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兰陵金氏清谈会之后,修习邪道妄图掳掠修士的人便销声匿迹,大抵是有人通风报信让他们藏的更深了吧,总之魏无羡与蓝忘机又在外面逛了大半个月,却也没再捉到什么不轨之徒。
回夷陵小镇看过了,一切安好,也去莲花坞见过了江澄,江澄本来正准备要把魏无羡重新列入云梦江氏家谱,谁知魏无羡竟告诉他,他已经是蓝湛的人了,闻言,江澄的紫电立刻泛起电弧,他们俩什么时候搞到一块的?
魏无羡见江澄一时不能接受,怕江澄跟蓝忘机打起来,也就没多待,口中说着道别之词,脚步飞快的拉着蓝忘机离开了云梦。
魏无羡带着蓝忘机从水路出发,他们俩坐在小船上,魏无羡趴在船舷上,随手拨了拨水面,漾起一丝丝波纹:“本来还想带你到处逛逛的,谁知道江澄气性那么大。”
“无妨。”蓝忘机道,面容一如既往的冷静自持,魏无羡见状也就安心了些,转过头嘱咐船家开船。
沿水路回姑苏的一路上,魏无羡兴致勃勃跟蓝忘机谈起他跟江澄还有师姐第一次来姑苏蓝氏听学的所见所闻,那还是他们第一次出远门,见什么都觉得很稀奇,蓝忘机含着笑,静静的看他手舞足蹈眉飞色舞。
蓝氏仙府坐落于姑苏城外一座深山之中,错落有致的水榭园林里,常年有山岚笼罩着延绵的白墙黛瓦,置身其中,仿若置身仙境云海。清晨雾气弥漫,晨曦朦胧,与它的名字相得益彰——“云深不知处”。
山静人静,心如止水,只有高楼上传来阵阵钟声,虽非伽蓝,却得一派寂寥的寒山禅意。只是今日,一向寂静的云深不知处传来了朗朗书声。
“天地自然,方殊之大宗,蓝氏崇教,开宗明义,明本、辨问、极言、勤求,此四则,为诸子戒。”
姑苏蓝氏又举办听学了,这还是射日之征后的第一次,上一次听学涌现了诸如含光君、夷陵老祖这样的良才美玉,令本就出名的姑苏蓝氏听学更加惹人瞩目,各大世家纷纷遣派弟子前来听学,以致蓝启仁不得不限制听学的人数,在听学前先进行一次考核,通过考核的人才能参加听学。为此,蓝忘机跟魏无羡一回来,就被抓过来给入学的人准备考卷,待考校完毕,新生们都入学了,他们俩才有了些空闲。
听学的世家弟子们都穿着白色的姑苏蓝氏校服,与素雅的云深不知处十分相衬,他们坐在兰室里听蓝启仁讲学,魏无羡看着他们便不由得想起自己听学时的场景,心生怀念之情,便拉了蓝忘机站在兰室的窗户边,听蓝启仁用他那几百年都没有变过的语调念姑苏蓝氏三千家规。
世家弟子们大概是摄于蓝启仁的威名,一个个正襟危坐,规矩极了,既没有人交头接耳,也没有人吃东西带宠物,更没有人敢在课堂上玩闹放肆,魏无羡看着只觉得无聊极了,不由得打了个哈欠,然后就对上了蓝启仁的视线,见他一副不赞同的模样,魏无羡只好连忙拖着蓝忘机离开。
两人手牵手走着,慢慢走到了后山竹林处,那里养了许多兔子,见到他们俩一个接一个蹦跶着跑过来。有两只兔子特别胆大,跑到了魏无羡面前,跟在他脚边,蓝忘机弯腰将它们提了起来,抱在臂弯里。他脸上依旧看起来有些冷淡,手上动作却温柔至极,修长的手指搔了搔一只兔子的下巴。
那只兔子弹了弹长长的耳朵,扭过头去,红宝石般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似乎是在观察着魏无羡。蓝忘机便把它递给了魏无羡,魏无羡托着它的身子,手指在它柔软的肚皮上揉捏,它只是弹了弹耳朵,依旧乖乖的窝在魏无羡的手心任他蹂/躏。
“它们好乖哦,你怎么养的啊?”魏无羡揉够了就把它放下,它依旧蹲在魏无羡的脚边,等蓝忘机放下他手中的那只,两只兔子才一同跑开。
蓝忘机抿了抿唇:“是弟子们照料的。”
“哦,回头我请教请教他们,我也想养一只小动物来着。”魏无羡想起来书里写的那只小苹果,它可有个性了,魏无羡就想着要不要学习一下怎么养,等到了差不多的时候,他就提前把它买下来,再牵到云深不知处养着。
蓝忘机看着蹲下来摸兔子耳朵的魏无羡,欲开口说些什么,就有弟子前来禀报:“二公子,魏公子,先生让你们去前厅一趟。”
“何事?”蓝忘机道。
“清河聂氏二公子来访,先生正在授课,让二公子先去招待。”弟子回道。
蓝忘机与魏无羡对视一眼,道:“我们随后便到。”
弟子行礼后离去,蓝忘机正欲跟他交流聂怀桑的来意,魏无羡握住蓝忘机的手,道:“先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吧。”
他其实差不多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果然,聂怀桑在见到两位同窗后,也没多遮掩,便向蓝忘机求取清心音的琴谱。
聂怀桑是为了他大哥赤锋尊聂明玦求的,射日之征后,聂明玦的性情日益暴躁,他的修为是清河聂氏历代家主里面提升最快的,也是最早就开始有走火入魔迹象的,聂怀桑与他兄弟情深,自然不想他大哥英年早逝,劝说大哥放弃刀道不成,便想着寻找缓解的方法,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姑苏蓝氏清心音。
“这自然不成问题,以兄长跟赤锋尊的情意,莫说是把清心音的琴谱给他,就算是让兄长日日为他抚琴,想必他也是愿意的,只是兄长事务繁多,怕是不得闲,而其他人弹奏清心音恐怕又达不到为赤锋尊祛除心魔的要求。”魏无羡道。
听到魏无羡替蓝忘机回答,聂怀桑并未感到惊奇,当坊间传闻提及夷陵老祖时常流连云深不知处,与含光君作伴时,他就猜到了一些,今天见到他们俩联袂而来,那份猜测更加笃定了,他更关心自家大哥的情况,连忙向魏无羡询问解决办法。
“我倒是可以帮忙制作一个静心凝神的法器,但赤锋尊的身体还需要医师帮忙调理,聂兄可需要我帮忙推荐一个?”魏无羡道,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聂怀桑有多聪明,他想通过治疗赤锋尊之事获得清河聂氏对温氏族人的支持,这件事一开始他就没打算瞒着他。
魏无羡的未尽之意聂怀桑很清楚,魏无羡说他能制作静心凝神的法器,他便相信效果绝对会很好,夷陵老祖成名法器阴虎符的威力有多巨大,就证明魏无羡在符咒炼器上的能力有多强大。
“那一切就都拜托魏兄了。”聂怀桑道。
三日后,魏无羡跟蓝忘机带着温情姐弟一同前往清河聂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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