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栾滚落在地, 捂着自己的腰,完全呆住了。
等等,刚刚发生了什么。
叶阳踹他了叶阳怎么就踹他了
长这么大,除了跟着镇国将军习武的时候挨过些不疼不痒的打, 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踹他
他简直有满心说不出的委屈, 可又的确是他让叶阳故意演出吃醋的模样来的, 他是自作孽, 只能怪他自己,实在怨不得谁。
等等。
他只叫叶阳骂人,没叫叶阳踹他啊
封栾沉默许久, 觉得自己懂了。
这一定是公报私仇
叶阳是真的吃醋了吧
要是叶阳没有吃醋生气, 那又为什么要踹他呢还踹得这么用力,他的腰到现在都隐隐作痛, 此情之深, 令人动容。
封栾简直有说不出的激动。
这些时日来他的努力果真没有白费, 如是不喜欢,就不会吃醋,只要叶阳对他有好感, 他就有无限的可能和希望
叮。
「封栾好感 50, 当前好感度165」
叶阳“”
加加了多少
50
上一回封栾对他加了50好感度, 还是他在七夕宫宴上为封栾挡刀那时候吧
为什么踹一脚加这么多好感这人是不是有病好感系统坏掉了吧
叶阳声音颤抖,已没了先前十足的底气, 犹豫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道“你下回不许再喝酒了知道吗”
封栾捂着腰, 对他认真点了点头。
叶阳更心虚了。
“也不许去看小姑娘”叶阳说, “再看我把你骨头打断”
惧内是一回事, 被媳妇打是一回事, 就算再惧内,就算封栾如今扮演的是靖淮郡王,被一个侧室训成这样,这消息传出去,总归是有些丢人的。
叶阳觉得自己演的过分过火,封栾或许要不高兴了,可没想到封栾眼前一亮,用力点头,十分开心,道“夫人放心,我绝不会再犯了。”
「封栾好感 10,当前好感度175」
叶阳“”
这狗皇帝不仅又细又小不太行,他还是个抖。
太可怕了。
叶阳判断完毕。
封栾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自己弄脏的衣服,揉一揉还再疼的腰,那心情好得也就差没哼上小曲,他往前来开房门,往外一看,外头只有许原和沈少珩两个人,许原还瞪大了眼睛,有些紧张,问“王爷,你没事吧”
封栾的心情好得很,他好容易憋出一副苦闷模样,故意低声与许原道“你可真是害死我了。”
许原只得跟着赔笑,他显然深有体会,满怀同情开口说“下官也没想到小公子的脾气竟然这么大。”
只有沈少珩站在一旁,目瞪口呆。
皇上为什么捂着腰,刚刚那一声闷响是什么
云侍君的胆子也太大了吧,他竟然连皇上都敢踹皇上还一点都不生气
沈少珩明白了。
云侍君,必然就是明日的皇后
封栾和叶阳收拾妥当,换了便于行动的衣服,同许原还有昨夜连夜赶来的几名鄢中官吏一同前往长州河堤。
出门之时,封栾还特意当着许原的面,小声要叶阳在外头给他留些面子,叶阳也刻意冷哼一声,算是应过此事,心中却不由对封栾此举有些疑惑。
如今封栾假扮靖淮,装出一副惧内模样,许原自然怎么也不可能想到他是当今圣上,可若是封栾恢复身份了呢他岂不是要永远在外留下一个惧内的形象
他猜不出封栾心中的想法,只是下意识便觉得此举或许另有用意,反正与他无关,他没有多想,待好容易随许原等人到了河堤之下,他抬首向河堤之上望去,只觉此处简陋,实在不像是常有水患发生地方的堤防。
此次水患,长州并未决堤,受灾也较轻,水患又已过去了不少时日,城内都已大致清理修复妥当,那这河堤简陋显然与前段时日的水患并无多少关系。
封栾原想上去走一走,许原却匆匆将他拦下,与他说那上头不太安全,封栾只得应允,而后却又状若无意般询问“这河堤上回修缮,是在什么时候”
“就在年初。”许原对他自然知无不答,显已经将他当成了自己人,“知府大人亲自监工,将鄢中的堤防全都重修了一遍。”
“褚晔书是怎么想的,也亏如今是我来。”封栾故意蹙眉愠道,“若是换了其他人,这河堤修成这样,还不得捅到京城里去。”
许原道“王爷,鄢中常有水患,这河堤是自然耗损,如何能怨得我们呢”
封栾微微蹙眉,倒像在仔细提点“总该将面子做上,里子坏一些,倒还没什么关系。”
“王爷说的是。”许原将声音压低了,笑道,“若是不修河堤,又哪来的钱孝敬您老人家。”
封栾明白了。
靖淮果真与他们关系匪浅,楚和谦在此事中应当也有所牵连。
封栾也同许原笑,道“楚和谦将你们教得真好。”
他见许原和其余几名官员意会般笑得谄媚,心中一沉到底,无名怒火升起,只是他还想再多问出些事情,便只能继续同他们一般笑,一面下了河堤,道“此处已看过了,鄢中的河堤修得好,回去本王定要承报给皇上,为你们记一大功。
叶阳“”
叶阳心中有气,可他知道封栾说的是反话,也怕坏了封栾的事,便转开目光,看向城中。
他看见了唐甘靖和唐风青,坐在路边的一处茶摊下,还有几个他并不认识的人在一旁,几人都在朝此处看,看的却不是他,而是他身边的许原和封栾。
那些人的目光令叶阳有些不舒服,或许是他在现世时的工作经验所致,他觉得这些人并非善类,就这眼神,走在街上都得被警察叔叔叫住盘查身份证,只是那些人见他看来,匆匆便移开了目光,连唐风青都不再往这边张望,几人专心喝茶闲谈,好似从头到尾都不曾注意过他们。
叶阳心生警惕,许原回首见他往那边看,便笑呵呵讨好着同他说“小公子,那都是些江湖人士,先前水患时,他们主动来此帮助赈灾,听说是附近什么门派的反正也不花县衙里的钱,还能赚一赚名声,又何乐不为呢。”
叶阳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可一切都不过是他的直觉,他很难说得上究竟有何处不对,便只得再收回目光,想,怪不得那日唐风青会在县衙出现,他们协助赈灾,此时也许就住在县衙内。
许原又转向封栾,道“王爷,下官今日在城内春景楼布了酒席,您看”
封栾咳嗽一声,道“许大人,你是知道的。”
他看了一眼叶阳,叶阳登时意会,猜出封栾是不想跟着许原他们去什么春景楼,他便轻哼了一声,挑眉问“你们要去哪儿”
许原一见他神色,脑中不由便想起了自己家中的几位祖宗,一时腿软胆寒,只觉自己和靖淮郡王着实同病相怜,忙不迭开口解释,道“小公子放心,只是吃饭,绝不会有其他。”
叶阳正想开口说话,冷不丁封栾忽而抬手捂住了他的嘴,还冲许原打了个眼色,将人往怀中一抱,低声与许原道“许大人,实在对不住。”
他扭头便抱着叶阳上了马车,意思是今日的宴席,他是去不成了。
许原叹气,只想连郡王都要惧内,而后扭头看向身边沈少珩,道“沈统领,走一杯”
沈少珩“”
皇上您为什么又丢下我
封栾令那车夫将马车驾回县衙,在车上方松开捂着叶阳嘴的手,转眼便受了叶阳一个白眼,他还要小心解释,又提防外头车夫偷听,便也只是假意道“你总得在外人面前给我留些面子。”
叶阳“”
他看着封栾这高得吓人的好感度,骂也不是,打也不是,心中疲惫不已,随意点了点头,便靠在车中怀疑人生,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封栾好似也没有心思与他调笑,他蹙眉深思正事,正觉头疼,那马车猛地一顿,几乎要将他二人甩出去,叶阳扶住车壁吓了一大跳,封栾更是干脆伸手拦在他身前,高声询问“什么事”
无人应答。
车外马嘶人惊,四处可闻得仓皇惊叫之声。
叶阳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祥之感更甚,下一刻车帘被长剑挑起,是唐风青与一名方才在城外见过的江湖人站在马车之外。
车夫已昏迷倒地,唐风青神色犹豫,不忍看向车中,而另外那人则看着唐风青,神色端肃,隐隐还有些怒意,道“你亲自去杀了他们。”
叶阳“”
这又是什么虐恋想啥的戏码
唐风青手中长剑微颤,咬牙抬首,一人挡在车门处,将目光转向车中,却看也不看叶阳,又像是强作镇定,手中长剑直指封栾,声音微哑,道“靖淮郡王”
到了此时,封栾却仍万分镇定,却也不回答唐风青的问题,只是蹙眉询问“你要做什么”
“鄢中水患,民不聊生。”唐风青咬牙,他下定了决心不去看叶阳,便只是死死盯着封栾,一字一句道,“长河决堤,水淹十里,百姓怨声载道,不得安宁,你收下褚晔书的钱时,可曾想过鄢中的百姓。”
封栾没有回答,他觉察叶阳握住了他的手。
叶阳似乎很紧张,手中带着细汗,手指轻轻勾在他手心,一笔一划,似是在写着什么
封栾曾在他的手心写过字,他只能赌封栾能懂自己如今写的字。
“你不必反驳。”唐风青颤声道,“我已有了你们的罪证。”
封栾挑眉反问“唐少侠是要为民除害”
唐风青大声道“是今日我就要在此处”
叶阳握着封栾的手,毫不犹豫对着唐风青的腿侧踹而出。
他记得沈少珩说过,唐风青用轻功时步子太重,应当是新手,而他上辈子在学校几年的散打训练,哪怕此刻云阳的身体力量略有不足,哪怕他伤不到唐风青,他也能够分去唐风青大部分的注意力。
而如今看来,他的运气真是好极了。
唐风青的身法的确不佳,他又刻意不去看叶阳,哪怕后来回神避闪,还是慢了半步,他腿上正被一脚踹着,方一个趔趄,封栾已按住了他的手腕反扭,轻而易举夺了他的剑,再将长剑往回一勾剑锋已抵上了唐风青的咽喉。
叶阳不由咧嘴发笑。
“唐少侠。”叶阳轻声说,“你知道什么是反派死于话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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