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场战斗到底持续了多久,秦庄最后累得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喉咙也因长时间的吟哦火辣发疼,到最后连清洗身体这样的小事都得樊青河来代劳。
他就像一个刚出母体的稚子一样,对樊青河依赖至极。刚恢复了几分气力,就迫不及待地伸手去牵那人手指,想让他拥着自己入睡。
“没事,我不走。”是熟悉的嗓音,带着点点宠溺和无可奈何,随着脚步声一去一回,樊青河拿了杯热牛奶过来,凑到秦庄嘴边。
秦庄连眼皮都没睁,半倚在樊青河腿上喝完了整杯,像个乖宝宝一样任由樊青河给他擦去唇边奶渍,再在柔软的丝绒垫上睡了过去。
【系统提示:主线人物樊青河爱意+15,当前爱意值60。】
这一觉睡得过分香甜,待到双目重新恢复视觉时,秦庄才发现自己睡在冰冷的大理石台阶上。
旁边有着噪杂的人声,还有人在唤他进去。
去哪里?
秦庄不明所以,却仍是顺着那些人的指示往里走,等穿过重重门庭,他才发现尽头是一个法庭。
许是睡太久,他的身体和脑子没法准确协调,眼前也仿佛遮了一层雾,看什么都很模糊。
被告席?这是他的落处么?
秦庄抠着手心,在那轻微的隐痛中,想分辨此刻到底是梦还是真实。
直到他看清那与自己遥遥相对的原告席,看到那熟悉的三张面孔时,他的声音便彻底哑死在咽喉中。
是他们,他们又回来了……
秦庄的气息剧烈震颤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那天车库的事走马观花般从他脑子里划过,破碎的衣物,讥讽与嘲笑,肮脏的鲜血,按下的快门声……
尽管胃里什么也没有,秦庄仍是克制不住地干呕。
是场噩梦吧,从梦中醒来的话这一切就会消失了对不对?
他赶紧往回走,却被人拦了下来,在争执中他的目光瞥向观众席,在撞见某个熟悉的身影时,乍然停了下来。
樊青河。
与昨夜的柔情蜜意不同,此刻的他仍然在笑,却显得那样地疏离且虚假,仿佛那张笑脸只是一个随戴随取的面具。
于是秦庄的反抗全都沉寂下来,他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就像一个被困在罗网中的猎物,陷入了彻底的迷茫。
是梦吗?还是比过去更残酷的现实呢?
秦庄摊开左手,看着上面被指甲划破的伤口,和几许涌出的血丝。
他没有再看樊青河,他怕再看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
不是说好可以帮他解决的吗?
不是说会证明他的清白?
那现在又嘲笑他做什么呢?
秦庄努力站得笔直,却已摇摇欲坠。
作为被告的他,所拥有的律师依然是樊青河请来的那个,只是在控方律师的穷追猛打下,给他做的辩护都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将所有优势转化为劣势,也就只有樊青河能做到了吧。
秦庄素来不是个胆大的人,可在这决定未来的生死关头,他竟也积聚了足够的勇气,抢了话头道:“不是的,是他们折磨了我!”
满庭哗然。
秦庄一五一十地说起了那天的遭遇,说身为学生的陆寒江是怎样绑架他,准备逃离时这些人又对他施加了什么样的摧残……
那些刚刚愈合的伤疤被他自己亲手撕裂,青红的脓血从患处涌出来,散发着肮脏的恶臭。而他一边在疼痛中颤抖,一边为自己做着辩驳。
随着法官的锤子敲落,所有喧哗都一齐止住。
他听见那些掌控着他生杀大权的人问:“证据呢?”
是啊,证据呢?
他那天破损的衣物,身上的伤口照片,残留的□□,都保存在樊青河手里。同样的,如果那人有心毁掉证据,不过是抬手之间。
秦庄朝樊青河看去,见那人整理西装后施施然站起身来,朗声道:“我作证,是秦庄利用职务之便,诱||奸了他的几位同校学生。”
秦庄恍惚被重逾万斤的锤子当头击中,整个大脑变作一片空白。
他怎么这么傻呢,怎么会把所有赌注都压在一个人身上。傻乎乎地把那一口糖吃下去,却被里头藏着的刀片扎了满嘴的口子。
被爱情蒙蔽的双眼,在这一刻终于清明起来。
原来所谓的拯救、陪伴、爱情,都是假的。只是一场诱使他走进陷阱中的计策,等到他付出一切,便是收网的时候。
樊青河仍嫌不够,依然在往秦庄心口捅刀子:“而且这位秦老师有吸du记录,我这里有xx医院提取的血液样本,以及检验报告。”
秦庄将手撑在被告席上,双脚再也站不稳当。
他没有……没有吸过……
如果一定要说有,那就是当初车库里,那四个人给自己喂下的奇怪药丸……
所有破碎的线索在这一刻全都串了起来,突如其来的殴打,喂药,拍照。他本以为陆寒江是整件事件的元凶,却原来,自己的枕边人才是。
随着原告方与樊青河这个证人所持证据的提交,胜利渐渐向他们那边倾斜。
无论秦庄如何歇斯底里,如何自诉清白,如何声泪俱下地责骂樊青河的背叛,在旁人眼中,这都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又或者是精神病人的现场发疯?
当法官宣判最后结果时,秦庄终于筋疲力尽地昏倒过去,像断了电,像抽了骨,彻底软作一团。
这一昏便昏了很久很久,黑暗似乎要把他的余生尽数吞噬,把这具残破的躯体咀嚼成烂泥。
直到剧痛降临,痛得他立刻便弹跳起来。
他被反铐着双手,视线所及处只有一个陌生男人的脚脖子,四壁是冰冷的水泥墙,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见他醒了,男人的铁棍再次落下,狠狠抽在他的腰间。
秦庄本能地往旁边闪躲,抬起双手护住头脸,却很快被那个人追上,又是伤筋动骨的全力一棍。
秦庄忍不住惨叫起来,但让他更加迷惑的,是这人为什么要殴打他?
没有回答。
暴行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他满嘴全是血腥味,直到浑身骨肉无一处不疼,那个男人才终于停手,回转身打开牢门,迎了真正的主顾进来。
依然是樊青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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