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无力,头晕脑胀,意识模糊。
祁妘初睁眼后便忍不住地皱眉,眸中神色有一瞬间的迷惘,随后就清明起来。
太阳穴处还在一抽一抽地疼,身子软绵无力,近乎不能动弹。
不受掌控的感觉叫她敛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意。
腰肢被人紧紧抱着,耳畔传来细微的呼吸声。
祁妘初微微转头,就瞧见了那枕头上缠绵交叠的墨发,有人与她紧紧相贴,温热的触感不断传来。
她眼睛动了动,大概知道了现在的情况。
脖颈上的锦囊被人摘下来了,她现在自然是原本的样貌。
还能是谁呢?
秦攸宁。
六年不见,风光月霁的秦女君也会下药了。
叫她甚是惊讶呢。
祁妘初眯眸,打量了一下近在咫尺的面容,瞥见了她眼眶下的青黑色。
没有了脂粉的遮掩,这颜色就显得格外浓重。
也不知是多长时间没有睡过好觉了。
但女子的容貌清雅俏丽,这抹憔悴之色点缀在上,倒有几分柔弱之美。
祁妘初瞧了会儿,平静地移开了眸子。
意识混沌,头疼乏力。
她闭眸,心中轻叹。
“阿妘为何不多看看?”耳畔有人轻声呵气道,原本还阖眼睡着的女人此时撑起了身子,捏住了身旁之人的下颚,轻轻摩挲。
祁妘初抬眸瞧她,淡淡问道:“辛若采呢?”
下颚处的手指猛然捏紧,刺痛的感觉让她微微蹙眉。
于是下一刻,指尖松开,有人凑上来,心疼地舔了下那被捏出的红印。
温润潮湿的触觉留在肌肤上,让祁妘初眉梢下压,很是不爽。
“怎么,那位辛姑娘不曾这么对你过吗?”秦攸宁自然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心中翻涌着怒意和酸涩,语气嘲弄道。
她料想过祁妘初醒后会是什么样子。
却万万不曾想过,她第一句话,便是在问辛若采。
辛若采,辛若采,辛若采……
明明这一世自己已经顶替了辛若采,为何她们到最后还是在一起?
辛若采当真有这般好?
秦攸宁眸中染上几分戾气。
祁妘初偏头,躲开了她的触碰,闻言便扯着嘴角笑了下。
“她与你不同。”
辛若采的那些心思她也知晓,但是小姑娘默默守着不说,她也乐于装傻。
小姑娘对她从来都小心翼翼,从不逾越,又怎会做出如此举动。
秦攸宁在想什么,她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句话模棱两可,说出来,也是故意气她。
祁妘初赌她不敢动辛若采。
在秦攸宁看来,辛若采可能就是自己的掣肘。
她还不敢杀了辛若采。
眼尾处微微上挑,祁妘初瞧着眼前这个脸色阴沉的女人,唇角微勾,带出三分讽意来。
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
秦攸宁喜欢她……
祁妘初被这个结果逗笑了,闷声轻哼。
秦攸宁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听着她的话,自己倒是逐渐平静下来了。
她以为祁妘初的意思是:自己永远都比不上辛若采。
可能在这人心里,这些亲密之事也只有辛若采才能与她做?
秦攸宁自嘲般扯了扯嘴角,眸中色彩一点点幽冷下来。
她没有再开口说什么了。
纤细白皙的手指触碰到衣带,指尖一动,那层丝绸内衣便从她肩上滑落。
无边美景在祁妘初面前展示,肆无忌惮地散发着勾人的诱惑。
“……唔……”
秦攸宁斯条慢理地扔下了衣物,垂头享受着她等待了六年的佳肴。
床帐被她顺手拉上。
青帐摇晃,空气中缠绵意浓。
秦攸宁从未见过祁妘初这般任君采撷的模样,又怎么舍得停下?
她怜惜地吻了吻祁妘初的唇角,对她的最后哽咽的求饶声充耳不闻。
失去了六年的凤凰又重新回到了怀里,没有人能停下把玩的欲望。
直到她的耳边响起了一声低低的轻唤,夹杂着哭泣的声音。
“……阿宁……”
身下的人红了眼,近乎是凭着直觉在求饶。
“……难受……阿宁……”
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砸在了她的指尖上。
秦攸宁脑海中一片空白,小心地接住了那滴泪水,失去了平静的姿态,当真如她所愿地停下来了。
她将人小心翼翼地抱进怀中,笨拙着安抚地吻着她的额心,乞求着问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怀中的女子垂下了眸子,眼尾通红,不愿再看她。
“你叫我阿宁,对不对?”
“再叫一声,再叫一声阿宁,我就不弄你了……”秦攸宁柔声哄道,她作势要继续刚刚的事情。
实则看见祁妘初流泪后,心下又疼又软,哪里舍得再叫心尖上的人再流下眼泪。
盘算了千万次的场景在真正实施的时候总是困难重重,心中下的狠心此时都化得无影无踪。
不过两个字,就能让秦攸宁六年冷下来的心重新跳跃起来,冰雪消融。
怀中的人身子一颤,果然随着她的心意再次唤了声。
“……阿宁。”声音中还夹杂着未散哽咽。
女人的眸中水雾未散,嘴唇被咬得通红,眼尾潮红,带着余韵,瞧着端是娇弱柔媚。
六年了,不曾损她颜色半分。
秦攸宁唇角弯起,笑着应了。
心中蔓延出了欣喜。
她紧紧抱着怀中的人,仰头掩去了眼眶中的泪花。
眉宇间的阴翳终究散了几分。
轻抚怀中人的墨发,秦攸宁柔声道:“……我不动辛若采,但是你得与我回去,做我的皇后,当我的妻子,与我一辈子在一起……”
“只要你留在我的身边,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弄来。”
祁妘初闭眸,心中早已恢复了冷静。
可她面上却显出几分疲倦来。
“……秦攸宁,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我已过而立之年,我没有精力去跟你折腾了……算我求你,看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
她一顿,自嘲般轻笑了下。
“不对,是看在往日我待你还算真心的份上,你放过我吧……”
腰肢上的手越握越紧,唇角被人狠狠咬了口,猛然的疼痛让她蹙紧了眉。
嘴角柔和的笑意渐渐消散,秦攸宁静静地听完她的话,忍不住心中的疼痛在她唇上发泄似地咬了口。
她顿了顿,又陡然轻笑了,低声道:“你做梦。”
黝黑的眸子里一片偏执郑重,以及疼痛到麻木后的平静。
祁妘初轻叹了声,不再开口了。
秦攸宁也不恼,搂着她躺下,重新进入睡梦之中。
再次睁眼时,屋内已黑,怀中的人还在沉睡之中。
许是药物的作用,加上不久前当真折腾得不轻。
秦攸宁小心地揽着她的肩膀,让女人枕在自己的手臂上,静静地瞧着她的睡颜。
她抬手,轻轻柔柔地划过她的眉间、眼尾、唇角……直至下颚。
每看一分,心下便欢喜一分。
她许久不曾睡好了,方才应是她六年来第一次安稳地入睡。
许久后,她起身,将手慢慢抽出,悄悄地下床了。
这里是她在临近束河小镇处暂时安置的住所,她现将人带到这儿来,不久就要赶回汴京了。
京城里政务繁多,她的替身影卫也支撑不了多久,她需要回去了。
秦攸宁弯腰,将摆放在梳妆台上的精美木匣子打开,小心取出了里面的东西。
随后她转身走回床边,半跪下来,想要将东西为祁妘初戴上。
是一个镶着碎玉的雕花银镯。
她轻轻地捧起祁妘初的手,为她戴上了。
眼中闪过了几许欣喜。
是当年被祁妘初摔碎的鸳鸯玉,她将碎玉捡回去,找来了能人将它们再做成了镯子,想要再送予她的妻子。
一抬眸,她对上了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的祁妘初。
秦攸宁一愣,随即抿着唇角,轻轻问道:“戴着它好不好?”
祁妘初垂眸打量着手腕上的镯子,瞧不清神色。
良久,她冷淡道:“你放了辛若采,我随你回去。”
“……当真?”
“当真。”
有人赶着上门求虐,她为何不接受?
她给了秦攸宁十二年冷宫囚禁,秦攸宁这一世就毁了她十多年基业。
她要了人家的身子,也以北方偿还、助她登顶。
如今,秦攸宁来这出,想要拿什么来还呢?
祁妘初玩味地想到。
怎么说她这一世都是受害者的身份,自然是要利用到底的。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