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邓布利多说明需要他们协助后,芙蓉的小妹妹显得有些紧张。毕竟在姐姐透露给她的线索里有这么一句话:“过了一个小时便希望全无,它已彻底消逝,永不出现。”
像是看穿了她的担忧,邓布利多特意对大家说:“我会用魔法给你们催眠,并保证你们是绝对安全的、一出水面就醒来。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江姜弱弱举手,“我想问一下,您能让我们完全没有半点知觉吗?我很怕乌贼之类的水生生物。”
邓布利多眨眨眼:“请放心,你们只会感觉美美地睡了一觉,准备好在恢复意识的时候和勇士一起迎接大家的欢呼就行了。”
斯内普教授认为江姜这个问题简直是给他丢人,于是他皱着眉问:“怕鱼怕乌贼?那你是怎么在斯莱特林的寝室里安睡的?”
——公共休息室和寝室窗外就时常能看到黑湖底的这些生物吧?
“不,教授。”江姜低头望着脚尖,“光是用眼睛看还好,我最怕的是触碰到它们,滑滑的,粘粘的……而且我在寝室的时候通常来不及看清什么,就在水波细声中睡着了。”
罗恩忍不住被逗笑,但他也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叫来了我、赫敏和江姜?难道哈利要救三个人吗?这不公平。”
“噢,事实上,他只需要救你就行了,韦斯莱先生。”麦格教授板着脸说。
罗恩错愕地望向赫敏,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一夜很快过去。
前往看台观看比赛之时,德拉科习惯性地走在最中间的位置,此时心不在焉的他总算察觉到一丝异样:“江姜呢?”
“不知道,她昨晚就没回来。”潘西说。
“又?!不过一场舞会,我看她连人带心都飞到格兰芬多去了!要是惹出什么麻烦,我……”德拉科压抑不住地吼了一半,又注意到其他人惊讶的表情,于是他赶紧故作淡然地咳了两声,“咳……我是说,她这样会给斯莱特林抹黑的。”
布雷斯和西奥多对视一眼——大家都懂的,只是看破不说破而已。
“应该不会。”阿斯托利亚挽着姐姐达芙妮的手,“昨天傍晚她是被斯内普教授叫走的。”
德拉科心下稍安,却仍嘴硬着装作幸灾乐祸的样子说:“不会是被关禁闭了吧……连回来睡觉都不许吗?”
然而,想起三年级魁地奇比赛时,江姜跟着一群女生为迪戈里加油的场面,西奥多只默默祈愿她今天不要又在什么“塞德里克全球后援会”或者“哈利·波特姐姐团”中出现,以免刺激到德拉科敏感的神经。
对此,江姜只能表示:谢邀,人在水下,没有意识。
此刻的她几近于假死状态,甚至连一个梦也没有做。
虽然刚开始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会选她做人质,但想起之前斯普劳特教授别有深意的眼神之后,江姜了然——看来自己是个送上门的枕头,刚好撞在斯普劳特教授瞌睡上了。
不过,这也太随意了点吧……也不知道塞德里克会不会救她?要是他到了水下,却搞不清哪个人质才是他该救的,那不就神作了?
江姜担心的问题并没有发生,倒是哈利顺着桃金娘的指的路来到人鱼村庄的广场、看见被绑在那的几个人之后,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救谁。
罗恩和赫敏都在那,除此之外,江姜也在垂首沉睡;她的头绳不知怎么断了,发辫散开,黑色的长发如水藻般四散漂浮。
哈利觉得,比起那些铁灰色皮肤、长着尖牙的人鱼,江姜才更像是他想象中的那种“美人鱼”。不过,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
因为人鱼不肯把它们的长矛借给他,所以哈利只好到湖底寻找形状尖利的石头;割绳子的工具找到之后,他又不得不再次回来面对这个问题——罗恩、赫敏,以及江姜,到底救谁。
哈利神情焦急地看着那三张全无生气的脸,强迫自己开动脑筋,但他克制不住地想要吐槽:我叫哈利·波特,十四岁,“大难不死的男孩”。当然了,也有人认为我是“天选之子”,也就是所谓的救世主。但我觉得,我承受了太多。除了有个叫伏地魔的人喜欢找我的麻烦之外,在恋爱方面,命运也没有对我善良。
一番内心挣扎之后,哈利还是很讲义气地选择了先去割罗恩身上的绳子。
几分钟后,罗恩成功脱身,随着水波晃荡;哈利转而想立刻去救江姜和赫敏,同时他在心里催促着其他勇士:你们到底行不行?
不管怎么说,他也不可能一个人带所有人回去啊!
人鱼们气势汹汹地举着长矛围住哈利:“你只能带走你自己的人质!只有一个!”
“不行!”哈利嘴里吐出泡泡。
正当他举起魔杖,犹豫着是不是要直接正面刚的时候,人鱼们一阵骚乱,仰头看着上方。
是塞德里克,哈利总算等来了一个队友。对他来说,只要江姜和其他人质都能安全,输赢已经无所谓了,所以他当前也不把塞德里克当做竞争对手。
塞德里克用了泡头咒,他神情严峻地在几个人质间扫视一圈,没有丝毫犹豫地朝江姜游去。
接着,哈利注视着塞德里克抽出一把小刀,动作利落地割断绳子,顺着水势揽住了江姜绵软无力的身躯。
看样子他是有备而来。
哈利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那块临时捡的石头,忽然有一点庆幸江姜现在不是清醒的,不然她一定会觉得他很逊;和他比起来,塞德里克救人的方式帅气得多,而且他径直选择了江姜,没有纠结。
“动作快。”塞德里克边牵住江姜边对哈利做口型,“芙蓉和克鲁姆也快到了。”
说完,他带着江姜头也不回地向上游去。
塞德里克说得没错,不过多时,克鲁姆也气势十足地从人鱼手中“抢”回了赫敏。
只剩下芙蓉还迟迟没出现了。
这时,哈利想起了入水之前他在观众席上看到的那两张亲切的脸——是小天狼星和卢平,他们不仅回来了,还按照之前的约定来观看他的比赛。
邓布利多说,原本要到决赛才会安排勇士亲属观看,但他特别邀请了小天狼星和卢平提前来为他加油;看来,他被迫参赛后的焦躁都被邓布利多看在眼里,他是多么关心他啊。
哈利把快要随着水流漂走的罗恩往自己身边拉了拉:“抱歉罗恩,我们可能还得再等等。”
每次看到小天狼星和卢平的时候,哈利都会想起他的爸爸詹姆,还有他那勇敢地挡在伏地魔面前的母亲。如果此刻面临选择的是他们,他们会怎么做?
最后,哈利得出了答案:他们会竭尽全力地去救每一个人,哪怕最后要面对危险的是他们自己。
于是,哈利奇妙地不再去想被塞德里克带走的江姜、也不再想该如何帅气地完成比赛了,只剩下勇气满溢在他的胸膛。他决定不再等待,握紧魔杖朝那个被人鱼们警惕地包围着的小姑娘游去……
刚刚恢复意识的时候,江姜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窒息了很久的人,只能发出一声短促而急切的吸气声。
接着,白天刺目的自然光和四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淹没了她。
“我们是第一!”塞德里克笑得很灿烂,“向大家挥挥手吧!”
江姜迷迷糊糊地抬起手,却发现自己脚下还未踩实,于是她赶紧手忙脚乱地扒拉住身边唯一的依靠。
塞德里克体贴地帮她把胳膊放稳在他的肩头:“你不会游泳?”
“确实不算很擅长。”
江姜脸上还是湿漉漉的,视野模糊。等她终于彻底睁开眼,只看见塞德里克的脸近在咫尺,尽管他那纤长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但他的笑颜却无比耀眼。
身边似乎有什么不知名的游鱼窜过,江姜瑟缩了一下:“我们快点上岸去吧。”
庞弗雷夫人扔给她和塞德里克一人一条厚毯子,又特意给她灌了一副提神剂;江姜还沉浸在那可怕的味道中,从赫奇帕奇观众堆里冲出来的苏珊和汉娜就抱住了她,好像她是个天大的功臣。
好吧,江姜觉得,她们只是不好意思直接抱住塞德里克,所以才选择了她。
对于塞德里克“最心爱的宝贝”是江姜这件事,两只小獾虽然意外,却也感到惊喜。
苏珊尤其兴奋,毕竟上次她之所以会因为塞德里克而生江姜的气,完全是因为她误会了江姜和哈利、塞德的关系,以为她对塞德不专一,想两头都占。
但这次不一样啊!苏珊已经了解,江姜对这两个男生都没意思,却防不住塞德单方面把她当做“最心爱的宝贝”,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宣誓主权!哎呀呀,想想就刺激……
经此一役,她愿把江姜称作“后援会的排面”——简直太给姐妹们长脸了。
拥抱松开,看着苏珊红扑扑的脸颊和飘忽不定的眼神,江姜确信她又在脑补一些奇怪的东西,于是她真诚而又无奈地说:“不要再思考这是贾斯廷借你的小说里的哪段情节了,真的。”
这时,被那群赫奇帕奇男生在肩背上印了好几个巴掌印的塞德里克终于“逃脱”出来,在一片起哄声中回到江姜面前:“你还好吗?刚才我碰到你的手,感觉你冷得像冰。”
江姜抿唇一笑,摇摇头:“没事,可能只是邓布利多那个魔法的后遗症吧,他不会让我们有事的。还有……谢谢你救我。”
看台上,潘西瞥了瞥德拉科的侧脸,发现他整个人从江姜和塞德里克一起浮出水面起就纹丝不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怎么眨过。
“那个,德拉科……”潘西悄悄戳戳他僵硬的胳膊。
“我很好,谢谢。”德拉科若无其事地说。
潘西小声嘀咕:“我都还没问……”
德拉科当然是骗人的。
气死了,气死了!他原本以为江姜被斯内普教授怎么了,还暗自担心来着;结果,他在这儿吹冷风,她却躲在湖底当别人“最心爱的宝贝”??
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还未从湖中现身的哈利了——只有那个疤头狼狈惨败、当众出丑,才能稍稍回复德拉科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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