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原子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
出去前，尾崎红叶邀请过她，但被她拒绝了，这种情况下，上杉原子觉得还是太宰的异能更靠谱一些。
手机忽然响了五声自动挂断。
时间过去越久，雾气越浓重，严重时就连通话信号都会被影响，太宰就和她约定这个暗号，响几声就是哪条特殊通道。
0505……上杉原子稍微回想几秒，尽头是中华街。
花费一段时间走到那里，当她推开井盖时，席地而坐的太宰就如同早有预料一般，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下少女额头，原本爆发出来的异能光辉瞬间暗淡下去。
“多谢。”
上杉原子利落的道谢，然后撑起双臂从井口跳出来，期间太宰一直保持抬手捏住她头发的状态，幸亏少女头发足够长，才没避免惨剧发生。
“涩泽龙彦的位置在哪里？”
太宰言简意赅：“租界中心，骸塞。”
骸塞，租界的著名地标，是一座同港黑大楼般招摇且明显的高层建筑，但很久之前就被废弃了。
涩泽龙彦还真会挑选地方。
路程较远，两人没有时间闲聊，太宰嫌弃抬手捏头发太麻烦，直接牵起她的手，引得上杉原子侧头，默默凝视。
虽然她知道这样会比较轻松……但能不能考虑下她的感受。
太宰的注意力已经被方向盘所吸引，他趴在玻璃上，眨了眨眼睛，整个人跃跃欲试：“这样死了算是殉情吗？”
上杉原子微笑：“算意外死亡。你是想为港口黑手党的保险行业增添一份力量吗。”
太宰：“……”
他遗憾收回视线，用随手捡来的铁丝撬开外门，老老实实前往租界。
“叫芥川了吗？”
太宰的心情还没有恢复，他开车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没办法飙车后整个人都变得蔫了吧唧，面对上杉原子的问题，青年不情愿拖长音：“当然——我可不像是蛞蝓那种粗心大意的人，这种事情当然不会忘。”
哪怕这种时候，他都不忘落井下石嘲讽搭档一番。
上杉原子看着汽车慢吞吞的行驶在街道上，沉默一会，“你再拖下去，咱们两个的赌约又变成和上次一样了，想让中也当最后赢家吗？”
太宰治：“！！！”
他一个激灵，直接踩动油门，整辆车瞬间漂移飙飞出去。
……
……
涩泽龙彦被外面的情况所吸引。
如同教堂一般的彩色碎玻璃反射着光线，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两个影子走来，涩泽龙彦惊喜快走几步，他无意识将手放在窗户上。
指腹似乎隔着玻璃感受到夜晚的凉意，白发男人蜷缩下手，陀思从旁边的门里走了过来，他将手里的苹果和扑克牌放在桌子上，拿起旁边的水果刀，直接插在上面。
“你看到了什么？”
“两个人，”涩泽龙彦喃喃自语，他眼眸带着毫不掩饰的欣喜，“两个完全不受雾气影响的人……是太宰君到了吗？我等他很久了。”
可以消除一切能力的究级反异能者，异能结晶也会很特殊吧，一定会成为他藏品中最漂亮的那颗。
陀思放下水果刀，语气很淡，“他来了啊。”
太宰治不受控制的行为让他计划也受到影响，早知道还不如按照原计划行事——让前段时间刚控制下来的露西用异能带上伊万，只要出其不意，用岩石将太宰附近十米的道路上空全部封锁，哪怕他有消除异能，也会活生生被困死在里面。
紧接着让涩泽龙彦使用异能，疲于应对的港黑在森鸥外领导下，绝对不会分散人员去寻找，他死后的异能结晶还能人为制造特异点。
可惜……陀思遗憾摇头。
不过，作为一个合格的阴谋家，他并不是那种会沉浸在后悔中自怨自艾的人，实际上在发现骸塞内部只有他和涩泽龙彦两个人时，陀思就意识到不对劲，暗中启动备用计划。
因此他很快就收拾好情绪，抬步走到窗户边。
这时候外面已经看不见人影了。
“他们刚才进来了。”涩泽龙彦提醒一句，意识到自己要等的人已经到了之后，他应对合作伙伴的心情迅速消失，几乎已经迫不及待了。
白发男人和陀思错开身影，他拉开椅子，双手交叉静静等待客人到来。
“……”
陀思满不在意地莞尔轻笑，他回身走到另一个椅子旁边，时间没过去几分钟，大门就被从外侧推开，太宰人未至而声近，“所以说，芥川教导起来真的很麻烦，真想让他和小镜花的性格中和一下。”
说完，黑发鸢眼的青年抬起头，仿佛朋友好久没见一般笑眯眯打招呼，“好久不见，收藏家涩泽龙彦，自从六年前龙头战争失败之后，我还以为你不会再踏进横滨的地界。”
“你说话方式倒是一如既往的让人讨厌，太宰君。”
太宰根本无所谓，芥川现在已经尽力赶来，不出两分钟就会到，届时他和异能特务科的协议就会结束，摊手说道，“啊，真是抱歉，我只希望美丽的小姐喜欢我。”
涩泽龙彦冷下脸，“太宰君，不要再开玩笑了，”
他站起来，同时张开双臂，这处房间是涩泽龙彦精心布置的收藏室，四周墙壁上整整齐齐排列无数颗红色剔透的水晶，偶尔还会有新增加的结晶，每一颗都代表逝去生命的异能者。
“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所有异能在我面前都毫无用处，”涩泽龙彦肆无忌惮的说道：“而我调查过上杉原子，她的体术和你差不多，你们两个绝对不可能打得过有这么多异能的我。”
虽然最开始的初心，他只是为了收藏，但并不代表这些东西无法动用。
被异能特务科保护的特危异能者，真正作用不仅仅是对外震慑，这些收集起来的水晶也是重要研究和战略物资之一。
为了某个目的，牺牲一些不知情的人。
这就是特务科的冷酷之处。
涩泽龙彦似乎清楚记得每个收藏品的位置，他走到一处，停下，用怀念的语气说道：“这个是操纵卡牌的异能者，他拥有将普通扑克变成锋利如刀的能力……我很好奇，太宰君，你的人间失格会消除扑克本身拥有的势能吗？”
不会。
虽然有点不甘心，但太宰很清楚最终结果如何。
除非扑克就是异能，否则，哪怕他拥有整个世界都极为罕见的消除异能，物体本身的状态也不会随之消失。
“不要再废话了，”陀思淡淡说道，太宰既然敢来这里，就绝对不会毫无准备，上次的教训还历历在目，他不想浪费时间，语气微低，不耐烦说道：“尽快解决吧。”
“这是一个罪恶的世界，需要得到救赎和净化，神会将目光集中在这里，静静注视我的计划逐步进行。”
上杉原子嘲讽，“或许你需要和我们审讯室里内神父谈一谈，我相信你们两个会有共同话题。”
陀思抬头看了她一眼，那张苍白漂亮的脸上勾起意味不明的笑意，他没有回话。
涩泽龙彦抬手拿起那块结晶。
上杉原子时刻用余光关注对方，见此，她拽住太宰手腕向后猛地一拉，毫无准备的青年稍微踉跄了下，身后披着的大衣掉在地上，与此同时几张扑克从后方飞过来，擦着他头发过去，扬起一阵风。
“好险好险，哎呀，差点就要死掉了。”太宰拍着胸口，嘴里一点没有后怕情绪，反而充满了惋惜。
似乎是在想晚一点就可以拥抱死亡。
上杉原子皱眉，不得不提醒他，“别忘了我和你的赌约。”
“我没有自杀。”
“……”所以这算是不反抗的他杀？她一时无语，思索了下然后想出应对措施，“我问你，接下来一周究竟是想吃大餐还是蟹肉罐头，自己选。”
说话间，攻击又来了，涩泽龙彦以前不怎么使用结晶体，攻击很生涩，但现在已经熟练起来，铺天盖地的攻击从背后传来。
太宰听到破风声，他听出上杉原子语气里威胁的声音，求生欲让他在短短几秒之内就决定选好哪个，迅速蹲下身子，同时将上杉向着陀思的方向推了出去。
她顺势跟着太宰的动作退后一步，远离战场。
白色雾气如蚀骨之蛆，离开太宰的一瞬间，就从脚底缠绕而上，对面出现另一个“她”，眉心处闪烁着结晶。
“她”抬起手，上杉原子表情沉着，转身抓住旁边陀思的衣袖，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下一秒，两人同时消失在房间里。
涩泽龙彦注视一切事情发生，他开口：“现在这里只剩下你和我了，太宰君，你的体力并不是无穷无尽，还是不要做无谓挣扎了。”
“咳咳……”
楼梯里忽然传来咳嗦声。
“像你这种人，咳咳，就连太宰先生的行为都无法预测，更不要高谈论阔奢求杀死他。”
芥川的语气充满杀意。
他对任何不尊敬太宰的人都极为敌视，不知不觉间，身后蔓延出来的黑兽张扬舞爪，和门外的阴影完美融合在一起。
只剩下一双血红色眼眸凶恶注视涩泽龙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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