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乌童带着人把他们团团围住,脸上表情玩味,似要把这些年以来的折辱报复回来。
他抽出身上的佩剑,当着众人的面擦拭一番,吹了口气,邪气的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正当乌童想在他们身上讨点利息时,元朗的传音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把人带走就行,切勿生事。”
元朗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这一次战神觉醒失败已然成为事实,他当即就想到了其他的安排。
把璇玑也一同带回天墟堂当然是万无一失的选择,只是怕璇玑性子太烈,战神之力不能完全觉醒......
有柳意欢和若玉这两颗暗棋在,总会有更好的计策。
接到传音,乌童轻蔑的挑了挑眉,冷冷的扫视了密室中的人一圈,最后视线停在温酒身上,说明来意,
“温酒,只要你肯乖乖跟我回天墟堂,我就不伤其他人。”
............
可就算温酒愿意牺牲自己,其他人也不会答应。
两方这就动起了手。
实力悬殊下,天墟堂占尽上风。或许是看出了温酒对司凤的情愫,乌童对他下手尤其狠毒,招招致命,司凤虽然艰难躲过,却也受了重伤。
乌童不知道是用的什么办法,把除了温酒之外的其他人都制住了,动弹不得。
“走吧,温大小姐。”乌童轻笑,向温酒伸出手。
胜负已成定局。
温酒没有理会乌童。
知道自己这次逃不掉了,温酒走向司凤,心情沉重,脚下的步伐似有千斤重。
她再也不想顾别人的眼光,抱了抱她眼前的人。
本不想这么煽情,只是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她笑,笑中带着泪花。
“我走了。”
轻飘飘三个字落下,声音有些颤抖,头也不敢回,快步走了出去。
.............
魔界,不周山,天墟堂。
堂上是带着面具的天墟堂堂主,身旁站着的是乌童。
天墟堂堂主倒是没什么话想要对温酒说的,人都在这了,只需等待柳意欢下一次开天眼,完全确认魔煞星和战神的身份,在利用战神之力使魔煞星觉醒,则大业可成!
现如今,只需要把温酒关起来罢了。
见元朗不发一言,温酒思索片刻,主动挑衅,
“把我体内的噬魂蛊蛊虫拿出来吧,反正你们也不会杀我。”清清冷冷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显得有些突兀。
元朗和乌童同时愣了一下。
元朗笑出了声,感叹道,
“你这丫头,倒是生了一副好胆识。”顿了一会儿,继续道,
“噬魂蛊是不可能拿出来的,万一你跑了怎么办?你就安心待在这,反正你半妖的身份暴露,那些正派人士反而不会容你,天墟堂才是你的归宿。”
温酒不屑,冷哼了一声。
元朗见她如此傲气,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你怕是不清楚噬魂蛊的作用,这蛊虫一旦发动,并不会让你立即身亡,而是会一点一点吞噬你的血魂,这滋味,啧,真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元朗说着,用扇子拍了拍自己的手心,津津有味的观测着温酒脸上表情的变化。
“所以,你还是不要想着逃跑了,乖乖待着。”
元朗想伸手揉一揉温酒的脑袋,被温酒惊骇着躲开了。
元朗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头。
要不是他当年稍起了些恻隐之心,这小丫头焉能活到现在?
想到往事,元朗灵光一闪,心中顿时起了一计。他想起了一件有意思的事,他决定把这件事情说与温酒听,
“你知道,当年你父亲温廷佑是怎么死的吗?”
听到这话,温酒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不言语,只是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元朗一脸戏谑,“你知道,当年离泽宫派出追捕你爹的人是谁吗?”
“就是离泽宫如今的宫主,也是禹司凤的师父。”
这些话字字在温酒心中形成重击。
见温酒一脸僵硬之色,他继续火上浇油,“明明离泽宫下的不是追杀的命令,禹司凤的师父寻到你爹之后,你爹他就莫名其妙的死了,你说,这是谁动的手?”
“哈哈哈哈哈哈——”
如此大的信息量,让温酒一下子脑子没缓过来。
她并没有如元朗预期般,不敢置信的反驳。
而是不断的在脑中分析,分析这话有几分可信度,把话都记下了,日后再求证。
在元朗眼中,温酒冷静得不像话,那可就不正常了,那也就很没意思了。
元朗感到无趣,摆摆手,向乌童示意,把人带下去。
温酒还有最后一件事。
她始终惦记着玲珑的安危,在被押送着过来的路上,她就一直在思考让天墟堂放出玲珑的计策。
可是她什么筹码都没有,只能心虚的提出,以她不闹事为交换条件,交换玲珑的自由。
天墟堂堂主却轻易的同意了,仿佛只是什么无足轻重的事。
这让温酒十分震惊,也堵住了她接下来的好长一段话。
元朗把一副银色的镣铐重重抛到温酒脚下,隔着一尺的距离,也能感觉到上边冒出的阴寒气息。
“要放人可以,你把这个戴上。”
................
乌童走在前头带路,温酒落在后边一步跟着。
天墟堂中一队队的巡逻队伍时不时经过,看到乌童,恭恭敬敬的停下来行礼。一路上还有许多看起来战力不高的小妖,对乌童十分畏惧。
乌童带着温酒来到了地牢中。
环境阴冷潮湿,烛光微弱,灰尘弥漫,还能闻到空中的血腥气。
乌童看着温酒紧张的样子,轻蔑,
“这就怕了?放心,没把你那好姐妹怎么样。相对于你们这些名门正派当年追杀我时做的,这根本不算什么。”
乌童示意手下打开牢门。
牢中昏暗简陋,唯有角落中有个凸起的石台,简单的铺着一张草席,玲珑就躺在上边,昏迷不醒。
温酒赶忙凑到玲珑身前,唤着她的名字,推了推她的肩膀,试图唤醒她,只是,毫无反应。
温酒微皱着眉头回首看向乌童。
乌童从容的从怀中拿出一个玻璃瓶子,瓶中一抹元神激烈的闪烁跳动着。他打开塞子,元神自然的回归本体。
“□□.凡胎岂能在魔界长留,我要是不把她的元神和躯体分离,她会身形俱灭。”乌童收起瓶子,幽幽的说。
温酒不再看他,回过头,指尖轻轻划过玲珑的脸颊,轻声问,
“玲珑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约莫一炷香。”
温酒沉默了许久,站起了身,面向乌童,摇曳的烛火映着她的面容,在墙上投射出了一道长影。
温酒微微垂眸,放低了姿态,
“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
温酒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问,没想到乌童真的会答应。
在温酒把请求说出来之后,乌童先是冷嘲热讽一番,问凭什么帮她,在温酒硬着头皮承诺来日报答之后,乌童盯着温酒看了好一会儿,带着手下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外边出现的一阵嘈杂声,让温酒知道,他这算同意了。
温酒坐在石台边上,理了理玲珑额间的发丝,握着她的手,望着天花板,在心中长叹了口气,等待着玲珑醒过来。
这两天接受了太大的信息量,这让她短时间内有些消化不了,如巨石一般压在她心中,让她喘不过气。
本想放空脑袋,先不去想那些,只是各路的画面和声音不停的往她脑子里钻。
............
玲珑的指间微微动了动,她醒了。
温酒整理了情绪,轻轻扶着玲珑坐了起来。
玲珑轻抚着额头,微眯着眼睛,身体虚弱,她看见了温酒,又缓缓的看了周围一圈,
“平安.....我这是在哪?”
玲珑自从落入乌童手中之后,一直被关押在牢中,跟随着天墟堂转移到不周山之后,元神才离开了身体。
玲珑一时间记忆错乱,过了好一会儿才全都想了起来。
“你来救我了!”玲珑激动的握住了温酒手。
温酒失笑,温柔的点了点头,
“你受苦了,我们走。”
门是打开着的,一路上畅通无阻,看不到半个天墟堂的人,玲珑觉得有些奇怪。温酒解释,是她设法把人引开了。
玲珑显然是被关了太久,太急着脱身了,没顾着去想温酒话语间的漏洞。
玲珑遮遮掩掩拉着温酒躲在石柱后边,确认着四周的安全,拉着温酒的手臂往前走去,却不知出口在何方,回过身去询问温酒。
温酒有些恍惚,随意抬了抬执剑的手,指了指方向。
终于,两人来到不周山的出口处。
玲珑难掩激动,拉着温酒,朝结界走了出去。她是可以半个身子都穿过结界了,可是温酒不行........
在碰到结界的一瞬间,温酒脚下的镣铐显露了出来,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好似有一股力,把温酒往回推,不让她离开不周山。
玲珑发现异状,赶忙蹲下身去查看镣铐,愈看愈心惊,下手尝试毁掉,竟不能损毁它分毫。
玲珑站起身,焦急的询问温酒,
“平安,这是怎么回事!”
玲珑话音才落下,她的视线中,多出了许多个身影,他们或从山后走出,或从黑影中出现,或就是凭空出现,鬼魅一般诡异的出现在温酒身后。
“这.....他们....”玲珑慌了,竟想不出为何会是如今这一番场景,慌乱的双目看向温酒,有些无措。
温酒一狠心,狠狠的推了玲珑一把,
“快走!回少阳!”
玲珑被推了出去,推出结界,逃出了不周山。
..............
温酒为什么要演戏骗玲珑?
因为她心里没底。
她不知道为什么元朗就这么轻易的肯放玲珑离开,只是因为让她心甘情愿的带上镣铐吗?
玲珑这暴脾气,要是知道真相,绝对不肯独自一人离开,恐怕会闹起来,失去这个来之不易获得自由的机会。
若是把人打晕扔出去,则恐怕因此让玲珑落入险境。
实在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配合着温酒演完了这一出戏,看着她神色黯淡不似往日的样子,乌童拿着剑,双手抱着胸,心情莫名有些亢奋。
现在....温酒身边,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乌童走到温酒身边,出人意料的伸手搂住她的腰,温酒身上一僵,心中愤怒,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被乌童给接住了。
看着女孩神色又灵动了起来,虽是咬牙切齿,但在乌童眼里,也煞是好看。
乌童邪气的笑了笑,声音中尽是不屑,
“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温大小姐,走吧,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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