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吃午饭的时候,江姜脑子里还在拼命回忆着在二年级密室中最后那段模糊的记忆,整个人心神不宁。
以达芙妮为代表,斯莱特林长桌上有许多人时不时地偷瞄她一眼,一脸想问不敢问的样子;还有四年级学生对其他年级的学生窃窃私语着刚才的“大新闻”。
“我觉得还是当做没发生过吧。”阿斯托利亚小声回应姐姐,“毕竟每个人都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啊。”
“你太天真了,利亚。”达芙妮看江姜的眼神带了几分警惕,“倒不是说这件事本身有什么……问题的关键在于,就连你这个和她睡一张床的好朋友都被骗了,她说她爸爸是哑炮,但哑炮怎么可能是食死徒?”
“说得对。”潘西低声附和,“而且还教出一个有这种黑魔法水准的女儿……”
——看来她信了假穆迪随口一说的话,以为江姜的爸爸真的教过她点什么。
“可是……”阿斯托利亚咬了咬下唇,然后她看到一道正在向这边靠近的身影,“看来就连波特也不知道这件事?”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事情是在斯莱特林的黑魔法防御术课堂上发生的,但午饭还没吃完,就连那头的格兰芬多长桌上都开始有人议论了,而且传得神乎其神:
“听说了吗,是货真价实的索命咒!”
“她为什么可以用那个咒语?”
“听说她爸爸是食死徒……你们没看预言家日报?魁地奇世界杯决赛后的骚乱就是她爸爸策划的!”
“那是死咒?吹牛吧!穆迪教授为什么没事?”
“你傻啊,他可是前傲罗,你知道傲罗是什么吗?区区一个索命咒,应该还是能闪避的吧……呃,我猜的。”
江姜对此已经习惯了。
霍格沃茨的流言就如同十月的感冒,来得莫名其妙、走得悄无声息——毕竟二年级的时候还有人觉得是她和哈利联手策划了密室事件呢,但估计现在除了当事者,不少人都已经把“密室”这个词彻底忘了。
她不介意,但有人还是会介意。
“姜。”哈利行色匆匆地来到斯莱特林长桌,成功地吸引了更多好事者的注意,“我想和你谈谈,就现在。”
“你也打算和其他人一样质问她吗,波特?”德拉科夹枪带棒地问。
“不。事实上,我打算告诉她我相信她,而且不管她的父母是什么人,都不妨碍她是我的……好朋友——和某些看重出身的人不一样。”哈利一反常态地直接当着所有人大声宣告。
说完,他无畏地扫视了一圈斯莱特林长桌上的一张张脸,最终目光又回到德拉科身上:“你想听更多吗,马尔福?”
江姜少见哈利如此尖锐地、连珠炮似的说一大堆,因为他从来不是一个很享受出风头的人。
于是她赶紧扯了扯他的袖子:“谢谢你,哈利。抱歉之前没告诉你我爸爸的事,因为我也是去年开学前才知道的,而且我觉得这好像没什么特意拿出来说的必要。”
不止是哈利,离江姜近的那一小圈斯莱特林都听到了这句话。
“姜,你说得对。”阿斯托利亚语气柔和地说,“没什么需要解释的事情,因为我交的朋友是你,又不是你的爸爸。”
“利亚……”
德拉科沉默了。
他本来也没想好到底要不要问江姜,现在被波特这一通抢白,搞得好像他如果问了的话,他就是那个不信任江姜的人一样。
但其实,他只是想知道江姜的父亲和他的父亲以前是不是有什么纠葛而已。
江姜离开座位:“我们出去说吧?或者你想顺便去看看海格?”
哈利凝视着江姜温柔平静的眼睛,忽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张了张嘴,然后说:“不用了,我要说的都说完了。”
“是吗?”江姜注意到哈利那句话的尾音像是叹气,听上去有几分对他自己的懊恼。
“嗯……我先走了。”哈利心不在焉地转身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还有最后一句——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这件事等到你哪天想说了再说,没关系。”
“我知道啦。”江姜笑了笑,“那就等到哪天需要说的时候再说吧。”
——毕竟这对江姜的父母来说并不是一段愉快的故事。
与此同时,格兰芬多长桌。
“你就这么看着吗?”弗雷德看着哈利从斯莱特林长桌回来,面带笑容地对双胞胎弟弟挑了一下眉。
“当然不。”乔治看着弗雷德目光的方向,“这时候聪明人已经打听到她被老蝙蝠罚课后禁闭了——幽灵们说的,当时他们中的一位正贴着地窖的墙壁‘乘凉’。”
弗雷德马上心领神会:“被关禁闭?这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对吗?”
“非常容易。”乔治说。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江姜时常会在她的禁闭时间和韦斯莱双子中的一个见面。
至于为什么是一个……自上次他们一起被关禁闭(据说是为了帮助纳威)之后,斯内普教授的一些不愉快的回忆就被唤醒了——这些回忆集中在双子入学以来的几年间。
他差点忘了这对双胞胎在一起的时候能搞出多少事,必须得把他们的时间错开才行。
“我真的心疼格兰芬多。”眼看格兰芬多就快变成格兰“分少”,江姜由衷感叹,“其实倒也不必用这种方式和我‘有难同担’,兄弟。”
“就算我和乔治不惹事,魔药课上照样也要被找茬扣这么多分的,无所谓。”
“你和乔治?”江姜边研磨狮子鱼的刺边发出疑惑的声音,“你不就是乔治吗?”
“今天轮到弗雷德禁闭,你忘了?”
“我知道,但你就是乔治啊。”江姜歪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我刚想问为什么每次都是你来。”
“因为我和弗雷德打赌输了。”乔治毫不心虚地对答如流,但忍不住嘴角上扬,“你竟然认出来了。”
“我一直都能认出来好吗。”江姜低声说,“你笑什么?打赌输了是这么开心的事吗?”
“怎么做到的?”乔治在不依不饶地追问的同时巧妙地岔开了话题,他手上还迅速地分装着弗洛伯毛虫的黏液。
“很简单啊。气味?语气?或者说……眼神?”江姜摸了摸后颈。
“气味?”乔治抓住了其中有趣的一点,“我闻起来像什么?”
“像……肥皂味的比比多味豆。”江姜毫不留情地胡编乱造。
她接着问:“说起这个,我才想不通呢,我变狐狸的时候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乔治抿唇一笑,说:“和你一样——看眼神啊。”
江姜狐疑地看着他。
“对,就是这种眼神。”乔治脸上笑意更浓了,“好吧,说实话,不光是你的眼神,还有哈利的眼神。”
“哈利?”
“你从来没注意过他看你的眼神很特别吗?”
江姜被乔治这话说得心头一跳。她讷讷道:“没有吧……”
说着,她脑海里浮现出哈利那双绿而沉静的眸子,总觉得那双眼睛自带一种与救世主本人纯洁气质不符的蛊惑感——但却又很无辜。总之就是十分矛盾且吸引人。
十月二十九日晚,江姜接受最后一次禁闭惩罚。
“为什么一直都是你,兄弟?”江姜一边把河豚眼睛放进罐子里一边说,“打赌连输一个多月?你怕不是从非洲来的哦。”
“为什么是非洲?”乔治问。
接着,两个人惯例开展了漫无目的的闲聊。
闲聊内容例如正在焕然一新的霍格沃茨城堡;例如海格和他的炸尾螺;还例如……随着课程深入,“穆迪教授”开始教大家抵御夺魂咒了——以分别对学生施咒的方式。
体验过后,大家都十分相信江姜那个所谓的“阿瓦达索命咒”只是为了配合教学所做的尝试,谣言不攻自破。
“我还以为你早就想问我这件事了呢。”她对乔治说,“还有关于‘食死徒的女儿’那个传言,你不好奇吗?”
虽然最近大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即将到来的三强争霸赛以及另外两所魔法学校的学生上,但哪怕是在关于江姜的流言最甚嚣尘上的前段时间,乔治也没提过一个字。
“为什么要把和你说话的机会浪费在无聊的问题上?”乔治反问,“只要传言里没说你是我爸爸妈妈的女儿、是我的亲生妹妹,我都不会好奇的——嗯,对现在的我来说是这样没错。”
“现在的你?”江姜没跟上他跳脱的思维,“现在的你有什么不同吗?”
乔治唇边露出一种暧昧的笑容,很像他即将要开始不怀好意的恶作剧时的那种。
“现在的我正在对你着迷啊,姜姜。”他轻声说,“你看不出来吗?”
江姜的心跳加速了,像是一口气喝了很多很多带气泡的酒,又好像忽然被推到台阶的边缘——如果乔治说这种话的时候不笑的话,这症状可能会好些。
“这不是看不看得出来的问题,这是我傻不傻的问题——谁傻谁相信。”江姜故作淡然地说。
——她为自己被这家伙成功捉弄到而羞愧。
斯内普教授的“殴打”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嗷!”
这次,就连江姜的后脑勺也挨了一下。
“我希望你们在完成任务的时候闭上嘴,只动手就可以了。”斯内普教授慢悠悠地说,“之所以不给你们一个‘无声无息’,是因为我怕你们两个未经张口询问就碰了什么危险药材,把自己给毒死。”
“那不正如你所愿吗……”乔治小声哔哔。
“因为你们刚才的行为,格兰芬多被扣去五分。”斯内普教授面无表情地说。
“您是不是忘了斯莱特林?”乔治·永远反骨·韦斯莱立刻明知故问,“为什么只扣格兰芬多的分数呢?”
他夸张地演绎出一种天真懵懂的样子,极具反讽意味。
偷瞄着斯内普教授的脸色,江姜赶紧踢了踢他。
斯内普教授嘴角抽动:“你刚才是在问我‘人活着为什么要喘气’吗?韦斯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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