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自杀!”徐山吓唬人。
徐莎:“呵呵!”
她冷笑:“你能不能不这么幼稚!”
徐山缩着肩膀, 说:“那我不知道怎么劝你啊!”
他真诚:“我是真的觉得盖房子不合适,虎妞儿啊,咱们别干这个了, 成不?”
他苦哈哈的, 觉得自己真是太难了,家里这些女同志, 一个比一个心大, 特别是眼前这个, 怪吓人的。
他说:“你咋不跟我娘商量啊, 为啥要为难我, 呜呜呜。”
徐莎更是理直气壮啊:“我如果跟我姥商量, 她肯定不同意的啊。”
徐莎如此理直气壮,倒是让徐山无言以对,他默默望天,果然,他就是最难的那个。他好声好气的商量:“虎妞儿啊……”
徐莎:“你叫我徐莎,总是叫虎妞儿,显得我办事儿比较虎, 不牢靠。”
徐山被噎了一下, 心说你当你办事儿不虎吗?
你提的这个主意,就很虎了。
徐山生怕徐莎不听他的, 那劝的是相当的苦口婆心,他说:“徐莎啊, 你想着,咱们家住的开还要盖房子, 这多招眼啊!本来咱们家已经够招摇了,太过招摇, 不太行的。虽然村里没啥人心肠恶毒到害人。但是吧,也不好说别人有没有什么想法不是?要是死盯着咱家,也够烦人的,对不?何必呢?倒也不是我怕了他们,我是完全不怕他们的,但是不怕归不怕,能不惹事儿,肯定还是不惹事儿更好的啊!你说对的吧?”
徐莎本来就不是一个相当坚定的人,被这么一劝,又觉得好像有点道理,她撅了噘嘴,说:“那,不盖房?”
徐山赶紧说:“暂时不盖,如果你想盖房子,稍等几年,你看咋样?”再等几年,你就嫁了,还盖个啥?嚯嚯婆家去吧!欧耶!
徐莎不知道徐山的“险恶”用心,说:“那好的吧。”
晚上徐山跟古大梅说起来这个事儿,一副差点吓尿的情形。
他跟她媳妇儿俩一起泡脚,你踩我的脚,我踩你的脚,倒是很甜蜜。
徐山:“虎妞儿要盖房的时候,我差点趴地下。”
古大梅倒吸一口冷气,说:“她疯了吗?”
又说:“这丫头咋就这么敢花钱啊!”
徐山心有戚戚焉的点头,说:“她真的很像我姐,我姐就是这么彪悍。”
古大梅和大姑姐没怎么接触过,不过看徐婆子就晓得,她教不出啥软弱的小绵羊啊。她点点头,说:“可别让她花钱了,我这心啊,都让她吓的在心口窝一个跟头接着一个跟头。”
说起这些,古大梅立刻起来,说:“给你看个东西。”
她赶紧从柜子里把厚呢毡子布拿出来,说:“你看!”
徐山:“!!!”
古大梅:“这是虎妞儿……叭叭叭……”
徐山觉得,自己脑壳子更疼了。
他说:“虎妞儿跟谁换的啊?”
古大梅眼睛一瞪,说:“我咋知道?”
徐山沉默一下,说:“你回趟娘家吧!”
古大梅:“……???”
他说:“虎妞儿,阿不,徐莎,她既然想换虎皮,咱们就趁早的。今年连续几天雨,别说咱们大队要减产,我看遭了雨的都不行。要是你娘家缺粮食狠了心,提早给换了呢!这要死秋收之后去被人换走了。咱咋跟徐莎说?这丫头,我还真是挺打怵的。难得她交给咱这么一件事儿,可别搞劈叉了。”
古大梅如果回一趟娘家,那么要耽误两天工的,她的内心,开始敲起鼓来打起锣。
心疼啊!
这可是工分啊!
古大梅:“也不必那么着急吧?”
徐山:“咋不着急?回去吧!”
虎皮这东西,也不是常有的。
古大梅虽然也挺迟疑,但是思来想去,还是点头,说:“那也行吧,我明个儿跟娘说。”
徐山舒了一口气:“我陪你一起去,正好躲躲徐莎,不然她再想起来盖厢房,我还不昏过去?我真是怕了她。”
古大梅看他这个怂样儿,说:“你说你这男人!”
徐山呜呜呜的靠在古大梅的肩膀,说:“媳妇儿啊,我可真难。”
古大梅睨他一眼,戳穿他:“我可没觉得你怎么难,真的艰难可不是这样的!咱们跟着蹭吃蹭喝,就别说什么艰难的话了。这次回去,我打算在换些别的皮子,倒是给徐莎做两双小猪皮靴。再做给咱娘做一双。”
徐山星星眼:“你真好。”
古大梅:“我虽抠,但是我知道多少!”
不过,很快又肉疼:“呜呜呜,要换皮子,怕是我手里的私房钱都要花掉,呜呜呜呜,心好疼。呜呜呜呜,这能换多少个鸡蛋啊!呜呜呜……”
徐山:“……”
心疼的晚上都没有心思干别的了!
对的,就是你想的那个“别的”。
没心情了。
真的没心情了。
古大梅和徐山商量好了,第二天就提出要回娘家,其实古大梅这样距离远的,可不经常回娘家。一年到头来,基本上也就春夏两次,一次是过年,一次是夏天。
不止她这样,他们这边稍微有点距离的女同志,都是这样的。
徐婆子:“咋又回家?”
徐莎赶紧说:“姥,是我!我想跟舅妈娘家换点东西。”
一听徐莎开口,她倒是嗯了一声,起身掏出一块钱,说:“你们来回的,还是坐车。”
顿了一下,说:“你再去挑两条大的咸鱼,拎着回去。”
古大梅:“好嘞!”
徐莎:“我哪儿还有糖,你装点带过去走礼。”
古大梅犹豫了一下,徐莎认真:“你是去给我换东西,我总归不能一点也不出吧?”
徐婆子:“他们当舅舅舅妈的,不是应该的?”
徐莎笑了出来:“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哎呦喂,说出这个有钱人的至理名言,徐莎觉得自己瞬间高大上了。
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她也可以这么牛逼!
徐莎说完下巴就翘的高高的,一脸的骄傲得意。
徐家人:“……”
你行。
徐莎装了差不多能有二斤糖块儿,说:“早去早回哦。”
顿了一下,她突然说:“哎,我可以帮你们借自行车!有个自行车,你们动作能快一点,也能轻松一点。”若不然,她几乎可以想到,这两个人肯定就是全程走着去了,能不花钱就不花钱,这是他们最深沉的宗旨。
徐莎,好懂的呢。
“你们等着!”
徐山&古大梅:“!!!”
徐家人还没反应,徐莎就跑出去,没一会儿,就在大家探头探脑的时候,徐莎骑着一辆车进来,说:“喏,我帮你们借了车!”
徐山&古大梅:“……”
徐山仔细看了这辆车,说:“这是……小江大夫的吧?”
村里有车的人家就十来户,个顶个儿的都能认出来是谁家的。
所以徐山一下子就认出了!
徐莎倒是淡定:“对啊!我跟他借的,骑车总是快一点的。”
一家人的纠结,徐莎不懂。
她觉得,自己深藏功与名。
这是一个超级大好人啊。
徐山:“……”
为什么,你就能从小江大夫那里借来自行车?
为什么!
自行车,那是随随便便就能借给别人的吗?
谁家的自行车不当成了宝贝?
宁愿借媳妇儿,都不借车!
哦不,媳妇儿也不能借出去!
毕竟谁也不愿意戴带色儿的帽子。
可是,你咋就这么能呢?
徐山暗戳戳的怀疑起徐莎和江枫的关系,然而,不敢说。
谁让他在这个家,就是最底层呢。
带着浓浓的不解和纠结,徐山载着古大梅出了门,可是这出门的一瞬间,徐山的纠结就消失了。毕竟,哪个男人能抵挡这风驰电掣的感觉呢?
这可是,牛逼的自行车啊!
徐山和古大梅回了娘家,村里人迷茫起来,纷纷议论,古大梅是不是回娘家搬救兵,要回来找陈二媳妇儿和胡杏花算账了?
想一想,也是有可能的啊!
虽说老徐家人丁单薄,但是古大梅家人多啊!
大家议论来议论去,倒是越演越烈,连大队长都期期艾艾的问上了徐莎。
徐莎:“………………这流言,是咋传出来的?”
她义正言辞:“当然没有!”
大队长:“……”
这个,我不相信。
那为啥要走!
这不是古大梅的习惯,她那么抠,咋可能浪费工分呢?
徐莎:“真的没有的,她就是回家看看。”
这个,大队长就更不相信了。他语重心长:“徐莎啊,咱们大队的事儿,其实没啥大事儿。有事儿我也算是能管得住,不至于找帮手的。你说对的吧?”
徐莎:“真没有!”
大队长一脸的“我不相信你”,继续哔哔哔:“徐莎啊,我晓得,自从你来了大队,陈二媳妇儿这些女同志没有给你产生什么好的印象。但是不管啥事儿,还不是内部事儿,内部处理?本来就不是大事儿,闹大了对咱们大队的名声,是不是很不好?你作为咱们大队的一员,也得维护咱们大队的名声啊!再说,他们都赔礼道歉了啊!昨晚你的舅妈还接了二十个鸡蛋咧!你要是觉得不够,咱们可以再谈啊!凡事儿都好谈,但是叫救兵,那就大可不必!你说对吧?这样,你说,你说你们家还想要啥,我去找他们两家谈。这两家扫帚星,整天你给我惹事儿。我饶不了他们!你说,你尽管说。”
徐莎:淦!
这就很过分了!
她看起来,就像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吗?
徐莎板着小脸儿,相当不开心:“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再这样说,我就要生气了!”
超凶!
大队长:“我……”
方建国终于看不下去了,他帮腔:“大队长,你真想多了,我看徐莎他们家真的是有自己的事儿。”
大队长还在狐疑。
方建国:“你也不能听村里那些老娘们胡说八道,他们还靠得住?”
这么一说,大队长再看徐莎,又觉得她确实比村里这些老娘们靠谱,随即点头:“那倒也是。”
徐莎:“可不是咧。”
大队长:“真不是去告状?”
徐莎:“真不是!”
大队长终于将信将疑的松了一口气,说:“那成吧。”
徐莎义正言辞:“大队长啊,你不能听风就是雨,这样很不行的。”
大队长:“哦!”
虽然看样子不是叫救命,古大梅回娘家干啥,大队长就不想知道了。毕竟啊,他是村里最不愿意窥视别人隐私的人。以他过往的经验来看,知道的越多,要操心的越多。
还是什么都不知道,这才是最好的。
大队长:“那我回办公室了。”
他刚走到门口,就看黄妙嫦嘀嘀咕咕的进门,大队长:“你这又是怎么了?”
这些女同志啊,让他实在太疲惫了。
黄妙嫦一看见大队长,就跟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呱呱呱的:“你看看,大虎家四个劳动力,还有土狗子家,两个劳动力,六个大老爷们呢,他们今天又都没上工。这些男同志现在怎么回事儿。好好的不上工,整天去山上瞎转悠。”
大队长扫了一眼,说:“不上工就没有工分,你按照实情登记工分就行,管那些干啥?”
黄妙嫦凶巴巴:“他们现在不好好上工,那工分少了,秋收分不着多少粮食,咋办?”
也不是她多好心,而是秋收之后借粮,已经是一些过不下去人家的选择了。年年欠着年年借,一年推一年,这一年的工分,还着上一年的粮食;下一年的工分,还着这一年的粮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每次遇到这样的事儿,大队长和王会计都头疼心情差,而黄妙嫦作为记分员,也是总被埋怨。别看大队长现在总是好好是是的,但是真到了秋收之后了粮食吃紧,他立刻又会不高兴!所以黄妙嫦还是恨不得催着这些村里的劳动力多上工。这样这差距就小了些。
所以别看她只是一个记分员,要不是她这种暴躁易怒的性子,一般人还真不容易干。
大队长:“那倒也是,等我去说说他们。”
他蹙眉不高兴:“这两家怎么回事儿!”
要说这事儿,徐立还知道一点,他家跟大虎家搁了一个门儿,就跟大队长跟小林州的住处差不多。只搁了一家。只不过徐立只嗫嚅了一下嘴角,没说出来。
他没说,倒是被大队长看到了,大队长:“咋回事儿?”
这么一问,大家的视线都落在了徐立的身上,徐立:“……”
大队长:“有啥就直接说,你是不是知道是咋回事儿?”
这好端端的上山,总要有个说法吧?
徐立不是那种主动说嘴别人的人,但是如果大队长问起来,也不瞒着。他说:“我听说,他们两家在山上找尸体。”
“噗!”徐莎的茶水,就这么喷了出来,喷了对面方卫国一身。
方卫国:“…………………………”
徐莎赶紧:“对不起对不起!”
她特别不好意思,说:“我不是故意的。”
方卫国:“这算是个啥啊?没事儿的!”
徐莎对着手指,垂着头老老实实。
这个大队,徐莎最怕的就是方卫国。方卫国是个严肃又刚正不阿的阿叔,身上有种“教导主任”的气息,正是学渣最怕的类型。不过方卫国还真不是特别难相处,他现在就拍拍自己的衣服说:“没事儿。”
徐莎缩成一团。
大队长难得的多看了徐莎一眼,随即问徐立:“咋回事儿?啥尸体?你这说的怪吓人的。”
徐立:“大虎二虎还有土狗子不是都见鬼了吗?他们就觉得这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是白家老二的媳妇儿找他们帮忙。既然别人都没看见只有他们看见,那就是有因果。所以他们两家就都撺掇起来,一起上山,想要帮她完成心愿。”
大队长一干人等:“……………………”
方卫国:“……这不是搞封建迷信吗?”
徐立赶紧的:“那哪儿是啊!他们就是想要伸张正义。”
封建迷信这种帽子可不能随随便便的就扣,怕是要惹来麻烦的。但是伸张正义,总是没错的。
方卫国:“……要是这么说,也对。”
大队长深吸一口气,说:“就算真这样,也不用全家出动吧?”
“人多力量大啊。”
大队长竟然无以言对。
徐莎,徐莎更是无言以对。
她咋就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事儿呢!
大队长沉默了一下,说:“要不,这事儿就让他们去吧。”
黄妙嫦想说啥,但是嗫嚅了一下嘴角,又不敢说了。这活人的事儿,她还能成,但是如果是死人的,哪儿受得住啊!如果是女鬼知道是她阻拦他们上山,岂不是要找她?
黄妙嫦:“算了,我不管了。”
方卫国叹息一声,说:“明天我跟过去看看吧。”
大队长:“那也行,你跟过去也是好的,有你在,我也放心。”
虽然现在说着不相信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但是村里人不相信的才是没几个呢!大家骨子里,还是愿意相信的。
徐莎:……你们怕是没想到,是我和江枫在装神弄鬼。
“咳,咳咳!”
咳嗽的声音响起,几个人一回头,就看到胡杏花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她来了多久,脸色有点一言难尽。黄妙嫦立刻不高兴起来。毕竟,黄妙嫦是叫“我总不高兴”。
她语气很冲:“你进来咋不吱声还偷听我们说话?”
胡杏花也不高兴了,她说:“你们说的正热闹,我怎么打扰你们?再说,事无不可对人言。”
徐莎阴阳怪气:“你也没什么都告诉别人啊,自己藏着一堆秘密呢。还让别人事无不可对人言。真是宽于律己严于待人哦。”
黄妙嫦诧异的看一眼徐莎,立刻:“对啊。”
虽然他们彼此关系也相当不咋地,见面就要掐。
但是,在更讨厌的人面前,他们竟然还能“手拉手”一致对外呢。
黄妙嫦:“自己一屁股屎,还好意思说别人。”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真是给胡杏花气个倒仰。
她就说,徐莎和黄妙嫦都会膈应人的小贱人。
上辈子,徐莎死了,黄妙嫦倒是没有,不过她过的不好。
老黄家有钱,她嫁给了村委会的小陈,小陈这人是个人精儿,特别会拍马。哄的黄妙嫦高兴的不行。后来土地承包,改革开放,他从村委会离开,跟着大舅哥,也就是黄妙嫦的两个哥哥一起做生意,最后搬到了城里。按理说,日子过得很好。可是小陈后来有了钱,就踢开了两个大舅哥,坑了他们,自己一个人干,因为黄妙嫦生了三个女儿就不能再生了。他还在外面包了二奶,生了一个儿子,最后把黄妙嫦母女四人扫地出门。
黄妙嫦没脸回家,在鹏城打零工。胡杏花那个时候曾经见她一次,彼此都相当的落魄。后来她在外面做那行的消息就在家乡传开了,她一直都觉得,就是黄妙嫦这个贱人说出来的。
“你看什么看!”黄妙嫦被胡杏花阴沉的盯着,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一条蛇盯上了。
她冷言冷语:“你看个屁啊!”
胡杏花冷笑一声,视线扫过了小陈,随即说:“你又N瑟个屁啊!”
大队长真是让老胡家这个姑娘愁死了,她是不作就会死的类型,整天不招惹这个,就招惹那个,就没个清闲的时候。真是不断的给他惹麻烦。
大队长:“你来干啥?”
胡杏花这才想起来意,她认真说:“大队长,我是来开介绍信的,大队长,我想改名。”
大队长:“啥玩意儿?”
胡杏花:“我想改名字。”
大队长:“……”
果然作妖的人,就停不下来。
他说:“你要改名,你家里人知道吗?”
胡杏花眼珠子转了转,说:“我改名,为什么要经过他们的同意?这是我的人生,不是他们的。我觉得胡杏花这个名字不适合我。”
大队长摆手:“你回家跟你爹娘说去,他们都同意了再来找我。不然就别在这儿捣乱,赶紧滚蛋。”
胡杏花:“我……”
大队长:“你这连爹妈都不说,就直接找我这边开介绍信。我真给你开了,转头儿你爹娘找我闹,我找谁哭去?我整天就为了你一个人的事儿忙了?走走走!”
胡杏花气的跺脚。
黄妙嫦呵呵:“长得丑,跟叫啥有啥关系?”
徐莎没说一句话,但是开始鼓掌。
胡杏花:“!!!”
她瞪向了徐莎:“你什么意思!”
徐莎轻飘飘的气死人:“我打蚊子不行吗?讨人厌的蚊子,阴沟里的蚊子,最会叮人的蚊子。见鬼去吧。”
胡杏花:“……”
她就觉得,徐莎这个小贱人在内涵她。
徐莎:“讨人厌的蚊子,最会叮人……”
她自己配上小曲儿,哼唱上了。
这给胡杏花气的啊,一跺脚一转身――直接重重的脚步,走了!
黄妙嫦:“……”自己跟徐莎吵架的时候,觉得真是气的半死。但是看着徐莎用这一套对付别人,她又觉得,这特么的还挺爽快。果然啊,只要有共同的“敌人”,我们就能做朋友。
她扫了徐莎一眼,难道和气的说:“你喝水不?”
徐莎:“……???”
她说:“我有。”
黄妙嫦:“哦。”
她转身,继续该干啥干啥。
一干人等:“???”
他们迷惑于黄妙嫦的举动,倒是胡杏花出了门,心里七上八下起来。这个七上八下,自然不是针对徐莎或者黄妙嫦。在她看来,徐莎这人上辈子死了,这辈子也未必能活得长;至于说黄妙嫦,她就算是现在日子过得好,可先胖不算胖,往后的苦日子多了去了。
她不会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她现在想的是:那该死的大虎一家和土狗子一家。
这两家,竟然联合起来开始上山找白老二媳妇儿的尸体了。
这他娘的不是给他们闲的吗?
他们是吃饱了撑的吗?
上一辈子,没有这茬儿子事儿,他们就得了便宜!土狗子上山躲懒顺便摘果子,偶遇了抄山路就近往回走的大虎二虎两兄弟,他们是去自个儿姥家送粮。三个人因为争着摘果子,不小心滑下了一个坑儿,结果偶然发现了一具女人的尸骨。后来经过调查,竟然真的辨认出了这是白老二媳妇儿的尸体,然后判断出,这人是被打死的。
从而断了白老二的罪,他打死了媳妇儿,生怕被人发现,埋得格外远,甚至不是下前进屯儿那边山沟里,反而是埋到了上前进屯儿这边。
这倒是便宜了土狗子他们几个。
土狗子三人也受到了县里的嘉奖。
不仅给了一个奖状,还给了一个搪瓷杯和一袋子粮食呢。
这两家人倒是也迷信,因此受了好处,就赶紧偷偷上山去给人烧纸,结果下山的途中,天黑的道不好走,又摔了,这一摔,三人又发现了一根人参。
他们这边山峦可不像大东北那么丰富,也鲜少有人能挖到这样的好东西。
可是这颗人参,偏生有三十来年。
顶顶不错的极品好东西了。
他们都觉得,这是白老二媳妇儿为了感谢他们,才给他们的机缘。大虎二虎本来就是好的,倒是不必说。土狗子,这人奸懒馋滑偷鸡摸狗的,竟然就此相信了什么因果,改邪归正,他娘的做起了勤奋的好人。
后来发了,还给家乡捐了一所小学和一所养老院。
但凡是过年过节,他们公司都要给他们村里的孤寡老人捐一批米面粮食,村里谁提起来,都要说一声浪子回头金不换。竖起大拇指。
胡杏花深深的怀疑,土狗子发家的钱,就是靠着卖人参得来的。虽然这事儿从来没有人提过,但是胡杏花坚定的认为一定是这样。不然就靠土狗子,哪可能呢。
胡杏花失去了“天然稀有海珍珠”的机缘,又想起了这“报恩人参”的机缘。
所有这些日子,她才上山。
因为上辈子白老二媳妇儿尸体是两年后被挖出来的,那个时候胡杏花都嫁人了。整天无所事事,还跟着人上山去看热闹了,所以知道埋尸的地点。
这一次,她只能约莫着,村里到这个地方可能经过的山上的路,都是哪里。
这才找了一天,就被该死的白莲花搅合了,这几天土狗子他们一大群人上山,更是搅合了她的事儿。胡杏花咬牙切齿,真是恨得牙痒痒!
这一次,她一定不能丢了这个机缘。
胡杏花还在琢磨这个机缘的事儿,徐莎也想到了,胡杏花曾经抢夺别人机缘的事儿。
这个大姐,自从重生,就不断想要夺走别人曾经有过的机缘。
她第一个下手的是珍珠,得偿所愿。
第二个下手的是人参,再次得偿所愿。
当然,接下来还有第三个第四个抢别人的机缘。
她真不该叫胡杏花,该叫胡抢抢,专门抢别人的机缘。
小林州那个事儿,小说里写的还算是详细,所以徐莎能够干预。但是关于人参的事儿,写的简单又模糊的,徐莎想在胡杏花这捣乱,但是却又无从下手。
她总不能时时刻刻跟着胡杏花吧!
哎不对!
徐莎突然想到一茬儿!
土狗子他们见天儿的上山啊!
她不可以,但是他们见天儿在山上,那么总会干扰胡杏花的!
她最聪明,她就是胡杏花抢机缘路上的拦路虎!哦吼!
徐莎:“嘿嘿嘿嘿……”
突然间,她发出阴险又猥琐的笑声,这笑声,生生让办公室安静了一秒钟。
黄妙嫦犹豫着看着徐莎,立刻起身,夹着工分本,擦擦擦的出了门。
一旁的徐立也开始咳嗽。
徐莎起身:“我去一趟卫生所。”
作为远房的亲戚,他还是关心了一些,问:“你不舒服吗?”
徐莎:“没有!”
哦对,男女要有分寸和界限。
又想了想,补充了一个理由:“积食。”
“啥玩意儿?”徐立很懵。
同样在屋里的小陈和方卫国也没听明白。
徐莎:“……就是吃撑了。”
那不然说啥?
总归不能说她便秘吧?
那这些人还是听不懂,自己岂不是要说是:拉不出屎?
她可是个清新美少女,受不住这样的理由!
反正随便找个理由,她也找个最能接受的理由,徐莎很快的就来到卫生所,江枫的卫生所,一如既往的安静。不过,不管啥时候都一样,医院没人光顾,就代表着大家都健康,这是最好不过的。
徐莎:“小江大夫!”
江枫探头:“你今天来两趟了。”
徐莎急刹车:“我要不是一个豁达的人,就要误解你这个话是嫌弃我来的太多。”
好在,她是一个自信的人,才不觉得自己会被人嫌弃。
毕竟,哪里有人舍得嫌弃她这样哆啦A梦呢?
对吧?
徐莎:“我来找你是有事儿的!”
江枫笑着问:“你上火吗?”
徐莎:“???”
话题转换快的让人迷茫。
徐莎:“我还好啊!”
上火倒是不上火的。
江枫兴致勃勃:“你上次不是跟我说的,我熬得凉茶味道很一般吗?我改进了一点,你要试试吗?”
徐莎:“要!”
虽然从节气上来说,已经过了立秋了,但是天气还是热的,喝一点凉茶,感觉肯定好很多。徐莎豪爽:“来一碗!”
江枫:“我这就去给你煮。对了,你来找我有事儿?”
徐莎赶紧的:“对,有的!我们不是要引蛇出洞找到白老二他媳妇儿的尸体吗?土狗子他们也在找哎!我估计啊,他们肯定是因为汤圆,才决定做点什么。”
这个猜测,还真是一点也没错。
江枫:“然后呢?”
徐莎:“胡杏花应该知道埋尸的地点,我们可以引导他们跟着胡杏花啊!”
至于人参,她宁愿便宜会真的长点良心的土狗子大虎二虎他们,也坚决不想要胡杏花得了便宜。不过这个就没有必要说了。毕竟,也许就跟珍珠一样,可能最终也不会出现。
徐莎:“我们这边距离下前几屯儿还有点距离,靠着白老二不成,但是我们可以跟着胡杏花。只要她上山,就可以盯着她的呀。不过我装神弄鬼难度比较高,所以就想让你想办法提点一下土狗子他们……”
说到这里,徐莎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给你添麻烦了。”
江枫认真摇头:“不会。”
他真诚的看她,说:“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我应该帮这个忙的。”
他更加一本正经:“我这种运气一般般的人,就得多做好事儿,运气才能好一点。”
徐莎:“………………………………”
我时常怀疑,你是不是在山里待久了。
为什么,我们的理解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不过,徐莎说:“那,拜托拜托啦!”
她说:“那我们要不要给他们点什么作为报酬?”
江枫:“暂时不!”
他含笑:“就算你有个金山,也不用着急的。”
徐莎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她说:“说起来,我其实挺想把一些暂时用不上却好用的东西,整理在一起的。如果可以整理在一起,以后就方便许多了。”
江枫:“暂时用不上?”
徐莎:“例如上次的金子。”
江枫想到上次在那个小区里找到的小金条,徐莎确实都没拿。
他说:“这样倒是也行,你可以找一个合适的地方。等下雨天我进去的时候,跟你一起收拾。”
徐莎:“可是我们十二点就会离开啊,而且我所在的位置,近了还好,远处不会开车,真的超麻烦的。”
说到底,她还是得学开车。
不过学成了开车也有弊端,油是可消耗中的。
当然了,其实什么没有弊端呢,其他的东西也在消耗中啊,关键是:学车!
徐莎:“你说我要是想找个人学车?去哪儿找?”
江枫:“一般,没有的。现在这种好事儿,谁会交给别人?”
徐莎心说一个开车而已,哪里就是什么了不得的技术了。但是,七十年代啊!
她说:“同志仍需努力啊!”
江枫笑了起来,他把凉茶已经熬好了,说:“你尝一尝味道。”
徐莎低头小口啜,说:“有点烫!不过,甜了。”
她说:“你应该不舍得放糖吧?”
江枫:“不是糖,我用了糖的替代品,我原来也没想到。这不是看到你上次拿的那个饮料了吗?那个就是放糖的替代品,所以我就跟着学了。”
徐莎竖起大拇指:“精明。”
江枫笑了出来。
他说:“上次从你那儿拿了汤圆,你一直没有吃,我给你煮一些把?”
徐莎:“好!”
她说:“多煮一些,我带回家给我姥吃,对啦,这个妞崽能不能吃?”
这种事儿,肯定要问专业的医生了。
江枫反问:“为什么不可以吃?”
徐莎被噎住了,是哦,现在的小孩儿哪里有几十年后养的精细呢?有点刚出生没几天就只能喝米汤,连奶都吃不上呢。日子就是这样。没办法的。
徐莎:“哦。”
江枫:“其实汤圆不好消化,不过少吃一点没事儿的。别让妞崽吃多。”
徐莎赶紧点头:“好的呀。”
声音软软糯糯的。
江枫多看了她一眼,他低声:“你上次给我的钙片,我给林州和林小妹吃了。”
徐莎:“给呀,本来就是给更需要的人的。”
徐莎不觉得自己是圣母,但是也不是那种坐拥一座金山,却看着小孩子吃苦受罪的人。林小妹三岁半了还不会走,其实真的该大补了。
徐莎正在想着,江枫看向了徐莎,说:“如果,有人用宝贝跟你换吃的,你愿意吗?当然,我肯定不把你牵扯进来。别人也不会知道的。”
徐莎顺口:“啥宝贝?”
江枫认真:“天然海珍珠。”
徐莎噗嗤一声,一口凉茶又喷了出来……
她今天,是喷壶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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