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你要走了吗?”扎着两根辫子的少女站在她面前时显得有些拘谨,脸上挂着两坨红晕。
由希记得这是与对战不动峰龙马受伤时,抓着自己的领结(?)飞奔进球场的那个女孩,她的脸部线条一下子柔和了。
“我,我不是要拦着越前学姐,只是……”她连忙摆手,迟疑地看向场内不停做练习的少年们。
这乖巧的样子和她家那个拽天拽地的弟弟一点也不像啊,由希腹诽,忍不住伸手拍了龙崎樱乃的脑袋。
“放心吧,我已经和教练打过招呼了。”
幸村精市是一个耀眼的人,这一点在金井医院的时候由希就已经切身感受到了。所以,在人群中找到这样一个人其实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久等了,精市。”由希背着小书包小跑到精市跟前,见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她身后,出声问了句:“怎么?”
“没什么,这个点是部活时间吧,难得你为了我翘掉了部活呀。”
由希意识到了他在看什么,精市看的是原本应挂在她肩头的网球袋。不过这确实得让幸村失望了,自从决定了慢下来后,由希也放下了以前随身携带的网球拍,与青学众人打训练时用的都是龙马的拍子,谁让龙马网球袋里有三个拍子呢?
“不难得,你都从医院逃跑来投奔我了,我也得投桃报李呀。”
幸村精市失笑,这是哪门子道理?
“手冢肯放你出来?”
女子网球部的情况,幸村虽然不算特别关注,但也有个大概的了解,青学的女网球并不出名。即使两人没有聊过相关话题,精市也能感觉得到越前由希并不是一个简单地爱好网球的人,而且他注意到在与藤原医生的谈话中,两人用的词语是“赛事”。
“藤原医生乐意让你出来?”由希耸肩,为什么互相伤害呢?
冰镇西瓜汁贴着大腿有些凉,肆意地吮吸上一口便是夏日里恰到好处的凉爽。在一顿互相伤害后两人还是做到了一个露天网球场的旁边,身为病号的幸村捧着热乎乎的奶茶哑然。
望着球场内不停跑动的十来岁的小孩们,由希突发感慨,即使没有了前进的动力,让她彻底离开网球也是不可能的。由此看来,龙马最初跟她闹的脾气真的是很没道理嘛!
“我家人和我的部员都不知道,我不知道该去找谁,想来想去好像也只有刚认识不久的你。”
“那我可真荣幸。”由希轻声说,她知道如果不是有特殊缘由,他不会出现在这里,“确诊了吗?”
幸村苦笑着摇头,“没有,藤原医生说保险起见,明天再查一次。”
气氛变得有些压抑,藤原医生这样说的话,只怕情况不太乐观。
“他希望先停下我的网球,说是再最终结果出来前最好不要进行剧烈运动。”他的神情仿佛被掩上了一层阴霾,鸢尾花一样的发色在夕阳的照射下并不如最初的明亮,“我直觉那可能是一记让我再也拿不起球拍的重创,我想,在那之前先让我完成立海大的三连冠,建立一个王朝……哪怕,真的再也……我也觉得甘心了。”
甘心吗?由希持续沉默,因为她觉得不可能甘心。同样是拿不起球拍,但一个是自愿停下,一个确实被迫离开,她这个自愿停下的的人尚且不甘心,那个被迫离开的人怎么可能会甘心。
人真的是很奇怪,对拥有的东西总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以前的幸村精市从不觉得疾病会是成为他迈向职业生涯最大的绊脚石,从小到大,他只是看起来病弱了些,实则感冒发烧的次数屈指可数。
场内的小孩们动作并不规范,胳膊肘扬得太高,下蹲得不够低,有的甚至连握拍的手势都不太正确,他们走的是随心派呀。
在沉默的这半个小时里,由希始终没有出声,安静地听着幸村在旁边絮絮叨叨,听他低声说他的网球,他的网球朋友,他期望的关于网球的未来。她知道,幸村精市其实不需要安慰,他缺的是一个能理解他的人,能陪伴他的人。
人是一种矛盾的生物,渴望被理解,又害怕被看穿。第一次尝试与人谈心的幸村感觉还不错。
夜幕悄然而至,白日里被炙热的温度勾起的焦灼与难耐被偶来的一阵晚风轻轻拂去。
小孩们收拾东西回家了,新上场的变成了他们的大哥哥,五六个男生成群结队在嬉笑怒骂中来到了这个露天网球部,渐渐的,开始热闹起来了。头顶路灯一打,这将又是一个肆意飞扬的夜晚。
“真可惜,如果有拍子,我们可以打上一场了。”幸村噙着笑意歪头,全然不见方才的愁思。
由希再次耸肩。
“下次吧,要是把你累出了什么毛病,那我可变罪人了。”
几乎没有人敢对幸村精市这样说话,尤其在网球这个领域上,他也不恼,越发的想见识一下越前由希的球,也许会和他的球一样锋利也说不定呢。
“喂,我说,想要网球拍的话本大爷倒是可以借给你们,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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