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景行给艾楚楚发微信的时候,正巧许诺言到楼下给她办出院手续。
盛景行在消息里说自己正在往北城赶,一会要来接她出院。
艾楚楚看到消息立马把电话拨了过去。
“我自己可以回,你刚出完差,回家好好休息吧,别来了。”
盛景行:“我不放心你。”
“我不会等你,一会医生给我拆完线就走。”艾楚楚不等他再说什么,挂了电话。
许诺言在同一时间走了进来,他把手里单子甩到她手边,大爷似得理了理领带坐在了椅子上,“这里的护士真懒,办出院还要我跑一趟。”
艾楚楚默默翻了个大白眼,“护士不是保姆,这本来就不是她该干的事。”
“医生呢?什么时候拆线?”许诺言问。
“好像去开会了,护士让等等。”
“啧。”许诺言急躁地皱了下眉毛。
“你要有事就别管我了,又不是什么大病,我自己可以回的。”艾楚楚见他很不耐烦的样子,说着。
许诺言从小桌上抓起一份报纸,抖开,没搭理她。
半个小时后,艾楚楚的主治医生看了一下她的伤口,还有检查报告,说了一些术后注意事项,告诉她伤口愈合的很快,可以收拾一下出院了。
“记得近期少吃辛辣刺激油腻的食物,微创手术问题不大,其他没什么问题了。”
医生前脚刚走,艾楚楚把病服撩下来,坐在床上伸脚碰了碰许诺言的皮鞋,“你出去一下,我换病服。”
其他两个病人到楼下做心电图去了,所以病房只有他们两个人在。
许诺言断眉腻烦地扬了扬,不为所动,“就在这儿换,你什么地方我没看过。”
艾楚楚随手抓起枕头就朝他砸了过去,许诺言反应快,一把接住,顺势放在怀里,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刚刚他否认给林别枝说自己住院的事,艾楚楚勉强对他的成见少了一点,想的他也不是小心眼的人嘛,但他耍贱的性格真的有时候挺能拿住她的,她气的牙痒痒,但好像又没什么办法反抗。
于是,艾楚楚只好拿着衣服去卫生间换,反手上锁,保证他不会突然闯进来。
“矫情。”
许诺言把报纸丢在一边,起身把床头柜袋子里的糖掏出来塞她包里,其他的他懒得动,扬声:“东西你出来自己收拾哈。”
他又说:“一会打车送你回去。”
艾楚楚站在卫生间回他:“方向不同。”
“无妨,我自己再打车回来。”
许诺言正说着,余光看到她放在床上的手机亮了亮,‘盛景行’三个字有些刺眼。
许诺言神色难辨,他抓起她的手机,点开那条消息。
盛景行:【楚楚,别闹了,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你。】
盛景行:【给你带了礼物赔罪[图片]】
一分钟前——
盛景行:【我下飞机了,正往你那边赶,最快三十分钟。】
盛景行:【楚楚,等我/爱心】
许诺言冷漠着看完了那一大串回复,那双乌黑的眼睛里锐利寒冷,没什么温度,他把手机按灭,扔回床上。
……
艾楚楚换完衣服从卫生间出来,到走廊鞋柜里拿出自己的平底鞋,穿上,察觉到病房里有些安静,她抬头望向窗边,发现那道高瘦的男人不见了踪影。
她走到床边,看到自己手机亮着,她抓起来。
[帅到分手]:有事,先走了。
艾楚楚耸了耸肩,努嘴,好吧。
走了挺好。
至少她不会很尴尬,毕竟他来,她总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又不是情侣,没必要这么接近到接送出院的程度。
当然了,她也没那个想法。
看到盛景行的消息,她安静了几秒,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跟护士打了招呼,坐电梯下了楼。
没成想刚出医院的大门,迎面撞上从一辆黑色宾利车下来的盛景行。
——
路上。
丁正在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乐了:“你不是打算接人出院?叫我来接你是怎么回事?”
许诺言靠在车的后座,伸手扯了扯领带,松开,黑漆漆的眸子目视前方,眉骨上的断眉又冷又硬,过了半响,才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说:
“盛景行来接她了。”
丁正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烟吊嘴里,点上,听到这话,哼了一声笑了,“这是好事儿啊,那天不是听见别枝说盛景行对那女的不一般嘛,看来他们果然没断?”
许诺言听到这话,微蹙了下眉毛,挪开视线别过脸看向窗外,“眼光挺差。”
“你说谁?艾楚楚?”
许诺言冷笑,说:“薄情寡义,出卖兄弟,背后插刀,这种人也配有女朋友。”
丁正吐了口眼圈,掰了掰后视镜,似笑非笑地开玩笑说:“怎么情绪好不好了,你玩归玩,别太认真哈。”
“用你说?”许诺言立即把眼睛杀过去,说:“我巴不得他们多接触点。”
“行。”丁正耸了耸肩,他安静了几秒,突然一脸八卦狡黠着提醒说:“算计就算计,你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就行了。”
许诺言把手里没点的烟丢过去,“去你大爷的。”
丁正握着方向盘躲了下,哈哈笑的更欢了。
许诺言中午从林别枝爸爸的寿宴接到艾楚楚的消息,中途离场到这会,也有七八个小时了。
“饿死了,随便去吃点。”
“行啊,正好相宜她们在餐厅聚餐呢,应该还没开始,一起?”
许诺言低头看手机没吱声,算是默认。
他们来到了家四人饭馆,那家店在胡同里挺深的一地,一般不仔细找还很难发现。
冷相宜是跟他们一起玩的一朋友,打小就跟在丁正跟许诺言后头,一起上学放学,两哥哥心情好了就带她出来翘课玩,关系不错。
丁正知道的是相宜喜欢许诺言,但他哥们一直没把她当回事,也就没什么下文。
进去的时候服务员正好上菜,冷相宜看到许诺言进来,惊讶地直接站了起来,“三哥!”
许诺言看都是熟人,进来伸手拍了下她的后脑勺,“呦,长高不少,没少抢你家狗的狗粮吧,我总在ins看到你晒狗。”
“去你的!”冷相宜拍掉他的手,“我这叫二次发育,再说了,不到一米七,很高吗?”
许诺言笑,没接她话,看桌上的菜,随意拉了把椅子坐下。
“三哥,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这菜哪儿够啊。”
一个男生招了招手,让身后的应侍再上几个菜。
“三哥回来待多久啊?”
许诺言夹了一块三文鱼,沾了沾料碟里的酱油,一口塞嘴里,“我姐不是刚生,老头让我多陪陪她,多待十天半个月不碍事。”
“可以啊,来去随意,比我们这群在北城上学的人自由多了。”
冷相宜将他大口吃东西,心疼了,递纸巾给他,“你没吃饭啊?”
“吃了点,没吃饱。”
他们还让应侍开了许诺言之前存在这里的好酒,这顿饭吃了才半个小时,许诺言中途就看了不下五次时间。
最后连丁正都烦了,“你着急投胎啊,一直看表。”
许诺言喝的微醺,他抓了桌上的手机起身,“你们接着玩,我回了。”
许诺言一身酒气,怕回家熏着许老头,打电话给阿姨随便找了个借口说住酒店了,就是上次跟艾楚楚睡得那家。
许诺言进门脱了鞋,脱了衬衣把自己扔床上,兜里的手机震了下,有消息进来。
手摸到裤兜,掏出手机,点开微信看。
是冷相宜发来的消息。
相宜:【明儿个有空吗?约个饭?】
许诺言打字回她——
[帅到分手]:看情况,不一定。
许诺言看到相宜的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他修长的手指快速在键盘上敲了两下,没一点犹豫,发出去。
[帅到分手]:不说了,我困死了,睡觉了。
他说完,就退出了对话框。
大概过了有半分钟,微信又响了声。
相宜:【好吧,那晚安。】
许诺言随意扫了眼,没点开她的对话框,直接长按删了,手机丢一边,脱了裤子起身往浴室走。
——
盛景行看着前方的路况,不急不缓地开着车,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晚饭吃了没有?”
“吃了。”艾楚楚看向窗外。
“做完手术吃东西要格外注意,明天开始我让刘特助给你每天带餐,你……”
“盛景行,我们已经分手了。”艾楚楚打断他,扭头看着他的侧脸。
闪烁的霓虹映衬着他的轮廓,忽明忽暗。
盛景行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手背的青筋暴起几根。
“艾楚楚。”他叫了声她的名字。
以前都是楚楚楚楚的叫,很少像这样连名带姓的唤。
想来是真的生气了。
但她已经别过脸,说:“我到了,你在路边停车,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以后,咱俩就别再见了吧。”
——
艾楚楚回到家,把钥匙扔柜子上脱掉鞋,随手打开走廊的照明灯,可头顶的灯光亮了也就不到五六秒的时间,突然一闪一闪的,灯丝传来滋滋的声音,下一秒,灯泡熄灭,走廊瞬间暗下来。
她放下包,踩了拖鞋走到客厅,把壁灯打开,房子不过三四天没住人,就感觉家里阴森森的,没一点生气。
艾楚楚把窗户都打开通气,又拿水壶把花浇了个遍,顺着记忆,果然从抽屉里翻出了个新的灯管,她从包里摸出手机准备搜索一下怎么换这玩意。
解开锁一眼就看到许诺言发给她的微信。
[帅到分手]:你在干嘛?
艾楚楚看着这条消息不知道该回什么,手指在键盘上断断续续打了几个字,又删掉。
许诺言紧接着又发了条:
【我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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