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好好歇息着,这些事就不必操心了,朕会差人去办的。”文景帝轻拍被衾,安抚道。
温旭握住文景帝的手,眼眸一阖一睁,硬是挤出些许泪水,哽咽道:“多谢陛下。”
“张容,去刑部传朕圣旨,命他们三日内公布查案结果!”
“陛下,老臣恳请三司会审,还老臣爱徒一个公正……”
“好好好,就按太师说得办!”
文景帝如哄孩子一般哄着温旭。
他对温旭一直是有几许愧疚的,缘由是当年皇后崩逝时,他下旨让温旭出使,以至于温旭没能参加皇后丧仪。
皇上下旨三司会审的消息,很快传入了梁王耳中,而蔡义,在刑部公布调查结果后,被当做嫌犯,暂被关入刑部大牢。
在三司会审之前,蔡义都只能在刑部大牢中待着。
公主驸马离开天乾宫,姜复一路送他们到皇宫门口。
沈燕寻嗤笑道:“原来我们,还真是来看戏的。”
然而昭和的注意力却不在他身上。
昭和递给姜复一锭金元宝,轻声道:“公公手下人多,可否帮本宫多盯着徐娘娘的宫里?”
姜复笑着收下:“公主放心,此事不难。”
昭和敛眸,忽然间想起什么,斟酌着问道:“倘若太后来日会去渭州避暑,公公会跟随着吗?”
“奴婢是慈宁宫的内侍总管,自然会跟着太后。”
沈燕寻微微凝眉——渭州?怎么那么耳熟呢?梦中似乎……
***
坐马车回侯府的途中。
沈燕寻忽然认真道:“薛树的案子,多谢公主相助。”
温太师愿意为薛树据理力争,甚至与梁王对峙,想必是公主以真心求来的。
“如何谢?”昭和扬眉,偷瞄他一眼。
沈燕寻被问得心生忐忑,顿时默声。
昭和道:“搬回白玉苑住吧,暖和些。”两个人一起,暖和些。
“好。”
老太君和方氏知道沈燕寻又搬回去之后,皆十分欢喜,当夜就派人送了不少礼去白玉苑。
戌时三刻,外面月白风清,屋内安宁静谧。
清露替公主收礼时,唇角渐渐下压着,轻声道:“石榴、龙眼、红枣、花生,居然还有亵衣,这些……”
这些礼是在暗示什么,不言而喻。
昭和拿走亵衣,淡淡道:“其余的都收好吧。”
“公主,奴婢说的话您得当回事,切勿……”
“可否用香囊?”昭和抬眸看着她。
清露叹了口气,无奈道:“公主总是不听劝,奴婢去给您拿来就是。”
不一会儿,她就取来了避孕香囊,交到昭和手上,一言不发,扭头便走。
此时沈燕寻也从净房回来,不明所以地看了看这主仆俩。
清露离开后,昭和将香囊收进放衣裳的匣子中,接着便开始宽衣解带。
沈燕寻走过去,十分熟稔地帮她摘头饰,余光瞥见床榻上公主的新亵衣,不由耳根一红。这亵衣,似乎比之前的更省布料。
昭和换上亵衣时,沈燕寻深呼一口气,背对过去,也开始更衣。
他正欲灭烛,身后寝衣却被昭和扯住,惊鸿一瞥。
这亵衣遮不住美人的玲珑曲线,而且美人微微倾身,还让他看到了沟壑。
“驸马,本宫想要了。”她轻启红唇,一副烟视媚行的姿态。
沈燕寻深深看着她,哂笑道:“可是,你这身子行吗?”
昭和缓缓躺下,侧身看向他,娇嗔道:“驸马不试试怎知?”
“不是说好的相敬如宾么?宾客间怎能……”沈燕寻缓缓俯身,轻声道。
她嫣然一笑:“如胶似漆也想要。”
他扣住她的下颚,吻她的唇,吻了很久,双唇分开后,俩人皆轻喘。
少顷,鞋子、亵衣、寝衣,尽数落在床帐之外。
昭和缓缓闭上眼,边回忆前世的云雨之时,边静候着今夜的甜蜜与疲惫。
可他只是轻轻捻着她那两颗粉珍珠,用唇在她腰间留下红红的印记,没有其他举动。
少年郎身材健壮,身下美人身娇体软,怎么看都该逐渐交融的。
但是,过了半晌,沈燕寻翻身下床,吹灭了蜡烛。
他躺回床上时,昭和踌躇了一下,问:“驸马,你……你不行吗?”
沈燕寻立即道:“这……当然不是!我只是为公主的身体着想罢了!”
他有点郁闷,惩罚似的,在她锁骨上重重一吻。
搂着公主柔软的身段,终于慢慢让他压下了身下的火,眼皮一沉,渐入梦乡。
***
翌日。
三司会审的公堂设在大理寺,升堂的时间是卯时,大理寺堂外容纳的人数有限,若想观堂,需要很早来大理寺。
沈燕寻一睁眼,蓦然坐起身:“公主,今日是三司会审的日子,我们要不要去?”
昭和也睁开惺忪的眸子,却温声道:“春宵苦短,驸马不如多睡会儿。”
都已经到三司会审的地步了,结果也会呼之欲出,她不用看都知道。
沈燕寻回眸,凝视着半睡半醒的她,笑道:“也是,反正表妹一定会去看的。”
他掀开被衾,将绝色春-光一览无遗。
皎洁如玉的身子上,有一些令人浮想联翩的痕迹。她简直是人间尤物。
她微微蹙眉:“冷。”
“那我来替公主暖一暖。”沈燕寻说罢,就翻身搂住她。
他搂了快有一盏茶的工夫,都不舍得松开。
呼吸交错间,昭和的双手轻轻环住男人的脖子,细语道:“燕寻,我想要。”
然而沈燕寻却比她清醒得多,在她耳畔哑声道:“待公主与我真正心意相通之时,我自会满足公主。”
听到这话,昭和双颊发红。
她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捏住粉珍珠,身子不禁一颤。
沈燕寻被她瞪得不自在,迅速更衣系腰带,脚下生风似的,边走边道:“我去一趟净房,公主也起来梳妆吧。”
“都一夜了,怎不会憋死?”昭和半坐起身,小声嘟囔。
三司会审的过程,如她预料的一样。
公堂外观看审案的百姓人山人海,也和之前一样分为两派,但支持薛树的占了绝大部分。
不得不说,这多亏了燕京第一学府麒麟堂的助力。
“蔡义不光偷了薛公子的文考状元,而且还拼凑已故或者他国文人的作品,他是我们南燕文坛之耻!”
“舞弊科举,罪无可赦!”
外面的人愤慨激昂地抗议着,而公堂上,都察院御史为蔡义辩解,也被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用证据连连反驳。
……
半晌后,刑部尚书将调查的结果,陈列一一出来。
大理寺卿拍响惊堂木,肃然道:“嫌犯蔡义,上述罪行,你可认罪?”
身穿囚衣的蔡义冷笑一下,心知这场案子会使他身败名裂,但他坚信,梁王还是会保他的。毕竟,他能作弊成功,还多亏了梁王暗中相助。若让人深查下去,梁王也会惹一身骚。
“不认。”
“来人……”
大理寺卿话音刚落,就只见堂外的人被迫让出一条道,衣着华贵的梁王殿下来了。
他抿了抿唇,对着那两张阴沉的老脸,微笑道:“几位大人不要为难他了,这一切,都是孤做的。”
大理寺卿做辑道:“恕下官愚钝,不知殿下此话何意。”
梁王道:“皇上怪罪下来,一切由本王承担,人本王爷带走了。”
他示意属下将蔡义带走,大理寺的人没有命令,皆不敢拦下。
走至公堂外,倒是有人向蔡义身上丢石子或是文房四宝的,砸得他额头一下子开了花。
紧接着,梁王也走了。
大理寺卿本来是想拦下梁王的,可一听小厮通报,梁王率了两千府兵在大理寺门外。
无奈,只好统统放走。
当然,放走归放走,可薛树的文章被盗用亦是事实。
退堂后,大理石卿作为主审,将审案细节与结果全部上呈文景帝。
午时,大邑皇子郭源也来见文景帝,说自己在大邑时,曾化名林元,作诗有百余首,其中有不少都被蔡义拿去拼凑过。
郭源淡笑道:“陛下可以不杀蔡义,但一定要罢免他的官职,否则在下不好将他带回大邑。”
文景帝没想到此事还会牵扯到大邑皇子,徘徊片刻,答应了他的请求。
次日上朝,文景帝将所有考官叫来殿上,口头上严厉说教了一番,尤其是对梁王。
至于惩罚,是罚了半年的俸禄和降了一个品街的官职,也算重罚了。不过对于梁王来说,这些惩罚无关痛痒。
但对蔡义,文景帝毅然决然罢免他的官职,引来了燕京大街坊间一致欢呼。
***
梁王府。
扮成宫女的怀安公主偷偷出宫,进入了梁王府。
梁王府的下人驾轻就熟地带她到了蔡义的客房,只见床榻上的男子面色惨白,头上裹了很厚的纱布,却还是在渗血。
除了大夫外,房内还有梁王在。
怀安担忧道:“皇叔,蔡郎他怎么样了?”
梁王淡淡道:“公主放心,他性命无忧。”
蔡义醒来后,东张西望,俨然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殿下,到底是谁在害我?陛下为什么会免去了我的职务?到底为什么……”
没了职务、没了功名,他就只是个普通布衣,还是个受世人唾弃的布衣。
他费尽心机,到头来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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