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包子西施

    习惯了王燕瓷的赖皮，迟丽丽纵然不忿也无可奈何，好在小樱给她勾画了包子铺的蓝图，可以做个包子西施的梦。不过话说回来，有小樱在，这包子西施的名号能轮得到她？

    （迟丽丽：抢地主！）

    翌日一早，她就托了人去打听东市的店铺转让，渴望能占领这生财的一亩三分地。还真的有三家转让，风风火火地便准备出门。宿舍几个刚起床的感叹：“这精力真旺盛！”

    丽丽挑眉：“换了一个新地方，总要体验下新的生活。”说来奇怪又不少见多怪，人到了一个新的开始，总会更加积极的去做些什么，就好像一个仪式感，跨过了这道坎，该拖延还是会拖延，该偷懒还是会偷懒。

    迟丽丽现在就处于这个坎儿，不管是开轻颜楼还是买包子铺，她乐意积极一阵子，且就随她去吧，谁知道会新鲜多久呢。总归还是希望回到现代，顺利毕业然后雁影分飞的。

    “坐等丽丽赚钱养我。”

    “王粑粑这个狗登西！”

    生拉硬拽上这个厚脸皮的人陪她去看店铺，一路相爱相杀，正是她们的相处模式。留下合伙人小樱在设计菜单，观察一番之后，她们并没打算做贵族包子，烟火味很重的食物，还是与民同乐最好。

    但是包子的种类可以多样，定价自然区分开来。譬如纯素的包子可以卖一文钱一个，奶黄包四文一个，酱肉包则是三文一个，五文两个。还有些香菇青菜、奥尔良鸡肉、梅干菜火腿还有酸豆角肉沫馅儿的花样，一并都是不等的价钱。各个皮薄馅儿大的发面包子，没有劳动人民不爱的，光是蒸笼里的热气就能够吸引到不少老饕。

    ——迟丽丽对自己的厨艺很有信心。

    没到成神的地步，少说也能香飘十里。

    她家其实没人做白案大厨，充其量算是半吊子，但是北方人总是吃面比较多，尤其妈妈们都爱自己蒸馒头，蒸包子的，迟丽丽从小耳濡目染。别的不敢说，蒸包子这一块她觉得自己拿捏得稳稳的，连王燕瓷那个挑剔的舌头，也对她蒸的包子赞不绝口。

    东市是非常繁华的地方，也是当地很有特色的集市，沿着洛水河岸绵延十里，这在任何一个城市都是极为少见的。尤其洛城是大乾经济高度发达的中心城市，不管是买卖交易还是奇珍异宝的现世，亦或是外地人旅游做生意，八成都会在洛城进行，而其中六成都会选择在东市。

    可供迟丽丽选择的一共有三家店铺，一家是在珍宝阁的隔壁，顾名思义那是比较高端的地界儿，档次不说，光看租金就能了解。讲到头了老板也要她48两银子，半文都不能再少了。

    老板期待的眼神儿看着眼前的姑娘，期待着两位大款当即签了合约，却被王燕瓷婉言拒绝了，货比三家，她们不着急呢。

    “那家店铺地理位置好，价格也好。”迟丽丽噘噘嘴，心里还挺犹豫的，逛珍宝阁的客流量肯定不小，若是闻见了包子味食指大动是必然的，可惜价格确实高了些。

    王燕瓷却不是这样想的，拉着人就快步往前走，嘴里小声嘀咕着：“人家珍宝阁万一不让边吃边逛呢，咱们都看过了再考虑吧。”

    第二家店铺本来就是包子铺，倒不是开不下去才转让的，原先卖包子的老板回乡娶妻生子去了，总不好晾着新婚妻子远离故土卖包子，索性租期到了就不续租了。价格倒是好商量，迟丽丽觉着35两银子就能差不离。加上原先蒸包子的器物都在，她们也不用买新的了，再加个半两银子，也还是节约的。

    “这家不错。”

    “嗯，我也觉得。”

    两个姐妹花对视一眼，大概做到心中有数，便客客气气地谢过老板往下一家看去。最后这家的地理位置，相比前两家倒是显得没有那么优越，在一个拐进去的胡同口，左边是她们要看的店铺，右边则是个脂粉铺子，看着也不太红火的样子。

    不知是不是珠玉在前的关系，王燕瓷第一感觉就不太中意，勉强踏进了门，倒是有个不小的院子，适合夏天夜里开个大伞，摆个小烧烤摊。不过，论干净整洁的程度，迟丽丽这种没有洁癖的人都有点看不过眼，好像有些荒凉啊。

    “小老儿也有一阵子没来这边了，一直忙着带孙子看病，铺子收拾好了也没开，听说姑娘想转租，今儿个特意过来一趟。”说话的是个白胡子老头，佝偻着背，岁数也不小了。

    要是正常的情况，两个人肯定不会多问，扭头就走还差不多，偏生是个老大爷，麻烦人家一趟，总要过过流程问一嘴：“您这儿算转租是吧，只能签半年的？”

    “对对，8个月25两银子，小老儿租的时候是一年40两，眼下只剩下大半年的功夫了，生意才做了几个月，孙子就病了，唉。”小老头捋了捋胡子，愈发的惆怅，也不管租房不租房的事儿，反倒是和她们诉起了苦。

    “儿媳难产，每两年儿子也去了，剩下个孙子独苗苗，可惜在腹中落了病根，常年都得喝着汤药，都是十几岁的年纪了，瞧着愣是和七八岁的差不多瘦弱。前些日子也不知怎的得了怪病，就耗着日子了，若是独留我这个老头，可真是没什么好活头了。”老头不时摸摸湿润的眼眶，两个小姑娘也跟着揪心。

    “要不咱试试卫生间的水，说不准烧开了能包治百病？”迟丽丽别扭着，既嫌弃自己有毛病，见死不救又不是她的性格。

    王燕瓷无奈瞪了她一眼，玻璃珠似的大眼睛还那么点吓人：“万一有毒呢，孩子承受不住威压爆体而亡，你能负责？”

    迟丽丽不吭声了，老头卖惨这一招确实对她有用，救兵她不行，但是帮老人缓解经济压力还是能做到的。至少这个小院子收拾收拾还很不错的，对面儿的脂粉铺子也能给阿黄她们倒卖水乳和护肤品。

    听着老头叨叨着炎症，发热之类的病症，迟丽丽一边安慰着“吉人自有天相”，一边被阿瓷看穿了心里所想。

    “你想卖药？”

    “能成麽？”迟丽丽不是莽撞的人，她心里其实有答案的，架不住一颗心太软。若是有阿瓷在她身边帮忙勒马，她也就不会肆意脱缰了。

    “不妥，我们只有一些基本的感冒药，消炎药，治咳嗽的，管口腔溃疡的，西药为多，不太容易被这个时代所接受。”阿瓷没说自己手里的膏药和速效救心丸，她给自己留存的量也不多，且并不能保证赝品是否一样有效。

    “而且药品不太好搞，一些抗体，过敏啥的名词，不光不好解释，我总担心有一天，咱们会因为太高调被抓起来做研究。”

    “罢了。”迟丽丽低垂着眼，被深深的无力感包围，“我能管的是滥杀无辜，而不是生老病死。”这种感觉就好像母亲过世的时候，她什么都做不了，亦不能随她而去似的。

    有了这种情感上的折磨，迟丽丽倒也没刻意压低了价格，以25两的最终价格租下了这个小门店，总算圆满了她想做包子西施的心，她也是有两个落脚地方的老板娘了！

    银货两讫，两人签好了合同便也各自离去。阿瓷拉着丽丽继续逛着东市，这边儿的热闹和轻颜楼的热闹不同，至少不是三千只鸭子的吵闹，人声鼎沸，让人充分满足了好奇心和烟火气。

    没走出两条街呢，她们又碰上了第二家铺子的房东，道破了那老头的孙子活蹦乱跳的，因为偷鸡摸狗被大家排斥，才导致了店铺开不下去的。迟丽丽一拍大腿，mmp，她们被骗了！

    合同签了，手印摁了，连房屋钥匙都转交了，她刚怀疑速度太快了，还自己给老头找了个腿脚不方便的理由，现在看来，就是她太傻了，缺心眼儿啊！

    王燕瓷也气鼓着脸，狠狠地呸着“无奸不商”，只是这哑巴亏，怎么也得咽下去了，买都买了，还说旁的有什么用？

    迟丽丽当真是被打击到了，一个没出社会的小姑娘，哪里真的经受过什么苦楚和骗子，心地善良才不是活该被骗的理由，心无城府才是！

    她气得她一天吃不下饭，反倒是宿舍里的几个懂她。除了一开始不明所以的赵惠问了句：“为什么不要那个原本就是卖包子的？”旁人听了都给岔开了话题，转着圈的安慰她。

    “买的这个小院子不错，夏天可以聚餐吃个烤串啥的。”

    “咱们和第二家的包子铺又不是同一种风格的，也要换条街，换换不同的顾客。”

    “这地儿也好，省了钱的。”

    王燕瓷满脸藏不住的震惊，哪里省钱了，分明还贵了！

    小樱倒是笑眯眯的，反正丽丽数学差，咱们说省钱便是省钱了。而且这包子铺开不开得满一年还说不准呢，若是半年就倒闭了，可不就是省钱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