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格拉斯庄园前。
“我会照顾好格林格拉斯小姐的,您放心。”德拉科脸上挂着公式化的浅笑。
“噢,当然,我很放心。”老格林格拉斯满意地说。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长得像精致的洋娃娃、十分腼腆的小女孩。
“谢谢您,马尔福先生。”小姑娘规规矩矩地微笑了一下。
马尔福家的、诺特家的、甚至还有扎比尼家的……老格林格拉斯在这群身上仿佛盖着“古老纯血家族”金戳子的少年身上环视了一圈,脸上的褶子都快开成一朵花了——他格林格拉斯家的姑娘就是抢手!瞧瞧这群小子!
“达芙妮,你怎么不一起去?”
“我?”达芙妮皮笑肉不笑地对父亲眨眨眼,“我得去陪潘西呀,她生病了,您忘了?”
“好吧,格林格拉斯家的女儿无论何时都不会忘了老朋友。咳。”
布雷斯和西奥多都懒得搞这套社交辞令,所以只有德拉科故作成熟地附和着:“是的,我的父亲也一直这么说。”
“说起卢修斯……”老格林格拉斯朝德拉科身后看看,“他来了吗?我得亲自谢谢他邀请利亚去马尔福庄园。”
德拉科心头一惊,却还费劲维持着体面和平静:“请原谅,魔法部的事务总是很繁忙。”
“啊,那真是太遗憾了。”
老格林格拉斯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布雷斯抢先打断了——他脸上的假笑和德拉科如出一辙:“是啊,我想格林格拉斯叔叔也一样很忙,所以我们不能再多打扰了。”
“是啊,我差点忘了,接下来该是你们年轻人的时间了。”老格林格拉斯恍然大悟似的说着,拉过小女儿的手,“那你们去吧,替我问卢修斯和纳西莎好。”
达芙妮接过妹妹的手,以免自己的父亲太过得意忘形而直接把她交到男生手上,同时,她凑近德拉科低声说:“要不是利亚非吵着要去,我是不会帮你撒谎的。”
“知道了,开学的时候我会带来我妈妈珍藏的美容魔药的!”德拉科咬牙切齿地说着话,偏偏还得维持住脸上僵硬的微笑,“记得打好掩护,可别让你父亲真的写信去我家问!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放心吧,我家老头子我搞得定。”达芙妮冷漠地起身,转向妹妹,“利亚,好好玩,之后对角巷见。”
“好的。”阿斯托利亚给了姐姐一个拥抱,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
出了家门,阿斯托利亚拘谨地跟在三位学长身后,默不作声地听着他们谈话。
“西奥,”又经过一年的相处,布雷斯和西奥多的关系已经发展到可以直接叫昵称了,“我真没想到你也会来。”
西奥多无聊地摆弄着手上的戒指:“你不是也来了?”
布雷斯说:“噢,那是因为德拉科哭着求我……”
“嘿!我才没有!”德拉科不满地说着,把布雷斯的兜帽重重盖到他头上。比起刚才那个在长辈面前装得礼数周全的他,这个才更像真正的他。
“是啊,你是没有。”布雷斯毫不留情地嘲笑他,“你只不过是每天往我家写信、要我陪你去麻瓜区而已。”
“我有什么办法!我快被当成家畜关起来了!”德拉科抱怨着,“我爸爸不仅让我错过了亲眼见证斯莱特林重夺学院杯的机会,就连假期也不许我出门!搬出你和西奥多都不行。谁能想到,最后成功让他点头的是‘我要去格林格拉斯家’?”
——是的,自密室冒险结束后,卢修斯就决绝地关了德拉科禁闭,甚至都不允许他去诺特家和扎比尼家。然而不知为何,当德拉科抱着一试的心态说出格林格拉斯家的时候,他的父亲却答应了。
于是,他只好买通达芙妮,对家里撒谎说去格林格拉斯家,借此脱身。却没想到达芙妮的小妹妹听说了他们打算去麻瓜区的事之后也兴致盎然地想要跟着一起去,所以才有了现在他们到她家里来接她、并撒谎说是要带她去马尔福庄园做客的一幕。
老实说,这个计划漏洞百出。但对于头一次离家出走、可信任之人寥寥无几的德拉科来说,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优解了。
“我得提醒你,”西奥多说,“如果在你在马尔福庄园那种骄奢的生活算是‘被当做家畜’的话,我想会有很多人愿意当家畜的。”
德拉科不服气地撇撇嘴,没有说话。
“我大概能理解。”布雷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的阿斯托利亚,“你应该好好感谢一下格林格拉斯小姐。”
阿斯托利亚听他们提到自己,甜甜地笑笑:“不会啊,是我听姐姐说了你们的计划之后自己决定要去的,我……其实对麻瓜很好奇。”
小姑娘以前一直不敢对纯血同伴们提及这点,怕遭人白眼,但既然面前这几个人都决定要去麻瓜区“冒险”了,想必他们应该不会介意吧?
然而,等待她的却是一段短暂的沉默。
“这想法很危险,小妹妹。”布雷斯微眯起眼睛,“不过某人应该不会介意,对吧?”
德拉科显然没有理解布雷斯的话,只是习惯性地以Leader的口吻说:“你们待会儿最好不要在江姜面前鄙视麻瓜或者说‘泥巴种’什么的,真的——她生气的样子很可怕。”
“嗯!我不会的。”阿斯托利亚乖巧地应着,“那是一个很不好的词,只有粗鲁的人才会说。”
“……”此言一出,在场几位哥不约而同感觉膝盖中了一箭。
“所以我们怎么去?”西奥多更关注现实一些的问题。
“你刚刚跟格林格拉斯先生说附近有门钥匙?要我说,我们为什么不直接走壁炉呢?”
“真是聪明,布雷斯。”西奥多冷冷吐槽,“你竟然觉得江姜家的壁炉能够接入飞路网。”
“这情有可原,西奥。”布雷斯说,“毕竟这是我此生第一次去麻瓜的家。”
“那怎么办?我怎么不知道这附近有门钥匙通向麻瓜区。”阿斯托利亚睁着好奇的眼睛。
“其实……”德拉科站到路边伸出魔杖,“我们好像只能选择这个。”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响声,一辆紫色的三层公共汽车停在了他们面前——骑士公共汽车,充满了麻瓜气息的公共交通工具。
“哇,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个!”
在三位纯血少年的脸色都不约而同变得异常难看之时,只有阿斯托利亚眼睛里装满了小星星。
“我也从没来过这片儿,小姐。”看上去邋里邋遢的售票员漫不经心地说,“我是斯坦·桑帕克,很高兴为你们服务。你们是……试图私奔的少爷小姐?”
驾驶室的厄尼·普兰看上去老眼昏花,他大声冲斯坦喊道:“管他们呢!我们又不是他们的爸妈!”
“也对。”斯坦玩世不恭地舔着嘴巴,“去哪儿?需要巧克力和热水袋得加钱。”
“女贞路。”德拉科说——他只来得及在江姜和哈利谈话的时候记住这么多。
“哪个女贞路?”
“就是麻瓜那个。”德拉科很不耐烦地说着,从口袋里翻出大约四五个金加隆,“好像叫什么小惠金区。”
斯坦收了钱,轻轻吹了声口哨,态度变得热情多了:“上车吧。”
看着车窗里那些衣衫褴褛、仿佛乞丐的男女巫师,布雷斯的脸更黑了:“不得不说德拉科真的很擅长带我们走出舒适区。”
西奥多努力控制住自己,尽量忽视售票员脸上的粉刺:“我同意。”
“对啦,你们叫什么来着?”斯坦凑过来问。
“德拉科·马尔福。”布雷斯没好气地回答道,第一个上了车。
“那你呢?”
“哈利·波特。”西奥多紧随其后。
他的话逗得斯坦哈哈大笑,他一点也不相信这个人会是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而且他额头上也没有疤。
于是,轮到德拉科自己的时候,他只能强忍着不适说:“罗恩·韦斯莱。”
“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只有阿斯托利亚大大方方地用了真名,“巧克力就不必了,能请你为我们找一块干净点的地方吗?”
当骑士公共汽车一个急刹车停在女贞路路口的时候,江姜刚吃过午饭不久。她在奶奶严格的目光下再练了一遍拳,满脑子都是“搂膝拗步”和“转身推掌”;而哈利正在不情不愿地收拾讨厌的玛姬姑妈喝过的酒杯——为了让弗农姨夫在他的许可表上签字。
“呜汪汪汪!”忽然,玛姬的狗冲着门口狂吠起来,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利皮,我的小乖乖!”玛姬尖声细气地把狗抱起来,“发现什么可疑人物了?”
当她抬头朝窗户外看去时,忽然惊叫起来:“噢,弗农,佩妮,刚才家门前路过了一群古怪的孩子!那女孩穿着一件小礼裙,活像从什么化装舞会里溜出来的!达力,你认识他们吗?”
达力头也不抬地盯着电视机:“不认识。”
但哈利却认识:他们一定就是马尔福一行。他情愿去单挑伏地魔,也不愿让他们看到他在给这几个言行恶劣的麻瓜洗杯子。
“你确定是这儿?”布雷斯扶着西奥多的肩膀,刚刚在车上他差点吐出来。
“或许我们应该先找人问问。”西奥多建议,“谁愿意和麻瓜说话?”
“我我我!”阿斯托利亚踊跃举手。
德拉科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算了,还是我来吧。”是他硬拉着他们来这的,他还没厚脸皮到可以站在一边、让小女孩去问路的地步。
就在这时,西奥多忽然看着他身后说:“我想大概用不着了。”
德拉科一回头,看到哈利气势汹汹地大步朝他们走来。
“真没想到假期还要见到你,波特。”德拉科皱着眉说。
哈利攥紧拳头,似乎准备随时给他一拳:“你来找江姜,究竟有什么目的?”
“与你无关,波特。”德拉科挑挑眉——把这句话还回去的感觉还真爽。
“这就是哈利·波特?”阿斯托利亚小声嘀咕,“看上去不太好相处……”
“他是格兰芬多。”布雷斯说。
“但我们要找的那位小姐确实是斯莱特林,对吧?”
“是的。”
正在气氛僵持不下之时,女贞路6号的大门被打开了,一位满头银发、神情严肃的老夫人站在门口:“都进来,不许吵。”
不知为何,不管是小蛇还是小狮子都一下被她慑人的气势震住,乖乖闭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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