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实在是高估了自己,他打着哈欠从床上挣扎起身的时候,蓝忘机已经在他房间抄完了三十遍礼则篇,“哈哈,早啊。”他挠了挠睡乱了的头发,讪讪的对着蓝忘机打招呼。
蓝忘机看了看屋角的更漏,不置一词,魏无羡只能速度飞快的洗漱更衣,等到三人到达山下彩衣镇的时候,都快可以用午膳了。
进了酒家,点了饭菜酒水,天子笑很快就送上了,魏无羡拿着酒壶就要给自己倒一杯,被蓝忘机摁住了,“空腹不要饮酒。”
魏无羡此刻的注意力不在这句关切的话语上,他看着蓝忘机覆盖在他手背的那双大手,手指又细又白,骨节分明,就连指甲也干净整洁,指尖有微微的薄茧,那是练琴所致,但他脑海中浮现的不是往日蓝忘机给他弹琴的场景,而是《魔道祖师》中关于他俩情/事的描写,那双修长的手指探入……一指……两指……三指……
魏无羡努力摇晃脑袋,想把那些词语从脑海中赶出去,但似乎毫无作用,反而想起来的越来越多,整个人都不好了。
“魏婴,魏婴!”蓝忘机见魏无羡突然神色不对,唤了他两声,见他毫无反应,手指渐渐收紧。魏无羡被这一丝痛楚唤回理智,发现自己的手被蓝忘机攥着,连忙挣脱,蓝忘机的手僵了僵,缓缓的收了回去,他抬头去看魏无羡的神色,却发现魏无羡脸上带着羞赧与薄红,色若桃李,仿佛是被登徒子欺负了一样,而登徒子,好像就是他自己。
待饭菜送上了,蓝忘机先给魏无羡盛了一碗汤,“先喝汤,养胃。”
魏无羡此刻心绪已经平复了下来,就是一时不敢看蓝湛,他喝着汤,在心底给自己加油打气:“别怕,蓝湛现在还是个小古板,不是书里那个成熟强大的男人。”
就在两人用餐之时,云深不知处内蓝启仁正与泽芜君讨论魏无羡。
“他真的这么说,愿意把阴虎符永镇寒潭?”蓝启仁放下手中的茶杯。
“是的。魏公子在云深不知处听学时,虽然顽劣,但赤子心肠,放灯之时还许愿一生锄强扶弱,无愧于心,忘机说与我听时,我亦是赞叹不断。”泽芜君深知叔父对魏无羡误解颇多,隔阂已深,只能趁着他愿意听的时候给魏无羡说些好话。
“哼,也就是在云深不知处,听学结束后他不就闯大祸了。”蓝启仁语带得意,而后语气又变得不好了,“他包庇那些温氏余孽,还在穷奇道大肆屠杀督工。”
“叔父亦知,温氏族人不过是些老弱妇孺,当时蓝氏势弱,只能任由兰陵金氏处置温氏族人,对于他们以活人为靶,叔父亦是十分不赞同,况且这一年来温氏族人并未兴风作浪、残害无辜,否则叔父便不会同意魏公子在云深不知处住下。”泽芜君劝解道,“当时事出突然,众世家对魏公子虎视眈眈,我们并未能了解事情真相,还是等魏公子回来仔细询问清楚吧。”
“哼,忘机又被他拐下山了。”蓝启仁想到这里,语气就不好了,泽芜君也无法劝解。
时隔多年再次来到彩衣镇,魏无羡满满的都是新鲜,他这一年都被困在夷陵小镇,闷都快闷死了,只是他虽然到处闲逛,却没再与小姑娘调笑逗闹,也没有买什么东西,他不再像在云梦时那样兜里揣着糖果珠钗,能随时随地送给小姑娘,讨她们欢心。
为什么呢,因为他穷,真的很穷。
快到入夜时分,魏无羡才止住闲逛的步伐,与蓝忘机一起回到云深不知处,然后就被蓝氏弟子领到雅室,等待他们的正是看见魏无羡就吹胡子瞪眼的蓝启仁,泽芜君自然也在。
“魏公子。”待魏无羡与蓝忘机向他们施礼之后,泽芜君将他们前来的缘由告知,“魏公子在穷奇道杀害督工四名,至今没有人知道你为何要这么做,可否将原因告知?”
“兄长……”蓝忘机几欲开口,却被泽芜君制止,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魏无羡,想要从他口中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是蓝氏的家主,所作所为要对蓝氏族人负责。
“这件事要从温情在金陵城向我求救说起。”过了一年,魏无羡不似最开始那般愤恨,“我从金子勋那里要来了温宁的下落,带着她赶往穷奇道,却发现温宁被督工殴打,身受重伤,温宁从小被舞天女摄取三分灵识,所以被某些人当成稀世的活靶子来吸引邪祟,我们找到他的时候,心脉已断,只剩一息尚存。我想借用阴虎符的力量,让温宁自己报仇,却没想到将他练成了傀儡,当时他没有神智,几乎失控,我强行遏制住他,带着剩余的温氏族人逃到乱葬岗,而后一直尽力唤醒他的神智。”
而后脸上又带着几分不屑的神色,“这件事已经两清了,那几个督工害了温宁,温宁杀了他们,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反正他们都以为我是将已死之人复活了,复活之人不就是要报仇吗?更别说那些督工害死的可不止温宁,他们死有余辜。”
蓝启仁闻言气得吹胡子瞪眼,手里的茶杯几乎攥不住,直想往魏无羡身上砸去,蓝忘机默默上前一步,将魏无羡挡在身后。
见状,魏无羡又多了几分底气,“射日之征后,温氏族人皆由兰陵金氏处置,青壮没有留下,可是老弱妇孺却是不少,可时至今日,几千名温氏族人仅仅只剩下身处乱葬岗的五十余人,蓝先生,泽芜君,你们说到底是谁罪大恶极?”
蓝启仁与泽芜君皆是不言,魏无羡拱了拱手,转身离开雅室,蓝忘机随之施礼告退,徒留两人在安静的雅室静默不语,而后皆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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