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时,营地内的氛围就像一锅终于烧开了的水一样欢腾。
小天狼星大手一挥给所有孩子都买了可重放画面的全景望远镜——十加隆一架。大家也用各自的零花钱买了一些小周边,只有双子什么也没买,他们把钱都压给巴格曼做赌注了。
“不愧是你们,勇于冒险的生意人。”江姜说,“可要是血本无归可怎么办呢?”
“不可能。”双子齐声说,“克鲁姆一定会抓住金色飞贼。”
乔治指着江姜手掌上走来走去的克鲁姆小模型:“你也喜欢他吗?”
“不,我只是问罗恩借来看看。”江姜把小克鲁姆还给罗恩,“这可是真正的‘可动手办’啊!如果有的话,我更想买一个斯内普教授模样的。”
弗雷德的表情像是刚被斯内普喂了一口毒药:“真是难以置信。”
江姜竖起大拇指:“放在书桌上效果绝佳,能克服一切拖延症。”
托巴格曼的福,大家跟着韦斯莱先生一起来到了最上面的顶层包厢。
小天狼星似乎对这最高级的观赛位置不是很感兴趣,因为这意味着他会和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碰面。
哦对,他们甚至还碰上了那个未经审判就将他送进阿兹卡班的老巴蒂·克劳奇家的家养小精灵,意味着他稍后也要来这儿。
“西里斯……”
“别担心,我会尽量假装他们不存在的——如果他们不惹我的话。”小天狼星当然也不想亚瑟为难,更不想破坏他亲爱的教子难得的观赛体验。
福吉当然也知道小天狼星的暴脾气,所以他从他们这儿路过时,只口不对心地对小天狼星略略地打了个招呼,见小天狼星没回应,便一昧地和韦斯莱先生以及哈利寒暄。
想起小矮星越狱以及预言家日报上那些官样文章,哈利对福吉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但还维持着基本的礼貌。
福吉不挑衅小天狼星,不意味着就没有人会做这件事。
“啊,卢修斯来了!”圆滑世故的魔法部部长迎上那神情倨傲的一家三口,“让我为你介绍,奥巴隆斯克先生——保加利亚魔法部的部长,我看看还有谁——你认识亚瑟·韦斯莱吧?还有……嗯,布莱克先生,都是熟人。”
在提到小天狼星的时候,福吉的脸色有一瞬僵硬。
“当然。”卢修斯轻声说着,看了妻子一眼,“都是有名的血统背叛者。”
纳西莎挽着丈夫的手紧了紧。
“可轮不到你说!你这个趋炎附势的懦夫!”小天狼星站起来。
“西里斯·布莱克!”纳西莎一下子挡在丈夫身前,瞪视着小天狼星。
江姜坐在哈利身边,和德拉科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没有说话。
德拉科揽住母亲的肩膀,面色很难看:“妈妈,我们先到座位上去吧,球队吉祥物的表演就要开始了,别毁了好心情。”
纳西莎的目光从江姜的脸上扫过,最终还是点点头,跟丈夫一起走向他们的座位。
福吉适时地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时间是不是差不多了,卢多?”
巫师的运动盛事还有一件好处——没有冗长的赛前演说。
随着卢多·巴格曼的介绍,保加利亚队的吉祥物媚娃登场起舞。
江姜简直和男孩子们一样兴奋,她看着那些好像月光做成的美丽女郎,热烈地鼓掌。
管她们会不会变成似鸟生物呢,好看就完事儿了!
除了看媚娃跳舞,观察其他人的反应对江姜来说也是一桩有趣的事。
罗恩神情恍惚地扯着帽子上的三叶草,脸上露出傻笑,因此遭到了赫敏嫌弃的白眼;弗雷德和乔治的欢呼声快把江姜的耳朵震聋了,原本戴着爱尔兰队应援物的他们此刻全情投入地大喊着“保加利亚”;哈利艰难地把自己那仿佛要黏在媚娃身上的目光移到江姜脸上,虽然表情还算平静,但他满脑子都是疯狂、不成形的念头。
江姜察觉到哈利炙热的视线,疑惑一笑:“怎么啦?”
哈利看着她好看得晃人的笑脸和淡樱色的嘴唇,毫无预兆地埋下头把自己的脑袋磕在膝盖上。
“哈利!”江姜、赫敏和金妮同时惊呼出声。
“我没事,我没事。”哈利的声音闷闷地传来,“让我这么待一会儿。”
相比之下,已经有些阅历的韦斯莱先生和小天狼星就显得淡定得多。
小天狼星大力拍着哈利的背,毫不留情地取笑还是青涩少年的教子;亚瑟则面带微笑地把罗恩手里的三叶草帽夺了过去。
江姜回头,发现卢修斯的反应也很冷淡,他甚至对包厢内的骚乱蹙起了眉头,只是和妻子十指紧扣。
而德拉科……遗憾,江姜本来还想收集一点他的丢脸镜头作为新学年嘲笑他的谈资呢,但只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写着“我现在心情很差,勿扰”,看样子注意力根本没在媚娃的表演上。
在保加利亚媚娃之后,爱尔兰小矮妖的“撒币攻势”更是将现场的气氛推上了顶峰。
德拉科望着欢快地抬着手接金币的江姜,低声说:“这家伙的快乐还真是简单。”
比赛开始三分钟后,江姜还是没能看清克鲁姆本人的脸——职业选手们的速度远远超出她的想象,于是她把全景望远镜架到眼前,开始了艰难的“0.5倍速”。
除此之外,对魁地奇几乎一窍不通的江姜还得分神去看解说文字,这就导致她这里好像和全场其他人有着巨大的网络延迟。
但即使是她,也看得出来克鲁姆的个人技术很出众,以及……比赛的走势越发不文明。
和凶猛激烈程度空前的世界杯决赛比起来,斯莱特林魁地奇队的粗暴球风好像也已经不值得过多诟病了;毕竟,保加利亚媚娃还把裁判的扫帚点着了呢。
这场比赛结束之后,最开心的当属弗雷德和乔治。因为克鲁姆抓住了金色飞贼而爱尔兰赢得了比赛——结果和他们预测的完全一致,所以他们赚得盆满钵满。
“我早就说过的,小蛇。”弗雷德冲江姜弯了弯嘴角,“我和弗雷德眼光很准,事实上几年前在车站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们就‘预言’过你会被分到斯莱特林了,记得吗?”
“不记得了。”
“真可惜,你没认出两位大预言家。”弗雷德说。
“噗嗤。”江姜不屑,“你们是大预言家?那我就是J.K……梅林。”
哈利没听懂她的话,困惑地问:“为什么要在梅林前面加‘J.K’”
“呃,就是个口误。”
“别显得这么无情。”乔治牵起江姜的手,在她手心放了几枚钱币,“来,大哥哥请你吃糖。”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比赛、酒精加上聚集,足以打开许多人自控的阀门——“那些人”也一样。
江姜根本就没有换衣服睡觉,因为她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戴着兜帽、面具的人群气焰嚣张,每个人都把魔杖向上指着,而漂在他们上方的那几个挣扎着的身影显得十分可怜,正是营地的麻瓜管理员罗伯茨一家。
在看见那些黑袍面具人把罗伯茨夫人掉成头朝下、起哄取笑她花哨的内裤的时候,江姜感受到一股真实的不适和愤怒。
那个女人什么也没有做,她只不过是个麻瓜。
江姜的母亲也是麻瓜。虽然如此,她却是一位坚强独立、优雅善良的女性。
江姜不敢想象有一天母亲也因为麻瓜身份而遭到这样的捉弄和羞辱,那样的话她就算知道自己打不过、哪怕魔杖被折断,也一定要从那些家伙的脖子上咬一块肉下来。
这时,哈利也披着外套赶出来了。
“姜!”他一眼就注意到了江姜攥紧魔杖、微微颤抖着的手。
金妮和赫敏也赶来了,赫敏的表情和江姜一样愤怒。看到眼前这一幕,没有人会感到舒服。
“哈利,带着大家先走。”小天狼星将魔杖举到胸前。那些人的打扮他再熟悉不过,这不是让哈利逞勇的时候。
“但是西里斯……”哈利有些担心,他不能再失去来之不易的家人了。
“别这么紧张。”小天狼星用没有拿魔杖那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是一群老对手。”
“快!”韦斯莱先生催促着,“进林子里去,不要散开!”
此言一出,乔治和哈利分别拉住了江姜的手。
两人对视一眼,哈利说:“金妮需要照看,她交给我!”
乔治犹豫了一瞬,点点头,放开江姜,转而和弗雷德一起去到金妮身边。
“我自己可以。”江姜反握住哈利的手,“快走。”
树林中四处都是看不清面孔的人影,惊惶的喊叫混杂着孩子哭闹的声音。
双子和金妮在最前面引路,赫敏和罗恩随后,最末尾是哈利和江姜。
“唔!”罗恩发出一声闷哼,赫敏用魔杖照亮,发现他被树根绊倒了。
江姜同样用了一个荧光闪烁,然后,她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是抱臂靠在树旁的德拉科,他的发色和肤色都很浅,江姜魔杖尖的光亮清晰地镀在他的睫毛上。
“你吓我一跳。”江姜说。
“你也吓我一跳。”德拉科看着江姜和哈利紧紧牵在一起的手,“看来我的担心很多余。”
江姜想起来了。
原著中确实也有这一幕:格兰芬多三人组在树林中遇到了德拉科,然后这个小混蛋还对赫敏说了很过分的话。
于是,江姜干脆也上前抓起德拉科的手:“行了废话少说,一起走。”
她左手哈利右手德拉科——事情发生得有点突然,搞得两个少年在茫然中偶然对上了目光,然后都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拧起眉毛。
德拉科不得不跟着江姜的脚步往前走,但他忍不住出声抱怨:“等一下,我想我并不需要逃跑……”
“因为你的父母都在那边,蒙着面罩,是不是?”哈利冷冷地说。
德拉科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眼底却全无笑意:“即使他们就如你所说,我也不想告诉你,对不对,波特?”
“停下,都什么时候了!”江姜抬高音量,“现在谁再吵架我就丢下谁,明白了?”
这下,哈利和德拉科都噤声不语了。
德拉科抖抖魔杖,也用了一个荧光闪烁照路,刚好照到一个家养小精灵从他们面前艰难地路过——是克劳奇家的闪闪。
哈利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有点无奈地说:“……我的魔杖不见了。”
他实在很不想当着马尔福说出来,可没办法,他必须让同伴们知道这件事。
“噗嗤。”果然,德拉科轻蔑地嗤笑了一声,但他看了一眼江姜严厉的目光,什么也没说。
耽搁一阵之后,双子和金妮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
一行人继续往里走。罗恩揉着脚踝,赫敏扶着他走在后面。
他瞥了了一眼前面那诡异的“手拉手”三人组合,转头问赫敏:“看上去真奇怪,不是么?”
“是非常奇怪。”赫敏冷静分析。
没有任何预兆地,离他们很近的地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尸骨再现!!”
刚听到这个咒语时,德拉科就用一种非常大的力道捏住了江姜的手,甚至都让她感觉有一点疼了。
如同平地生雷,一个巨大的、散发着莹莹绿光的骷髅标记出现在上空,骷髅口中吐出一条巨蟒,看上去十分可怖。
树林里爆发出阵阵惊叫,哈利茫然地看着那个仿佛星座一样的东西,隐约有不舒服的感觉。
“黑魔标记。”江姜黑色的瞳孔中映着那不详的图案,看不出太多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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