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的少年面色乖巧,紧紧跟在一名衣着考究的银发老绅士身后。
这位年纪不大的少年面孔极为精致,微卷的黑发服帖地贴在脸上,不过可惜的是他的右眼被白色的绷带绑住,可即便如此,他露出的左眼却讨喜地弯着,嘴角也勾起一抹微笑。
少年的脸颊还带着一丝婴儿肥,眼睛也由于年龄的关系显得大而圆,倒显出了他这份年纪该有的无辜。
这个少年的出现无疑让人眼前一亮,因此在明面上或者暗地里便也同样有不少人在打量这个新出现的年轻面孔。
或许是察觉到了那些人的视线,黑发的少年抬头,绽开一抹笑容。
黑发的少年似乎是一个爱笑的人,精致的脸庞无疑为他的笑容增色不少,他笑着,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释放着自己的魅力。
右眼绑着的绷带不仅没有遮住他半点容貌,反而还为这个看着有点单薄的少年增添了些许病美人的弱气,勾引起某些人心中不可告人的施虐欲。
少年单薄的身躯包裹在一身量裁得体的黑色西装中,这套西装是那样得体,近乎完美地勾勒出了少年稍显瘦削的身形。
他还虚虚披着一件黑色的西装大衣,两个袖管耷拉在两侧,看他一蹦一跳的,那大衣却半点没有要落下的意思,真叫人好奇他是怎样固定的。
看他的表情似乎是乖巧的,不过从他蹦蹦跳跳的举动中似乎又是个跳脱的少年,让一众颜值派的夫人们看得心都要化了。
少年毛茸茸的头从银发绅士的身后探出,好奇地看着站在船外检票的人员。
检票的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看来是第一次来干这份工作,因此在太宰治好奇的目光下,脸似乎变得有点红。
不过能在这艘船上工作的人定力还是有的,那个女孩的脸红仅仅是一会儿的功夫便消失的差不多了。
女孩迅速地检票,查验客人的身份,便将太宰治和广津柳浪几人放行了。
这次行动中,由于涉及到了许多不属于港黑的人员,所以这一次森鸥外并没有派多少人,但派出执行任务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是现在森鸥外为数不多能调动出来的数量极少的高端武力人才。
本来为了保险,森鸥外是很想将尾崎红叶也派出来的,不过尾崎红叶虽然已经隐隐有倾向于他的趋势,但港黑的内乱尚未完全结束,在一些更重要的场合还是需要尾崎红叶来出面。
不过幸运的是,山也并不是依靠武力所获得干部之位,他的异能力并不强大,但确实是前代首领在后期最需要的,能够延长他生命的异能力。
山也异能力名为【置换生死】,能够汲取少年们鲜活的生命力,用少年们十年的生命换取他人一天的存活,不过发动的条件十分恶心,必须要与其有更亲密的身体接触才能发动。
随着老首领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山也在老首领的默许下开始在整个横滨狩猎不足十四岁的少年,搅得横滨这趟水愈发浑浊,从某的方面来说,山也的这个异能力也可以说是让横滨局势更加混乱的□□。
此时的山也还没有踏上这艘将成为他埋骨之地的邮轮,因为现在还是中午,邮轮停靠的时间为整整一天,客人们可以选择任意一个时间登船。
根据太宰治他们的调查,山也一般喜欢在晚上的时候登船,这也就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无论怎么说,也要将一些布置安排妥当才行。
相信这一次拍卖会之行一定会是山也干部最后也最难忘的一次旅程。
……
到了晚上,邮轮上开始举办宴会。
尊贵的来自各个国家的里世界来宾们,每个都穿着极为华美讲究的服饰,姑娘们争奇斗艳,先生们则尽显绅士风度,每个人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受过专业的训练,没有一处不妥当,没有一处会受到指责。
姑娘们走的步伐仿佛都用尺子丈量过一样,她们踏着优雅的猫步款款而来,礼仪自不用说,然而内地里却暗潮汹涌。
礼仪挑不出错,那么自然,从穿着和外貌上可以。谁的衣服用的料子更为昂贵,谁的衣裙用的珠宝更美丽华贵,谁的外貌比谁更漂亮,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可以比较和量化的。
那些里世界的姑娘们私底下的比较暂且不提,这场宴会,也是极佳的谈判场所。
男人们一般带着商业性质的笑容,投入一场又一场明面上或暗地里的谈判和交流。
多少贩卖人口、毒品交易、枪/支贩卖,或是正常的商业交易就在今晚达成协议或共识。
这场宴会上的一切,是多少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以及见识不到的,是独属于里世界人们披着礼仪皮子的狂欢。
太宰治端坐在座位上,手里拿着服务员递给他的一杯威士忌水割,颇有一些百无聊赖的意味。
这杯水割还是他刻意为难调酒师的,不过调酒师是一个见过大世面的人,挂着一抹微笑,二话不说就极为熟练地调起酒来,更何况这里也不止一名调酒师,人们关注的重点也往往不在酒上。
酒虽说也是谈判桌上必不可少的东西,但在高位的人看来他们往往不会注重那些繁琐漂亮的鸡尾酒上,而在于酒本身所固有的权力和金钱。
也就是说,他们更看重酒本身的年份和背后所代表的商业价值。
威士忌水割是一种日本的威士忌饮用方法,非常好入口。他就像调鸡尾酒一样,在玻璃杯中加入几块老冰直到杯口,再倒入威士忌到杯子容量的三分之一处,然后加入两倍威士忌容量的水,缓慢地混合。
使用的冰块也极为讲究,过分年轻的冰块是万万不可用的,最好的冰块一个要在冷冻库中存放超过十天,这样的冰块相较于新冰来说硬度足够,也更加晶莹剔透,这样的冰块常常被称之为老冰。
唯有使用老冰才能有效降低威士忌的温度,而又不至于像新冰一样快速融解,以免稀释了威士忌的品质。
水割威士忌需要调酒师的不断搅拌,需要搅至杯壁起霜,由于耗费的时间相较于其他鸡尾酒来说要长,所以对于调酒师来说,他们最害怕有客人直接对他们说,来十杯水割威士忌。
那才是真正会让调酒师崩溃的瞬间。
杯中的冰块在欧式大吊灯的照耀下折射出绚丽的光芒,伴随着宴会中舒缓而迷人的交际乐,若是任何一个有浪漫主义情怀的人坐在这里,怕也是会情不自禁深陷其中吧。
不过在太宰治看来,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样无聊。
刻板的人们、刻板的交际乐、刻板的说辞,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一成不变。
太宰治,或者说津岛修治,曾经无数次参与过与这类似的宴会。
毕竟无论怎么说,津岛家在津轻地区都是首屈一指的富豪之家,甚至于他的父亲,更是进入了内阁,手握重权。
太宰治生来就会讨好任何人,在他还身为津岛修治时,在这种宴会上更是如鱼得水,不仅讨得了他父亲的欢心,更获得了其他同样地处高位的人的赞扬。
如果他没有发生那件事,如果他没有离开津岛家,恐怕现在,一切都会不同吧……
不过现在,他也能够选择不去讨好别人了。
太宰治安安分分地坐在椅子上,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冰块撞在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现在的太宰治完全收敛了自身招蜂引蝶的气息,就像个普通且安静的十四岁少年,气质极为平静温和。
太宰治向来是个多变的人,善于根据所在的场景变化自身的角色,这点还是他在津岛家学会的。
虽然他已经脱离了那个家庭,但很多时候他还是得不情不愿地承认,他确实在那个将他从除名的家族中学到了许多东西。
无论是人际交往方面的,还是做人处事上,这个家族带给他的影响几乎涉及到方方面面,不得不说,直到现在,他或许依然没有摆脱那种玄而又妙的影响。
那些过往的、无趣且黑暗的回忆,即便太宰治再怎么不想要记起,但怎么说,回忆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你想要忆起的时候偏偏遗忘,你不想要记起的时候偏偏能从各种犄角旮旯里蹦跶出来。
不过太宰治再怎么低调,还是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这位独自一人坐在此处的少年。
他没有再跟着那位银发绅士,而是选择独自坐在这里喝酒,这倒显得有几分奇怪。
太宰治没有跟着广津柳浪等人,自然是有他的原因的,反正森先生给他下达的命令是辅助,那么他自然没有必要时刻跟着黑蜥蜴的那帮人了。
毕竟他太宰治只是弱小又可怜的脑力派,只需要在最关键的时候登场就可以了嘛~
弱小又可怜的太宰治理直气壮地想。
在这样的场合下,不是说没有同太宰治一样的少年,只是他们大多都没有太宰治这样精致的面孔和独特的气质。
也因此,很多人都出于交际的原因,向太宰治抛来了橄榄枝。
对于周围人的暗示,他就纯粹当没有看见。
太宰治当然可以欣然接受,不过,他没有。
喝完酒以后,他并没有留在这纸醉金迷的宴会中,反而向着船舱外的甲板走去。
精心定制的皮鞋走起路来也带着独特的韵律,踢踢踏踏的,听着格外悦耳。
一个棕色的影子有点莽撞地朝太宰治冲了过来,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太宰治身上。
这人的身量看着比太宰治略低,不过力道却是实打实的有点重,即便太宰治早有准备,却也是被撞得踉跄了一下。
这还是那人在发觉太宰治后刻意卸下力道后的结果。
黑发的少年和棕发的少年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黑发的少年笑了起来,而后,开始做起了自我介绍。
“您好,这位莽撞的……”太宰治歪头用目光量了量两人的身高,“小先生,我是太宰治,请问您是?”
太宰治慢条斯理地伸出手,对着眼前的棕发少年,笑得温柔。
棕发少年手上的戒指橙芒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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