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4
这年头积分难赚,付溪都懂,打工仔要有打工仔的觉悟,一看到两个任务170点积分,只要完成了就能多活17天,付溪的心情瞬间多云转晴,充满了干劲。
不就是左右互搏嘛,没问题的。
就是有点奇怪同是C级任务,为什么奖励点数差别那么大。
应家老宅建在城郊交界地,位置不偏,但藏在层层郁林掩映的深处,短短几百米的距离,便与喧嚣的外界隔出了两个世界。
飞檐黛瓦,庭门高院,应家老宅在这里挺立了近百年的风风雨雨。
付溪不是第一次来应家老宅。当初他父亲去世,将他托付给应训庭,老爷子就曾亲自点名要见一见付溪。
付溪这个世界的父亲是个不大不小的富豪,虽然完全比不上应家,但在N市也有些脸面,开了两家公司,手握着几项前沿的专利技术,可惜英年早逝,不然定会有一番大作为。
老爷子当初见付溪,一是为了感谢他父母救了应训庭;二是怜悯他年纪轻轻就没了父母;三是商量公司的并购问题。那时付溪学业未完,对经营公司也没什么天赋和兴趣,付溪的父亲看得通透,把公司作为筹码卖给应氏,只求儿子一生富贵无忧。
老爷子是个阔朗的人,重信重义。见面当天就给了付溪5%的应氏股份,同时向外宣布付溪从此是应家的一份子,相当于将他认做了小辈特殊关照。
就是因为有了这层身份,才有了“付溪”这个恶毒男配作天作地的资本,哪怕他闹翻了天,也有人给他擦屁股。
“小溪,过来坐。”老爷子坐在堂前的太师椅上,朝付溪招招手,祥和慈爱。
老爷子名为应长岭,今年七十有六,头发茂密,只是略有斑驳。虽然面容苍老,但从深邃的五官来看,依稀能窥见年轻时的英俊。
不过,付溪观察老爷子的精神似乎不大好,比起两年前更显老态,连招手的姿势也迟缓了许多。不过一双眼睛仍旧锐利有神,令人望而生畏。
付溪乖顺的坐到了他旁边的雕花矮凳上,拿出准备好的礼物:“爷爷,这是我的一个小心意。”
老爷子喜欢根雕,付溪赠送这款名为老叟垂钓,虽说雕工比不得大师,但材质是上乘的榧木,木质芳香宜人,雕刻的老叟和动物活灵活现,野趣十足,看得出是废了一番功夫。
“很好,很好。”应长岭乐呵呵的捧起来观赏了两眼:“小溪是个乖孩子,有心了。”说着就递给了旁边的应训庭,让他把根雕放到右墙的百宝柜上,转头对付溪说:“一晃两年过去了,当初你父亲将你托付给训庭,现在即将跟冠星结婚,以后就该由冠星照顾了。”
“是。”付溪做出害羞的样子,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那你就该由冠星送回来,怎么是训庭送你回来的?”应长岭因为眼窝深,眼皮子耷拉得厉害,尤其是现在还垂着眼睑看坐在下方的付溪,威仪感更重。
付溪顶着他这眼神,没由来得不怎么舒服,但他想这可能是掌权者积威已久的控制欲,便乖巧的回答道:“冠星还有点事,所以麻烦叔叔送我过来。”
应长岭抬头,掀了掀眼皮,看向应训庭。
应训庭敛目,镜片微微反光,衬得他眼神幽晦得让人看不清:“之前给他打过电话,答应会回来。”
老爷子脸色一沉,扶着太师椅的手狠狠一拍:“混账!你们在一个公司上班,你那么忙都回来了,我不信他还能忙过你!今天这么重要的事都不准时回来,他是不是又去哪里鬼混了?”
付溪想起第一个任务是要挑拨老爷子和应冠星的关系,让老爷子大发雷霆,惩罚应冠星。连忙添把火:“爷爷,冠星刚上任当经理,很多事情都需要熟悉,确实比平时忙。他没有出去鬼混,只是、只是去见客户了。”
“客户?”应长岭冷哼一声,眼珠子转动了几下,讥讽道:“什么客户需要他去见?!你不用替他说话,他什么德行我清楚得很。你放心,我一定让他给你好好认错。”
付溪心想不愧是□□湖,一下子就明白他在说什么。
这时,付溪看到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个高瘦的身影,他摘下帽子,丢给站在门口的佣人,潇潇洒洒的坐到老爷子对面,叫了一声“爸,我回来了。”然后拎起桌上的紫砂茶壶就往嘴里灌。
应长岭皱紧了稀疏的眉,眉心的悬针纹如一道剑痕般深刻:“你倒是知道回来。”
应训庭对坐在侧面的人淡淡喊了声:“二哥。”
付溪心头一惊,原来这个男人是应老爷子的二儿子,也就是应冠星的爸爸——应珙铭。
应珙铭虽然年逾四十,但模样依旧俊朗年轻,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加上身量高瘦,一双桃花眼风流多情,很有些翩翩公子的浪荡样。
他本人也确实风流,当年老爷子为了让他收心,给他娶了个性格强势的老婆,也就是应冠星的妈妈祝娅司。没想应珙铭不仅没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昼夜不归,惹出了大堆风流债。没过两年,祝娅司不堪忍受,丢下一张离婚协议书和刚满半岁的应冠星,只身去了美国。
应珙铭不仅没悔悟,孩子也从来没管过一天,玩得更开了。后来为了躲避老爷子的训斥和约束,这些年一直在国外混日子。
应冠星会养成如今暴躁恣睢的性格,完全是应珙铭的失责。
这导致付溪和应冠星的婚事,也只好由应训庭这个叔叔出面操办,才有了下午帮忙选婚房一事。
应珙铭扯了扯嘴角,要笑不笑看着应训庭:“我这个弟弟真是越来越有一家之主的风范了,看见哥哥大老远从法国回来,也不知道迎接一下。”
应训庭垂首,抿了一口茶,神色清冷无波,对应珙铭的阴阳怪气置若罔闻。
应长岭瞥了应珙铭一眼,嫌恶道:“眼见你就糟心,迎接你岂不是上赶着给自己找恶心?”
应珙铭脸皮厚,对老爷子的训斥不恼反笑,嘻嘻的凑上前去,挤到了应训庭和老爷子中间。
应训庭置下茶杯起身,没再坐到旁边的位置上,而是坐到了靠墙的交椅上。他修长的双腿交叠,两只手臂搭在扶手上,双手十指交叉在胸前。他微微扬着头,下颚线弧度冷硬,神态依旧冷清淡漠,但那从容沉着的姿态,仍是让任何人都无法忽略的强大存在。
应珙铭撇了撇嘴,转头笑吟吟的看着老爷子:“爸,您别说在外国待久了,以前听到您骂我话觉得挺烦,今个儿听起来反而觉得亲切,突然的心都软和了。”
应长岭轻笑了一声,沉着眼看应珙铭。他知道这个儿子是个什么货色:“别把对付女人那套东西用在你老子身上。”
应珙铭腆着脸凑得更近,眉梢眼角活泛起来,恁的引人心神回荡:“爸,这次我听您的,回来了就不走了。我得好好为冠星操办婚事,弥补这些年应尽的父亲的责任。”
应长岭眉头一耸,盯着应珙铭没说什么,但拧紧的眉头却是松开了,连嘴角讽刺的笑意也真了几分。
应珙铭把老爷子哄高兴了,像是这才看见屋子里多了个付溪,惊讶道:“爸,这是哪家的小辈,长得真不错啊。”
他寻思着能坐在老爷子身边,必定是个得宠的。
应长岭照着他脑袋就拍了下去,骂道:“这是付溪,是冠星的结婚对象,以后也是你儿子了!”
付溪堆上笑容,摆出讨好的表情:“伯父好。”
应珙铭却是一双桃花眼将付溪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忽而笑了起来,亲切又热情,眼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烧,烧得付溪心头说不出的别扭。
应珙铭站了起来围着桌子转了一圈,坐到了付溪旁边。他手肘撑着下巴,笑吟吟的对付溪说:“叫什么伯父,过几天就该叫爸了,叫声爸爸来听听。”
付溪对着这张油腻的脸真叫不出“爸爸“两个字,赶紧别开脸,装作害羞得不行的样子。
应珙铭像是被他逗乐,哈哈笑了两声,说:“怪我、怪我!第一次见面连个见面礼都没给,就巴巴的想让人叫我爸爸,是爸爸错了,来,小溪看看这个喜欢吗?”
付溪从眼角的余光中看到他手里捧着个盒子,红色绒上躺着块手表,虽然表身和盒子都没标注logo,但一看就很名贵。
“我和意大利的葛丁蔓先生是朋友,专门拜托他定制了两块表,你个冠星一人一块。”应珙铭递到付溪面前,柔声道:“这是爸爸的一片心意,订婚礼物我还准备了其它的,到时候给你们一个惊喜。”
付溪并不想接,他根本不想跟应冠星订婚,刚打算推却,应冠星突然就从门口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他右脸带着伤痕,嘴角还有淤青。
此时的应冠星也换了套衣服,简单的白T恤和破洞牛仔裤,少了几分平日的嚣张邪肆,多了几分青春的学生气息。白T恤有点小,勒得他肩臂和胸膛的肌肉线条明显,尤其是他现在横眉怒目的样子,仿佛下一秒衣服就会被撑破,牛仔裤也短到了小腿肚。
这不应冠星惯有的张扬打扮,骤然穿上这种不合身的衣服委屈自己,是因为谁不言而喻。
付溪嚯地站了起来:“冠星,你穿的谁的衣服?”他语气指责,脸上的表情就像妻子怀疑丈夫在外面乱搞,非要给个说法不可。
“呵!”应冠星冷笑一声,快步走到付溪面前,居高临下的睇着他,眼神中厌恶有如实质,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
“冠星,你的脸怎么了?”应珙铭起身想关切应冠星,结果连边都没挨到,就被应冠星狠狠推到了一边。
“冠星!怎么对你父亲的!”老爷子呵斥。
付溪看着他脸上的伤,猜想肯定是下午跟郑修远干架伤了脸。不禁在心里给郑修远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
他表面上却紧张的去扯住应冠星的手臂,做出心疼不已的样子:“冠星,你的脸被谁打伤了?”
应冠星一把甩开付溪的手,咬牙切齿道:“少碰我!你真让人恶心,付溪!挺会装模作样啊,我脸被谁打的你会不知道?!”
付溪被他差点甩到地上,应珙铭扶住他的手臂才看看站稳。付溪被他吼得瑟缩了一下,眼眶里立刻就泛起了泪花:“冠星,我真的不知道。”
“收起你的眼泪,我不吃你这招,真他妈反胃!”应冠星说着后退了两步,把屋子里的人都巡视了一遍:“很好,既然你们都在这里,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这婚我不、订、了!”
说罢恨恨的瞪了他们一眼,掉头冲了出去,那势头仿佛一辈子都会回来。
“冠星!”
“冠星,回来!”
“应冠星,你去哪儿!”付溪连忙追了出去,这傻逼怎么说走就走,好歹让他把秀恩爱的任务做完了再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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