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的日子，云芽大多时间都在便利店帮忙，很少见到林如桢，为数不多几次，也只看见了林如桢路过小区门口的车。
林如桢门前又塞满了小广告，每过几天云芽就顺手帮她清理了。
经过半年的时间，和光小区住的人也多了，18层又住了两家，云芽和他们打过几个照面，不算太熟悉。
云邻便利店春节要关七天的门，从年二十九到年初六，虽然云芽和云遥从小都在陆川市长大，但依习俗每年过年还是要回祖籍老家，云芽一般都是跟老爸老妈回庆陵市过的，今年也不意外。
年二十九的晚上，下了一天的小雪，店里不算太忙，就只有云明和云芽上班，因为云明凌晨三点要开夜车回老家，就先在休息室眯一会儿。
在云遥来之前，店前面就只有云芽一个人守着。
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外面的雪越下越大。
门口的招财猫突然一声，“欢迎光临——”
云芽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
林如桢发上带着几片雪花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她穿着到脚脖子的黑色长款羽绒服，披散着长卷发，画着精致的妆容，桃花眼下点了一个泪痣，看起来妖娆又动人，正红色的唇釉点在唇上，艳丽又滋润。
走进便利店里，林如桢向下拉了拉链链，露出里面裹身的银白亮片晚礼服，以及胸前一大片冷白的皮肤，林如桢看了眼柜台后的云芽，笑，“啊…还好赶上了。”
“小林姐？！你今天好漂亮！”云芽不由得赞叹。
林如桢莞尔一笑。
见林如桢里面衣服穿的少，云芽顺手调了调空调温度。
林如桢启口：“年前太忙了，像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啊…今天终于把最后一个工作也做完了。”
林如桢顺势坐在窗边卡座上，“前几天遇见你哥哥了，他提起你们过年要回家的事情。我原以为你们就是陆川市人，结果他说你们过年是要回老家庆陵市的，而且年二十九凌晨三点就要出发，开车四个小时，到庆陵刚好白天。”
云芽点点头，走到林如桢旁边坐着，“那你呢？小林姐，你们什么时候回老家？”
“我还没定，应该是明后两天吧，不过我开车回去，时间很灵活。”林如桢说。
“哦。”
林如桢从身后拿了一个黑色纸袋子出来，“对了，九九，这是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给我的？”云芽滞了滞，“可是…为什么？”
“送礼物哪需要什么原因啊。”林如桢把纸袋子打开，是一条红色的毛织围巾。
见云芽没有动静，林如桢又解释，“好吧，其实这是今天公司年会上我抽到的礼品，家里我有一条相似的。”
云芽有些动容。
林如桢挑起眉头，她没想到有一天她的谎话可以说得这么溜。
“所以…”林如桢站起身来，把红色围巾捋直，两手牵着围巾头从后绕过云芽的脖子，又把围巾围了个圈，帮云芽围好。
云芽摸着柔软的围巾脚，靠得近了云芽才闻到林如桢身上有淡淡的酒气，又香又醇。
林如桢向下垂着桃花眼，“小九九，新年快乐。”
云芽眼前就是林如桢一字型锁骨，以及大片白胜雪的皮肤，她些许不好意思的说，“小林姐，可是我还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你要给我准备礼物？”
云芽点头。
“呃…给我准备的话…”林如桢托着腮思考，“那我可以自己要求吗？”
“当然了。”
林如桢坐在高脚凳上，双腿交叠翘起，勾着细跟黑色高跟鞋，“那我得好好想…”
云芽打量着白炽光下无可挑剔的林如桢，喉咙紧张得咽了咽。
林如桢桃花眼一润，“外面雪这么大，不如就送我一个拥抱吧？”
“啊…？这么简单？”云芽讶异。
“既然你觉得简单，那就不要吝啬了。”林如桢双手微张，“来吧，等你来抱我。”
云芽不敢妄动。
林如桢摆摆纤细的手指，“来，抱。”
那声音软到云芽的耳根子里，让她耳朵有点发热。云芽慢吞吞的蹭下高脚凳，一步之遥就走来了林如桢的旁边，她仰望着林如桢，圆眼里亮起细碎星光，脸上红扑扑的，带着少女的羞涩。
见云芽迟迟未动，林如桢嘴边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说，“九九，要你主动抱我才算数，才算礼物，我，在等你喔。”
云芽轻哼一声，伸出小手张开，却不敢太重，只轻轻的环过林如桢腰身，将脸靠在她胸口那片光洁皮肤上，温暖又柔软，带着浅浅的兰花香味。
林如桢也伸出了手，她放在云芽背后的手不断收紧又收紧。
云芽紧紧贴着林如桢，能听见林如桢有力的心跳，也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好想就这样一直抱着林如桢。
林如桢手抚摸着云芽的头，凑近她的耳边，嗓音清冽又温柔，“九九，谢谢你的礼物，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云芽马上接话，“小林姐，生日快乐！”
“谢谢你，小朋友。”林如桢轻笑一声，很快就放开了云芽，手撑着头坐在卡座上。
云芽离开了温暖，突然之间还有些不适应，云芽捏捏手，“小林姐，你今天吃生日蛋糕了吗？”
“没有。”
云芽有点惆怅。
林如桢突然觉得云芽有点好玩，忍不住想要逗弄逗弄，“你现在要给我准备蛋糕吗？”
云芽想了想，“我做不来，但店里有小蛋糕，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拿一个来，再插上蜡烛。”
“介意。”林如桢歪头。
也对，这么简陋，云芽咬牙，“那我出去给你买？”
林如桢失笑，她想要就要给她买，那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云芽也要摘给她吗？林如桢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抬头看了眼墙上时钟，“可是现在时间是…12:01分，我的生日已经过了。”
云芽面露难色。
“阿呀…真不凑巧…”林如桢拖长尾音，“九九，你说这可怎么办呢？”
云芽睁着下垂眼，像是一只仍人宰割的小绵羊，一副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的模样。
是不是自己太坏了？林如桢心下一软，“那要不就明年？明年你记得给我准备生日蛋糕和生日礼物？”
“好，这样更好！”云芽露出尖尖的小虎牙笑，那她们明年还能像今天这样有说有笑。
林如桢嘴角情不自禁跟着云芽上扬，年前堆积的工作压力也释放了很多，她喜欢和心思单纯的云芽随便说几句。
“欢迎光临——”
云遥埋头走店外走了进来，“二狗子，外面好大的雪啊。”
二狗子？？原谅林如桢不厚道的笑了，她打量着云芽的下垂眼，心想很贴合嘛。
云芽眼睛都瞪直了。
云芽凑近林如桢耳边耳语，“小林姐，你把衣服穿好。”
随后云芽站在林如桢的身前，跟小鸡护着母鸡似的，“哥，那我回去收拾东西去了。”
“哦，你去吧。”云遥往云芽这边搭了眼，“如桢姐？”
哈……？如桢姐？？他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林如桢已经拢好了衣服，“你好，云芽哥哥。”
“……”
贵人多忘事吗？
云遥重申：“我叫云遥。”
林如桢淡笑没说话。
“小林姐，你等等我，我换件衣服就走。”云芽马上闪进仓库，以最快的速度换完衣服出来，“走吧，小林姐。”
云遥，……
这胳膊肘向外拐。
林如桢抿着嘴角的笑意，“再见，云芽哥哥。”
云遥，……
“走吧，九九。”
云遥，……
昏暗天空落下大片大片的雪，黄色的路灯把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云芽小小一只走在林如桢的旁边。
“二狗子？这又什么称谓？”林如桢问。
“……”
“小林姐，其实是这样的。”云芽说，“我哥吧，他从小就有一个梦想，他想要做狗大王，所以呢，就趁我年少无知的时候抓我做了他第一个小弟。”
林如桢，“……”
狗小弟……
林如桢看着云芽说起话来手舞足蹈的模样，她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九九，我能提前预支我明年的生日愿望吗？”
“啊？可是现在…”云芽站在雪中，“…什么都没有。”
雪落在两人的头发和肩膀上，林如桢看着云芽的下垂眼，“什么都没有，也可以。”
“是什么？”
林如桢桃花眼里逐渐润泽出笑意，“九九，你能不能学一声狗叫？”
云芽，“……”
林如桢，“……”
沉默。
林如桢掩笑，立马改口，“行吧，快点回家，外面太冷了。”
见云芽有点无语的脸，林如桢拉起云芽露在外面被雪风吹红的小手揣进兜里，“好了，回家回家，九九快点跟我回家了。”
云芽，“……”
上电梯到了家门口，林如桢再次说了声，“九九，新年快乐。”
丢到脑中那茬，云芽笑着回复，“小林姐，也祝你新年快乐。”
云芽开门进屋，收拾行李简单洗漱之后，设定了个两点四十的闹钟。
云芽把红色围巾放在枕头边，身上盖着被子暖洋洋的，她缓缓想起刚才林如桢的话。
。。。。。。
云芽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对着空气，不受控制的小声的，“汪——汪汪——”
啊！云芽捂住嘴巴！啊啊啊啊啊！她要死了！
云芽猛地把被子蒙过头，脸要烧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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