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朝堂,江桪就还是那个处变不惊的摄政王,哪怕是面对天子的居心叵测。
此时的江桪站在大殿中央,凉薄的神色仿佛有麻烦的人并不是他,在两侧是一众朝臣,而首位上的皇帝,正一脸探询的想要看出些什么,浑厚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朕听说,是摄政王对乌骆国主说了什么,才导致其发狂的?朕想问问摄政王,到底说了什么。”
司宇站在一众朝臣首位,看着大臣们各异的脸色,有幸灾乐祸的,也有事不关己的,却唯独没有担忧的,就连昔日里颇受益处,攀援附和的那些大臣,此时也像打了霜的茄子,生怕牵连到自己,当真是无情,再看大殿中央那人,丝毫不见慌张之色。
江桪表面波澜不惊,心里却暗暗问候萧祁:爷说啥了你心里没点逼数么?还在这问问问的。
“不过是戳中痛处罢了。”无所谓的勾了勾嘴角,似是冷笑,江桪可谓是十分敷衍地行了个礼。
“可摄政王废了乌骆的喉咙,莫不是怕他说出什么?”萧祁紧盯摄政王的眼睛,不愿放过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动。至于江桪的无礼,萧祁此刻并不在意,他有更着急的事情。
“哼,向本王出手,本王留其性命已是仁慈。”江桪一向暴戾,此时不可太过循规蹈矩,人设要稳住。
司宇皱眉,明明是为了替自己挡下那一掌才会出手的,为何要自己揽下。
“报——启禀陛下......”殿外匆忙而来的侍卫让司宇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番邦国主乌骆重伤不治,已经死了。”
司宇神色一紧,看向江桪,而对方却摇了摇头。
“什么?!”萧祁状似愤怒,惊讶,连忙问那侍卫,“可查出是何原因?”
“启禀陛下,内力震击导致内脏破裂。”
“启禀陛下,乌骆国主身死我萧国,必定引起诸番邦的躁动不满,对我萧国局势不利啊。”一位大臣此时上前,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另一大臣也趁机符合,“请陛下严惩罪魁祸首,以平众怒。”一时间,大殿之上满是请求严惩罪魁祸首,以儆效尤的呼声,江桪则一脸看戏的姿态在内心吐槽:啧啧啧,为了给我按个罪名,这帮老头子可真是煞费苦心啊.....一把年纪了也挺不容易的,放心,咱一定配合。
萧祁眼中的算计一晃而过,带着怒意看向江桪,“乌骆收押之前,只与摄政王交过手,摄政王作何解释?”
司宇算是看明白了,皇帝这是联合众人在给江桪降罪,可江桪那日旧疾未愈,根本就没有动用内力,哪里来的内力震击内脏?
司宇看不惯阴谋害人之事,躬身行礼道,“陛下,微臣当日在场,摄政王一击并不足以致死,乌骆国主之死,或许另有隐情,望陛下彻查。”旧疾的事情司宇没有提起,思及江桪那日隐忍的模样,多半是不想让人知道的。
“哦?”萧祁来了兴趣,这平日里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个人,司宇今日居然为江桪说话?“朕记得丞相一向不曾出席这类场合,怎的这次便去了?”
对于皇帝这偏的不行的关注点,司宇突然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但是他不能说。
“陛下莫不是想定臣的罪?”一直沉默的江桪此时出了声,那明晃晃的质问丝毫不加掩饰,凌厉的目光对上那道明黄的身影。
萧祁被下了面子,脸色阴沉的很,厉声道“摄政王就是这般同朕讲话的?”冷哼一声,挥手就将奏折甩了出去,带着内劲直冲江桪的眉心“摄政王,做好你臣子的本分,要知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江桪一个歪头就躲过了那一击,暗暗翻了个白眼,这话是该你这个皇帝说的么,也不怕你的那帮臣子寒心。
“本王不是当年的那些人,命,可硬着呢。”江桪挑衅地冲着萧祁笑了笑,那眼底的嘲弄几乎化作实质,手中把玩着腰间的玉佩,露出一部分正好暴露在皇帝的视线中。
大臣们战战兢兢,慌的一批,今天的摄政王怎的比往常还要放肆,如此激怒陛下,就不怕鱼死网破么?
司宇也不明白江桪这般意欲何为,说好的串供,怎么自己帮他说话,又被截断了,上次所谓的帮忙也是,这次不会又搞出点事情要自己善后吧,司宇有些阴影了。
萧祁最讨厌江桪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听到江桪提起当年那些人,萧祁已经动了杀心,余光瞥见江桪手指间的玉佩,瞳孔瞬间收缩,只觉得血液逆流,当年自己弑杀先皇夺取皇位,却迟迟没有找到调动先皇手中神秘势力的信物——玄符玉佩,经过长期的细作打探,得知信物居然在摄政王手中,一时间萧祁更加憎恶江桪,先皇在的时候便夺走了父皇的赞赏,如今父皇居然宁可将信物给一个外人也不愿交给自己,这让萧祁如何不恨。可这么多年哪怕是生死关头,萧祁也不见江桪调动那批力量,甚至让萧祁怀疑那势力是否存在。萧祁握紧了拳头。
“呵,命硬啊,摄政王这么多年为朝廷征战效力,也该歇歇了,来人,请摄政王去天牢里坐坐。”萧祁一声令下,十几名全副武装的禁卫军便将江桪围了起来,却一时间没人敢动手拘押。
没有定罪,没有确切的原由,就这般将摄政王下了牢狱了??刚才一切的质问,猜疑都好像一场闹剧,就连乌骆的死此时也再无人提及。不仅大臣们有些惊讶,司宇也觉得这不可理喻,这简直就是名目张胆的戕害。陛下如今已经这般不顾众人之口了么?
司宇刚要上前开口,便被江桪眼神制止了,司宇见那人笑得顽劣,耐人寻味地开口道,“本王确实累了,不过,还望陛下莫要后悔啊。”说罢毫不犹豫地转身,在护卫战战兢兢的护送下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冲着司宇眨眨眼。
此番朝议以摄政王下狱,帝王大怒收尾,诸大臣各怀心事渐渐散去,而计划如何搭救江桪的司宇也在回府的马车上,等来了鹤七。
还未等鹤七开口,司宇便问道“摄政王的实力足以和陛下抗衡,此次为何如此顺从。”往日里司宇没少看皇帝奈何不了江桪的样子,可这次却奇怪的很,皇帝不管不顾,一意孤行,誓要囚禁江桪,而江桪也一副好欺负的样子,丝毫没有拿出平日里运筹帷幄的气势。
“主上自有打算,这是主上要属下交付丞相的,请丞相务必保管好此物。”说罢,鹤七双手奉上一个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一枚状似图腾样式的奇异指环,司宇不知这是何物,却也知道这东西能得摄政王重视,必不简单,正惊讶于摄政王的信任,又听鹤七道,“主上还嘱咐,帝都近日会有躁动,请丞相不必理会,顺其自然就好。”说罢,鹤七的身形闪了出去,隐匿于人群。
摩挲着手中的盒子,司宇若有所思,喃喃道“江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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