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城只是个小城,远没有定州城繁盛,却也是充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大街小巷里充斥着贩夫走卒,一切的一切,显得这个小城充满生机。
入城门不久,一众人就跟一位卖菜的大娘打听了城中的状况。
在大娘的话语中,钟离城旁边,只有一座山,那座山的叫仙人山,并不是他们口中的高氏山。
众人觉得奇怪,顺着路人指的方向来到了所谓的仙人山。
山腰处,有一个做工精良的石门。
石门质朴,年代久远,却没沾上什么灰尘,想来是经常有人过来清扫。
石门两旁刻着两段话。
高氏仙人居此山,霞光祥瑞映彼岸。
高氏仙人.....
那这座山,就是柳前辈说的高氏山了吧。
石门前有结界,十分牢固,难以破解,司凤若玉六师兄他们费了好大劲都没冲开。
罢了。
听之前的大娘说,今天会有仙姑临凡,到时候结界自然而然就打开了,他们也能知道这“仙姑”到底是些什么人了。
所以,现在他们只需要做一件事。
等。
“那现在就可以去吃好吃的了!”玲珑璇玑一拍即和,两人拉上没什么意向的温酒,转头就走,去向山下烟火气缭绕的小城。
..............
舟车劳顿之下,大家也都累了,就找了个酒楼一起吃了顿饭。
饭桌上,玲珑和小银花向来不对付,一直在唇枪舌剑的斗嘴。
璇玑这个丫头,自从有了味觉之后,变身小吃货,专心致志的扒着碗里的饭。
其他人践行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安安静静的夹着菜,细嚼慢咽。
温酒今日没什么胃口,碗里的饭才下去一个角,她就不想吃了,只能百无聊赖的数着碗里的米粒。
她忽的瞟见了六师兄给玲珑夹了一块鲜嫩多汁的鸡腿肉。
六师兄和玲珑,自从和好了之后,愈发愈腻腻歪歪,以前总也挑不破的纱窗纸,这一回终于彻底点破。
温酒看向六师兄他们的时候,自己的碗中也夹过来一块肉,她抬眼一看,是司凤,司凤给她夹的。
“多吃点。”
司凤看温酒吃得太少了,怕她饿着。
“我不爱吃这个。”温酒拒绝,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
“那你想吃哪道菜,我给你夹。”司凤耐心的继续道。
温酒为难了,大家都在看着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她求助的眼神看向六师兄。
六师兄果然上道,给她解围。
“平安,你说你,就吃这么一点点,别饿着了,来一块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说着把菜也放到了温酒碗里。
..................
从酒楼里出来,玲珑璇玑她们打算在街上随便逛逛,看看热闹。
温酒则是想要找一间茶楼坐一坐,听听书,喝喝茶,也顺便打探消息。
大家就此暂时分开了。
茶楼里,由于是下午的时间,茶座前只是零零散散的坐着少许的客人。
温酒一个人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店小二很快就殷勤的上来倒茶,还送上了了一碟点心。
茶楼中现如今是一位姑娘在弹着琵琶。
听着小曲,温酒把点心递给邻座一位大爷,聊起了天。
大爷兴致盎然的讲起了关于高氏山的事,讲起关于高仙姑的传说,说起他对被选中跟随修道的男子的羡慕。
大爷摸了摸胡子,感叹岁月无情,跟温酒侃起了他过往的青葱岁月,温酒也捧场,不断应和着他的话。
大爷好不容易讲完了他年轻时候的故事,他话头一转,微抬下巴,往茶楼内不远处示意。
温酒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竟然看到,是司凤坐在那边,正独自举杯饮茶。
两人视线交汇,温酒像触电了似的,赶忙收回目光。
大爷啧啧两声,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笑眯眯的问道,
“那位带着面具的俊俏公子,早就进来了,一直看向你这边。怎么了,那是你的爱慕者,还是你的情人?吵架了?”
温酒一脸羞赫,着急道,
“大爷你别乱说,没有的事!就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我看不像。”
大爷摇了摇头,有心逗她,“那位公子仪表堂堂,气度非凡,与你很是相称,我看你也不是心里没他,若是他在追求你,不妨你就答应他?”
温酒脸涨得通红,这就待不下去了,结结巴巴的反驳,
“大爷、你、你说什么呢!”
接着慌乱的起身离去。
大爷微眯着眼,摇了摇头,轻笑,继续摇着纸扇喝茶听曲。
匆忙之下,温酒忘记给银子了,店小二在后头叫着她,这时她已经走到门口了,回头一看,司凤帮她结了账,温酒则又继续急匆匆走出门去。
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温酒走出茶楼,也不知该去向何方,像只无头苍蝇似的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前去,只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
后头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臂,留住了她,是司凤。
司凤轻声道,语气中有些微不可察的乞求,
“温酒....我们谈谈吧。”
“没什么好谈的。”温酒淡淡说道,转身就要离去。
可司凤还是不放开她的手,不顾她的反抗,强行把人拽入旁边的小巷子里。
巷子悠长,由旁边两道青砖墙围起来,少有人经过。
司凤依旧握着温酒的手腕,眼中有一丝愧色,说道,
“你一直躲着我,一直不愿意与我说话,抱歉,我只能出此下策。”
温酒背靠着冷冰冰的墙,身前是司凤,这样的环境无形中带来了一种压迫感,这种情境之下,她居然鼻头有些泛酸。
温酒擦了擦眼角,强忍着眼泪,
“有话快说。”
“温酒.....当年,在少阳,你告诉我,你一辈子都是我的朋友,这话还作数吗?”司凤轻声道。
“作数。”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不想与你做朋友了。”
温酒怒了,
“不做就不做!谁稀罕!”
说完甩开司凤的手就要走。
司凤出乎意料的从背后抱住了她。
司凤能感觉到,怀中软软小小的身躯一下子变得僵硬。
他贴在温酒耳边,柔声道,
“我是说,我们不做朋友了,我们在一起吧。”
司凤的话语让温酒的脑海一瞬间变得空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边炸开了。
过了几秒,温酒才回过神来,她委屈了,呜咽哭出声,使劲挣脱,
“你当年说你喜欢璇玑,现在又对我纠缠不休,这算什么!“
“凭什么呀!这很好玩吗!你当我们是什么人!你到底有没有心!”
温酒极力拉开司凤,见最后挣不脱,居然就一口咬在了司凤的肩上,把这些年的愤恨失落都一下子倾泻了出来!
司凤吃痛,却也竟然一动不动,咬牙硬挺着,任由温酒发泄。
血腥味的刺激让温酒慢慢平静了下来。
外边的大街上热闹非凡,里边的巷子里寂静无声,只听见两人微微的喘气声。
温酒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有些无措,静默不出声。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
司凤轻叹了一口气,捧着温酒的脸,让她的目光看向他。
“我之前并不明白自己的心,直至我们再一次遇见,我才知道,我对璇玑并没有男女之情,我从始至终,只心悦于你。”
“你问我有没有心,我这就让你看看我的心意。”
司凤握着温酒的手,缓缓的,往自己脸上的面具触碰去。
温酒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柳前辈明明说过,想要摘下情人咒面具,只有一次机会!
“你干什么!”
温酒的指间已经搭在了面具上,不知不觉间,她又一次挨在了墙上,抬头就能看到司凤。
两人靠得很近,温酒似乎都能感受到司凤的气息。
“以前是我不懂,现在我才知道,我喜欢你,只喜欢你一个人。”
“这块情人咒面具,只有两相情悦之人才能摘下来。我,倾心于你,我相信你也一样。要是这面具能摘下来,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温酒心乱了,满脑子都是后面那句,“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别过脸去,
“你疯了!只有这一次机会!万一我变心了呢?”
司凤轻轻的把温酒的头摆正,捧着她的脸,直视她的眼睛,温柔的笑了笑,
“我别无其他证明的办法,只有这面具。摘得下来,是我的福气,摘不下来,是我的命。”
“而且,我相信你。”
温酒心乱如麻,不出意料的怂了,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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