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江姜以为自己的翻车行为至少也应该是等到开始跳之后才会发生，可没想到刚摆上架势，她就已经遭遇社会性死亡了。
原因只有一个——她·把手·放在了·斯内普教授·腰上。
是的，没错，就像电影里罗恩和麦格教授搭档时曾经做过的那样，当时江姜还以为自己很机智呢。
“你的意思是——你打算让我跳女步、你跳男步吗，江小姐？”斯内普教授的声音如刀锋从江姜颈侧轻轻划过。
院长大人不知多少年没受过这种“非礼”了，一众围观小蛇憋不住发出低笑。
“对、对不起！我我我就是有点紧张，教授。”
手忙脚乱地调整过来后，江姜一边艰难地跟着教授的步伐，一边努力听清他不含感情地数拍的声音。
结果就是——
“如果你不是个斯莱特林，我在你身上扣的分数一定会比隆巴顿还多的，你这个巨怪脑袋。”斯内普教授黑着脸放开江姜，他的鞋面上还有好几个灰扑扑的脚印。
“这……这个我还是要反驳一下，教授，进左退右、退左进右的时机我全都记住了。”江姜弱弱地说，“所以有问题的不是我的脑袋，而是我的脚。”
斯内普教授深吸一口气按下怒火，干巴巴地说：“练习，练习，再练习——直到让你自己跳舞的样子不再那么像打人柳为止。如果做不到的话，舞会你就不用出席了，江小姐。”
“哦……”其实江姜本来也没有多么想参加舞会，那不是公开处刑吗？不过，她倒还挺想去吃瓜看热闹的。
德拉科露出懊恼的表情。
斯内普教授瞥了他一眼，对江姜说：“找个人来教你，一周之后，我要看到成果。”
“我自己找吗？”江姜挠头。
“显然。”
“那……”江姜把目光投向西奥多——虽然他们似乎还在冷战，但其实自从上次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西奥多为她发声之后，她就已经不打算再计较那些不愉快了。
更何况，西奥多之前已经和她跳过一次舞了，一回生二回熟，应该也不至于嫌弃她……才怪。
“我拒绝。”西奥多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就在江姜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时候。
“……”果然还是应该继续不理他才对。
斯内普教授的眉毛似乎动了一下。
“德拉科，你来。”
——大部分情况下他更喜欢像对待其他学生那样、称德拉科为“马尔福先生”，但偶尔也会直接叫他的教名。
“好的，教授。”德拉科上前一小步，嘴角挂着胜券在握的微笑。
过后江姜才知道，对斯莱特林其他年级的学生，斯内普教授只是泛泛地通知了一下舞会的消息，并没有“检阅舞姿”这一个环节。
这背后暗含的意思不言而喻——唯一让他担心会“给斯莱特林丢脸”的那个人就在四年级，其他的人他压根不担心。
至于他预估的这个“害群之马”是谁……答案只有一个，当然。
“这不公平！”江姜忿忿不平地说，“为什么针对我？他之前又没见过我跳舞！”
“你能不能专心点？！”德拉科慌忙闪避江姜毫无章法的脚步。
他实在不忍心告诉江姜：去年她到格林格拉斯家过圣诞节之后，她“粗鲁的言行”、“可怕的舞步”就被宴会上某些长舌妇添油加醋地传遍了社交圈，斯内普教授会有所耳闻也不奇怪。
“不练了，我要吃东西。”江姜撒开德拉科的手，轻巧地踮脚一跳、耍赖般坐在了墙边的桌上。
——他们找了一间堆废弃桌椅的空教室来作为练习场地。
“你怎么能这样？”德拉科生气地瞪着她，“还记得教授说的吗？练不好你就别想参加舞会了。”
“不参加就不参加啊，反正也没人会邀请我。”江姜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剥开糖纸。
德拉科沉默了，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做。
江姜父亲和他父亲的恩怨始终令他很在意，他不确定如果在舞会上公开邀请江姜做舞伴的话，会不会更激起父亲的反感、从而对她不利，让一切适得其反。
半晌后，德拉科装作不在意地说：“今天不是有个德姆斯特朗的男生邀请你了吗？你不准备答应？”
“你不是已经看到我拒绝了吗？”江姜把糖果扔到嘴里，“我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和不熟悉的人一起跳舞很尴尬啊。”
“哼。”德拉科心满意足地扬起唇角，“我敢打赌如果见识过你跳舞的样子，他一定不会想邀请你的。他只是被你的脸欺骗了。”
江姜皱眉：“难道我脸上写着‘我很好约’吗？”
“不，你……”德拉科无奈——这傻姑娘一点都不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吗？
不过这话他可说不出口，于是他只好故作冷漠地说：“你脸上写着你是个四肢不协调的蠢货。知道了就赶快下来接着练习。”
“知道了，Daddy！”江姜没好气地抱怨着德拉科的啰嗦，从桌子上跳下来。
江姜的手被德拉科牢牢攥住，然而她只顾低头看着德拉科的脚，机械地挪动步子。
“你打算舞会那天就这么全程低着头？地上有金加隆吗？”德拉科出言嘲讽。
“你要求真多，踩脚和低头只能选一个——要不你来替我跳？”
“倒是有一个办法。”德拉科忽然说。
“嗯？”
五分钟后，江姜顺利掌握了站在德拉科脚背上、还能勉强保持住平衡的方法。
“你确定这样能行？”
“试试不就知道了。”德拉科说着，带江姜一起迈了两步，“梅林的胡子，你有两个潘西那么重了。”
“潘西？”江姜嗅到了一丝瓜的味道，“你也这么带着她跳过舞？还是抱过她？”
“……那是小时候。”
“哦。”
索性站在德拉科脚背上——这确实是一个以毒攻毒的好方法，至少现在可以由德拉科直接“替”江姜跳了，画面看上去和谐了许多。
唯一的问题就是……两个人离得太近。
不过，江姜一直垂首注意脚下、生怕不慎摔倒，一时间没有发现。
“你想找一个熟悉的人做舞伴？”为了避免无言的尴尬，德拉科开启了一个新话题，“那个人该不会是波特吧？”
“他不会邀请我的。”江姜斩钉截铁地说，“因为我知道他想邀请的人是谁。”
秋·张——前几天在走廊碰上的时候江姜还亲眼见证了哈利对秋那种欲言又止的神情呢。
江姜的想法是：如果这次哈利还是像原著中那样、没有成功邀请到秋，她倒也不介意出于哥们儿义气做他的“最后替补”。
好吧，虽然有点莫名上火，但如果哈利真的很为难地向她开口的话，她应该不忍心拒绝。
见江姜仍低着头，德拉科不满地提醒她：“抬头！现在你不需要留意脚下了。”
“知道了知……道了。”江姜边答应边抬头，最后一个尾音却被她低声吞了回去。
因为，她正溺在一双仿佛冬日晴天、尚未结冰的湖面一般灰蓝色的眼睛里。
“……”德拉科同样大气不敢出地凝视着江姜的眼睛，这才发现她眼角下有一颗很淡很小的痣，如果不是这个距离的话发现不了。
视线相撞使他们同时意识到当下这个姿势的越界，德拉科脸上的红潮迅速蔓延到了耳根，偏偏手还扣得死紧，江姜都被他的戒指硌得有点疼了。
不妙，十分不妙。
女生的直觉使江姜脑中的警报被拉响，她慌不择路地想逃离德拉科，却忘了此刻自己正不太稳地站在他脚背上，如此挣扎，只会让身体失去平衡。
眼看就要摔倒，德拉科动作迅捷地把江姜的重心往自己这边拉，于是，两人有了一个紧紧相贴的拥抱。
为了方便动作，此刻他们都没有穿外袍，只是在衬衫外套了毛衣，可这点衣料根本就盖不住心跳。
德拉科又有了那种管全世界其他人去死、只想把这份温暖永远留在怀中的冲动。
“姜……”他决定不顾一切地邀请她做他的舞伴——这是难得一遇的机会，他不想看她被别人抢走。
至于父亲的怒火……过后再说吧。
但，他想要的女孩再次推开了他。
“哈哈哈哈。”江姜发出几声干笑，后退了好几步，“今天差不多就到这里吧，我想回去写作业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少作业要写，它们都很难，特别难。”
“你不是说已经写完了吗。”德拉科用略带审视的目光看着她，“你明明都是写完作业才愿意来练习的。”
“不是……”江姜避开他的目光，似乎饶有兴趣地观察起了墙角的蜘蛛网，“我的意思是，我要回去帮利亚看看她的作业……对，利亚，就是利亚。”
德拉科朝她逼近了一步，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强调她？”
江姜咬了咬下唇，语焉不详地说：“大概是因为……因为你的问题太多了，我怎么可能都回答得上来呢？”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出教室，边走还边故作轻松地说：“快走快走，这里太冷了，我要回去烤火。”
答应由德拉科做她的“舞蹈老师”，或许本来就是个错误吧。
与此同时，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
“她们为什么都喜欢成群结队行动呢？”哈利铺开羊皮纸，准备开始他的魔法史论文，却一个字也写不下去。
当麦格教授宣布完圣诞舞会的消息，并告诉哈利他必须找到一个舞伴的时候，他就开始头疼了。
当然，他的头疼不是因为无法确定对象；恰恰相反，从一开始哈利心中的舞伴人选就不做第二人想，只是……他还没想好要怎么邀请她。
“你可以写信问问小天狼星啊，他看上去很受女孩欢迎，像是……从学生时代就擅长这种事的样子。”罗恩建议。
“噢，那你可真是高看他了，他一直对罗曼蒂克不感兴趣的。”哈利毫不留情地揭教父的底，“而且，我已经问过他了。”
大脚板先生这次的回复措辞很肯定：“你就直接问她啊。有谁会拒绝‘大难不死的男孩’和‘三强争霸赛勇士’？姑娘们都喜欢英雄，这是毋庸置疑的——重要的是气势和决心。”
“他说得没错啊。”罗恩点点头。
“可是你知道，姜表现得那么……她从来没把我当成什么‘救世之星’或者‘英雄’，我在她心里就是哈利——只是哈利。”
这也正是哈利喜欢江姜的原因之一，但听了小天狼星的话之后，他又有点希望救世主的名头对江姜管用了。
老实说，他有时甚至觉得在江姜心里他还是那个住在楼梯下面、没有朋友又带着点古怪和内向的小男孩。总而言之，他的心情就是复杂又矛盾。
无论多么不可一世的男孩，在碰上爱情的时候都会有自卑的时刻——尽管波特先生暂时还总结不出这样的话，但是他已经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想起几天前的那个情景，哈利脑中纷杂的思绪乱成了一团。
那时他在走廊碰到了江姜，和她同行的还有秋·张和另一个赫奇帕奇女生，他隐约听到江姜在问她们有没有办法帮她改一下那条露背的裙子。
好吧，既然话题进行到这儿了，他就想：是不是可以先上前问问她是否已经有舞伴人选了呢？
可哈利正用目光追着她们的身影、犹豫要怎么当着其他两个女生开口呢，江姜就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对他点点头，还抛了一个笑容——哈利总觉得那笑容里带着鼓励。
什么意思？难道她希望他当着所有人的面邀请她，那样会让她觉得更开心吗？
可这明显与他对江姜的了解不相符啊……
罗恩看着哈利沉默纠结的样子，长叹一口气。
他的好兄弟至少还知道自己想邀请谁，可他呢？如果他去问问那个最漂亮的芙蓉·德拉库尔，她会同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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