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罡风阵阵,祁琰昱瘫着一张脸。
他低头看向怀中女子,她鼻头耸动,长而卷翘的睫毛不停颤动。
怕不是晕倒,季魔头做戏而已。
紫衣仙君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五指成拳,黛青色的血管沿着指根一路蜿蜒向上,被长长的衣衫遮挡殆尽。
五百年了,季景凉这无赖一丝一毫未能改变。
一人双副面孔,骗行天下。
既答应了与掌门做交易,却又惯会偷奸耍滑,拜师礼尚且不情不愿,这等无赖……
祁琰昱在心底止不住冷哼,眼睛微眯,撤回防护光罩。
冷风肆虐,罡风如小刻刀般剐蹭在季君竹吹弹可破的脸上。本就惨白的唇色如今变成了青紫色,鼻头发麻,打喷嚏的欲望越来越重。
为了谨防露馅,季老魔迫不得已,闭着眼,以极自然的姿势歪了歪头,将脸埋入祁琰昱松木冷香的胸膛内。。
抱着她的男子身形一颤,剑身颠簸一息,很快恢复正常。
季君竹耳朵抵在他的胸膛前,恰巧听见有力沉稳的心跳声漏掉半拍,以为自己听错了节律,头顺势又往里钻了钻。
这下心跳节奏正常是正常了。不过胸膛一起一伏,仿佛动怒????
季君竹心底疑惑,面上却也不敢显露。
即使她快穿过一百个世界,但是季君竹干的都是正经事儿。对玄天大陆男子细微情绪变化不是特别明白。
尤其是祁琰昱,清冷寡淡的一个人,往日情绪并不外显。
唯有一点儿季君竹深有所感,若在他面前碰触他一片衣脚但凡被发现了……很麻烦。
五百年前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教训,季君竹至今心有余悸。
那是青华山腰桃花岭,小道士第一次下山,季君竹假扮痴情女。准备给他上人生第一课:如何分辨女子好坏。
甫一碰面,小道士压根没有给她教授的机会,清冷冷的眼底一丝波澜也无,上手就是一剑没顶。
季君竹压制着修为逗着他玩儿,却被深林中一根横木绊脚,第一次见面,便将人压在身下不得动弹。
当年小道士的神色大抵也是如今日这般,身形僵直,吐息不稳(气的),心跳漏掉一拍又极快的恢复正常。
季君竹吊儿郎当从他身上站起来,小道士面若寒霜,看她的眼神如杀母仇人,持剑劈了她三天三夜。
从那之后,季君竹便知,这个世界男人心海底针,也没怎么着逗弄别人,就莫名其妙成了不死不休的仇人。
往后她可算记着教训,如非必要,定是离这个世界的男子五尺远。
祁琰昱尤甚!
想到当年之事,季君竹心有余悸。
意识到自己正在祁琰昱怀中,心底一股凉意徒升。
季君竹顶着刺骨的冷风,认命的闭紧眼。
要是被老道士知道自己此番是装的,占了他便宜,千刀万剐自不必提!
熟知贞洁对于辞染仙君重要性,季君竹此刻闭着眼大气都不敢出。
她细微的调整了下自己的姿势,双眸紧闭。
匀称的呼吸透过薄薄的衣料有一下没一下的喷洒在祁琰昱的胸膛上,冷风中御剑飞行的仙君,下颌紧绷,身子以极为扭曲的姿势再次抖了抖。
他眼底闪过一抹狼狈的猩红色,全力运转清心诀,这才将身体徒然的变化压制下去。
心中冷意更甚,季君竹这沾花惹草的魔头,定是明知故犯。玄天大陆人尽皆知,女子在床榻间释放元阴之力能控制男子,但若天赋异禀,与生俱来元阴纯粹,她们但凡与男子肌肤碰触,也会无差别令其发情!……
而季魔头,前世今生,身体内那股子浓郁的臭味没有变过……
她此番必定故意所为,有恃无恐……呵!当真是为了达成目的无所不用其及的魔头,他倒是将她想的善良了。
紫衫银发的仙君不着痕迹夹紧双腿,仰着头,罡风吹打在他染了几分绯色的脸上,很快热意退散,不见踪影。
流云峰距离十方殿不算特别远。
被灌了一后背凉意,季君竹倒没真正冻着。
这具身子几天前刚经历洗髓伐经,身子骨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不堪一击。
祁琰昱御剑下行,流云峰到了。
季君竹试探的打算睁开眼。
忽然,一道欢欣鼓舞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殿主……”
云落从妖兽莺咕身上一跃而下,飞快掠至祁琰昱身前,方才在半空中没能看清。这会儿距离近,便见往日清冷绝尘的辞染仙君。
怀中竟然抱着个人……
视线上抬,触及那高耸的软绵上……
仙君怀内是个女人……
是个将自己软绵触在仙君胸膛上的女人!
云落瞪直了眼,气的尾音颤抖。
“参见殿主!”她深吸一口气,跪在祁琰昱身前行礼道,低头时将眼底的怒意掩饰住。
云落是流云殿唯一一位记名弟子,主要负责峰内大小杂物。
祁琰昱五百年未曾收徒,但是流云峰前任殿主留下的徒子徒孙,依旧留在流云峰。
这么多年流云峰内其余长老坐下内门弟子不甚枚举。
峰内杂物颇多。
祁琰昱前些年打坐闭关,动辄十几年不出殿门,无暇他顾。
因此掌门特意派来云落打理流云殿杂物。
云落生了张瓜子脸,五官清秀,身着一袭敞领桃粉色锦服,眉眼间活泼媚态交织。
“殿主,这位是……”
春寒料峭,云落敞开的领子下大片白花花的肌肤露在其外,她满脸倾慕的抬头看向祁琰昱,欲言又止。
季君竹半垂着眼,放出神识将云落打量一番,心说,五官端正,但是依祁老道克己复礼的个性,穿着如此露骨便已是落了下乘。
果不其然,祁琰昱清冷冷的眸子看也没看她,他低头冲着装睡的季君竹道:“醒了?”
心底微讶,季君竹撩开眼皮,视线上抬与老道士清光潋滟的墨眸对上。
只一息,季君竹已自觉别开视线,懵懂问道:“此地为……为何处?”、
“流云峰!”
身前仙君面无表情,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仿佛天生缺少七情六欲一般。
被他揽着,腰间那双手如冰块一般贴在肌肤上。季君竹扭了扭屁股,自觉不适,打算从祁琰昱怀中挣脱开来,哪里知道扭动腰身的幅度大了些。
胸前软绵绵的东西,随着她扭身,触在了他的手掌心。
季君竹:……
祁琰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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