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的尖叫和重物掉落的巨响,让秋喻从呆滞中回过神来。
“你……”秋喻这才看清了余承玺的脸,愣愣地转头看了看地上,发觉两台摄像机都掉下来了。
因为数据线牵连着的缘故,另一台摄像机在前一台坠落时也被扯着坠了下来,先后砸在了余承玺的背上。单说摄像机或许重量并不大,但从那么高的架子上落下来,又有棱有角的,往背上一砸不得痛死了?
“嘶——”余承玺将秋喻稳稳当当地搂在怀里,吃痛地倒吸一口凉气,“我今天这件衣服可是限量。”
看众位捂着嘴巴的艺人就知道,刚才那一下,有多么吓人。
秋喻惊魂未定,心疼又气愤地摸了一下余承玺的背,责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着衣服!”
余承玺痛得缩了缩脖子,满口抱怨:“这可是为了你才报废的——你不论如何都得送我一件新的!”
“你——!”
秋喻又想问他疼不疼,又想教训他居然还在惦记着衣服是不是限量!刚要开口,秋喻又觉得手上的触感不大对:余承玺的衣服上怎么湿湿嗒嗒的?
秋喻愣了愣,举起手一看,手上居然沾染了血红一片。
心有余悸的秋喻被手上鲜红的颜色一刺激,顿时大脑轰的一片空白,当场白眼一翻、向后一倒——晕了过去。
“诶?”余承玺抱着秋喻摇了摇,满脸不解地自言自语道,“被砸的是我,怎么晕的是你?”
Omega,真是脆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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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故突发,录制被迫中断,所有艺人都先回去等后续通知。秋喻则在李德才的安排下,被送进了余家投资建设的私人医院里。
林楷牧不愿回去,在医院里焦虑又后悔地等了整整一个下午,越想越觉得自己该死、没能及时发现摄像机的问题!
因为不清楚秋喻的具体去向,手术室的灯又一直亮着,林楷牧想当然地认为秋喻是在手术中,坐在手术室前自我反思了好久。期间他还想到了各自不治重症、和秋喻身陷病痛时的扭曲面目,惭愧得他不能安坐,在手术室门前来回徘徊了好久。
终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林楷牧激动地望了过去,却看到走出来的是做完缝合手术的余承玺。
林楷牧的脸立马变得跟脚底板一样黑。
“怎么,在这里站着?等我啊?”余承玺明知道林楷牧是想找秋喻,依旧故意歪曲道,“那可惜了,我不会谢你的。”
上一次两人在盛典后台会面时,林楷牧还不知道余承玺的身份这么吓人。这回知道了,也就不敢过多呛声了,开门见山直问:“秋喻在哪?”
余承玺挑眉:“我会告诉你?”
“你不告诉我?”林楷牧忌惮着大少爷的身份,不敢和余承玺有过多言语上的冲突,但话里话间,还是透出对余承玺的不屑,“你以为我不会一间一间地找吗?”
在林楷牧看来,余承玺不过就是一个比他年轻、比他富有、比他有权、比他家境背景好、比他硬件条件好的一个乳臭未干的Alpha弟弟而已,有什么资格趾高气昂、高高在上?
余承玺勾了勾嘴角,冷笑一声:“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还不如我家二哈聪明。
“你觉得我会把秋喻放在你能找到的地方吗?”
林楷牧本想反驳前面那句贬低的话,但听懂了下一句后,林楷牧愤怒地上前拽住余承玺的衣领:“你——!你果然要禁锢秋喻、想把他当成生育机器!
“秋喻在哪?现在立刻马上将秋喻放出来!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余承玺丝毫不怵地推了林楷牧一把,拍掉林楷牧的手捋了捋圆领的T恤:“你看我,你觉得我害怕吗?”
余承玺歪了歪头,朝旁边的李德才使了个眼神;李德才立马心神意会,凭空打了个手势。等候许久的特种保镖们收到了信号,三三两两地从不同的空病房里走出来,围成圆圈,堵住林楷牧的去路。
这场景,真是像极了港家电影里的片段。
特种保镖个个都人高马大的,平均身高一米九以上甚至两米,又都穿着黑西装,给人极强烈的压迫感。林楷牧向旁退了半步,有些惶恐地看余承玺:“你、你要干嘛?”
“不干嘛。”
余承玺没有了往日里吊儿郎当的随性感觉,一双狼眸般尖锐的灰色眸子里,透出冰冷无情的寒光,全然不给林楷牧任何选择余地。
“我们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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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昏睡了大半天的秋喻缓缓挣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满目白色,白到秋喻以为自己还在梦里睡着。
意识渐渐恢复,秋喻感觉到了因长时间保持同一姿势睡眠而带来的酸痛感。这酸痛感让他难受的同时,居然还让他感到分外亲切——上一世里,有无数个事后清晨,他都是在这种酸痛感的折磨下不安入睡的。
想到余承玺,秋喻赶紧环视病房一周,寻找那粘人小混球的身影。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布局、这地理位置、这熟悉的病床和医院,居然是他当年生大崽子时住的那间贵宾病房!
大约是人刚苏醒时的状态比较敏感,秋喻一想到大崽子皓皓,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总感觉身上哪里少了一块肉。
穿越得太突然了,都没机会和他们好好道别,甚至还没把二崽的名字取好。也不知道那个世界里,他的两个宝宝都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
秋喻重重地叹了口气,掀开被子要翻身下床时,和开门进来的余承玺四目相对。
“诶,你醒啦?”余承玺开心得咧嘴一笑,反手将门甩上,端着马克杯来到秋喻身边,“你可算醒了啊,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明天。
“口渴吗?给,喝点水吧。”
秋喻没想到余承玺会亲自给他端水来——余大少爷向来不屑于做这些小事,就算是举手之劳也不屑于做。突然来这么一出,秋喻觉得挺惊讶的,愣愣地接过水,道了声谢:“谢、谢谢你。”
“你这是谢我给你倒水啊,还是谢我救你啊?”余承玺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脸上挂着意气风发的得意笑容。
秋喻喝了口杯子里温水:“都谢。”
“都谢的话,不能这么冷淡吧?我这算是英雄救美诶。”余承玺抬起下巴指了指窗外亮着灯的摩天高楼,兴致冲冲道,“你真会挑时间醒啊,我们现在还能去那边吃个烛光晚餐。怎样,走不走?”
秋喻没有接余承玺的话茬,盯着余承玺新换上的白色T恤看了一会儿:“你伤得怎样?有多严重?”
“我的伤?”余承玺像是被秋喻提醒了,才记起来自己身上有伤,无所谓地摊手,“不严重啊,就蹭破一点皮,能有什么事。”
秋喻:“我看看。”
余承玺没懂秋喻的意思:“你怎么看?”
秋喻放下手上的水杯:“脱了让我看看。”
“这……不太好吧。”余承玺夸张地双手抱胸,一Alpha装得跟娇娇弱弱的小Omega似的,缩在椅子上,“你要对我做什么?AO授受不亲可是你之前跟我说过的啊,不许耍流氓!”
秋喻无语地朝天翻了个白眼,心想你不对别人耍流氓就不错了,装得一副纯情少A的模样,骗谁呢。
“你不脱是吧?”秋喻伸手扯住余承玺的衣服,气势十足,“你不脱我帮你脱了。”
“好啊好啊。”秋喻的话正中余承玺下怀,余承玺主动地坐到病床上,将背亮给秋喻,“那你帮我脱吧!”
秋喻真是拿他没办法,一边小声骂着“皮不死你”,一边动作轻柔地拉住余承玺那件印花T恤的衣摆、一点一点地将衣服卷起来。
他很害怕脱的时候触到了余承玺背上的伤口,所以在整个过程中非常小心。
不知是上一世里、秋喻被多次床榻之事训练出来的身体记忆使然,还是这个举动本就过分色|情暧昧,向来不管不顾的余承玺,居然觉得耳朵有些发烫。
“这……”秋喻无暇顾及房间内愈发浓重的Alpha信息素,全神贯注地打量着余承玺背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怎么伤得这么严重啊?”
背上歪歪斜斜地缠了好几圈绷带不说,没被绷带遮住的皮肤上居然还有好多红红紫紫的擦伤;有些皮表上比较浅的已经结了痂,有些则还在愈合中,在红药水的衬托下显得非常吓人。
乍一看,这混账大少爷的背上竟然没一块是好地方。
秋喻心疼地用指尖抚了抚那些伤口:“有多疼?”
“哪里?”余承玺自己回头瞅了一眼秋喻摸的地方,噢了一声,“这个不是今天伤的,这是上周滑雪摔的。”
“……”正在伤心劲儿上的秋喻无言以对,丢脸地收回手,哼声道,“就不该心疼你。”
还说出国是有事儿办呢,结果不还是去玩了吗?有空滑雪没空和他联系是吧?行,他记住了。
秋喻仔细想想,又生气了,真的翻身下了床,朝着房门去:“不搭理你了。我的包在哪?给我,我要走了。”
余承玺赶忙拉住人,着急挽留:“别啊、别走啊。你先好好休息休息吧?”
秋喻被摁着坐到了床上,扭头,不想正眼看余承玺:“我没事了。明天还有工作。”
“推了吧,你在这里陪陪我呗,晚饭吃不成了陪我聊聊天总行吧?好说歹说我也帮你挨了两次伤呢。总不能让你一句‘谢谢’就完事儿了吧?”
余承玺拉着秋喻的衣袖,委屈巴巴地小声控诉。
“而且,我等会儿真有重要大事要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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