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生日就是下周了。
合作一场，上杉原子在想自己要送什么礼物。
少女仰头靠在沙发背垫上，随手将一旁睡懒觉的猫咪捞进怀中，它懒洋洋的抬起眼皮，瞥了主人一眼，好脾气的换个姿势继续睡觉。
上杉头疼的呢喃自语：“太宰什么都不缺，也没有特别需要的东西，精神食粮只需要靠完全自杀手册和游戏机就能活着……所以我究竟要送他什么？安眠药镀金水吗？”
一定会被森先生控告谋杀的吧。
上杉原子认真思索了几分钟，还是太宰吃螃蟹吧，她记得中华街有一家店很好吃，实在不行，就再加个法医病理学的几本书，正好一个研究生前一个研究死后，帮太宰组个团。
要是能因为死亡时的各种恶心描述，让太宰远离自杀就更好了。
想开了之后，上杉原子低头捏了捏小猫的粉色爪爪，有些发愁：“唉，你刚回家时明明活蹦乱跳的，怎么最近越来越安详，难道已经被太宰折腾到看破红尘了么？”
所以她是不是应该阻止太宰给猫缠绷带的行为了。
猫咪被骚扰后也不反抗，它眯起那双和太宰很相似的茶色眼瞳，懒散翻了个身，露出白嫩嫩的肚皮，瘫成一团躺平任揉了。
上杉忍不住吐槽：“每次看到你，我就想起太宰治……所以，他究竟是怎么找到和自己这么像的猫的？”
“喵~”
……
太生日当天，白日里上杉原子和平时差不多。
处理工作，翻看文件，听取手下的汇报，她忙碌到几乎没有休息时间。
没办法，中也经常要出差分部镇压动乱，偶尔还需要出个外勤灭几个组织，而太宰惯例偷懒摸鱼，如果没有首领的直接吩咐，手下早就习惯不带着文件去打扰他了。
这样导致的后果就是上杉的工作量大幅度增加。
让她深刻的理解了，当初坂口安吾不睡觉就不需要起床的言论，是多么痛苦而挣扎的领悟。
勉强在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前处理完所有工作，上杉原子看了看手机，前几天她特意重新在太宰手机里安上了定位软件，按照她平时观察得出来的计算，太宰的这个手机应该勉强能坚持到今天。
……鹤见川。
屏幕上一闪一闪的坐标，让上杉原子的眼角微抽。
虽然对这个结果早有心理准备，但当她真的看到的时候，还是有些头疼发懵。
“上杉大人，您要离开了吗？”
门外的守卫打招呼。
这么长的时间，上杉原子早就和他们混熟了，她点头，整个人都带着放松闲适的气质：“今天工作处理的快，我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下班回家吧。”
港口黑手党有专门巡逻夜班的人，但她门外的两个守卫不算在内。
在首领没有特殊要求的情况下，他们负责的上级只有上杉原子一个人，平时只需要站岗和传递情报，一般上杉离开后不久，他们也跟着下班了。
那个人摇了摇头：“不着急，我再守半个小时，您要是忘记带什么文件就给我打电话，也不需要您再开车赶过来一趟了。”
上杉原子没有继续坚持劝下去，她在港黑内部之间混的还不错，有人帮忙也算正常。
记下对方的名字，打算明天通知下去给对方发个奖金，上杉原子就离开了。
去鹤见川之前，她先开车找了家服装店，给太宰买了套新的衣服，又转身去便利店买几条干毛巾和暖贴。
虽然已经入夏，但夜晚的天气还是有些凉，上杉也不清楚太宰在水里也不知道泡了多久，以防万一，她还特意去买了几盒感冒药，全都扔进后车座。
然后开车直奔鹤见川的下游。
……
太宰治当然清楚今天是什么日子。
但他连生存都不抱有期待，更别说生日了。
为了庆祝一下，太宰最多就是跑到各大店铺，试下有没有和自己殉情的小姐，但很显然，大多数人都把他当成神经病了。
在其中一个服务员报警之前，太宰眼尖看到，提前溜了。
游荡在各个街道，阴暗的小巷子里随处所见不良混混，拜他这身衣服所赐，没有几个不长眼的敢招惹他，但太宰仅存的一点点乐趣也消失了。
“好无聊啊~”
身披黑大衣的少年忽然来了这么一句，然后一头栽进冰凉河水里，天色已经暗了，太宰卡的视角很巧妙，乍然一看，他身上穿着的漆黑衣服，与整条河面几乎融为一体。
飘散的白色绷带更容易被人当做垃圾。
路过的人最多皱皱眉，咒骂一句谁这么没有公德心，然后就急匆匆下班回家了。
上杉原子打着手电筒，默默守株待兔。
然后就看到河面缓缓飘荡过来，一团团张牙舞爪的白色物体，宛如变异后的水草。
“太宰，你还醒着吗？”
她用手电筒晃了晃少年趴在河面下的脸，对方唔了一声，头也不抬，只是伸出一只缠满绷带的手挥了挥。
上杉无奈：“走啦，今天你生日，我请你吃螃蟹去。”
太宰在冰凉河水里纠结了不到五秒，猛地抬起头，少年湿漉漉的黑色发丝贴在脸颊，声音冷到有一点发颤，依旧掩盖不了亮得惊人的眼睛：“在哪？”
“中华街。”上杉原子扔了条毛巾，直言不讳：“说句实话，隔壁国家的美食都很不错，我建议你无聊的时候别总入水上吊，去找螃蟹的一百种做法可比自杀强多了。”
少年从河面上走了出来，他胡乱擦了擦头发，很快这条毛巾就吸满了水，发梢的水滴滑落，湿答答的感觉很难受，他干脆把大衣脱下来挂在臂弯上。
生日礼物啊……
太宰极为轻松地想着，虽然不清楚上杉原子是不是在搞他，但为了螃蟹，值得尝试一番。
反正人生已经不能再糟糕了。
他打开车门，随手将大衣脱下来扔进后车座，视线一扫，就看见两个明显刚买回来的袋子，太宰不敢置信的眨了眨鸢色眼眸，动作都停下了。
“……你买的衣服？”
太宰治一直以为上杉原子挺讨厌自己的。
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往日里的试探和轻挑语气，足以让一个看透自己的人远离，上杉原子能够忍耐到现在，没有任何其他的原因，只是因为对方很清醒的知道，自己未来还需要他的帮助。
所以太宰平日里没事都不会骚扰上杉原子。
就这么明说吧，其实上杉能给他过生日已经很让太宰意外了，更别说还有其他的帮忙。
“废话，不然你以为是哪个鬼小姐爱上你了，特意跑去给你买的东西？”上杉原子白了他一眼。
她并不清楚太宰百转千回的心思，少年想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时候，没有几个人能够看出不对劲。
上杉原子翻出另一条新毛巾，将少年脸上和发梢残留的水渍全都擦干净，见到他这副落汤鸡的狼狈模样，忍不住叹一口气，絮絮叨叨：“里面还有暖贴，以及感冒药和水，你换完衣服后记得吃了。算了……还是吃完饭之后吧，直接吃药对胃不好。”
她皱眉：“我现在已经考虑带你吃螃蟹对不对了，不要导致你的病情加重。”
上杉原子之前特意咨询了药店的员工，感冒药和螃蟹能不能一起吃，得到的答案是可以，但尽量不要……如果生日当天让人家生病，上杉宁愿送太宰几本法医的书，大不了未来再将这顿饭补回来。
太宰治：“！！！”
聪明如他，当然一眼就看出上杉原子在思考什么。
黑色发顶搭着一条毛巾的少年瞬间睁大眼睛，他抓住上杉的手臂，表情严肃，大声保证道：“我可以的！我身体素质很好，再去水里泡几分钟都可以！”
虽然不清楚新的礼物是什么，但无论什么东西，都没有螃蟹重要。
太宰想，他已经忍痛放弃自杀入水了，小原子总不能继续剥夺他吃东西的权利吧。否则，这样的世界也太可怕了。
上杉原子在外面回避了一下，等太宰换完衣服，浑身上下一身清爽之后，她这才打开驾驶座的车门。
“这身衣服蛮适合你的。”她弯了弯眸。
太宰治平时经常一身黑色，虽然好看，但配上少年空洞厌世的鸢色眼瞳，总给人一种阴郁的感觉，现在换上白色的普通衬杉，整个人都清爽起来。
他还低头在袋子里翻找，“我怎么没看到绷带，小原子，你没买绷带吗？”
她踩油门，开口：“过生日就不要缠绷带了。”
“不行！”太宰治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涌现，他强调道：“绷带是我的本体，没有它我就像没穿衣服一样，绝对绝对——不可能出门！”
少年为了夸张效果，用了两个绝对，手还在半空中比划了一下。
上杉原子：“哪怕去吃螃蟹？”
太宰治肯定的点了点头：“那也不出去！”
“……”上杉原子按了按太阳穴，叹了口气，确信自己今天就是来找罪受的，她踩下刹车，弯身从座椅下拿出另一个袋子，“这些全是给你的，下次别总翻我家的医药箱了。”
少年弯了弯眸，嗓音轻快愉悦：“没办法，谁让医疗部总限制我的绷带用量，我还没有钱去买。”
上杉原子打开车门，出去，留下一句颇显无语的话：“你每周浪费的绷带快顶上一个小队的全部份额了，再这样下去，森先生都要考虑以后不给你发工资，专门改成发放绷带得了。”
关上门的时候，里面模模糊糊传来一句嘟囔的话：“那可不行，森先生太抠门了，下次我就吓唬爱丽丝报仇……”
上杉原子：“……”
等等，如果首领倒霉了，这件事和她没关系吧？
她在外面吹了五分钟的冷风才平静下来，反正除了太宰也没人知道，所以从表面上来看，这件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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