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下了吃惊,迟丽丽些微有点尴尬,顾忌着身旁的卢晶,又没表现得太过明显。
“晶晶,我去买些点心。”她下意识的不想让别人知晓,即便是一个宿舍的也不行。虽然口嗨第一名,脸皮儿还是薄的。
“那你早点回来。”晶晶嘴巴算严,解疑答惑也不急于这一时。
一袭白衣的翩翩少年郎,并排跟着一位螓首蛾眉的粉衣姑娘,绝对称得上是洛城里风景线。然轻颜楼开张,貌美如花的姑娘太多了,一时间欣赏不过来。
常白以为小狐狸会跟在他身后,以帮忙挡太阳为由悄悄溜走,这才符合她的人设。谁料姑娘含羞带怯地站在他身旁,亦步亦趋。
迟丽丽还真不是装的,她是真的害羞。发生负距离的那夜里,两人都迷糊着,互相且较着劲呢,根本不记得月亮有多圆,亦不识得花儿有多红。要不是常白右肩膀的牙印,和落红星点的床褥,他们定然都以为那会是梦一场。
“丽丽姑娘。”常白福身拱手,很是礼貌,心里惦记着的小狐狸变成了小白兔,他只得收敛些许,毕竟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要了人家的贞洁,就得对人家负责呢。
她脸颊绯红,黝黑的眼睛大又圆,要撑破眼眶似的。他们其实不太相熟,虽然睡过(划掉),但一个陌生男子叫她丽丽,就算她是外貌协会,也还是承受不来,鸡皮疙瘩分分钟暴起!
“我姓迟,你还是叫我迟丽丽吧。”莫名的拘束感充斥着,丽丽感受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和耳根,努力告诉自己要淡定,要淡定。
可是,她没有和男人相处的经验啊!
“问姑娘安,小生常白叨扰。”常白带人进了饭馆二楼的包间,闹市之中,倒也算是清净。给小妮子斟了一杯茶,自己先仰头而尽,天儿要下火似的,渴死人!
“常...白?”丽丽握着茶杯喃喃,脑子里飞快思考着这个朗朗上口的名字,纪呈安的手足兄弟,原来是他。怪不得他会出现在醉春院,也怪不得他会拍卖下路乔。不是两位公子,也算是她的幸事,无故和皇家牵连,她这个爱管闲事的小命,瑟瑟发抖。
“姑娘可有话先说?”常白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佳人,若有所思。那夜里蹦精蹦灵的小狐狸,怎么换了伪装?乍见时的忸怩不安,这会儿功夫瞧着又是个心思深的,有趣。
丽丽哪里想得这许多,从见到常白的那一刻,她人就掉了三魂,这会子七魄怕是也只剩下了五魄。想要运筹帷幄地往这一坐,谈何容易!
“你先说吧。”
纵然料事如神,也想不到这小妮子如此不按套路出牌。常白含笑定了定心神,身子微微向前探,随之抿了抿干涩的唇道:“唐突了姑娘实属意外,小生敢作敢当,愿意负责。”
一双眼明如秋水般澄澈,似玉珠般清亮,黑白分明,不管是言语还是神色都是格外的认真。破天荒头一回,有个玉面朱唇的小郎君说他想负责,迟丽丽信了。可她有点不敢直视那一汪明眸,注定是要拒绝的。
姻缘嫁娶,不能这么儿戏。
她一个现代的学生,怎么能就这么嫁人了?
这是对婚姻的儿戏,对男女双方的不负责任!
丽丽脑子一片空白,到她该说话的时候,偏生不知道说些什么,还好常白将话儿又接了过去:“小生坏了姑娘清白,也该是三媒六证,明媒正娶,这厢有什么要求尽管直言,在下尽力满足。”
“倘若姑娘不愿嫁,小生也不强求,姻缘有份天注定,且算作我二人有缘无分。”
一番话听得明明白白,可人还是不免紧张,她端起茶杯沾湿了红唇:“没有感情的盲婚哑娶,实非小女所盼,还望郎君原谅则个。”
半晌憋出这一句话,真的太为难她了,没个高能预警,也不知道自己啥时候就回了现代,若是平白耽误了一个小郎君的婚事,她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只是这哑巴亏,吃了便也吃了,她只当吃亏是福了。
盲婚哑娶?
不盲不哑啊?!
常白微微蹙眉,很快又恢复寻常,一双茫然的眼倒显出几分呆萌来:“姑娘如有难言之隐,此事就此作罢也无妨,如若姑娘改了心意,一月之内还可托人来告知小生。”诚意做了个十成十,能否抱得美人归,也全看天意了。
“多谢小郎君美意。”丽丽嘴一抿,脸上显出真诚而腼腆的笑容,两个人互相客气着,却也把话聊开了。
书里的常白是何等丰神俊茂的男子,丽丽印象不深,但她此刻看清了眼前人,是个心胸坦荡、敢作敢当的人物,只可惜情深缘浅,月老没将他们二人手腕上的那条红线绑死。唉,果然古代找对象容易!
她无声地叹气,单身到大四毕业了,一朝穿越,遇见个人俊活好的小郎君,却因为跨越了不同的时代而不能在一起,简直欲哭无泪,她容易麽!
“送你下楼买些点心吧。”
常白开口,迟丽丽更觉得遗憾了,这么贴心的小郎君打着灯笼都不好找,她直接拒之门外,殊不知真的有点心痛啊!
花梨木的楼梯踩在上面咯吱作响,她走了一半忽然驻足,很想问问身后的人,右肩膀的伤口可有上药?那么白嫩的身子,若是落了个牙印的疤痕,只怕她自己过意不去。“你的伤口可好了?”
分明是关心的语气,却叫常白硬生生听出了调戏的意味,如果不是担心和记挂,何苦来问这么一招?果然狐狸尾巴是藏不住的。
“姑娘莫担心。”他吟着笑,声音却极为温柔,瞧见那双顾盼撩人的大眼睛忽闪着淡出视野,乌黑的头发遮挡住白嫩丝滑的天鹅颈,倏忽间心跳乱了一拍。即便是睡了也不作数的,这小妮子要的是自由和感情,他懂。
心乱的何止常白,迟丽丽也道着可惜,也许自己再也碰不见这么优秀又好看的男人了。可是,想得再美好有什么用,还不是要被现实打败!她挥了挥手和常白告别,怕不知再见是何年何月。
——除非他来逛轻颜楼。
但我可以开青楼,你不能逛青楼。
这就是所谓的只需丽丽放火,不许常白点灯。
可是让她看不透的是常白本人,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不小心栽他怀里那会儿,他躲得比谁都远;再到后来的自作熟络,以及今日认真负责的一番话,真的叫人捉摸不透。何止女人心海底针,这男人玩起伪装来,个个都是金马影帝。
重重叹了口气,迟丽丽将其抛于脑后,和没事儿人一样拎着糕点,大步流星地迈进轻颜楼的后门。
前门做着生意,客官买的是消遣,后门住的是姑娘,方便的是自家人。吹拉弹唱声响起,仿佛从天上回到了人间,飘飘然的感觉散去,才重新获得了真实感。
“问迟姑娘安。”刚巧撞见的来人是刺桐,她一向乖巧,只可惜被拐子的迷药伤到了脑,忘记了以前的记忆。
小说里总说受到刺激就会恢复记忆,丽丽也舍不得让她担风险呢,平白无故干甚刺激人家?想留在轻颜楼就留着,也不差这一张吃饭的嘴。
“前面太吵了吧,是不是耽误你创作了?”她最崇拜的人就是小说大大,笔杆子玩得溜的人就是她的偶像,谁说刺桐不能成为洛城畅销话本子的作者!甚至是打开整个大乾言情读物的先河!
“刚好有些情节想要请教姑娘。”刺桐抱着草书订成的册子,是她逐字逐句写好的小说剧情,她还不知道什么样的小说更吸引人,也不太懂怎样的情节更能勾起读者的欲望,故希望迟姑娘能够提出一些意见。
“故事源自于生活,并高于生活。”她拉着刺桐往房间走,倒不是有资格探讨文学素养,单纯是十几年看小说的经验,让她心思活跃。
抄袭太太的文章去出版实属不道德,但是饱读快餐文学之后,创造出属于大乾时代独有的话本子文学,那可真是天秀。
不仅给皇宫内院的女人阅读,还要把故事交给说书人广为流传,这内容何止是单纯的话本子,更是这个时代属于她们的烙印。女人也是读书的一把好手,自立自强以自我为尊,行侠仗义为自己而活。
这个想法太伟大了!
爱了爱了。
当然,穿越的脑洞还是先别开,传奇女子的故事倒是可以写一写,宅斗、江湖、玄幻或者小言情,狐仙的故事也可以走一发,只要脑洞够大,读者就有多惊艳!这就是所谓的脑洞有多大,市场就有多大。
“哇,姑娘太厉害了。”刺桐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全是崇拜的小星星在闪烁。该说不说,迟丽丽也佩服自己的想法,她一把握住刺桐的手:“加油,你是最胖的。”
“......”
鼓励教育很重要,丽丽满意地点点头,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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