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愈史郎抱紧颜料袋子,如果地狱是这副德行的话,他非常担心珠世小姐,珠世小姐那么美丽动人白璧无瑕,不知道会遭到多少人暗中觊觎。

    越想越心急,在童磨不解的眼神中,愈史郎扑过去死死地按住他的肩膀,询问他除了自杀以外,还可以怎么进入地狱。

    “啊?”闯荡江湖多年的童磨还是第一次被问到这个问题,一般人应该不会有这个想法才对,好好活着不好,非要去地狱。

    可童磨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人,看在愈史郎鬼的身份道:“那我帮你叫辆Taxi。”

    愈史郎的嘴角抽搐,压低声音:“你是在耍我吗?”

    话里满满的是不信任,“怎么会,我可是好心好意。”童磨受伤的说,他可不像无惨大人能阎魔厅报销,给愈史郎喊Taxi的钱可得他自掏腰包。

    对方似乎挺认真的,愈史郎狐疑道:“你真没有在随便骗我?”

    童磨张大眼睛,脸气呼呼得鼓起说:“当然是真的,诚实是我的优点。”身边的人怎么一个个都对他那么不信任,童磨有些不高兴。

    事不宜迟,愈史郎赶紧伸出手,想喊住路边经过的出租车,童磨却阻止了他,告诉他自己说的Taxi不是世面上随处可见的车辆,“简单点来说,非常像猫巴士。”

    愈史郎:“…………”

    他愈发觉得要么是童磨在开玩笑,要么就是脑子出了严重的问题。

    愈史郎跟鬼杀队的人不一样,他与鬼本身没有深仇大恨,相反不是鬼的存在,他或许根本遇不到珠世小姐。从一开始,他只想和珠世小姐度过每一天,但珠世小姐想要报仇,他才陪着珠世小姐杀鬼舞辻无惨。

    如果不是鬼舞辻无惨杀了珠世小姐,愈史郎都懒得去管鬼舞辻无惨和十二鬼月,有这功夫,他还不如去写每日必行的珠世小姐观察表。

    童磨在愈史郎面前挥了挥手,“你发什么呆,看,猫巴士我给你喊来了,不用谢。”他确实有在尝试做个乐于助人的好人。

    愈史郎惊奇地眯上眼,用着茫然又嫌弃的眼神望着丑丑的胧车,谁家的猫巴士长成这样。

    清脆的门铃随风响动,童磨笑容灿烂的推门而进,不少女客人向他投去好奇的视线,准确无误的找到鬼舞辻无惨和鬼灯的位置,童磨走过去入座。

    “磨磨头,来得太晚了。”一子说。

    “抱歉,路上遇到点其他事情。”童磨伸手各盖住座敷童子的头顶,笑吟吟的解释。

    鬼舞辻无惨和鬼灯对他的经历丝毫不感兴趣,所以没一个人开口问他。既然大家没问,童磨索性闭口不谈。

    原先的布偶猫甩了甩尾巴,想来是吃饱喝足了,无情地离开鬼灯的环抱,回到平时瞌睡的猫爬架。肉球的触感还残留在指尖,鬼灯又窥伺起其他路过的猫咪。

    “这是缅因猫吧。”童磨指向一只伸懒腰的猫,双手撑住下巴,他还是第一次见呢。座敷童子学着他的动作,然后一起死死地盯着那只猫,硬生生把人家胆大的猫给吓跑了。

    鬼灯把目标锁定在了隔壁桌的波斯猫,双眼频频送去渴望。硬要说的话,鬼舞辻无惨更认为是另一种层面的恐吓。

    波斯猫全身的寒毛竖起,夹着尾巴小心走到鬼灯脚边。鬼灯将它抱起,奇怪地说:“怎么吓成这样?”说着,鬼灯就轻柔摸了摸它的脑袋。

    鬼舞辻无惨神色微顿,为鬼灯站在食物链顶端却没自觉的行为感到唾弃。

    似乎是想到伤心处,鬼舞辻无惨不禁捂住脸怀疑人生,他的前半生被名为继国缘一的阴影笼罩着,后半生又遇到了鬼灯,简直一片黑暗。

    现在的天才是搞批发生产的吗?鬼舞辻无惨强烈斥责。

    鬼灯注意到鬼舞辻无惨的情绪变化,开口说:“你看到什么了?”

    鬼舞辻无惨迅速放开手,故作镇定道:“没什么。”连感伤的时刻都被夺走了,鬼舞辻无惨惆怅的想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既然对方没事,鬼灯又重新留意桌子上的波斯猫。店内的猫各种各样,连平时随处可见的三花猫也有收留。这些猫性格温顺,到来的客人无一不玩得尽兴。

    鬼舞辻无惨喝着咖啡,无聊地倚上椅背,等待鬼灯对猫的热情散去。

    “你、你好,请问可以要下你的联系方式吗?”女孩化上漂亮的妆容,澄亮的眼睛里透出几分期待。顺着鬼舞辻无惨的回头,白皙的脸蛋立马沁出绯红。

    碰到难得一见的场面,童磨忍俊不禁偷乐出声,座敷童子悄无声息的把坐的位置离童磨远了一点。

    女孩的身形很漂亮,明显有做着锻炼维持身材,白嫩的皮肤衬得人干净秀丽,放在以前,这款是鬼舞辻无惨最喜欢的食材之一。

    鬼舞辻无惨在回忆往昔,那边久久等不到回复的女孩双眸现出水光,顶着围观的众多眼睛,女孩抿嘴无措。

    鬼灯发现鬼舞辻无惨是在走神,眼神示意对面看热闹的座敷童子,座敷童子见状点了点头,跳下椅抱住鬼舞辻无惨的腰摇晃,“爸爸,我想吃红豆年糕汤。”在帮人解围的同时,座敷童子依旧不忘犒劳自己。

    鬼舞辻无惨刚回神,就听到座敷童子的呼喊,下意识摸上她们的额头确认两个人有没有发烧,掌心却没想象的高温。

    “你好。”鬼舞辻无惨终于理会了过来的女孩。

    女孩的脸更红了,鬼舞辻无惨表现得这么没兴致,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瞬间散了,“打扰了。”女孩飞奔出门。

    鬼舞辻无惨愣然,现代的女孩子真是不明所以。

    童磨先是叹气,放在以前也是他最喜欢的,道:“无惨大人,那个女孩挺可爱的,”紧接着,童磨话锋一转,“您觉得呢?”

    鬼舞辻无惨的审美还是正常的,但对方漂亮跟他有什么关系,鬼舞辻无惨很少会去关注别人的外貌,所以只相当冷漠的回了个嗯。

    鬼舞辻无惨不回应,座敷童子改为去纠缠鬼灯,再次诉说自己的报酬:“红豆年糕汤。”

    “好。”鬼灯无奈的说。

    猫咪咖啡店肯定是不会卖红豆年糕的,鬼灯念念不舍的离开,临走还用手机拍了不少照片,明明不知道猫的名字,私下却各自给它们取好了昵称。

    “鬼灯大人还真是喜欢猫呢。”

    “因为猫长得可爱。”鬼灯一本正经地回答。

    童磨张了张嘴,用一张严肃的脸毫不羞耻地说出这么柔情的话,估计只有鬼灯大人能做到了。

    摊位前排起小长队,童磨和鬼舞辻无惨找了坐处,统一把这项神圣的职责交给鬼灯一个人。

    阴天上空浮现微弱的阳光,外面的空气沉闷难耐。童磨打开扇子扇风,在这个天气还能吃下红豆年糕汤,座敷童子到底是有多爱红豆。

    摊位上排队的不少是情侣,女朋友撑伞,男朋友提着购物袋,看上去感情都不错,童磨像是获得了灵感,问:“无惨大人不过去陪着鬼灯大人吗?”

    “为什么我要陪着。”

    哦,差点忘了,无惨大人不是一般人。

    座敷童子喝着打包过的豆汤回来,“原来是冰镇的呀。”童磨后知后觉道,他还正好奇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在夏天喝热汤。

    鬼灯的脸侧出了层细汗,在外面站了十几分钟也正常,但喝上买到的冰饮,心头的热意马上得到了消散。

    童磨提议找家店消暑,鬼灯颔首同意。鬼舞辻无惨本想说话,但他的腿忽然搭上一只手,二子倚靠他的腿踮起脚举勺子,似乎要让鬼舞辻无惨也尝尝年糕的味道。

    鬼舞辻无惨微微皱眉,他本来是该拒绝,身体仿佛不受自己掌控的低下头,咬上了二子给的年糕。见二子成功送上食物,一子获得信心,垫脚也给鬼舞辻无惨送年糕。

    童磨新奇地眨了眨眼,鬼舞辻无惨照顾座敷童子的次数不多,但对鬼舞辻无惨有点依赖,真是不知道为什么。

    “如果你想吃的话,我再去买一份。”鬼灯说,原先他是有问无惨,但那时的无惨没要。

    鬼舞辻无惨咽下年糕,“不需要。”

    天气真是奇怪,原本还以为要放晴,外间就下起倾盆大雨。

    童磨望窗忧愁道:“待会儿不好回去呢。”

    鬼灯掏出他携带的雨伞,分给鬼舞辻无惨一把,看着鬼舞辻无惨说:“现在走?”鬼灯今天出来的目的是猫咪咖啡厅,既然逛结束,现世也没他留恋的地方,而且法庭等待鬼灯处理的文件不少。

    空调吹够了,鬼舞辻无惨点了点头,他本来就不乐意出来。

    鬼灯蹲下身,让两个座敷童子站到他的肩膀,一子代为替鬼灯举伞。

    童磨怔然,这是什么意思?

    “你等雨停了再回来吧。”鬼舞辻无惨回头道,算是关心了句童磨。

    座敷童子不约而同地挥了挥手,说在家等他回来。

    被无良上司抛弃的童磨:“…………”

    ———要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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