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被抓了。
以差点拆了这座小庙为代价。
原因无他, 我和他的功夫相差太悬殊,可以说是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和孔武有力的男子角力,压根没有真正的可比性。
如果纯以剑法比, 这魔皇大概不如我, 但他可耻地使用了魔力, 那强大的威压不用动手就让我几乎透不过气来。
当然, 我也拼了一把, 和他周旋了七八招, 拆了这小庙屋顶。
至于那两座神像,阿楚被他一掌劈成一堆碎片, 收也收不起来。
至于他自己的那座神像,他也没客气, 在我拎起来的那一刻就被拍成渣了。
两座神像的残渣堆在一起,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彻底分不出谁是谁了。
再然后我就被他擒住了,他出手扭断了我两只手腕,理由是我的脏手碰触到了他最珍贵心头好
他将我像丢垃圾似的丢在一边, 用术法挖了个坑,将两座神像的碎片郑重其事地埋在里面,喃喃自语“阿楚, 你就算死了也得和朕待在一起,哪怕只是你我的玉雕像, 也决不允许分开”
我满头大汗地看着这个变态,心头绝望之余, 又有点后悔。
早知道我会落到这步田地, 我就不逃这个婚了。失身和性命相比, 那自然不值一提,再退一万步说,我依旧选择逃婚的话,也绝不会把孟青青灌醉了,别人喝醉了最多耍个酒疯,这货喝多了却是要我命。
我好歹在这真魔界也奔行了好几天,自问对真魔界的地形也了解的差不多了。
但当魔皇用一张大网兜着我回到他的魔城时,还是被震了一下三观。
我所见的真魔界到处都是断壁残垣,破房深洞,触目所及都是灰扑扑的,让人心情压抑的厉害。
但这魔城却修建的像似的,四处都是红彤彤的。
街道两边都是红彤彤的高大建筑,街道上逍遥来往着一些红男绿女,各个穿着都很鲜亮,和外面那些四处吃人破衣烂衫的魔简直就像是两个世界的。
我扫了一眼就明白了,这真魔界阶级是极鲜明的,两极分化厉害。穷得穷死,富得富死。
那些魔将魔官以及富豪都集中在了这魔城之中,就显得这里繁华热闹些。
这位魔皇在这里显然很受欢迎,他在空中一出现,下面就齐刷刷跪倒一大片,个个大礼参拜叩头。一眼瞧过去倒也蔚为壮观。
当然,这些人也看见了被兜在网中的我,居然没有一个人感到讶异,都是看一眼就移开视线,生像我是颗大白菜似的。
从这一点可以推断,这位魔皇常常用此法兜回女子,以至于他这些属下见怪不怪。
我这种推断也很快得到验证,他将我兜回金灿灿的魔宫后,就将我丢在地上,然后吩咐迎上来的两名侍卫“将她带到雅宫去。”
两名侍卫俯首问“陛下,要善待她哪一部分呢”
魔皇略一顿,笑了“无需特别善待哪里,也别太苛责她,让她先好好活着,淘干净身子,两天后朕自有大用。”
“是”
两名魔将熟门熟路地架起我就走,我知道这次能活下来的可能性不大,但还是为自己有限的几天性命争取不受罪的权利“你想要我魂魄是吧你敢让人折腾我,我必然怨气深重,我有法子自散魂魄,让你鸡飞蛋打”
魔皇骤然转身看向我,似笑非笑地道“你还敢要挟朕”
我微仰了下巴“不是要挟,是实际能做到的事。”
他微眯了眼睛,身上的威压扑面而来,让架着我的这两名魔将瑟瑟发抖,差点跪地上。
他说“你可知道前几个要挟朕的是什么下场”
我说“死了呗。”
他被我这轻描淡写噎到了,估计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看淡生死的,一双眸子又盯了我半晌,里面似有波光在涌动。
旁边那两名下属怒斥我“好个不知道进退的贱婢居然敢如此和陛下说话,实话告诉你,敢要挟陛下的女子都死的很惨,有被取了重要位置活蒸的,有被剥皮的,还有被点了天灯的还有被凌迟了的,被整整割了一千多刀才让她咽气”
“对,对,这些人的魂魄还被陛下制成怨灵,再无法拥有自己的灵识。”
其中一人明显没把我当人,抬起一只手捏住我下巴,狞笑道“待会就让你尝到我们的手段,先让你明白死将是你最大的渴求”
“唰”一声响,血光迸现。
那捏我下巴的魔将一只手飞上了天,这魔将啊地一声惨叫,捧着断腕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饶命”
出手的正是魔皇,他没说话,而是缓缓举起了一只手,空中现出巨大的手掌,缓缓压向那魔将,那魔将发出凄厉的惨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压塌下去,逐渐变成一团肉饼,那肉饼居然还没死,在那里地震似的抖,显然痛苦到了极点。
我脸色微变,身子微微发僵。
魔皇瞥了我一眼,那一双眸子亮得瘆人”终于知道怕了”
怕自然是怕的,但怕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被他看了笑话去。
我的性子是到了绝境时就会豁出去,所以我仰头又一笑“怕我从来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有本事你折腾瞧瞧,我绝对有法子让你后悔”
我确实有自散魂魄的法子,而且是刻入骨子里的,不知道跟谁学会的。
当然,也没实践过。但我对这法子迷之自信。
魔皇视线紧盯着我,我也回盯着他,论盯人我还没输过,尤其是冷冷地盯视,更是我的拿手强项。
结果,这位魔皇的眼睛居然被我盯的越来越亮,越来越兴奋,他的手指甚至开始发抖,握住旁边一张桌子,咔吧一声将那桌子捏成了碎片。有碎片扎进他的手掌,他也似浑然不觉,喃喃“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我“”
他忽然一拍掌“很好朕就容你放肆这一回。来人,将她带血花院中,好好侍候着。”
这魔皇有病吧一定是
一棵棵的花鲜红的如同染了血,泼泼辣辣开了满院子。
我看着满院子的花陷入沉思那个神经兮兮的魔皇莫不是看透我的本体了居然把我关到种满我本体的院子里来了
不同的是,这院子的花是血红色的,不如我本体那种桃红色有格调。
我进来后,才知道这院子叫血花院,而不是雪花院。前者带着血腥,后者带着雅致,一字之差,谬之千里。
这魔皇不知道是不是真信了我的威胁,将我软禁在这里,果然没有折腾我,但也仅此而已。
这个地方没有任何吃的,只有清水管够,能让我灌个水饱。
好在这里有我的本体花,我饿极了会采些花瓣吃。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这花瓣也似带着血腥气,所以我虽然知道它们没毒,也没敢多吃。一天吃个七八瓣而已。
魔皇擒住我时,封了我的仙穴,让我一身功力丝毫也施展不出来。再加上两条手腕都被他硬生生折断过,现在虽然又接上了骨,因为没有仙力的加持,痊愈的奇慢。已经两天过去了。
我的骨头还没长好,双手压根不敢用力,也就是勉强能采个花瓣而已。
这样的我连他这里最低等的魔兵也打不过,但他依旧不放心,居然在我这院子外弄了一百多名魔兵魔将巡逻看守。
这种防卫之下,不要说接近残疾的我,就算是一只水蚊子也休想飞出去。
第二天傍晚,魔君驾临,其时我刚刚揪了一个花瓣送到唇边,用牙咬住了花瓣根部,尚没来得及咀嚼,他就在众魔兵魔将的跪迎中大步走了进来。
他如鹰般锐利的视线在我唇边一扫,眯起“你喜欢吃这个”
我顺手扯了一朵花,懒洋洋回答他“你这里有其他吃的么”我也是无奈好不好
“他当年也曾经喜欢吃这花的花瓣”魔君又在我身上寻找那人的影子,眸光悠远“他当年很喜欢这花的,还做过培养此花的花匠。将这种花树培养的十分与众不同。”
确实挺与众不同的,正常的扶桑花哪有红成这样的而且味道也不对
生长在人界的扶桑花是何等的秀致清丽但在魔界却长成这么邪乎的模样。果然是这魔界的风水不好,不适合它的生长。
魔君一扯起这个话头就有些刹不住车“当年此花才移种进来时又瘦又小,颜色也不好看,总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但在他手里却开始茁壮成长”
“所以长的这么血糊糊的红”我怼他一句。
魔君冷冷瞥了我一眼,视线极不怀好意“这倒不是,这花曾经是桃红色的,但后来他死在这里,一身的血都浇了这里的花树,从那以后,这些花就都变成这种血花似的红了。”
我“”
魔君又盯了我口中的花瓣一眼“你吃的这瓣花里说不定就有他当年的血”
我被恶心到了
不过,对他这种说法我是不信的,那阿楚已经死了十几万年了,他不要说一身的血都浇在这里,他就算拉了全魔界的人在这里陪葬浇花,那血也早被土地吸收干净了。
这魔君不过是想恶心我而已,我才不会上这种当
我将那花瓣随手化去,正想说什么,却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走,朕带你去看朕的作品”一网罩了我就走。
我心沉了下去。
这魔皇是要取我魂魄的,现在肯定是把前期准备工作都弄好了,所以就带我前去了。
这一去,应该就是我这具身体的死期
这魔皇不知道抽什么风,不肯用手带我走,而是每次都用网子套着扯了走。
他这是嫌弃我还是有什么怪癖
娘的,他抓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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