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电影的问题,约好下一次面试时间,薇拉就再度动身前往欧洲。
前往机场之前,她先回了一趟家,把杰森送去蝙蝠侠老师那上学(……)
而通常薇拉这么干,都是因为她得和玛丽一块儿出差,是以家里人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杰森满脸不情愿地收拾课本和行李,维格纳太太习以为常地为小朋友准备好送人的果酱和甜点,她顺口问薇拉:
“这一次还是玛丽陪你一块儿去欧洲出差?”
“玛丽请假了,克拉克陪我去。”
薇拉正在和迪克发短信,随口就说。
杰森:“……”
维格纳太太:“…………”
屋子里安静了一瞬,一老一少两双眼睛同时瞄准了正在厨房里洗洗涮涮的克拉克。
感觉到某种不妙的气息,克拉克甩掉手里的泡沫,满脸无辜地扭过头:“?”
杰森收拾行李的动作顿住,他眯起眼睛盯了克拉克半天,然后收回了视线,继续之前收拾行李的动作。
他心想:克拉克.肯特虽然烦,但是这傻大个看上去就一副不大聪明的亚子,不具有威胁性。
(不大聪明的傻大个.超人:……)
而维格纳太太就直白得多,她眼前一亮,拼命对着自家侄子眨眼睛,就差把加油和鼓励写在脸上了。
“……”
克拉克耳朵发烫,他掩饰性地摸了摸鼻子,转过身去继续刷盘子。
“你的老师最近领养了一条大麦町犬——理查德很高兴。”
薇拉对维格纳太太过于明显的揶揄和玩笑视若无睹,她和迪克通完讯,扭头问杰森:
“你喜欢大麦町幼犬吗?”
但凡是小男孩就没有几个不喜欢大狗的,而且薇拉之前才陪着杰森看完了《101忠狗》,杰森眼睛亮了亮,却又马上遮掩含糊着说:
“……还行吧,我对宠物没有什么要求。”
为了显示自己毫不在乎,不需要自己的狗狗当宠物,小孩子一本正经地反问薇拉:
“你呢?你喜欢狗还是猫?”
问出这句话之后,他忍不住抬起头,紧紧盯着薇拉不放。
杰森想:如果薇拉提一句喜欢狗,那么他马上就可以接一句“那就按照你的意思领养一只小狗”了。
不仅仅是杰森,就连餐厅厨房里忙忙碌碌的克拉克和维格纳太太也同时停止打扫看着薇拉。
暖融融的小屋里一片安静,三个人各怀心思,却都在等待餐桌边坐着的薇拉的答案,其中克拉克和杰森两人的视线最为炽热。
明黄色的灯光之下,薇拉瞥了杰森一眼,斩钉截铁地说:
“我喜欢猫。”
杰森:“………”
克拉克:“……………………”
为什么!是猫!?
……没有然后了,杰森小朋友套话失败,不仅没有了狗狗也没有了别的宠物。
直到被薇拉丢给蝙蝠侠的时候他还在一脸震惊,看见迪克养的那只大麦町犬时的表情简直是七窍生烟。
杰森:薇拉.塞纳这女人肯定是故意的!
夜色渐深,送完了杰森之后,轿车一个帅气的漂移飞速地绕出蝙蝠洞的隐秘出口,开进哥谭市郊的小路。
路灯闪烁着孤零零的光,四下无人,薇拉单手握着方向盘猛踩油门,漆黑一片的车厢内,银色的月光和灯光交织着从她的眼中掠过,照亮了她微微勾起的嘴角。
克拉克的眼睛像是扑火的飞蛾一般追随着女孩。
在飞驰的汽车中,高大的男人弓着背蜷缩在狭窄的副驾驶座上,却总是忍不住去看薇拉的侧脸,认认真真地描摹着她的五官轮廓和嘴角的弧度。
漫漫长夜,荒凉的公路,坐在只有两个人的车厢里,哪怕是很没出息地缩在副驾驶,克拉克也觉得心满意足。
如果氪星人也有尾巴,那么薇拉估计就能看见那条尾巴此刻在欢快地啪啪乱甩。
阔别近五十天,从昨晚到现在,克拉克重新见到眼前的女孩甚至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从头到尾,薇拉只对男人说过一句“欢迎回家”,除此之外就是忙碌的工作。
可是于现在的克拉克而言,就这么静静地待在她身边就很好,不说话也没关系,反正她待在他的眼睛里。
“想问什么?”
……结果就被发现了,薇拉的眼睛看着前面的路,头也不回地问身侧的傻孩子。
“嗯……”
早就学坏了的克拉克眨了眨眼,立刻顺杆子往上爬,他问:
“薇拉,你给杰森的答案……是故意骗他的吗?”
坦白来说,就“薇拉.塞纳究竟喜欢猫还是狗”的问题,他也莫名其妙地非常在意,在听见薇拉毫不犹豫地给出“喜欢猫”的答案时,克拉克承认,他是有一点不舒服的。
就好像是被一柄薄薄的针尖悄悄地刺了一下,并不疼,也没有伤口……可就是,轻轻地动了一下。
“一半一半吧。”
回忆熊孩子刚才耍心眼失败时的表情,薇拉的心情的确不错,她好脾气地表示,“我不喜欢宠物。”
她什么宠物都不喜欢,也不想养,猫派或者狗派于她而言没有意义。
“那如果一定要选一个呢?”
克拉克凝望着薇拉眼睛里的月光和嘴角的弧度。
“那就猫好了。”
薇拉想了想,在克拉克尚未流露沮丧之前,平平静静地补充了一句:
“相较而言,猫并不认主。”
克拉克原本那股莫名的失落顿时化作了满腔疑惑,他神色茫然地重复了一遍:
“因为……猫不认主才更要选猫?”
怎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像薇拉这样具有超强控制欲和掌控欲的姑娘,选择宠物的时候居然会选择不认主的猫,简直就好像是她把舆论决策权让给一个陌生人那样荒谬。
纵使克拉克再怎么想不通也没有答案,薇拉没有再就这个问题进行解释——她的耐心也仅仅只有这么多。
再接下来,她说的就是工作上的问题了。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等真正接手玛丽这边的笔记和电话记录时,克拉克才体会到正义联盟这次带来的星球建交函给薇拉带来了多大的麻烦——薇拉下半个月的行程几乎被排满了,俱乐部各方势力都插了一手,想通过薇拉搭上正联。
这些人各自的目的不同,手段不同,有的还站在反超英立场,有的在和薇拉合作时还在破坏薇拉和对手的关系……总之,一片乱糟糟的。
这些势力,这些人,就好像是无数条纠缠在一块的线一样,在薇拉.塞纳的周围不断纠缠盘旋,最终在她的周围形成一道巨大的蛛网。
薇拉.塞纳站在蛛网的最中间,一边有条不紊地维持着这道大网,一边条理清晰地把那些打结在一块的线条整理清楚。
曾经的弗朗西斯.安德伍德经常自谦地表示自己只是一个负责上下疏通的“管道工人”,此刻的薇拉.塞纳也面不改色地对克拉克说:
“我不负责织造蛛网,我只负责整理线头。”
然而正是因为不是她亲自织的网,整理起来才最麻烦,饶是拥有超级大脑的氪星人,望着这些势力集团之间盘庚错节的关系脉络和各自不同的目的,都觉得头痛不已。
薇拉倒是很淡定,她明显没有让克拉克掺和其中的意思,只让克拉克把接下来半个月的行程背下来,自己把势力集团的产业和关系查清楚,实在不明白再来问她。
——还是那副老师教学生的模样。
等到克拉克把手机里的计划表背完,两人也抵达了机场,等把车停好,他轻松地拎着两个中等大小的旅行箱,亦步亦趋地跟在薇拉身边,熟稔地办理手续、兑换登机牌、过安检。
“你们的行李不用托运吗?”
看着克拉克两手都拎箱子,身前背后还背着两个旅行大包,一位地勤顺嘴就问了一句。
薇拉倒是无所谓,克拉克脸色一肃,拼命摇头。
——托运这个行为给他的心理阴影太大了,之前玛丽就是在这个机场里去拿托运的行李,一扭头薇拉就不见了。
薇拉和克拉克两人的行李都不算太多,两个人都是一个旅行包再加上一个旅行箱就足够了。
但是稍微不一样的是,克拉克的行李箱和背包都比薇拉的要大一些——他一个大男人,出门带的东西居然比薇拉一个女孩子还要多上不少。
两个人登上飞机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克拉克刚才放好行李箱,就见薇拉已经斜在商务舱软软的座位中,脑袋一歪,闭着眼开始休息了。
她的位置原本就靠近窗口,在睡着的时候又有意识地往舱壁那一面靠,整个人就好像背靠着角落蜷缩成一团的幼猫一样,对着外界采取防备姿势。
克拉克就把自己刚才放好的巨大黑色旅行包又重新拿回来——这是他的行李背包。
拉开鼓鼓囊囊的大背包,他从包里拿出了一个软绵绵的U型护颈枕,然后顷身凑向薇拉,把护颈枕放到她的脑袋后。
温暖而干燥的大手触碰到薇拉的皮肤,她几乎是立刻睁开了眼睛,像是昏昏欲睡却警惕依旧的幼兽那样看了克拉克一眼。
是克拉克.肯特,警惕心消除,她半阖上眼,任由男人轻轻挪动着她的脑袋,小心翼翼地捋起她的头发,帮她垫枕头。
U型枕看出来是刚清洗并暴晒过,薇拉把头埋进去,还能闻到维格纳太太惯常爱用的洗衣液的清爽味道,就好像还在家里一样。
就这还没完,薇拉刚要继续睡过去,就感觉到身上一沉,她重新睁开眼睛,发现克拉克正抱着一条厚厚的毯子打算往她身上盖。
“拿开,我不要。”
薇拉立刻就很嫌弃地说,虽然在飞机里睡觉的时候的确会觉得有点冷,但是她宁愿合拢大衣都不乐意用机舱里的毯子。
说白了就是洁癖发作——薇拉向来就很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更何况是贴身盖着的毯子。
“不是飞机里的毯子。”
克拉克好似早有预料一般,他好脾气地解释,“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
薇拉:“……”
薇拉终于抬起了头。
她看着克拉克,面无表情,一字一顿:
“你去欧洲出差,从家里带毯子和枕头?”
克拉克回给薇拉一个憨厚的傻笑。
迎着薇拉怀疑的视线,男人面不改色地说:“是维格纳太太让我带的,她担心我不能像玛丽那样照顾好你。”
这种婆婆妈妈带上一堆东西的作风还真有点像维格纳太太能干出来的事,薇拉嘴角一抽,神色古怪地说:
“……下次不用这么听话。”
克拉克含笑点头。
也不能算骗人,克拉克收拾行李的时候,维格纳太太的确对此表示出了担忧。
不过维格纳太太当时说的是,让克拉克多注意薇拉的饮食和起居。
“你是不知道那小魔头有多烦人,这也不吃,那也挑嘴,晚上不睡,早上叫她还有起床气,她要是对着你发脾气就忍忍吧,我去给你列个单子……”
总是在担心的老夫人念念叨叨着就要给自己的侄子手写一份“薇拉.塞纳饲养日常”,白纸黑字地写清楚薇拉生活的种种习惯,却被克拉克哭笑不得地阻止了。
“不用,我都知道。”
他笑着说。
他知道她喝不惯牛奶里的腥膻味,他知道她最喜欢柚子味道的冰淇淋,他知道她每次吃完冰淇淋蛋挞都会胃疼,他知道她在冰汽水和热咖啡之间更喜欢前者。
他什么都知道。
而薇拉和维格纳太太都不知道的是,克拉克不仅带了毯子、带了枕头,还带了耳塞、眼罩、一套床品、隔脏睡袋、厚厚的地毯袜、高跟鞋半码垫、干洗手液、胃药等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自己的衣物不过就是简简单单的两三件,行李箱和旅行包里塞满的全都是为薇拉准备的小玩意儿。
她喜欢在飞机上补眠,就要带护颈枕。她不乐意盖别人盖过的毯子,就用家里的毯子。她睡眠浅总是容易惊醒,就带耳塞和耳罩。她无论何时都穿着高跟鞋,就提前在鞋子里放上防磨脚的半码垫。
在面对薇拉时,这个脾气性格明明很暴躁的男人总是有着出奇的耐心,甚至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因为她无论在他面前表现得有多任性挑剔,他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让她如何去改正,而是想着怎么满足她的那些无理取闹。
飞机顺利起飞,舱内的灯光变得微弱,嘈杂的机舱逐渐安静,所有的乘客几乎都和薇拉一样慢慢陷入了梦乡。
在飞行中途,上升的冰冷气流让飞机颠簸了几下,克拉克的耳朵微微一动,笑容微敛。
下意识伸手扶住薇拉,他的脑袋微微偏过去,耳朵朝向背后的普通舱方向凝神细听,然后若无其事地替女孩掖了掖毛毯。
在克拉克的过度关照下,薇拉整个人都被家里的味道和太阳的味道包裹着,她从软绵绵的枕头与柔软的毯子中探出头来,一瞬不瞬地盯着身侧的男人。
黑发蓝眼的男人此刻的神色和之前毫无区别,他戴着那副笨拙可笑的氪星眼镜,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
可是薇拉却能轻而易举地察觉到男人冷淡笑容之下那股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
薇拉看着克拉克,嘴唇轻轻地动了动,然后重新缩回了毛毯里,只留一双半阖上的眼睛还暴露在暗光中。
浓密的睫毛落下的阴影遮掩不住流光溢彩的眸光,她的声音很轻,又比眸光更清晰。
她说:“别让我迟到。”
克拉克一下子笑出了声,被薇拉这么一打岔,他平静外表之下隐藏着的危险和压抑之感“噗”地一声消散了。
他看着薇拉,眼睛亮晶晶地点点头:“好。”
飞机的飞行很平稳,几乎所有乘客都睡了过去,克拉克在昏暗的机舱里站起身来,从头等舱走到了普通舱。
打开那道隔绝声音的玻璃门,黑暗里,某些被刻意压低的、透过微型通讯器传出来的谈话声就更加清晰地钻进了克拉克的耳朵里。
“确认是薇拉.塞纳对吧?别他妈又搞出什么乌龙——我记得之前跟在那女人身边的助理是个金发女人吧?”
“你他妈不看照片和资料问我干什么?什么助理不重要,关键是薇拉.塞纳那女人。”
“那女人不就是一个普通人?正联的那些家伙又不在她身边,真搞不懂为什么要让全队一块上。”
“蠢货,让全队上不是为了抓她,是为了在抓到她之后顺利收尾,别让那群怪胎给盯上了!”
“得了,我们来是防止你被那朵法兰西玫瑰给迷魂了头,直接把人家带上床行了吧。”
……
接下来的谈话就开始不受控制地滑向了龌龊肮脏的一面。
普通舱内一片寂静,压根就没有任何人说话的声音。可纵使如此,这些微弱到让所有人都未察觉的声音落在克拉克的耳中,却如被敲响的大钟那样清晰异常。
他听着这些“响亮”的交谈,听着他珍视郑重视若珍宝的名字被人随意地放在口中咀嚼,被污浊的欲望所玷污。
克拉克迈开脚步,朝着机舱尾翼的盥洗室走去,他的脚步很轻,没有人察觉到他是从头等舱走过来的。
普通舱座位之间的空隙并不大,他放慢了脚步走过长长的过道。过于微弱的光遮掩了克拉克的动作,也掩盖住了男人眸中若冰霜冻结般的森寒。
在外人的眼中,年轻的男人也不过是稀松平常地穿过过道,可是等到他走到机舱末尾时,刚才还在微型通讯器里开着黄色玩笑的调笑声,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
——分散隐藏在普通舱座位里七个人,一整个小队,在顷刻之间,齐齐合上双目低下了头,像是突然断片的醉汉一样悄无声息地倒下了。
在每个人的脚底下,一颗鲜亮的夹心水果糖叽里咕噜滚开来。
……玛丽发明的那一招的确挺好用的。
克拉克把糖果盒塞进口袋里,漫不经心地想。
他站在原地凝神细听了一瞬,确认所有人都昏了过去,才走进洗手间里。
关上门,克拉克仅仅是抬手轻轻一挥,像是金属一样沉重的方块体就从天花板隐秘处掉到了男人的掌心里。
克拉克摘下眼镜,眸中红光闪烁,金属方块内部的精密构造在他的透视能力下暴露无遗,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金属方块,冷冷一哂。
“朗洛克T- VII定时炸-弹。”
他像是叹息般地喃喃,“为了带走她,还真是不择手段。”
这种内部装载有无数钢制颗粒的炸弹一旦引-爆,整个飞机都会顷刻之间化为乌有……又是一伙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绑架薇拉的匪徒。
盥洗室内光线充足,钨丝灯明亮的白光下,克拉克站在镜子面前,他垂眸盯着掌心里的特殊方块,慢吞吞地收拢五指。
男人的指尖修长、骨节分明,却比最锋锐的尖刀还要可怕,他轻轻用力,连子弹都打不穿的特殊金属外壳顿时发出了一阵令人牙酸的扭曲噪音,像是阵阵死不瞑目的哀嚎。
偌大的镜子见证了男人轻轻松松解决掉整场惊天事故的过程,那枚足以让空军们勃然变色、足以摧毁整艘飞机的炸-弹,就这么在他的手中化为了齑粉。
失去了眼镜的遮掩,镜中的男人有一双比刀锋更凌厉的双眼,带着十足的压迫感和冷峻的怒火。此时此刻,哪怕这个男人再英俊,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样貌。
面对被触怒的可怕猛兽时,颤抖着逃命都来不及,谁会去关注这头凶兽的鬓毛好不好看呢?
克拉克随意地拍了拍手,翻出另一个手机,给远在正联的钢骨发了一个讯息,和对方解释了一番让他联系空警收尾,这才拧开水龙头,洗去手里的金属粉尘。
他洗得很认真,连指甲缝都不放过,直到全身上下再无一丝痕迹之后,才重新戴上眼镜,走回了头等舱。
身后隐约传来了一些鼾声,飞机引擎让脚下的地板有些微的震动,气流带来的颠簸时有时无,在克拉克的身后,玻璃门缓缓地关上了。
温暖的头等舱内,靠窗的位置上,一团毛茸茸的毯子胡乱又用心地裹着一个纤瘦的人,女孩的半张脸从毛毯的缝隙里露了出来——她睡觉的时候,薄薄的嘴唇抿起来,看上去就好像是子在嘟着嘴表示不满。
克拉克盯着那片颜色寡淡的唇瓣,周身的凌厉和怒火哗啦啦一声全散了。他走过去,那只刚才还血腥地打碎劫匪的骨骼、将危险的武器碾成齑粉的手小心翼翼地凑近女孩如花瓣般柔软的脸颊。
什么也没有做,克拉克只是帮薇拉提起毛毯,把她额角调皮的碎发捋到耳后。
他什么也不会做,只是把她放在眼睛里,只是收敛所有的锋芒和脾气不打扰她难得的浅眠。
……应该不会迟到了吧?
守在女孩身边,克拉克听着外面的气流,有点发愁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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