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被遮住, 宁霁身上的气息愈冷了些。似是没想到楚尽霄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此刻怒极之时面色苍白,眼尾竟有些红。
在龙渊中师尊从未再戴过面具, 楚尽霄此时能清楚的看清他面上的每一分神色。
双腿不知何时已经化作了龙尾, 一点一点缠上师尊的腰, 拨开那层衣物。宁霁里衣在潭水下若隐若现, 龙丹燥热, 潭水却冰冷, 刺激之下让他收紧了手。
他常年练剑并不瘦弱,可是身体却极美, 浑身上下宛如精心雕刻一般。
潭水下腰窝在被龙尾触碰到时,宁霁乍然收紧手, 单薄的肩骨紧绷着, 像是悬崖边振翅的孤鹤,美的叫人心悸。
楚尽霄此时已经完全化成了龙, 玄色的龙身与雪色形成鲜明对比。宁霁鸦羽披散着,体内龙丹竟然在此时像是收到了感应一般,愈加燥热。
冰冷的龙鳞摩挲着他腰腹, 楚尽霄一声又一声的叫着“师尊。”
这两个字叫他泛起无边的耻意,却也让他清醒了过来。
宁霁闭上眼,眼尾一抹薄红映入, 在楚尽霄整个龙身缠上他时伸手唤来了谭边的剑。
楚尽霄刚靠近师尊就被一剑刺入身体。龙鳞坚硬无比,但宁霁毕竟是化神期的修为。肩头被刺穿, 他收紧了手又慢慢恢复了成人模样。
清峻沉然的青年肩头鲜血染红了衣物。
宁霁皱起眉本是想着自己下手是否太重了些,便见楚尽霄抬起头来。
“师尊又刺了我一剑。”
又刺了一剑
他这是第一次对楚尽霄动手, 宁霁微微皱眉, 不解他这说法是从何而来。
楚尽霄却垂眸笑了笑。
“师尊不知道的。”
“师尊其实已经刺了我很多剑。”
只不过都是在心上。
也许是心上刺多了, 如今身上竟不疼了。
“今日的事情我可以当没发生过。”
他又说了这样的话,和十年前在解剑峰时一模一样。
血水染红了寒潭,正当宁霁想要拔出剑的时候,却被楚尽霄握住剑刃。
那青年身上染血,此时却勾起一抹笑容。
“不可以没有发生过。”
宁霁还未反应过来时,他迎着剑忽然靠近。
那剑刺入身体愈深,楚尽霄却好似没有察觉一般,在唇角溢。出血迹时,孤注一掷的吻上了宁霁。
他宁愿被剑刺穿,也要靠近他。
宁霁眉头倏然皱起,连他自己也没发觉手中的动作停了一瞬。
“师尊要记住我。”
“不可以没有发生过。”
那一吻一触即分,因为宁霁缓慢的拔出了剑。
他疼的指节发白,在被推开之际站在月色下笑:“我不会放师尊离开的。”他的落寞都遮在了眼底,浮现在眼前的都是疯狂。
楚尽霄一身狼狈。
“你疯了。”宁霁深深看了他一眼,声音冷淡。
他唇上也沾染了血色,在月光下殷红无比。
看出楚尽霄此时毫无理智可言,他并不想在这里呆着,在收了剑之后便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楚尽霄静静的站在寒潭中没有说话。一直到宁霁背影消失之际,他才抬起头来。
是啊,师尊不推开他便不是师尊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却慢慢收紧了手。
宁霁心中其实并不平静。他向来心如止水,即使是知道自己被楚尽霄囚禁之后也一样。可是刚才那染血的一吻却叫他心中微不可察的乱了一瞬。
他收紧剑在林中脚步顿了顿后才垂眸离开。
龙渊中日子过的飞快,宁霁每日只能醒一个时辰,似是不想再见到楚尽霄,他每日只在他离开之后才睁眼。
如此已经过了一个月。
魔域的探子还在日日打探着,这西陆洲几乎已经被查了个遍
他知道从茶楼老板那里打探不出,便在茶楼中洒了追踪粉,等待着楚尽霄下一次来。可是一连等了许多日,他都没有再出来。
探子皱了皱眉正准备换个办法时,却见那人又来了。
楚尽霄其实已经准备带着师尊离开龙渊了。虽然在这里住了十年之久,并且一切已经熟悉了,但是有人打探的事情还是叫他警惕了起来。
他今日出来便是准备寻觅新的地方。谁知道刚一出来便似察觉到有些不对。
这些年孤身在修真界中见惯了黑暗手段,楚尽霄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玉清宗修士了。
他察觉到空气中有追踪粉之后,脚步微不可察的停留了一瞬,又松下眉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继续走着。
探子只看到那浑身包裹在斗笠中的人走进了巷子里,出于谨慎还是跟上去想要看一看,可谁知他刚进入巷子,便被一爪掏入心肺。
“你”
探子甚至还来不及动手,死前只睁大眼睛。
楚尽霄捏碎心脏之后收回了手。他眉梢淡淡,如今杀人已经是平常事了。
魔族的身体化为飞灰,楚尽霄这才捡起地上的令牌。
果真是楼危宴,他还没有死心。
他看了眼地上的血迹,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就在他杀了探子的一瞬间,另一边楼危宴似乎若有所感,放下刀坐起身来。
“魔尊”幕僚见他起身表情严肃不由有些奇怪。
楼危宴皱眉道:“去查查去了西陆洲的那个探子。”
楼危宴身为魔尊,在血脉上是对其他魔族有控制感应的,幕僚听见这话心中咯噔了一下连忙去查。
一炷香时间后,幕僚抬起头来:“尊上,那个探子死了。”
死了。
楼危宴指尖倏然一顿。
在这个时候探子死了,难道西陆洲果真有问题
他霍然站起身来。
就在楼危宴察觉到西陆洲有问题时,孔翎阴差阳错之下也察觉到了。
西陆有不少妖族繁衍在此,孔翎是被附近蛇妖禀告过,说是西陆深谷之中好似有什么东西能对他们血脉压制。
对蛇血脉压制,那不就是龙他想到这儿后微微升起了一丝怀疑。
花妖在一旁道:“或许也有可能是蛟与虎豹之类的。”他边说边观察王上面色。
这些年花妖越发捉摸不透王上的心思了,总觉得王上找楚尽霄仿佛是漫不经心,听见消息之后兴趣寥寥不说却仿佛是在找什么别的东西一般。
“王上,可需要派人去看看”他低声提醒。
孔翎回过神来,随意挥了挥手。
“叫人去那深谷中看一看吧。”
若真的有楚尽霄的消息,说不定能找到宁霁呢。
他这样想着,眉梢又松了些心中竟又升起了丝期待。
花妖看着王上一会儿一变的表情顿了顿,心中的疑惑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短短一个月,平静了十年的西陆来了许多外来人。茶楼老板看在眼底,都一一禀告给了楚尽霄。
这日,宁霁正在院中练剑,却见楚尽霄走了进来。
自从一个月前寒潭边之后两人便都没有说过话。宁霁动作顿了顿,收了剑回过头去。
“何事”
楚尽霄放下手中的杯子,考虑了一下,开口道:“师尊,我们换个地方好不好。”
他表现的一如平常,说这话时已经想好了理由。
“十年了,这龙渊中的景色想必也已经看腻了,我们换个地方吧。”
宁霁必然知道不是这个原因。
看腻了景色。
他皱了皱眉,不知道楚尽霄又在做什么准备。
他走时孑然一身,并不知道会有那么多人找他。更不知道楚尽霄为了将他藏起来费了多大的功夫。
见师尊神情冷淡,楚尽霄笑了笑:“我已经寻觅到了一个新的地方,是在南诏。和当年东海的气候有些相似,景色也很美。”
他慢慢说着。
宁霁听到这儿,终于忍不住抬头:“楚尽霄,你究竟瞒了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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