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的教学模式不仅魔鬼,连考核都变态的令人发指,头一天考的是骑马射箭轻功跳崖攀爬涉水速跑,第二天考刀剑棍棒拳脚功夫,第三天则是诗词歌赋音律五行吹拉弹唱。
头天下来学生们一个个已经累的浑身酸疼,力气用了过半,精神方面也颇受煎熬。
陈元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哪里是考试,这就是玩命。
石坚把书院分发的饭菜热好:“小孙少爷,吃饭了。”
饥肠辘辘,却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陈元伸手:“扶我起来。”
石坚扶起他:“我喂你。”
“别别别,我有手。”
石坚挑眉,笑而不语。
陈元拿起筷子才发现,他手抖的连筷子都拿不住,试了几次,气道:“你他妈早知道考核结束拿不住筷子是不是?”又骂:“毫无人道的傻/逼系统。”
“慎言!”石坚肃然道:“小孙少爷,院长大德大才之人,岂能如此骂他,他耳目通天,小心传进他耳朵里。”
“既然耳目通天,那此刻你跟我说的这话,是不是也得传进他耳朵里?我呸!”陈元筷子扔给他:“喂我!饿死了!”
两个馒头下肚,陈元又吃了俩水煮蛋,嘴里塞的满满当当,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汤白面馒头水煮蛋还有水果糕点,忍不住轻哼:“还算有点人性。”说着问:“那俩小子怎么样了?”
“你什么样,他俩什么样。”
“复制黏贴似的,对吧。”陈元叹口气,“第一天就这么硬核,明天还有力气考试吗。”
石坚好奇:“复制黏贴是何意?”
陈元不理,他现在就想吃鸡腿汉堡,喝羊汤,吃火锅,再来顿烧烤啤酒加雪碧可乐外加一碗螺蛳粉。
思想至此,他问:“咱们这里有螺蛳粉吗?”
“螺蛳粉?”石坚拧眉。
“算了,问你这头老古董也不会知道。”陈元勉强站起身:“我去看看我那两个表弟。”
石坚伸手:“我抱你。”
陈元:“……”
滚字还未出口,双腿一软,跌地上去了。
“你他妈是不是早知道!”陈元咆哮,气的胃疼。
石坚弄了个汤婆子塞给陈元:“小孙少爷还是安心躺着吧,属下替你去看看两位殿下。”
回来时,石坚道:“两位殿下已经睡下了,明日还要考核,小孙少爷也睡吧。”
“我要刷牙。”
刷着牙的时候,陈元看看牙刷牙膏,觉得系统做的唯一好事就是在这个世界里普及了这两样东西。
翌日,天没亮,学生们就都起了,陈元闭着眼睛穿衣服,闭着眼睛刷牙洗脸,闭着眼睛吃饭,好在今日能拿得动筷子。
临走前李稷破天荒提醒了句:“别忘了穿月匈/罩。”
正漱口的陈元噗一声喷了,愣愣地看他:“你说什么?月匈罩?”
石坚拿出一件类似防弹服小马甲:“一直就放在床头,保护胸膛,继而起到保护心脏的作用,这是院长说的,今日的考核,为避免受伤,小孙少爷还是穿上。”
“这就是月匈罩?”陈元嘴角微抽,系统还真是会玩:“我都叫他防护马甲。”
“防护马甲?”李耿道:“月匈罩多好听啊。”
陈元汗颜,他忽然好奇这个世界的女性穿的内/衣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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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元:“……”
考核钟声响了,全书院的学生都迅速集合,陈元回头看了眼一瘸一拐跑着的李稷,不由放慢了速度。
“你的脚可以吗?要不要我背着你跑?”
李稷乖戾的瞪回去:“小瞧我!”
陈元笑盈盈的:“哪有小瞧你,不过是表哥心疼表弟罢了。”
“那两位学生聊什么呢?还不快点归队!”有老师朝他们吼道。
两人立刻闭嘴,陈元朝李稷吐下舌头,李稷忽然像个真正的孩子那样笑了,弯弯笑眼,可爱俏皮。
陈元眼神惊喜,随口道:“刚才那样笑,真可爱。”
这话完全是出于哥哥对弟弟的称赞,哪里想,李稷耳朵一热,走神了下,恰巧脚下被谁拌了脚,加之正跑着,一股冲劲,给摔了个狠,整个人趴到了地上。
“李稷!”
“二哥!”
陈元和李耿都扑了上去,把李稷扶着坐起,嘴巴磕破了,满嘴的泥混合着血。
“谁他娘干的!”陈元当即大火,扭头瞪向面前站好队的几排学生:“有种出来!”
“陈元!吼什么?”杜修平喝一声:“你和李耿先归队。”
“有人绊了李稷一脚……”
“住嘴!”杜修平不客气地打断,“这么多老师都看着呢,轮不到你多嘴!”说着一瘸一脚走到李稷面前关切询问:“能站起来吗?”
“能。”
杜修平又问:“还能继续参加考核吗?”
“能。”
“那就站起来归队。”
陈元腾地站出队:“能什么能?”他眼一横:“杜老师,他这个样你认为可要继续参加考核?”
“那就让他休息,不过我得提醒一句,没有考核,成绩一律不算通过,下学期就不必来书院。”
杜修平过于冷漠的话让陈元愤怒:“哪个王八蛋定的这狗屁规矩?系统是吧?我跟他去说!”
“放肆!”杜修平眼睛一瞪:“别以为你父亲是右丞,你就可以在书院大吼大叫耀武扬威!我数到三,立马给我归队!”
陈元恨恨瞪着他,半点不惧:“我若不归队呢?”
“一,二……”杜修平不紧不慢数着,“若数到三你还不归队,你的成绩也算作废。”
“老师,全是学生的错。”李稷忙道,“请老师不要因学生牵连其他人,学生这就归队。”说着拽下陈元的衣袖:“归队。”
陈元皱着眉头看他:“你逞什么能?”
李稷一张稚嫩的脸上带着倔强:“我说能考就能,你帮什么忙?”
“可你……”
“求你。”李稷抬眼看他:“我不想被逐出书院。”
陈元愣住了,李稷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孩子,以他的性格莫说是开口求人了,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是那种求软的人,这一刻不知道什么心情,嘴唇动了动,最终一句话说不出,只能安静归队。
毫无疑问,李稷场场考核都处于末尾,他不止磕到了嘴巴,还磕伤了膝盖,本就腿脚不便,如今更是雪上加霜,硬撑着过了一天。
考核结束的钟声一敲响,李稷就撑不住跌坐到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书院有规定,所有学生带来的家丁书童,在考核期间一律不许出现,为的就是避免有学生作弊。
看着坐在地上,眉头紧锁满头大汗的李稷,李耿忙道:“表哥,二哥伤得不轻,你背他回去吧。”
“他不是逞能吗?有本事自己走回去。”陈元说气话。
李耿咬着唇瞪他一眼:“不用你帮,我自己可以走回去。”说罢要起身,却起了几次都跌回到地上,着实有些许狼狈。
“二哥你就别再跟表哥较劲了,若不然我背你?”李耿皱着眉,蹲下,“来,趴我背上。”
李稷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跟其他兄弟有过多接触,更不会想过李耿会如此待他,可他性子倔:“你回吧,出了一身的汗,天冷,着了凉就不好了。”
李耿:“既然如此,那你不也一样,坐在这吹冷风更容易着凉。”
“我习惯了,我是在冷宫长大的,那儿的风比这儿还冷。”李稷眸色暗了暗,不知想到了什么,连脸色都不好了。
“可……”
“让你走没听见吗!”李稷忽然怒了:“别在这烦我!”
李耿给他吼的一哆嗦,忙站起身,退到陈元身边。
陈元也怒了:“你发什么脾气?若你是不相干的人,我们才懒得管你!”
“不需要!”李稷瞪向他:“不需要你们在这假惺惺装好人!”
陈元把脸一冷:“敢情我们这么多天对你的好,到你这都是装的?”他阔步上前,蹲下,瞪回去:“十三岁不小了,怎么好赖不分呢?我和李耿什么身份地位你比谁都清楚,我们是闲的蛋/疼,来你这个不受待见没点实权的二皇子面前装好人?”
李稷冷冷的,咬着嘴唇不说话。
陈元起身把衣摆往腰上一别,蹲下,命令似的:“上来。”
李稷不动。
“赶紧的!”陈元扭头看李稷一眼,无奈,只能让李耿帮忙把李稷扶到他背上。
李稷十分抗拒地推开:“不用!谁都不用可怜我!我自己能走!”
“谁可怜你了!”陈元站起身怒不可遏:“小孩子家的哪来这么大的脾气?”
李稷依旧不理,倔强着要站起来。
陈元气结,直接将他抱起,并喝道:“你动一个试试?真当我脾气好是吧?我的混账劲要上来,你可别后悔。”
李稷僵住了,想起来那件事,恨恨地,像头发怒的小兽,可却没动,他右腿疼的动不了,确实需要陈元帮助,忍了那么久,不差这一刻。
怀里的人不动了,垂着眼,长睫跟着垂下,乖的跟小猫似的。
陈元笑笑:“这才乖嘛,你还是个小孩,你这个年纪正是向兄长们撒娇的年纪,你倒好,跟个刺猬似的。”
李稷抬眼看他,又垂下眼,老半天来了句:“你刚才还说我十三岁不小了呢。”
陈元一愣,噗嗤笑了。
他一笑,李耿也笑了。
最后,李稷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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