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满意足地接连喝了好几口, 似乎胃里那火烧火燎的感觉淡了不少,我模糊地嘟囔了一句“好喝阿凤,你在哪里弄到这么甘美的水”
抱着我的怀抱明显僵了一下, 有道声音模模糊糊响在耳边“你我不是”
那声音极模糊,似乎隔着万水千山,我无论如何也听不清楚,想要睁开眼睛看看, 但眼皮不是一般的沉重, 挣扎了一下, 又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或许是一个时辰,也或者只是一瞬, 我从昏迷之中挣扎出来。
微微睁开眼睛, 或许伤的厉害, 我的视线有些迷糊, 只隐隐看到不远处坐着一人
临昏迷前的一切在脑海中迅速一闪, 临掉下来时风连衡的一声惊叫, 翻滚中冲下来抱住我的男子,到最后摔在地上, 对方做了肉垫
也就阿凤会如此待我吧
那肯定是他救的我
我胸中一热, 下意识叫了一声“阿凤”
这一开口我才感觉嗓子哑得厉害, 像是含了一斤沙子似的。
而不远处坐着的男子背影一僵,缓缓回身,视线落在我身上“醒了。”
声音也微带了沙哑,却不失磁性。
青燃帝君。
居然是他。
我心中一跳, 窒了一窒, 脱口道“怎么是你阿凤呢”
青燃帝君顿了片刻, 回了我三个字“不知道”声音又冷又硬,像石头。
我“”
他再顿片刻,终于又说了一句字多的“对不住,在这里的不是他而是我,你是不是挺失望的”他的声音偏冷,仿佛是初春里刮过的一道风,乍暖还寒。
我坐起身微微垂眸,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有点。”
其实我没失望,甚至心中还有点小悸动,但我随即想到他现在是有主的,他的未婚妻还在上面,他下来就是为了烛少绾而来,以及他对我明确的放弃
那悸动就烟消云散了。
自作多情是病,得治
既然放手那就要彻底放手,最忌扯扯拉拉扯不清。
他“”
他眸中光芒暗沉下去,站起身来问我“能不能走我们设法闯出去。”
我视线四下扫了一圈,怔了一怔,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大沙漠中,头上高悬一轮红日,四周都是茫茫黄沙。
天气极热,我估摸着得有四五十多度,像是要把人烤干了似的。
怪不得我在昏迷中也感觉到热,居然掉到沙漠中来了。
不对,我明明是在自己的院子里掉进了一个洞,不是应该掉进地底深处么怎么跑到沙漠来了
“这是哪里”
“好问题,我也想知道。”青燃帝君面无表情淡淡回了一句。
我轻轻吐了一口气,又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倒是很清爽的,穿着一件淡青的袍子坐在那里,身上一点脏污也没有。不像我,身上又是土又是泥的,一身淡紫衣裙已经看不出底色,整个人像是从土坑里刨出来的。
我记得他才来时是穿着一身雪白衣袍的,没想到我昏了一昏的功夫,他居然就换了衣服,头发也又顺又滑,一点也不像是刚刚砸在地上做了肉垫的人
是了,他功力如此高,就算做肉垫理应也伤不到他,最多就滚一身土。而他一向是好洁的,又有点小强迫症,换衣将自己弄干净也是很正常的事。
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大太阳火辣辣地烤在身上,让我刚醒来就汗流浃背的。
这一擦汗,我才发现我手臂上有包扎过的痕迹,我这才想起刚才在漩涡中翻滚时,被无数碎石土块划伤过。
我又查看了一下身上,不但手臂上,就连腿上,肩膀上的伤都被处理过了。很显然是他做的。
我心中微微一热,但随即想到什么,那热又自动消散。
不过该感谢还是要谢一下的,我这人恩怨一向分明,所以我这声谢就很有诚意“多谢帝君相救,”我还向他拱了拱手。
他像是窒了一下,哑声道“不必客气,本座救你也不过是顺手。”
我心头如有利针一刺,唇边却笑出一个弧度“你是以为烛少绾跌下来了吧把我当她了无论你是有心还是顺手,终究是你救了我,该谢还是要谢一声的。”
说实话,这么对话下去有些糟心,我的心里像是被人塞进了石头,还是锋利尖锐的石头,又痛又闷又窒。
还是速度离开这个怪地方吧
我不想和他单独相处了
可笑吧这十年来我不止一次梦到他,而且每次梦中都是他明明和我很温存体贴,却忽然变脸决绝转身而去,我在后面拼命追赶也追不上他。
梦的尽头都是烛少绾飘飘出现,然后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和烛少绾并肩站在一起,他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个笑话,他说“花绛,别纠缠了我自始至终爱的都是少绾,和你不过是一场戏。戏完了咱们就该散了,你再纠缠也没意思。别让我瞧不起你”
然后,我心塞塞地醒过来,然后一夜无眠到天明。
我本来是记不住梦的,却奇异地记住了这个,而且一次比一次鲜明,一次比一次扎心。
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执念了
同时,我也很愤怒,每次梦中结局都是一样的,好歹让我怼回去再让我醒来啊,总被他刺醒算怎么回事
因为这梦让我很不平很心塞,以至于让我每次想到这个人,第一感觉就是心塞,甚至还有恼羞成怒的愤怒,其次才是心痛
我想我这人其实挺偏执的,当年喜欢风衍君的时候,也是一根筋地追求,甚至为他改变自己的性格,为他几百年如一日地孤独修仙,这份感情我觉得可以感天动地了。
没想到跑到天上和帝紫烨接触了一段时间后,因为他的背叛,这段感情我居然很轻松就放下了,现在再想起他,我心里无波无澜的,像是想起了路人甲,再没了当初的执念。
而对青燃帝君,我和他从相看两相厌到彼此喜欢只不过是天界的几天,甚至我喜欢他的动机就不纯,就算是喜欢能有多喜欢
我放手放的潇洒,我以为我能做到一直潇洒,我以为下界以后能很快忘了他,却没想到这十年来,我纵然将他压倒脑海最深处,但依旧是忘不了,稍控制不住,他的身影就会从我脑海中泛出来扎我的心
一定是那个梦的关系
这梦让我一直心有不平,所以才会形成对他的执念,时时刻刻忘不了他,甚至疯狂想要见他,搞的我像有多喜欢他似的。
现在总算见到了,却是这样一种情况。
和他这样面对面坐在这里我浑身都不得劲儿,一阵阵的心塞。
不见时思念如狂,真见了又想要逃离,这样矛盾的心理让我很有些心烦气躁,一刻也不想再在这里多待,猛然站起身来“先出去,出去”
一句话没说完,我晃了一晃,身子一仰,向后倒去。
耳边风声一飒,我倒在一个人的臂弯中。
我“”
我像蝎子蛰了似的挣了一下,厉喝“放手”
而他也像意识到了什么,也像被蛰了似的放手了,于是我一屁股坐在沙窝里。
我“”
他“”
“你怎么回事好端端起身也能摔跟头”他先发制人。
“我脚崴了”我回答的硬邦邦的,刚才坐着时不觉得,但一站起身来才发现右脚失了知觉,没站稳摔倒,却被他接住,然后再摔倒
现在我那脚缓过来了,脚踝处又痒又麻还疼,像有无数利针在里面猛戳,疼得我额头冒出来汗。
我一边怼他一边将那脚缩到跟前,除掉鞋袜一瞧,脚踝处已经有了些红肿,明显扭了筋。
他视线落在我的脚上,顿了一顿,又移开眸子“刚才我没看你的脚,不知道它也受伤”
“知道,你是君子不是流氓。”我回了他一句,无论在天界还是星诞大陆,一个女孩子的脚是极私密之处,不会轻易让男人看到的,当然,是君子也不会去看。
青燃帝君在这上面一向清高,所以他没查看我的脚伤很正常。
他被我怼得一窒,然后默不作声走开几步并转过身去“那你自疗一下。”他还有些纳闷“明明本座做了你的肉垫,你怎么会崴了脚的”
我面无表情回他“或许是我这脚先落地对不住,它崴了让你失望了。我代它向你道个歉先。”
他“”他被我怼得不说话了,也或者是无话可答。
崴脚这种小伤我还是能自疗的,所以我除掉鞋袜之后就掏出了一管专治跌打损伤的药膏抹在那里,然后想要自我按摩一下疏通经络。
没想到我手指刚刚按到脚的某个位置,就闷哼一声,将手闪电般撤了回来
好疼疼得钻心
像是有黄蜂尾后针扎进了里面,我没防备,忍不住就闷叫了一声,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冒出来。
有风声微微一飒,青燃帝君又站在我的面前“又怎么了”
我疼得脸色苍白,一时说不出话,黄豆大的冷汗自我鼻尖冒出来。
我疼得脸色苍白,一时说不出话,黄豆大的冷汗自我鼻尖冒出来。但我还是下意识缩回脚,想用裙子遮一遮。
他却闷不做声蹲了下来,一抬手就握住了我的小腿“我看看。”
我的脚被迫亮相在他面前,我脸涨的通红,想要向回撤“帝君,我和你男女授受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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