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了。”林如桢说。
两人走在校园里，见四周无人，林如桢把云芽揽进怀里，试探性捏了捏云芽的腰，很快又松开，她蹙眉，“这几天没好好吃饭？”
“吃了的。”
“那就是吃的不够。”
这几天……一见到林如桢，云芽心里的委屈全部都涌在了喉咙口，她下垂眼里逐渐蒙上了一层水光，“小林姐，是你叫的警察吗？”
看云芽停住脚步，林如桢也停了下来，她一步回到云芽的旁边，看云芽低着看头脚尖心思沉闷的样子。她双手撑在膝盖上，弯腰看着云芽的狗狗眼，“九九，不是我说的，是正义就在公道人的心里，有人帮你报了警。”
云芽显然不相信这番话，更加垂头看着脚尖。
林如桢，……
这小朋友傻的时候不开窍，聪明的时候又谁也唬不了，林如桢缓慢站直身子双手环抱肩膀，语气之中带了点小脾气，倒打一耙，“谁叫你受了委屈也不跟我说的？我不过骗你一句话怎么了？”
云芽倔强的侧过头，喉咙哽塞，“我自己能解决。”
原来如此…林如桢眸子闪了闪，所以这就是云芽解决的结果，被人逼到了这个地步？还没有拿出武器反击？
林如桢看了眼云芽巴掌大的脸，微红的眼眶，可怜兮兮的模样，本来想说的重话却又全部吞回了肚子里，她心里没由来的一软说，“九九，迄今为止，你做的很好，剩下的交给我，好吗？”
林如桢嗓音清冽，让人莫名感到心定。云芽整个世界都安静了，那些闲言碎语因为林如桢的一句话全部都抛在了脑后。
云芽抬起水盈盈的圆眼，“小林姐，我想成为你这样的人。”
“…成为我这样的人？”林如桢语气讶异之余觉得好笑。
“对。”云芽仰望着林如桢，坚定的说，“我想变得睿智成熟，变得自信强大。”
……
年轻人就要有梦想嘛。
林如桢心下觉得不真切，嘴巴上却又收敛了语言，她摸了摸云芽的头说，“九九，你想要成为我这样的人，更不应该什么事情都藏着掖着不跟我说，相反，你应该事事告知我、紧紧跟着我学习，明白吗？”
……好像是这个道理样，云芽呆呆的点了点头。
“真乖。”林如桢忍不住摸了摸云芽的头发。
云芽心情开朗了许多，“小林姐，我们现在是要去哪？”
“本来应该是要去警察局的。”林如桢眼尾微微上扬，“但现在就让他们等着吧，先把我们小朋友喂饱再说。”
“我不饿。”
“是吗？我饿了，你要不要陪我吃点？”
“…好吧。”
“九九，你听起来好像很勉强。”
“绝对没有！”
云芽跟着林如桢走到校门口上车，林如桢启动车说，“九九，上次你请我在你食堂吃饭，这次我请你去我公司吃饭，怎么样？”
“都听你的。”云芽乖巧系好安全带。
林如桢桃花眼一润，“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有点耳熟，不如就…OK…跟我学的第一条，把 ‘听我的 ’ 这句话奉为绝对箴言。”
明明就是混淆视听，怎么能放在一起相提并论，云芽弱弱的抗争，“小林姐，你作弊。”
“我作弊？”林如桢拿桃花眼瞧着云芽，“好吧好吧，那改成‘都听九九的’，怎么样？”
云芽脸突然间一热，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林如桢一声闷笑。
-
云芽是第一次去林如桢公司，地理位置是在陆川市最繁盛的立叶大厦32楼和33楼，占据了两层，云芽跟着林如桢身后坐上电梯，穿过办公区，再走进办公室。
云芽乖巧坐在皮沙发上，她脑袋里闹哄哄的，一直回响着刚才从办公区旁边走过听来的一句话：
——这是林总的女儿吗？
云芽：“？？”
云芽张望着林如桢的办公室，落地透明玻璃窗可以一览小半个南面陆川市，占据了整整一面墙的书柜，都是些商业、金融类等等的书籍。书柜前一张原木办公桌，桌面办公用品摆放整齐，中间一台超薄笔记本电脑，在近些就是云芽坐着的皮沙发以及原木茶几上一套精致的茶具。
云芽收回眸，看向林如桢。
办公室里开了暖气，林如桢脱下黑色薄呢大衣挂在衣架上，里面是一身灰色的浅条纹西装，腰间扣满了扣子，勾勒出林如桢姣好的腰身，下穿同色西装裤外加黑色高跟鞋，林如桢的脚背格外好看，微微弓起，又白又薄。
林如桢坐在办公桌后，纤长手指随意解了两个腰间扣子，看向云芽说，“九九，我把食堂菜单发到你微信上，你想好了要吃什么菜就发给元昕，很快就有人送上来。”
“好。”云芽点开林如桢发来的文件，…眼花缭乱的菜单，云芽看了眼手机时间，十一点多了，她大致点了三四个家常菜，另外备注不加香菜，她记得林如桢的忌口。
做完这些后，云芽又看向林如桢。
林如桢看着电脑状似思考，感觉到云芽的目光，林如桢收回心，些许遗憾的说，“一进办公室就想工作，真是失策。”
见林如桢这样说，云芽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小林姐，本来就是我耽误你工作了。”
见云芽在膝上不安的扭着手指，林如桢关下笔记本电脑，细问，“九九，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啊…嗯…”云芽迟钝的点点头，“就是…我想问问曹颖娇会怎么样？”
曹颖娇…？林如桢花了几秒时间去想这个人是谁。她还以为多大点事情呢，她随口一答，“她怎么样，看你心情。”
“看我心情？”
林如桢耸耸肩，“当然了，你想让她怎么样，就怎么样。”
云芽果然回答，“让她删掉帖子就好了。”
林如桢：“这个不行。”
云芽抬起疑惑的眼睛，这个很难吗？
林如桢脚尖轻点着脚面，欺负了她小朋友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云芽还是太单纯了，她滞了滞，说，“删帖这个动作，我已经做过了。那个叫曹什么娇的，没机会再做了。九九，你再重新想个。”
云芽又换了个，“那就让她跟我道歉就行了。”
“就这样？”
“嗯！”
林如桢沉了沉，启口，“九九，第一，我们先要找出她发帖的原因；第二，我们要看背后有没有帮助她的同伙；第三，让她发个澄清贴以及道歉贴在学校论坛；第四，在学校公开场合向你道歉；第五，搬出你的寝室、转班，或者直接退学。”
第六……林如桢想了想，还是没说。
第六，让这个叫曹什么娇的滚出陆川市，就算学校的压力她林如桢施加不到，但凡这个人出入社会，她就有办法让她在陆川市寸步难行。
林如桢收回目光，瞧着面前单纯又善良的下垂眼，这个小朋友，她希望她快点长大，又私心的不想要她长大，永远保持心里这份纯真。这么多年，她还没有像今天这样纠结一个这么无聊的问题。
“算…算了吧…”云芽咂舌。
林如桢重新打开电脑，佯装不高兴，“敢情我刚刚说了这么多，你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林姐，你别生气。”云芽慌乱解释，有些不知所措。
林如桢挑眉，“想要我不生气？”
云芽疯狂点头。
林如桢长长地思考，“那你等会吃完饭，再上后面睡个觉。”
“啊？可是我们不是还要去警察局吗？曹颖娇的事情又怎么处理呢？”云芽忧虑。
“现在先什么都不要想。”林如桢笔尖敲敲桌子，强调，“去警察局处理那点破事哪有你睡觉重要…”
林如桢又补充，“再说，你看你那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去了警察局人家还以为我捡到国宝了呢…”
云芽摸摸肿胀酸涩的眼睛。
林如桢：“到时候国家要我上交，我可不会把我的宝贝给出去。”
“……”
知道林如桢是借口让她吃饭，让她睡觉，云芽软软糯糯的说，“谢谢你，小林姐。”
林如桢笑着点点头说，“九九，跟我学的第二条，说谢谢的时候，大声一点。”
云芽立马顺起耳朵，接话，“小林姐，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
“……”
林如桢好笑的说：“九九，你是复读机吗？我让你说大声点，没让你说多一点。”
“……”
“哦。”云芽吐了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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