上的红布已经撤下露出招牌上的名字,岭南第一包。

    店铺还算热闹第一天开业吸引了不少顾客,何星烺定住站在包子铺门口看着勤劳工作的夫妻老板,客人来来往往直到空剩她一人。

    漂亮老板娘见何星烺在店铺前站了许久,她招呼问道:“小朋友要买包子吗?”

    何星烺摇头:“老板娘你还记得早上我来过这里面吗?”

    “记得,你一个人吃五个包子。”漂亮老板娘捂着嘴开心笑道:“开门红,我们这里有做真空包装的包子,买回家可以放到蒸笼里面几分钟就能吃,有兴趣吗?”

    只有她一个人记得江月兔的存在,何星烺沉默许久,憋出一句:“我这次没带钱,先走了。”

    她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

    跑得远远的,何星烺坚定的相信自己没有精神病,江月兔是真实存在的。

    因为她确定自己没有钱,那么早上包子钱是谁给的。

    老板娘的话语在脑海响起,“开门红。”早上是付过钱的。

    何星烺往自己校服裤口袋摸去,掏出九张百元大钞还有95块钱零钱,她神情放松深呼了一口气,消瘦的手握紧了手心里的钞票,大步流星地往家里面跑去。

    在未来,她们一定会相遇的。

    何星烺坚定的相信,这些钱作为给予她温暖的人出现过的唯一凭证。

    藏起来,千万不能让别的人发现。

    悬空中的半透明投影画面。

    江月兔看见何星烺关上家门从床底下拉出她熟悉的檀木实心大箱子。

    何星烺从枕头下摸出钥匙,钥匙插入银锁“咔嚓“清脆的声音,银锁开关弹开。

    何星烺打开箱子,她郑重地把全部钱整齐的摆放在角落,钥匙咔嚓从锁芯扭出锁上箱子。

    江月兔忍不住吐槽:“她笨蛋呀,真的打算不用这笔钱。”

    锁好了箱子,何星烺握着钥匙觉得放在哪里都不安全,她在家里面翻箱倒柜找出一根红绳,把钥匙用红绳串起来挂在脖子上方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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