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没什么人,大家不是已经回来睡下了、就是还没回来并且也不打算回来了,偌大的休息室中只听得见炉火燃烧的细微“噼啪”声。
和斯莱特林幽绿、暗黑(毕竟在水下)的风格不同,这里到处是温暖的红色和金黄色,像是随时都可以开派对似的。
江姜被乔治放在壁炉前的长沙发上,然后她醒了。
“这是哪?不是要送我回家吗?”显然,刚才让大脑关机休眠之前,她忘了点“保存”。
乔治无语——怎么话题又绕回去了?
“姜。”哈利蹲在她面前,“这里是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
江姜打量了他几眼,不说话。
哈利看向乔治:“她不会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了吧?”
“应该不会。”乔治说,“她知道我是乔治,还问我弗雷德是不是也来了。”
哈利莫名觉得有点扎心。
正沉默着,江姜忽然迅猛地扑上前把乔治按倒,在他身上翻找着什么。
“喂喂喂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呃?”
乔治艰难地抓住江姜四处乱动的手,哈利赶紧趁机把她拉起来:“姜,你怎么了?”
“你魔杖去哪了?”江姜直直盯着乔治。
“魔杖?”乔治指了指从江姜身上滑下、现在正皱巴巴躺在沙发上那件外袍,“一直在口袋里……”
乔治话音未落,江姜就一把抢过那件外袍,并成功在里面找出了乔治的魔杖。
“除你武器。”她无辜地把魔杖护在了怀里。
乔治:“……”
哈利:“……”
这算哪门子缴械咒?物理的吗?
乔治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要缴械我吗?小姐。”
“因为你像坏人。”江姜理直气壮地说,“你刚刚说送我回家,结果把我骗到这里来,肯定有什么企图。”
“真是逻辑严密。”乔治无奈,忍不住为她鼓起掌来。然后,他认真地看着江姜的眼睛,“我是乔治啊。”
江姜双唇紧抿,不发一语。
“真的不用送她去庞弗雷夫人那吗?”哈利蹙眉,和乔治交换了一个眼神。
乔治犹豫片刻,说:“再看看吧。”
哈利把江姜带到沙发上坐好,握着她的手说:“姜,我是哈利。”
江姜点点头:“哈利·波特?”
“是,哈利·波特。”哈利眼中又燃起了希望,“你没事吧,有哪里疼吗?还是说只是喝醉了……”
“醉?怎么可能醉?”江姜失笑,指了指自己,“江姜的江是江小白的江。”
哈利和乔治完全不懂她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忽然,她极为跳脱地开启了一个新话题:“哈利·波特是好人,是正义的伙伴。”
乔治拍拍哈利的肩,带着调笑的意味说:“夸你呢。”
哈利觉得自己面颊有些发热,虽然江姜说的大概不能算错,但这种措辞总觉得……略微羞耻。
“那好吧。”江姜甜甜地笑着,“看在哈利·波特的份上,我今晚就在这住下吧。”
“你为什么忽然开始连名带姓地叫我了……”哈利小声抱怨。
乔治不太高兴地说:“看在哈利的份上?难道乔治·韦斯莱不是个好人?”
——哦,或许刚才就应该趁她迷迷糊糊的时候做点坏人该做的事?乔治心里的恶魔开始嘀嘀咕咕。
“乔治·韦斯莱……当然也是个好人,没错。”江姜揉着头发费力思考,“那德拉科·马尔福……”
哈利把江姜那只正在粗暴对待她自己头发的手拿开。
他和乔治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地说:“是个坏人。”(德拉科:?)
“别想了。”乔治补充了一句,“你现在需要好好睡一觉。”
“好的。”江姜乖巧点头之后,开始解自己的头发。
挽好的发式刚才已经被她揉乱了不少,此刻松松一扯,柔顺的黑发便如瀑落下,带起一阵淡淡的香风。
“哈~”江姜打了个小哈欠,不解地望着呆愣的两人。
“呃,就睡在公共休息室吗?”哈利先移开视线,“还是问问有哪个女生可以收留她一晚吧。”
“我打赌格兰芬多有不少人今晚都不打算回来了。”乔治说,“如何找到一个可能愿意收留她的女生……”
“赫敏倒是回来了。”哈利说,“她刚刚又在这里和罗恩发生了争吵。”
“我那个傻弟弟。”乔治嗤笑一声,“我劝你今晚还是不要惹赫敏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哈利点点头,“顺便,你的傻弟弟本人正在我旁边那个床位非常自在地呼呼大睡呢。”
正僵持不下的时候,纳威和金妮从门洞里进来了。
“怎么回来这么晚?”乔治立刻站起来,审视地瞥了纳威一眼。
——在这里,他和弗雷德、罗恩就是金妮的“临时家长”。
纳威被乔治突如其来的压迫感惊了一下,挠挠头:“我也不想……”
“不是纳威的错。”金妮微微昂首,“有其他学院的人跑来和我搭话,所以耽误了时间。”
说着,出落得愈发俏丽的小姑娘红着脸瞟了哈利一眼:“看起来我也不算差。”
“你本来就不差,你可是我们的小妹妹。”乔治说,“不过你现在才三年级……”
“说教就免了吧。”金妮打断乔治,居高临下地看看正坐在红色绒布沙发上的江姜,“她也只比我大一岁而已,你就直接把人家带回来了?所以我可不想被你训。”
“请不要把你的亲哥哥说得活像罪犯。”乔治挑眉,“来得正好,今晚就让她去你……”
“没门,自己的事自己解决,我要睡了。”金妮朝女生宿舍那个螺旋梯的方向走去,“不过,如果你真的敢做什么犯罪的事的话,我会写信告诉妈妈的。”
哈利有些尴尬地目送着金妮的背影消失;乔治则深谙“只要你不觉得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这个道理,面色不改地说:“这下没辙了,我们也没法再去找别的女生帮忙了——男生可进不去女生寝室,扶梯会变成滑梯。”
“你也试过?”哈利讶异,“但赫敏就能进来我们的房间……”
“你说‘也’?我没试过,不过有人因为好奇试过。”乔治瞄了江姜一眼,干咳两声。
“因为男生总是让人信不过——尤其是格兰芬多男生。”江姜一本正经地说,“不过斯莱特林似乎就没有这种禁制?我是说,我们在地下,所以地盘很充足,可以把寝室外的走廊修得足够深,如果不认识路的话根本就找不到房间入口。”
哈利疑惑地看向乔治:“她到底醉没醉?”
乔治耸肩:“不知道。”
最终,哈利自告奋勇把自己的被子和枕头从寝室搬了出来,准备让江姜在公共休息室的沙发上过夜。
“那你盖什么?”乔治问。
“噢,我……”哈利扯了一下自己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灰色卫衣的线头,“我今晚就守在这儿。毕竟,要是有谁被她吓到可不太妙;还有,明天早上她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置身何处的时候应该也会吓一跳。”
乔治望着哈利的眼睛,两人静默对峙了片刻。
“那好吧。”乔治说着,往男生宿舍走去。
临走之前,他看到哈利拍了拍自己的枕头、想把它弄得松软一些:“躺下吧,姜。”
而江姜满脸信任地点头:“嗯!”
乔治回到自己的那间寝室时,果不其然,大家都还没睡,李·乔丹和弗雷德正兴致高昂地聊着什么。
“看看这是谁!我们的乔吉!”弗雷德揶揄地看着乔治,“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呢,毕竟不在同一个学院的分别总是令人依依不舍。”
李·乔丹哈哈大笑着,附和弗雷德:“啊——高塔的雄狮,迷恋地窖中的小蛇,一个在高楼,一个在地底。”
“就是不在同一个学院才有意思。”乔治边在抽屉里找着什么边说,“要是每天上课下课都能见到,早就看腻了。”
“哦?你就嘴硬吧——那你的情敌马尔福也已经看腻了吗?”
乔治从地毯上捡起一个靠垫砸向弗雷德:“梅林的臭袜子!你能不能不提他?”
“好吧好吧,那我换个问题。”弗雷德的笑容意味深长,“你已经把她的芳心收入囊中了吗?还是说你们有什么别的进展?”
“进展?”提起这事乔治就感到一阵不愉快,“亲眼见证马尔福向她表白被拒算不算?”
“那不是好事吗。”乔丹说,“为什么你看上去不高兴?”
“老实说,我觉得要不是马尔福抢在我前面,今晚表白被拒的很可能就是我了——她似乎完全不想陷入什么浪漫关系,当然了,我也不太清楚她在密谋别的什么……哦,或许哈利清楚吧。”乔治酸溜溜地说。
“哈利?他也在?”
“他现在正在公共休息室里照看姜姜呢。”
“哇。”乔丹大吃一惊,“她怎么会在我们的公共休息室?”
“这就……说来话长了。”乔治抱起自己的被子,“总之,我也去了,晚安。”
乔治抱着寝具,带着干净的手帕回到公共休息室的时候,发现哈利正笨手笨脚地给江姜绑头发。
“哈利·波特,告诉你个秘密,我是金色飞贼变的,谁也捉不住我。”江姜小声对哈利说,“谁也别想捉住我。”
“这点我已经很清楚了……诶别动。”哈利把江姜的脑袋转回去,“捉住金色飞贼比捉住你简单多了……”
“那就希望我们的找球手明年再创佳绩?”乔治提高了点音量,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乔治?”哈利还以为乔治已经回去睡了呢。
有句话虽然没说出来,但哈利已经从他的眼神里看懂了那个意思——“怎么可能让你们独处一夜。”
“这是怎么了?”乔治不明白哈利为什么突然要给江姜绑头发。
“她刚才嫌头发太长碍事,差点对着自己用切割咒……”
“什么?她准备用那个切头发?”乔治讶异。
低头,见江姜手里还死死攥着他的魔杖,他赶紧说:“把那个还我,现在的你不适合拿着那么危险的东西。”
“哦。”江姜乖乖把魔杖还给乔治。
乔治把魔杖插在裤兜里,对哈利说:“还是让我来吧,我会绑头发。”
“好吧。”哈利让出了一点位置。
江姜背对着他的时候,他看到她背上那片淤青了,此刻的他又自责又懊悔。
江姜的头发很顺滑,所以不需要再特意用梳子梳,乔治动作灵巧地把她的头发分成了两部分,准备编两个低低的辫子,这样头发既不容易乱、也不会影响她睡觉。
“你为什么会给女孩子梳头?”哈利好奇地问。
“因为金妮。”乔治唇边带笑,“我和弗雷德在家里可是从小就被妈妈使唤的——没办法,谁让我们总是兄弟中看起来最游手好闲的。”
“有哥哥真好。”江姜忽然发出感叹。
“怎么?”乔治觉得自己的心情变好了一点,“你也想有我这样的哥哥吗?”
“唔……”江姜思忖片刻,“那还是算了吧——塞德里克那样的比较好,你喜欢欺负人。”
乔治脸黑了:“糖果和新衣服都想要的孩子最后可什么都得不到哦。”
“我本来就什么都不想要呀。”江姜笑眯眯。
“……好吧你赢了。”
哈利默不作声地把江姜刚才拆发髻时留下来的头绳递给乔治,让乔治帮江姜把头发绑好。
“清水如泉。”乔治用魔杖指着手帕,把手帕浸润了一下,“过来,洗脸。”
江姜警惕地往后缩了缩:“你不会是要在我脸上涂颜料吧?”
乔治扶额:“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我来吧。”哈利接过乔治的手帕,“姜,过来。”
“好~”江姜十分听话地仰起脸,任由哈利动作轻柔地在她眉眼间擦拭。
“啧,凭什么……”乔治恨恨地小声哔哔,“凭什么凭什么。”
而此刻,哈利唇边正漾开浅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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