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
温酒来到璇玑的院子外。
远远的听到屋内传来一阵清灵的乐声。
司凤吹着叶笛,安抚床上被噩梦惊扰的璇玑。
温酒站在门前,看着屋内的两人,鼻头有些酸酸的。
她摸了摸袖口中的锦囊,眼神黯淡。
想起了今天在演武堂上,司凤看向璇玑的眼神,温酒胸口发闷,心口刺刺的痛。
温酒强打着精神,装作没事的样子,走近室内,问到,
“璇玑怎么样了?”
“没伤到要害,修养一阵就好了。”
司凤站了起来,淡淡的微笑道。
“恭喜你了,如愿获得魁首之位。”
“司凤,你.........”
“不必出言安慰,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怨不得谁。”
昊辰师兄和影红姑姑来到了房间,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司凤与他们交谈了几句,也不便久留,很快就离开了。
..................
因为昨日差点被地狼掳走,温酒现在还不敢独自一人去偏僻的山川水流处,只好在弟子院落中长廊上寻一角落,无精打采地靠着柱子发呆。
温酒手中攥着锦囊,将上面的两行诗看了又看。
心绪越来越烦乱。
“九师妹!”
身后有个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身侧坐了下来。
“五师兄。”温酒有气无力地打了个招呼。
五师兄看到了温酒无精打采的样子,面上依然微笑,宠溺的问:
“谁欺负我们家平安了?”
温酒摇了摇头,“没.........”
五师兄见她不愿意说,也不在意,话锋一转,“我们家九师妹真是厉害,不愧是我们少阳派的骄傲,果然就一举夺得魁首!”
温酒面色一顿,手指不自然的捏了捏锦囊,喃喃道,
“要不是司凤退出比赛,我也不一定能.....”
五师兄观察她的表情,试探的问,
“原来你不开心,是因为禹司凤?”
见温酒面色一变,又适时的瞟到温酒手上锦囊的那两行字。他“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惬意的晃了晃,心中了然。
五师兄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轻笑出声。
温酒不解,抬头问,
“你笑什么?”
五师兄抿着嘴不说话,只是抬手指了指她手中的锦囊。
“啊——”温酒才反应过来,脸“蹭”一下变得通红,不好意思地把头埋进膝盖。
“跟师兄说说,禹司凤怎么招惹你了?”五师兄又拍了拍她的肩,笑着问。
五师兄比温酒大六岁,少年老成,从小很靠得住,平时就很照顾她们这些师弟师妹,就算是她们犯了错,很多时候都是五师兄给兜着的。
直到他两年前下山历练,两人才见得少了些。
温酒想了想,也没承认那人是司凤,只是试探性的问他:
“师兄,要是你喜欢的人,他好像喜欢别人,那怎么办?”
“那你可要问清楚了,万一是你误会了怎么办?”五师兄想了想,沉吟道。
温酒又埋头不语。
五师兄见她如此,只好转移话题,为了哄她开心,给她讲了许多山下发生的趣事。
............
和五师兄告别后,温酒心里好受了许多,至少不再那么堵得慌了。
她又来到房间里看望璇玑,只是璇玑依旧没有醒过来。
温酒在璇玑床边守着,无聊地拿起一本书打发时间,一守就是一个下午。
到了饭点,见璇玑依旧没有醒的迹象,温酒叹了口气,把书放回原处,向外走去。
在屋外拐角处,温酒猝不及防的跟人撞上了。
温酒吃痛的揉了揉自己的自己的脑袋,抬头一看,
“司凤?”
“温酒?”
“你又来看璇玑了?”
见司凤点了点头,温酒有些失落,几乎是落荒而逃,
“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
夜晚,在房间里。
温酒正准备沐浴,她这才发现了袖口里原先放着的锦囊不见了。
哪去了?
什么时候丢的!
温酒翻遍了整个屋子,没有找到。
情急之下温酒往外跑,在今天待过的所以地方都找了一圈。
“呼——呼——”温酒喘着气,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月光下,夜幕中,微风扑面而来,吹动了温酒的发丝,吹向树叶,发出一阵“沙沙”声。
温酒灵光一闪。
今天在璇玑房间外边的拐角处,她和司凤在那里撞到了,也许是在撞到的一颗,袖口的锦囊小心掉了出来。
锦囊是丢在了那里吗?
温酒再次回到那里查看,在周围细细翻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
温酒突然想到。
如果是当时撞到司凤时候掉的,那司凤,岂不是一眼就看到了。
司凤捡到了锦囊!
想到这个结果,温酒睁大了眼睛,懊恼的跺了跺脚,一时间,头疼得像是要炸开了。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簪花大会已然结束,各派的人陆陆续续离开了少阳。
离泽宫也不例外。
司凤就要走了。
温酒早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离泽宫的人启程的那一天,她怕错过时间,一大早就跑到离泽宫弟子的住所找司凤。
她还没跟司凤好好道别呢!
可她却听到离泽宫弟子说,司凤一早就出门了,往少阳派弟子的住所那边走去。
温酒转身回去,临走之前还听到离泽宫弟子的调笑,
“禹司凤艳福不浅嘛!这漂亮姑娘一个两个的都来找他!”
温酒还没走远,听到这话,她一瞬间感觉到自己像是坠入了冰窖一般,面色惨白,手脚冰凉。
她假装没听到这话,像个没事的人一样离开了。
回到璇玑房间的院子外,温酒不安的攥了攥衣角,鼓起勇气,靠近房间,听到里面传来司凤的声音,语气难得的温柔,
“.........能认识你,是我此生幸事,我会记得我们的四年之约,不管有多难,我们总会见面的........”
显然这些话是对璇玑说的。
玲珑和六师兄正好走了过,看到温酒,拉着她进入了室内。
温酒低着头,呆滞得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一般,任由他们拉扯进房间。
温酒不想让其他人感受到自己异样的情绪,一直不敢抬起脸,默默的听着几人的交谈。
“玲珑,敏言,你们多加保重,我走了。”
“好兄弟,你也是!等璇玑醒了,我们就一起去离泽宫看你。”六师兄拍了拍司凤的肩膀,回道。
“温酒,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司凤的声音再次响起。
温酒突然被叫道名字,茫然的抬起头。
...........
温酒走在司凤身旁,一路无话,两人来到了温酒每天练功的崖边。
这里地势开阔,灿烂的阳光穿过树叶的间隙,轻轻洒在两人身上。
司凤率先停住脚步,不自然的从怀中掏出一样物品,递给温酒。
“给你。”
温酒抬眸一看,是她掉的锦囊。
竟然真的被司凤捡到了。
见温酒迟迟没有接过,司凤脸上尴尬的摸了摸脑袋,有些不知所措。
“司凤?”
“嗯?”
“你是不是....喜欢....璇玑?”温酒心中苦涩,想起五师兄的话,直接了当的问道。
司凤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会儿,良久,轻轻的应了一声,
“嗯。”
奇怪的是,温酒听到这样的回答,居然也没有更伤心。
眼泪无声的慢慢的蓄满眼眶,“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温酒轻轻吸了吸鼻子,眼里含着泪花,挤出一个微笑。
“我知道了,是我自作多情了。”
“温酒......”
“你先别说话。”温酒打断他,用手指抹去眼泪,继续道,“我想跟你说的是,保重。希望你回去以后,一切都好好的。”
“温酒.......”
“我没事,我还好,不用担心我!”
“那个锦囊,你就留着吧,上边的话送给你。希望你日后看到的时候,能够想起,世界上曾经有这么一个人,被你所吸引,全心全意的喜欢你,全心全意的希望你平安喜乐。对我来说,你是世上最好的人,你值得世上所有美好的一切。我永远是你的朋友。”
温酒说到这,把手背在身后,两汪泉水般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司凤。
明明心里一阵一阵的绞痛,明明疼得都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温酒依旧在微笑,努力控制住,不让眼泪掉下来。
司凤心里很感动,心中一阵酸楚,看着这样的温酒,很心疼,想要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又顿住了,默默把手又收回来。
“你也保重。”
..................
司凤走了,
司凤离开少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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