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加】

小说:魏紫[清穿] 作者:唇齿留香
    贝勒爷在生气。

    王正吩咐了小太监去拿上药,自个儿守在西厢房前,确认了这件事。

    若不是伺候的日头不短,清楚即便是心情不好,贝勒爷也不会随意拿下人撒气,否则王正此刻怕是腿都要软了。

    任谁瞧见沉着脸,气压低的不像话的胤禛都会两股战战、小心伺候的。

    故而,王正此刻什么也不想,只想他师父早点办完差事赶回来。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胤禛都带着一身水气从西厢里头出来了,苏培盛都没个影儿。王正咽了口口水,凑上前去伺候。

    “药呢?”胤禛问道。

    王正从袖口中掏出刚刚小太监拿回来的瓷瓶,双手捧着奉上。

    下一瞬,手上一轻,药瓶已经被拿走了。

    王正弓腰垂头,目光所及只有青色布料以及两只暗金绣边靴子,待到靴子移动时,王正小心着抬起头,看到胤禛向正房而去的背影。

    他默默松了口气,跟了过去,守在门外。方才在贝勒爷眼皮儿低下,他大气都不敢喘,师父说的不错,他还有的学。

    屋内魏紫已经重新换了月事带和寝衣,见胤禛进来,人还没动,脸上又飞起红霞。

    饶是话本里,也没说过这种玩儿法......胤禛肯定知道更多有意思的!

    胤禛却以为人还在为之前的荒唐事害羞,心中怒意顿时被另一种情绪取代,他一手负着,一手握着药瓶上下抛着。

    “爷。”魏紫福身。

    胤禛没说话,直接伸手将人扶了起来,坐到榻上后,去捉那只遭了罪的手,“这会儿还疼吗?”

    “疼倒是不怎么疼,就是感觉......火辣辣的。”魏紫靠在胤禛肩膀上,好着的手勾着男人的衣袖,黏糊糊的撒娇。

    胤禛轻拍了一下她不规律的手,拧开药瓶上的塞,细心轻柔的给掌心的一片红上药。

    那药膏也不知是什么制成的,刚刚敷上去,火辣辣的掌心顿时清凉了起来,魏紫舒服的轻哼了一声。

    胤禛抬眸,眼睛黑沉沉的,“老实点。”

    “妾身很老实呀。”魏紫冲他笑了笑,仿佛在印证自己的话。

    胤禛还是在看着她,魏紫这才发现胤禛的眼睛生的十分好看,黑白分明,长而不细,睫毛浓密像是用最细的毛笔在眼皮上画过一道,定定看人的时候似乎能把人的魂儿吸走。

    魏紫看着看着,又有些想流口水,她想,下次在床上的时候,她要亲一亲这双眼。

    以后胤禛要是没了,她就把他的眼睛带走。

    不知道闺房情趣已经变成凶案现场的胤禛已经将人捞了过来,用了些劲儿,咬了一口肿胀唇瓣,“别勾我,不然你还得疼。”

    魏紫眼神变了,她想疼!

    可在今夜荒唐过一次的胤禛已经控制住了自己,又低下头,上起药来,末了,道:“早晚各涂一次,少沾水。”

    仗着胤禛没看自己,魏紫虎视眈眈的望着他,嘴上却甜甜道:“妾身知道啦,下回爷来的时候,妾身的伤肯定好了。”

    胤禛将药瓶放在榻上,转头去看她,见她又怯又娇的模样,唇角勾了勾。

    下回他再来只能是她月事之后的事了,四五天的时间,这种小伤都够好了两三回了。

    他没有多说,把人横抱起来往床上放,“早些安置吧,爷困了。”

    蜡烛被吹灭了,魏紫侧躺在床上,静静的躺了一会儿,心里像是有猫在跳。

    但凡她身子方便,她一定用点手段,非要跟胤禛好好玩儿一玩儿,可现在这样......看得见吃不着,馋死妖了。

    这晚梦里,魏紫都在到处抓人,让躲起来的胤禛跟她玩儿,还要玩儿新花样,不新就不放过人。

    次日晨起,魏紫看着毫发无损的胤禛,心里毫无波澜,只觉索然无味。

    胤禛毫无知觉,脱下寝衣,光裸肌肤露在空气中,肩宽腰细,肌肉紧实,一呼一吸之间都是蓬勃张力。

    “妾身给爷更衣。”魏紫火速下床,拿起中衣往胤禛身上套,微凉指尖不经意间划过背上肌肉。

    早上就被这么撩拨,换个人怕是已经闹起来,定力深厚如胤禛只掐着人吻咬了一会儿就把人放开了。只是临走之前看的那一眼,让魏紫回味了半天。

    若不是还要去正院请安,魏紫还能多回味一会儿。

    因着月事的缘故,魏紫面色比往日苍白了些,金娥本想给魏紫用些面脂,被魏紫婉拒了才作罢。

    金娥还挺不解:“格格,这些脂粉是宫里刚送来了,颜色鲜亮极了,涂上一定好看。”

    魏紫挽着脸上碎发,低头笑道:“好看......便等爷来了再涂吧。”

    金娥失笑:“哎!那奴婢给格格梳发。”

    待到收拾完,走去正院的时候,除了李侧福晋的所有人都在了。

    魏紫刚落座,便听见武格格的声音:“听闻爷昨日是在魏妹妹那里宿下的,怎得妹妹脸色这么差?”

    想必是来请安来的匆忙,还不知道昨夜发生的事,魏紫看了一眼武格格,心里猜了猜。

    “我身子不太舒服。”魏紫微微侧开脸,有些不好意思。

    “不舒服?”武格格皱着眉,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既然不舒服就该告诉爷,免得让贝勒爷也不舒服起来。”

    她实在是沉不住气了,贝勒爷已经有将近两个月没有去过她那里,本来今日见了魏紫她便不高兴,谁知魏紫竟然不舒服还敢伺候贝勒爷。

    魏紫登时白了脸,攥着帕子的手指也白了起来,勉强笑了笑:“我、我是——”

    “许是魏妹妹伺候的日头短,一时高兴忘了。”钮祜禄格格断了话头,清秀面容很是温柔,“魏妹妹别怕,武姐姐又没怎么,只是说说话罢了。”

    不等魏紫回答,武格格便道:“正是这个理,瞧魏妹妹小脸白的。唉,都是姐姐失言,魏妹妹别怪我,我也是为了你好,日后可得注意些。”

    “妹妹知道......”魏紫小声道。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眼中的沉思。

    嗯......她记得武格格梨花过敏,正院后头正好有梨花。钮祜禄格格的话......

    “这是说什么呢,这么热闹?”李侧福晋从屋外进来,叫起了请安的人,落了座,“让我也跟着热闹热闹。”

    耿格格正要开口,却见福晋也来了,只好住嘴,福身请安。

    “起吧。”福晋今日不知怎的,面上有些疲惫,揉了揉眉心道:“方才耿格格是要说什么,一起说来听听。”

    武格格、钮祜禄格格都看了过去,魏紫依旧微低着头。

    耿格格顿了顿,道:“也没什么,武姐姐和钮祜禄妹妹在教魏妹妹。”

    福晋扫了一眼屋子里面色各异的女人们,声音有些凉:“哦?武格格和钮祜禄格格教了魏格格什么,说来听听。”

    正厅里瞬间沉默下来,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良久,武格格道:“都是些玩笑话罢了。魏妹妹脸色有些差,我便问了一句,才知道魏妹妹身子不舒服,想起来贝勒爷昨日宿在魏妹妹处,又多说了两句。”

    她是不怎么担心的,毕竟身子不舒服还留贝勒爷的可不是她。武格格面上带着笑,仿佛说的真的是玩笑话。

    谁知福晋面色沉了下来,手掌重重拍了下桌面,冷声道:“你是要越俎代庖不成?”

    武格格大惊,慌忙跪下请罪:“福晋恕罪,妾身和钮祜禄妹妹只是见魏妹妹不知道规矩,说了两句玩笑话,万万没有大逆不道的想法。”

    “福晋恕罪,妾身孟浪了。”钮祜禄格格听见武格格请罪都不忘带着自己,心中恼火,却不得不跟着跪下。

    李侧福晋端起三才杯,轻啄一口。这群女人啊,又蠢又笨,消息还不灵通,被人下了套都不知道。

    不过这魏格格和耿格格,果真是不省油的灯。

    “规矩?”福晋听了两人的话,眼刀便甩了过去:“连爷都伺候不好,在这儿讲规矩?纵是魏格格哪里不当,也轮不到你们教训!”

    “福晋恕罪,妾身再也不敢了。”

    昨夜之事,福晋本就压着一肚子的火,谁知今日又被人挑了出来,竟有人还敢在她面前提魏氏身子不舒服,贝勒爷留宿的事。满腔怒火压也压不住,冷声道:“你们大小也是个主子,回去之后女诫抄上一百遍,起来吧。”

    “妾身遵命。”武格格和钮祜禄格格不敢多言,站起身坐回了座位上。

    料理完了武格格和钮祜禄格格的事,福晋看了一眼半低着头的魏紫,道:“昨日魏妹妹身子不便,禀到了任嬷嬷处。任嬷嬷处理不当,没有及时禀报给爷,已经受了罚。魏格格无错,你们休要在私下嚼舌头根。”

    听了这话,钮祜禄格格面色一僵,刚才若不是她临时插嘴,魏紫恐怕已经解释清楚了。

    她竟是自作自受了。

    请安出了这种事,福晋只跟李侧福晋说了两句话,便叫了散,她昨日半宿未睡,得好好休息休息。

    而出了门的几人,一个赛一个的脚步慢。

    武格格和钮祜禄格格是因为刚才跪的太狠,腿脚有些不方便。魏紫则是因为她在等待时机,至于其他人许是为了看热闹吧。

    钮祜禄格格由人扶着,面色有些不好,刚才那事,一时之间她都不知道该怪谁。

    怪自己?后院的人有谁跟谁是姐妹,抓住把柄,刺上一刺都是轻的。

    怪魏格格?她自己插话,打断了人解释,还能再怪罪回去?

    怪福晋?她一无宠,二无子,三无家室,哪里来的底气去怪罪大妇?

    说到底都是武格格这蠢货,她消息不灵通便罢了,武格格同魏格格住的那般近,竟然也什么都不知道!

    钮祜禄格格面无表情的想着,忽然感觉身后传来一股力将她狠狠一推,她躲避不及,一声短促尖叫后,狼狈摔在地上。

    扶着她的来慈也被拖着摔在了地上,却莫名感觉不怎么疼,像是摔在了棉花上。来不及多想,来慈忙将钮祜禄格格扶起来,“格格您没事吧?”

    钮祜禄格格只觉膝盖、手肘都生疼,吃痛的面上都有些扭曲,“谁推了我?”

    “格格?”来慈愕然。

    从正院出来的人虽然走的都慢,但离得都很远,她和她家格格走在最左边,身后离得最近的也是数步开外的李侧福晋。

    格格她不会是在说李侧福晋吧......来慈面上滴下冷汗。

    李侧福晋睨了一眼,慢腾腾道:“钮祜禄格格又是在说玩笑话了,你身后可没什么人。”

    钮祜禄格格好不容易站起来,闻言便看向来慈,见她小幅度的点了头,才吸了一口气,“侧福晋说的是,妹妹刚才在说玩笑话。”

    “玩笑话可不能乱说,瞧,之前和武格格一起说玩笑话说错了话,怎么还说。”李侧福晋缓缓走近,涂着豆蔻的手指点了点,“日后别说了。”

    说罢,低低笑了两声,拐了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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